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何缱绻
何缱绻  发于:2020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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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旁边一个人接话,“真的也太尴尬了,还贴的那么近……万一立夏姐吃醋了,给我弄个很丑的造型报复我怎么办?”
  “真那样的话,那才是真的尴尬……”
  哄笑一堂。
  怀兮靠在一边的座椅里,身上掩了件外套,阖眸养神。
  也不知是听了没听。
  立夏给徐黛如固定好了造型,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颇有点儿前辈教训不懂事后辈的口气,“知道为什么别人能拍杂志封面,你们只能拍内页了吗?”
  “……”
  徐黛如站起来正准备打量自己的整体造型,听了这话颇感讶异。
  “因为职业素养不够,”立夏笑了笑,颇为尖刻地点透了,她看了看表,又催促道,“去拍摄吧,下次记得把摄影师的要求跟每个人都落实到。”
  徐黛如登时变了脸色。
  气氛一时也不尴不尬的。
  立夏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人也爽朗,但明显刚才是在给怀兮出头。
  等人都三三两两地走开了,曾米避开了一边小憩的怀兮,问立夏:“醋都吃了,听听八卦找点甜头不开心吗?”
  立夏也是在圈内摸爬滚打过来的。
  这个圈子有多么脏,利益相关的人,都恨不得一个搞死另一个,物竞天择,争奇斗艳,不择手段,流言蜚语,她看了太多,也听了太多。
  她曾在前公司也遭遇过类似的事儿,人在大染缸,倒是难免;怀兮估计也经历了不少,以前她还听人说怀兮脾性不好,在ESSE时就很得罪人,不招人喜欢。
  彼此都是摸爬多年练就的一颗金刚心,但听到这些阴阳怪气的议论,总还是不够舒服。
  立夏虽一向爽朗,有一说一,但也不算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但此时,好像不仅仅是感同身受。
  心底好像有一种,叫做愧疚感的东西。
  油然滋生了。
  她前天晚上在外滩酒吧门口,让程宴北停下车邀怀兮上车,昨晚在赛车场门前,她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还坚持要程宴北送她回去时,也不仅仅是“同为女人”这样将心比心的心态在作祟。
  那时出现在她心底的东西,与现在,一模一样。
  “每个人都有难处吧。”
  她看到怀兮手边的感冒药,最后如此说。
  -
  一下午的拍摄拖到了快六点。
  都是Hunter车队的人跟ESSE的那几个小模特儿在江边照着摄影师的安排来来去去地徘徊,凹着造型。
  圈子和圈子,职业和职业之间果然有壁,程宴北那几个同僚赛车手根本不怎么会配合,气得摄影师直跳脚。
  怀兮坐在遮阳棚下玩手机,隔了老远,都能听见摄影师暴跳如雷地喊:“——你看看你们冠军!中午跟另一个模特儿配合得多好!你们这么拖进度要拍到什么时候去——”
  怀兮听得好笑。
  她手机也快没电了,还要留着给蒋燃打电话。朝那边忘了几眼,恰好有人喊着要她赶紧抓紧时间去准备。
  于是她去试衣间换衣服。
  说是试衣间,不过就是一辆大型保姆车,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里面衣柜、鞋架、首饰柜什么都有。
  能带来的家当都带来了。
  怀兮吃了感冒药,一下午都有点困倦。
  正上去,一个抬头的瞬间,又转身要退下来。
  一道声音牵绊住她脚步。
  “你不换?”
  “……”
  她又回头。
  程宴北也准备换衣服。
  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下了早上的那件白衬衫,穿了件深灰色打底衫,肩宽腰窄的好身材无处遁形。
  他脱了一半衣服,见她进来也没停下。
  双手交绕身前,自顾自地拉起下摆,上半身一点点地,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
  两道人鱼线夹着窄腰,下身一件宽松的黑色休闲裤。
  下腹部一道荆棘纹身隐隐约约。
  他脱了衣服扔到一边,抬起眉眼,淡淡瞥了她眼。
  “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家都挺复杂的……
  晚上还有一更
  大家不要在评论区吵架哈!就是我延迟更新什么的,这个我知道,昨天确实是没办法,大晚上本来写的就有点像挤牙膏,我爸又突然进来跟我发火_(:з」∠)_当时脑子都白了,害,不好意思,真的特别抱歉,所以补个二更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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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痴缠
  怀兮的视线落在他下腹。
  一束面积不大的带刺荆棘,气势却是汹汹,张牙舞爪地沿着一侧人鱼线与黑色裤边儿野蛮向上,肆意生长。
  藏了一部分,却依然能看出,只纹了三分之一就戛然而止了。
  她想起他昨晚还问她纹身怎么没洗。
  他不也没洗?
