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家门,正在玄关换鞋,单曦微就收到了来自谢景臣的微信消息。
她点开微信看了眼,随即脸颊爆红,像是熟透的红苹果。
【Aurora:玫瑰会凋零。】
【Aurora:但我爱你,永不凋零。】
“哪里学来的这种话……”单曦微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句,一转身就看到苏莺正笑嘻嘻地歪头靠墙瞅着她。
看到她手中的玫瑰,苏莺煞有介事地惊叫:“哇!还有玫瑰呢?好羡慕哦,谢教授也太浪漫了吧!”
随后从房间里出来的单羲衍听到苏莺的话,轻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羡慕的,过几天就蔫了。”
单曦微平静淡然地说:“有总比没有好。”
苏莺睁大眼,气鼓鼓地看向单曦微,深深地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单曦微一笑,安抚苏莺:“不是说你,指的是心。”
有心总比没有这份心要好。
单羲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就挤兑我吧,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买东西。”
女孩子撇撇嘴,心想谁让你毒舌先泼我冷水的。
结果隔天清早,单曦微就收到了来自单羲衍给她准备的新年礼物,是她最近很想要入手的一款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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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学期开学后大四毕业生就面临着找工作实习和最后的毕业论文答辩了。
而春季校招也陆陆续续地拉开了帷幕。
谢景臣作为学校的合作商,在校招正式开始前就跟学校的领导一起吃过饭了解了一下今年的情况。
不仅仅是和清大的领导吃饭,也和外国语学院的领导吃饭。
因为他的公司也是需要新鲜血液新晋人才的,春季校招谢氏集团也会面向这两所大学展开招聘,在清大招揽金融相关的人才,在外国语学院招翻译专业的学生。
只不过门槛有些高,所以一般学生在投简历后就被直接刷下去了,连面试的机会都等不到。
在跟外国语学院的领导吃饭的那天晚上,谢景臣只是无意间提了句说让领导引荐一下专业能力强素养也高的学生。
校方领导笑道:“谢总还别说,真有一个绝对符合你的要求。”
“我们学校外语翻译专业的单曦微同学成绩非常优异,也有过临场翻译经历,而且还在大学期间辅修了意大利语,两个专业都次次稳拿年级第一。”
“说起来,去年你们旗下的LT公司临时急求一位意大利翻译,学校就是让单曦微同学去的,当时单同学的表现还让LT的秦总夸了一番呢。”
校方领导并不清楚最后去意大利谈合作的是他这位大老板,也不知道秦城反馈给校方单曦微表现的怎么样的那些话,都是他让秦城说的。
谢景臣不动声色地听着,嘴角边盈着淡淡的笑,心里却极其舒畅。
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很优秀。
能让校方领导都记住名字并且这么夸赞的,一年也就这么一个。
而她就是那千分之一的分子。
另一个领导也开口,说:“这位单同学确实优秀,本来完全可以保研的,结果九月份的笔试和面试她都没到场,后来的考研报名她也没报,院长问了她怎么突然放弃了保研资格,她说不想继续读了,想去工作锻炼自己。”
“也就只有真正优秀的人才敢做这样的决定,因为有实力也有资本,换作其他人,谁能做出这种放弃保研的事情来?”
谢景臣突然拧紧眉心,他不可置信地沉默着。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领导是在说……
她本来参加了保研资格考试,结果在九月份突然放弃?不仅放弃了保研,也没有再报名参加考研。
是为什么?
她之前和他吃饭时也是说不想继续往上读了,想找份工作。
可现在看来,她一开始明明都准备好了被保研。
她是因为某种原因突然放弃的。
那个原因能是什么。
谢景臣的薄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
九月份突然放弃的。
那就只能是因为他。
是她得知他在隔壁学校教书,所以想远离他,于是放弃了本校的保研。
而她念的外国语学院,在全国都是顶尖的,国内少有的其他几所能与之匹敌的学校都在别的市。
她不会降低标准去本市其他学校读研究生,也不会远离身体不好的母亲去其他城市读研。
于是就只能放弃读研这条路,在帝都离他不这么近的地方找份工作,这样也能继续留在母亲身边。
绝对是这样。
谢景臣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这场饭局最后结束,他让杨特助开车送他去了唐墨让他去喝酒的会所。
男人坐下就连喝了三杯酒,唐墨神情古怪地看着他,皱眉问:“你找死啊?喝这么急,还专门喝这么烈的酒,胃不要了?”
谢景臣自嘲地嗤笑了声,闷声不坑地又喝下去一满杯。
唐墨拧着眉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很响的一声。
“你这什么苦大仇深的模样?那姑娘不要你了?”
“滚你丫的!”谢景臣没好气地骂了句,随即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来,愧疚自责地低喃:“我是不是不该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唐墨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你胡说什么呢?哪个时候?去年回国的时候吗?”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谢景臣这会儿心里特别乱,他控制不住地不断去想,是不是自己错了。
他是不是不该一回国就那么着急地见她追她,是不是也不该只为了她曾经说过她想让他当教授以及这样自己就能离她近很多就答应老师回校任教。
微微怎么能……
怎么能因为一个他就舍弃了自己规划好的路呢?
他想让她毫无顾忌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想让她安然顺遂地走她想走的路,想让她这一生过得安稳快乐。
想把曾经开心无忧的微微找回来。
可他做到什么了?
