绯闻恋人——昭乱
昭乱  发于:2020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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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仅是他,秦郁绝能感觉得出,在座的人对自己态度有多轻慢。
  谢何臣这正统继承人回来,所有人都默认,谢厌迟一定是得听自己这位哥哥话的。毕竟二少和大少中间差着的位置,就决定了谢氏到底应该属于谁。
  现在人家大少都主动递来了橄榄枝,那么周氏就更不必顾忌秦郁绝这个二少女友的身份。
  更何况毕竟是娱乐圈里的人,保不准哪天玩腻了也说不准。
  “我听说回国之前,郁郁同贵公子有些误会。”谢何臣首先发了话,“年轻人之间的玩闹,总不能一直互相记恨着,今天这场饭局我做东,不知道各位给不给我个面子?”
  “谢大少这句话说的。”周父笑了起来,连忙拍着马屁,“应该是我们多谢您给我个面子。”
  边说着边摸起一旁的杯子,但拿起来之后,才发现是空的。
  他看了下空空如也的高脚杯,眼睛一转儿,落到了一旁的秦郁绝身上。
  他细窄的眼眯成一条缝,笑着说:“秦小姐,酒搁在您那边,介意帮我倒杯酒吗?”
  “我也要。”周衍立刻顺杆往上爬,将杯子往前一推,然后昂了昂下巴,气焰依旧嚣张,“麻烦了。”
  饭局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拿秦郁绝开涮,替自己找回点颜面。
  倒酒原本是服务员该做的事情,更何况侍者还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注意着这边有没有吩咐。
  但他们却刻意喊了秦郁绝的名字。
  明显是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秦郁绝转头看了眼离自己半米远的酒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平静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准备起身。
  而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面子还挺大。”
  谢厌迟抱着胳膊靠着门框,懒洋洋地偏过头朝着周氏那群人的方向望去,将眼一眯:“让谁给你们倒酒呢?”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一群人全都怔住。
  周衍下意识地坐直,习惯似的赶快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
  谢何臣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似乎没想到他会来。
  这场饭局,并没有通知谢厌迟。
  “这么听他们的话?”
  谢厌迟直起身走进来,在秦郁绝面前停下,弓起食指蹭了下她的鼻子,然后笑了声:“我都没舍得吩咐你做事,谁允许你看这些人眼色的?”
  “这些人”三个字,把周氏一行人内涵的明明白白。
  当即,周父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了。
  “谢先生,我们只是看秦小姐的位置方便,你这话……”
  “我也挺方便的,要不然我来给各位倒?”谢厌迟吊儿郎当地走到酒瓶旁,拿起其中一瓶,放在手中抛了抛,然后拔开瓶塞,慢悠悠地问,“刚才要帮忙倒酒的,举个手?”
  周围鸦雀无声。
  就算谢何臣回来了,人人都在猜测谢氏可能要发生大变故,但在尘埃落定之前,还没有人真的敢在谢厌迟面前动手动脚。
  “二弟,你先坐下。”谢何臣突地开口,声音平稳,“这场饭局是我做东,难道是准备连我这个大哥的面子都不给了吗?”
  “您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不给?”
