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1/2婚姻——千峰一鹤
千峰一鹤  发于:2020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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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新郎官亲自送新娘子上轿,来迎亲的全福太太忙笑着说出一串吉祥话:“日吉辰良——天地开张——霞光铺轿——一路祯祥——”
  吹吹打打,不绝于耳。
  “起轿——”
  那做工精致,花纹繁复的轿帘子,被人仔细放下后,八抬大轿,稳稳当当,抬着秦家的三女郎,往府门而去。
  王氏知晓,今日是女儿女婿的大喜日子,按照习俗是不哭嫁的,所以心中再不舍得,也生生把眼泪忍了回去。
  “我的儿……”待花轿抬过秦府的门槛,王氏却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丫鬟左右两边各搀着她,小声劝慰:“太太莫要哭,您这一哭,叫三娘子如何放心地出嫁呀。”
  秦员外亦是眼眶微红,频频抬手。
  “太太,笑笑就在隔壁两里处。”秦员外道:“你快收收眼泪,别叫人看笑话。”
  今个可是来了很多亲戚,都在沈家那边候着。
  王氏闻言,忙抹了泪,将头上的红宝石金步摇戴好,还有颈上的累丝嵌玉金项圈,今儿个可是要镇一镇场子。
  桃李胡同各位主子早已知晓,今日里秦府嫁女,新郎官身份尊贵,于是能出来瞧热闹的早就出来了。
  只见那新郎官果然气派,长得一表人才不说,气度也是万里挑一,羡煞了看热闹的小娘子们。
  “好俊的新郎官啊。”
  “秦三娘子真有福气,怎么就被沈家郎君瞧上了呢?”
  左邻右里,叽叽喳喳,有些是知道秦嫀嫁不出去的,早些年太太娘子们茶前饭后,秦嫀给她们添了不少谈资,现如今,围绕着秦嫀的话题,看来是少不了了。
  出嫁,生子,子又生子什么的……
  赵允承今日身穿绣金红袍,发间系着红段子,瞧着春风满面,神采飞扬,只见他骑在红枣马上,端的是又俊又威风,看呆了道路两旁的东京城老百姓们。
  身为新郎官,容王自是享受这热闹得很,恨不得这两里路再长一些。
  可是身为见不得光的摄政王分身,他又希望这两里路短一点,好让认识他的人看不清自个儿。
  然而不管怎么说,两里路委实不远,饶是花轿走得很慢,有两刻钟也尽够了。
  就像秦员外预算的,秦嫀的嫁妆铺了两里路,叫周围瞧热闹的百姓,好不惊叹。
  “秦家到底是百年大商,纵然衰落了,这家底也还是丰厚啊。”有人议论道。
  “你懂什么。”一人满脸真相帝般与他说:“不过是拿沈家的家底做面子罢了,你不信?看前头的大娘子和二娘子,有这般气派吗?”
  那人便恍然大悟,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可即便是如此,秦家也翻身了啊?”
  “……”
  寻常老百姓,能图个温饱就不错了,这些高门大户的起起落落,他们也只能凭着自身那点见识点评两句。
  花轿抬到沈府门前,小心停下来。
  新郎官下了马,立刻有人送上一把弓给他,然后他取了弓,走到府门口,搭箭拉弓,朝着花轿的方向,朝上射了三箭。
  寓意驱逐一路上的邪气。
  两名全福太太,掀开轿帘子,把一个花瓶送到新娘子手中,让新娘子抱紧,然后全福太太搀着新娘子下轿。
  新郎家的大门前,这时放着一块捶布石,石上放着一个马鞍,鞍上放一串制钱,新娘子从上面迈过,全福太太便把马鞍抽掉,寓意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
  喜堂设在二门内,二门口放置了一个火盆,新娘子跨过火盆向院内走时,一路有人往她身上撒麸子、栗子、枣和花生等。
  因着吉时还没到,秦嫀被全福太太扶进内堂,里面有一间耳房,布置得很是舒适。
  全福太太笑道:“新娘子且在这里稍等,吉时很快就到了。”
  这会儿秦嫀不便说话,亦不便点头,因为头上的凤冠,委实有些压人。
  果然,等了一刻钟不到,门外喊了一声吉时已到——
  此时秦嫀还不知晓,高堂上坐的是谁,只隐约瞧见一双款式庄重的绣鞋,似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
  难道是沈郎的祖母吗?