唐墨听完谢景臣说单曦微因为他的原因中途放弃保研的事情后,叹着气点了根烟,很深沉地吐出一口烟雾,说:“你俩可真配。”
“你为她妥协,她因你放弃,真是天生一对。”
“不然你换个角度想,这说明你在她心里分量很重啊,所以你的出现才能左右她的决定。”唐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瞎几把扯了几句,而后道:“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给自己倒了杯酒的谢景臣冷淡道:“你闭嘴吧。”
他不需要这样的结果来证明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这件事只能说明,微微当时有多想逃离他。
她宁愿放弃读研也不想和他再有一丝牵扯。
谢景臣嘴角牵出一抹苦笑。
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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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快十一点钟,单曦微刚洗漱完正要上床睡觉,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景臣哥。
她披了件衣服走出宿舍,一接起来就听到对方说:“你好,这里是第一医院,这个手机的主人胃病发作住院了,您看您方便来一趟吗?”
单曦微心头一凛,秀眉拧紧,连忙应:“好,我这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慢慢收尾了哦~好像似乎大概离正文完结不远了吧……
关于微微放弃读研这个点是后来写到12月份到了考研时间时临时改的,一开始设定的是她直接顺利保研,但微微如果是研究生,和男主在一起也不太好(男主副业是教授,虽然描写男主以教授身份和女主相处的情节寥寥无几,但女主毕业前不可以和男主是情侣关系),而且考虑了一下男主刚回来那会儿女主的态度,觉得这样似乎也合理,所以就加了一条这样的线。(只能这样设定了,大家理解一下,见谅。)
至于前文没提这件放弃保研资格也不考研的事,等我最后修文的时候看看怎么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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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彩虹05
女护士按照唐墨的指示帮忙打完电话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唐墨。
唐墨对女护士勾唇笑了下, 语气随和性感:“谢谢。”
等他拿着手机推门进了病房,发现谢景臣已经过了很疼的那股劲儿,正平静地躺在床上, 像是单纯地发呆,又似乎在凝神思考。
刚才在会所喝酒喝到中途, 这人胃病突然发作,疼的冷汗跟流水一样往下滴滴答答。
因为疼痛,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沙发, 手背和手臂上的青筋暴露, 血脉贲张仿佛下一秒就会炸掉。
唐墨当时是真的被吓到了,急忙打了120把他送来了医院。
他迈着步子走进去,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嬉皮笑脸道:“哥们儿帮你叫了个人来,不用谢,请叫我雷锋。”
谢景臣轻拧眉,掀起眼皮来,在看到唐墨那种吊儿郎当一副我帮了你大忙的表情的时候, 他就明了了唐墨用他的手机给谁打了电话。
他突然坐了起来,想要拔掉针下床,嘴里冷声道:“手机给我!”
唐墨急忙走过去摁住谢景臣作乱的手,拔高声音说:“你疯了!”
“你要把这针拔了, 我现在就给你那微微打电话,告诉她你在抽什么风!”
“不信就试试。”唐墨说着,单手举高手机, 屏幕就停留在最近通话的记录上,他的大拇指停留在他备注“微微”的号码上方,只要他轻触屏幕,电话就能打出去。
谢景臣缓了口气,嗓音平静道:“我不拔,你把手机给我。”
唐墨轻哼,在把手机还给他的同时很流利地背出了单曦微的手机号。
他刚刚特意看了一遍记在了脑子里。
唐墨说:“我记住她的号码了,你要不听话不好好治病,我就一通电话打过去,看你怎么办。”
谢景臣:“……”
他拧着眉无语道:“谁不治疗了?我是不想让微微担心……”
唐墨贼笑,摇头说:“臣儿你不行啊,就这么宝贝那姑娘,连她心疼你你都舍不得?”
“这次住院你要是利用好了,能让你俩感情更上一层楼呢,没准就答应了做你女朋友也不说定。”
“你这也太不会利用机会了,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本人不给力。”唐墨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晃悠着步子往外走去,话语散漫道:“你就等着你家那姑娘来吧,哥们儿我功成身退。”
唐墨走后,病房里只剩下谢景臣一个人。
男人坐在病床上,还是打通了单曦微的电话。
“喂?”她很快就接了起来,话语急切地问:“景臣哥还好吗?”
“微微,”谢景臣轻叹,“是我。”
单曦微突然沉默,不做声了。
谢景臣也没立刻继续往下说,两个人通着话,安静地听着对方呼吸,谁都没言语。
她那边时不时就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还有旁边有车疾驰而过的声音,似乎载她的出租车上还放着电台广播。
这些声音透过听筒断断续续地传进来,有些嘈杂,混在她清浅的呼吸声,又异常有一种平淡温馨的烟火气息。
“微微,我没事,”谢景臣试图让她回学校,说:“刚才是和朋友玩游戏输了才会有那通电话,我没胃痛,也没进医院。”
“时间不早了,你让司机掉头,回学校休息吧,听话。”
单曦微平静淡然地回道:“那你让你朋友接一下电话。”
谢景臣:“……”
“景臣哥,”单曦微轻声问:“是你傻还是我傻?”
他那边那么安静,如果是在和朋友放松,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谢景臣张了张嘴,想说“我傻”,可是话到嘴边,又想到她因为他的回来居然放弃了保研资格,又觉得她也傻。
最后就变成了无奈地低叹:“都挺傻的。”
单曦微没反驳也没跟他呛嘴,只是话语略柔地说:“我快到了,再等我下。”
“嗯。”谢景臣低低地应道。
将近二十分钟后,病房门被推开,单曦微气息有点不稳地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抬脚走进来。
她出来的急,只换了一条单裤,上身穿的卫衣,外面挂了件外套,脚上踩着板鞋,却没来得及穿上袜子。
一路过来,着实冷。
冷到她走到他的病床前身体都还在忍不住地微微发抖,上下牙齿也不受控制地不断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