  谢厌迟笑了声,语气听不出半点异样,他走到秦郁绝旁边,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抬手将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
  没一句多余的话,但谁都能看得出他的维护。
  谢何臣转头:“小迟他是这样的性格,并没有恶意,大家不必介怀。既然来都来了,那么这次饭局之后,之前的误会都一笔勾销……”
  “纠正一下。”谢厌迟朗声开口,偏过头看着谢何臣,眼眸中笑意收敛,“不是误会。”
  谢何臣回望着他,在许久的沉默后,低笑一声,然后看向秦郁绝:“这件事,得由秦小姐做决定,是不是误会,由她说了算。”
  听上去义正言辞。
  但和威胁毫无差别。
  从刚才开始,秦郁绝一直没有发声。
  直到这一刻,才抬起眼,看向谢厌迟。
  谢厌迟垂眸望着她的眼睛,轻轻说道:“没人能逼你原谅。”
  秦郁绝闭了闭眼,缓解了下眼眶的酸涩,然后偏过头,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准备开口说话。
  而就在这时,谢厌迟突地又喊:“秦郁绝。”
  秦郁绝抬头。

  “不要为了我原谅。”他说。
  秦郁绝看着那双浅棕色的瞳仁,将翻涌着的情绪压了又压。
  那双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与让人莫名而来的安心,仿佛无论面对怎样的境地,都不会有半点退却。
  “周先生。”秦郁绝抬起头,撑起下巴笑了起来,语气听上去轻柔而又温和,“我的确很想原谅您,但是您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和我道过歉呢。”
  周衍一愣:“这……”
  “不如就现在吧,既然要将这件事翻篇,流程也得走完不是?”秦郁绝将眼一弯,笑意潋滟。
  这句话,让周家的人脸色大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及周氏高管的面,让自己的儿子低头向一个女明星道歉,这对于豪门来说,到底是怎么样的羞辱。
  周父脸色一青,抬头望向谢何臣:“谢大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我们周家主动给谢氏面子才来的这一趟,你们心不诚,也没必要合作了。”
  谢何臣眸色稍冷,看向谢厌迟,语气里多了些警告:“二弟。”
  “大哥也听到了。”谢厌迟抬了下眼睫,拖腔带调道,“谢氏是谢氏,景逸是景逸。所以您需要给他们面子,我不需要。”
  在场的人都怔住。
  虽然大家都知道谢家两兄弟迟早要闹一场,但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周父这才冷静下来。
  谢氏虽然大部分是谢何臣的,但景逸科技却没有他半点好处。
  虽然景逸现在还没达到谢氏的辉煌,但在互联网的发展下,再过二三年,还不知道是谁赢谁输。
  除非谢何臣能在一年内逼死谢厌迟,要不然最后到底谁是赢家还不一定。
  这么想清楚,周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在这种情况下,得罪谁都是不好的。
  于是,他沉色道:“周衍,道歉。”
  周衍显然没反应过来,但看见自己父亲全是愠怒的神色,还是战战兢兢地起身弯腰道了个歉。
  这顿饭吃得并不和谐。
  还没到一个小时,就草草结束。
  “你去车上等我。”谢厌迟对秦郁绝说。
  等人走后,偌大的包厢只剩下他和谢何臣两个人。
  “弟弟。”谢何臣摇了摇头,唇角带着笑,语气有些无奈,“刚才你的做法,很不聪明。”
  “你并不顾忌周氏,他们对你来说没半点价值。”谢厌迟敛目,眸中的危险更深,“不过大哥想为自己铺路,也别把算盘打到她身上来。”
  谢何臣今天这一出,并不是因为想讨好周氏。
  而是故意想借着欺辱秦郁绝,来昭告天下,自己能压谢厌迟一头的地位。
  但很显然,谢厌迟没有让他如愿。
 
 
第057章 
  从云水间出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九点。
  气温已经开始悠悠转凉, 特别是临近深夜的时候,站在外头都能感到一股湿漉漉的冷意。
  谢厌迟上车的时候, 秦郁绝将头靠着副驾驶座的窗户,从这个角度, 只能隐约看见她低垂的眼睫, 好像是正在小憩。
  似乎是觉察到车内的冷意, 他没说话, 只是安静地脱下外套,然后侧身准备搭在她的身上。
  秦郁绝没睡着。
  她感觉到谢厌迟的动作, 偏了下头,抬起眼睫,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谢厌迟注意到她有些没血气的脸色, 抬手用手背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哪里不舒服?”
  秦郁绝没答他的话,只是轻握住他的手, 然后问:“你今天怎么来了。”
  “云水间的投资方是我朋友,”谢厌迟反握住她的手,觉察到她掌心的冰凉, 眉头稍皱,但还是解释道, “谢何臣在这儿设宴,我当然会知道。”
  “陈助理没来?”
  “我自己来的。”
  “因为我?”