  思忖间,只听那声音嘹亮的傧相喊道:“一拜天地——”
  手握着红绸布的新娘子,收回思绪,微微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秦嫀被喜婆领着,转了个身,面对高堂一拜。
  “夫妻对拜——”
  周围观礼的宾客都笑了起来呢,一对璧人面对面,甜蜜蜜地一拜。
  “礼成——”
  新郎官领着新娘子,缓缓往后院走,一开始是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后来半臂,再后来直接搀着,以免新娘子不慎跌倒。
  体态丰腴的新娘子,步伐不紧不慢,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惹得全福太太小声打趣:“新娘子好身段,新郎官有福了。”
  秦嫀盖着红盖头倒是没什么,只容王脸庞微热,一边扶着秦嫀,一边不时被全福太太打趣。
  偏生他性情温和,又不便让全福太太住嘴。
  只得听了一路的荤话。
  终于到了喜房,容王扶着秦嫀坐下。
  丫鬟连忙上前,帮新娘子摆弄好喜服等。
  容王则是要出去招呼宾客,等今日来贺喜的宾客们吃喝尽兴,才能进来掀红盖头。
  时已近中午,宾客们纷纷入座,吃喝起来。
  今日里来的宾客大多是受秦府之邀,自有秦员外和其太太热情招待。
  而容王这边只有洛阳沈家,沈淮谦夫妇,以及其长子长媳,有幸参加。
  至于沈家的其他人,太皇太后觉得人多眼杂,便下令不许外传。
  里间的酒席上,今日里太皇太后做寻常老夫人打扮,正和沈家人同坐,在那儿吃酒说笑;只见她满头银丝,梳得整齐精致,额头上戴着一个抹额,十分雍容端庄,满面春风。
  见赵允承来,太皇太后越发笑得合不拢嘴,打趣说道:“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儿郎,快过来让祖母瞧瞧。”
  随着太皇太后的话,沈淮谦一家四口望向来人,虽刚才观礼的时候已经见过一次了,但是仍然心中感叹,好一位器宇轩昂,面如冠玉的俏郎君。
  “祖母。”赵允承一一厮见过众人,面带微笑,坐下陪着吃了两杯酒,众人体惜他一会儿还要应酬,便不再劝酒。
  赵允承谢过大伯和大伯娘的体惜,这才起身少陪。
  太皇太后叮嘱他:“莫喝太多酒,小心你娘子嫌弃你。”
  赵允承点点头,让祖母放心,这等重要的日子,他自有分寸。
  等赵允承走了,沈淮谦呐呐道:“方才他喊我大伯呢?”
  张氏点头笑道:“也喊我大伯娘了。”
  长子长媳见父母那样,噗嗤一声着笑了起来,说道:“还以为沈辉堂弟是个很凶的人呢,没成想脾气这般的温和有礼。”
  真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太皇太后闻言,但笑不语,你们太天真了,摄政王办公的时候,可没这般好脾气。
  外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赵允承随着泰山泰水一道,见过秦家的亲朋好友,寒暄,吃酒,不在话下。
  秦员外和王氏今儿个赚足了面子,特别是在两个女儿的夫家面前,大大出了一把风头。
  算是找回了过去几年被隐隐欺压的场子。
  眼下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痛快!
  “岳父少喝点。”容王还惦记着屋里的小娘子,巴不得这酒席快点吃完。
  “就是呢。”王氏拍了自个的丈夫一下:“笑笑还在喜房等着新郎官掀盖头呢,你快别耽误了时辰。”
  秦员外很听赵允承的话,连忙放下杯子,不再带着女婿去敬酒。
  于是就到了闹洞房的环节,一群人笑笑闹闹,簇拥着满脸红光的新郎官,涌进沈家新娘子的喜房。
  而里头的新娘子听见动静,便把那腰板挺直,静待官人。
  “掀红盖头咯!看新娘子咯!”
  ……熙熙攘攘,听声音来了好些人呢。
  “各位静一静,别吓着新娘子。”一道清越的声音道。
  虽然温和有礼,但说出来之后,旁人就不敢闹了。
  也说不上来是何道理。
  赵允承接过喜婆手中的喜秤,轻轻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露出那张娇艳明媚的面容来。
  “好漂亮的新娘子!”喜房中一个孩子说道。
  于是满屋子的视线,便都聚集在新娘子身上。
  只见女郎描黛眉,点绛唇,胭脂拭腮,金翠加身。
  垂眸微微一笑,如繁华盛开,美得甚是夺人心神。
 
 
第16章 
  容王眼神定定看着新娘子,眼露惊艳,唇边含笑,不止是他,屋中的亲朋好友也看晃了神。
  这就是秦家三女郎吗?