  这一句话,让谢厌迟稍顿了下, 他低笑了声,语气里带着些无奈:“不然还有谁能有这么大面子呢?”
  秦郁绝低头,眼睫轻颤,她试图挣了下被谢厌迟握住的手,在发现没能挣脱后,便不再去尝试。
  在许久的沉默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说:“在你来之前,我是真的准备来接受道歉的。”
  谢厌迟安静地看她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替她将鬓边的头发撩在耳后,问:“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世故一些,原谅和不原谅对我来说能浪费掉多少尊严,其实并不重要。”秦郁绝看着他的眼睛,语调平和但却认真,“重要的是至少现在,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去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那你后来为什么改变想法了?”谢厌迟问。
  “因为你来了。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把自己的尊严也陪我一起放在这桩饭局之上。”秦郁绝说,“那个时候我代表的就不仅仅是我自己,我不会做出让你丢了面子的选择。”
  谢厌迟闷闷地笑了起来,他手指插入秦郁绝的长发,握住她的后脑,稍稍用力,将她带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俯身去迁就她的高度:“这么说,我还是逼你选择了。”
  秦郁绝的语气很平静,她依旧望着谢厌迟的眼眸,目光不偏不斜:“选择是我自己选的,如果我不愿意,没人能逼我。”
  “嗯。”谢厌迟说,“我知道。”
  在冗长的沉默后,秦郁绝垂下眼,整个人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锋利。她眼帘轻动,安静许久后,突地倾身,将头倚在了谢厌迟的胸膛。
  然后抬起手,轻轻攀上了他的后背。
  虽然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但谢厌迟却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秦郁绝现在略带着些难过的情绪。
  他没追问缘由,只是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上,安抚似的轻拍着。
  “谢厌迟。”秦郁绝的声音带着些哑,“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为了我改变决定。”
  谢厌迟手上的动作一顿,掌心按在她的后背处,久久没动。
  如若秦郁绝现在太阳,必定能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中,暗涛汹涌的压抑情绪。
  许久后,他开口:“好。”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
  在车开过几条街区。
  谢厌迟觉察到身旁人的一样,转头看了眼,这才发现秦郁绝的状态比起刚才更差了。
  一开始她只是靠着窗,虽然没什么精神气,但还是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几句话。
  但现在却一声不吭,只是紧咬着下唇脸色发白地将重心靠在门上,捂住小腹,额头上有冷汗渗出。
  谢厌迟眉头拧得更紧,将方向盘一打,调了个头。
  “去哪?”秦郁绝觉察到了他的动作,艰难地抬了下眼,这么问道。
  谢厌迟沉声道:“医院。”
  “不用。”秦郁绝咬了下压根,忍了忍一阵阵席卷上来的痛意,“生理期,送我回去休息就行。”
  这句话,让谢厌迟的动作一顿。
  他按着方向盘没立刻动,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看她一眼,语气中头一次对她带了些愠怒:“你刚才是不是喝酒了?”
  秦郁绝没否认。
  今天在谢何臣的饭局上,因为不便拒绝和推辞,半推半就下喝了一小杯。
  等到饭局结束之后,不适感便一阵阵袭来。
  像是腹中被人拿重物不断碾压,将五脏六腑揪在一起,然后在撕扯开来。
  这股痛感没有减弱,反而一阵比一阵更强烈。
  她听出谢厌迟语气中的不善,却实在撑不起力气和心情去同他解释,只是用一双因为疼痛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谢厌迟一对上秦郁绝这样的表情,就会变得无可奈何,因为责备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满腔怒火顿时无从发泄。
  他握紧方向盘,手背上脉络分明,动作中不由地带了些戾气。迅速调转了方向盘,朝着她公寓的方向开去。
  停到单元楼底下时,秦郁绝想起身,但压在腹部的手掌刚一松,那原本就强烈的痛感翻了倍的翻涌上来。
  “别动。”
  谢厌迟眉头依旧紧锁着,语气里带着些不善,他俯身替秦郁绝解开安全带,然后下车绕到副驾驶座的方向,替她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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