  那着实也太令人吃惊了些。
  从前不是都说秦家三女郎长得又胖又没有才,今日一见,却原来是个略微丰腴的美娇娘,即使不是时下人们偏爱的瘦美人,却一点儿也不难看。
  被王氏搀着的太皇太后,一双精明的眼神,在新娘子的身上打量来去;只觉得舒窈没说错,秦嫀的确是个雍和端庄,面相贵气的女郎。
  瞧她那饱满圆融的额头,清亮有神的眼睛,以及那瑶鼻玉口,真真是一副贵不可言的面相,很压得住福气。
  太皇太后淡笑点头,允承这媳妇娶得很不错。
  喜婆笑道:“新郎官莫顾着瞧新妇,快与新娘子喝合卺酒罢。”说着,便端来那一分为二的葫芦瓢,玲珑小巧,嘴上还系着红绳。
  容王微笑,取过其中一瓢,递给小娘子,而后自个儿捧了一瓢,因着身材实在高挑,弯腰也不方便,便直接撩起衣袍,半跪在榻前……
  看见赵允承这般举动,人群中有几人微微吸了口气……
  但见太皇太后都没有阻止,便也闭气凝神。
  一对璧人手腕交错,脸庞离得极近,连对方的睫毛也瞧得真切。
  秦嫀面带梨涡,眼神柔柔,睇着自己的夫君,轻轻张开红唇,凑近那葫芦瓢。
  赵允承面对小娘子的注视,唇角也挑了挑,垂眸喝酒。
  怕小娘子不方便,他都没敢乱动,只用手指将葫芦瓢往嘴边倾斜,小心喝了。
  合卺酒喝完之后,新郎和新妇脸颊绯红,也不知是酒意的缘故,还是别的缘故。
  喜婆笑着把葫芦瓢收了,随后端来花生枣子莲子,让新娘子抓来吃。
  秦嫀捻了一个枣,在嘴里咬了一口,喜婆问新娘子:“这是什么?”
  秦嫀道:“枣。”
  吃完了一个枣,在众人的催促下,秦嫀无奈,只得又抓了一个花生。
  喜婆问道:“生不生?”
  秦嫀羞红了脸:“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饶是老司机也镇不住。
  更何况她还没上过车。
  看新娘子吃完了枣子花生,众人起哄道:“新郎官亲一下新娘子!”
  房中顿时一片人附和。
  秦嫀十分诧异,却不知道古代闹洞房也这么荤,想来是自己狭隘了。
  抬头看爱郎,见对方也心有灵犀地瞧着自己,秦嫀便不好意思地低眉微笑。
  容王心里比她还窘,见她这样反而好笑,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娘子,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老实了?
  “新郎官快啊,亲一下新娘子!”催促声一声高过一声。
  赵允承弯腰下去,侧着微红的脸庞,慢慢凑到小娘子唇边,浅尝了一下新妇的朱唇。
  香软甜蜜。
  秦嫀爱他得紧,想了想……没曾错过这个机会,丁香小舌大胆越界,勾了他一下。
  容王身子一顿,掀开眼帘,嗔了眼自个的媳妇儿,然后若无其事地绷着俊脸直起身,对喜婆说道:“洞房闹完了,我和娘子可以歇了吗?”
  房中的全部人一愣,下意识便望了眼外面还亮堂的天,然后笑声一片。
  天还没黑呢,这新郎官就想着和娘子歇了,这般地着急!
  “好了好了,洞房闹完了,咱们出去接着喝酒!”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声,然后将人都带了出去。
  藏在人群中的贵人,也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喜房。
  待闲人都出去以后,秦嫀吩咐道:“月英替我更衣,沐芮去叫水来。”
  “喏。”两人笑应。
  秦嫀扶着头上沉重的凤冠,对杵在身边的郎君笑道:“郎君且先坐着,待我把这妆卸掉。”
  见她这般辛苦,容王忙上前帮忙,略观察了一下就弄清了凤冠的门道,把凤冠拆了。
  “郎君了得,连这也会。”秦嫀惊讶地笑了起来,少了凤冠的累赘,头上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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