  “看什么?”
  他疏懒一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怀兮抬头,撞入一双笑意深沉的眼睛。
  他上半身赤|裸着,没了衣物遮挡,视觉上感觉更颀长高大一些。
  她看了他一眼,跟着瞥到了他左胸口下方的那道疤。收了收视线,把身后门拉上,迈开长腿往进走。
  丢下漫不经心的一句:
  “又不是没看过。”
  程宴北闻言,又是低笑。
  他也转身,步伐缓缓,去一侧挂着一溜儿服装的地方挑衣服。宽阔脊背一道沟壑深沉起伏,结实但不臃肿。
  后背也有一道疤。好像与前胸的那道疤贯通。
  他是偏冷的白皮,如此有种病态的性感。
  他顾着挑衣服,语气倦淡的:“看过,所以才这么理直气壮?”
  怀兮找了处地方坐下,回嘴:“不行吗?”
  “怎么不行了,”他回头瞥她一眼,徐徐轻缓地笑着。又转回去,心情好像极好,“你不一直都这样吗?”
  怀兮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被勾起了兴趣,双腿交叠,一手半支着脑袋靠在沙发靠背。
  饶有兴致的。
  “我一直什么样?”
  程宴北没回头,拿了件黑色衬衫,若有所思地说:“一身歪理。”
  “……”怀兮翻了个白眼。
  说大也不大的车厢男女装分了两边,却只有一个拉着深灰色亚麻布帘子的换衣间。

  他兀自走进去,拉上帘子。
  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说理我什么时候说得过你?”
  似是又笑又叹气的。
  怀兮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沉默了。
  也不知是什么设计,那帘子只有一多半,他拽了拽,几次都拉不严实。
  半侧身子能看到,半侧又看不到。
  她看他那窘迫样,不禁又笑了笑。带着嘲意。
  好半天,他才放弃了,站到另一头她看不到的地方去,半是开玩笑,半是嘱咐了句:
  “看过就看过了——现在别偷看。”
  “——程宴北,”怀兮忍不住扬了扬声,“你怎么这么自大,我在这儿好好坐着偷看你干什么?不是你那帘子拉不上吗?”
  一道帘子后,他笑声更清朗。
  很快,两人却又同时沉默下来。
  可不知怎么,这么隔着一道半遮半掩的屏障,彼此之间绵延了好些天的尴尬与不适,好像都慢慢地舒缓了。
  怀兮在外面等的无聊,拿出手机滑了滑。电量见了底。
  只有一道红色的小竖线。
  还剩1%。
  时间已过下午六点,蒋燃下午发来消息说他大概6点多左右就能结束训练。他在分场地,离这边也就五六公里左右。
  进度拖延,她这边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蒋燃让她快结束了给他打电话,他来接她。
  怀兮刷了会儿手机就不敢刷了。怕没电。
  她起身,四处走了走,沿着一排排衣架,去挑一会儿要穿的服装。
  她是专业Model,造型师信得过她,让她自由挑选,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给她把关。
  保姆车一侧只开了个通风窗。
  依稀能看到天色暗了下来,晚霞前仆后继地从江平线爬上来,晕染了大半的天空。
  人工搭造的摄影棚那边人声鼎沸,好像快结束上一轮拍摄了。
  时候也不早了。
  怀兮在窗边驻足,难免觉得冷。她今天中午被泼了水,本就有点儿感冒,如此鼻子一痒,没忍住就打了个喷嚏。
  程宴北听到这一声,系纽扣的动作顿了顿。
  “感冒了?”
  好半天,怀兮才从头脑轰鸣的震颤中,将思绪整理清楚。顺手关上了窗。
  “嗯,有点儿。”
  声音都哑了。
  程宴北动了下唇,还想说两句什么,听她手机铃声响了。
  她好像是又坐回了沙发那边,脚步声停了。刚打了个喷嚏,她人一下就恹恹的,刚扬高了音调跟他吵架的声音都变得软绵绵的。
  “——喂?”
  蒋燃结束了训练去交车,边温声地问:“怎么样,结束了吗?”
  他又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儿:“感冒了?”
  “嗯,挺难受的,”怀兮疲惫地靠在沙发靠背,语气温软,带着点儿娇嗔,“鼻子都不通了。”
  蒋燃有点担心:“吃药了吗?”
  “中午买了点,吃了。”
  “你别又不吃饭,”蒋燃知道她什么习惯,今天又是拍杂志,估计又没吃几口饭,“不吃饭吃药的话会吐的。”
  “我知道了,你好啰嗦,”怀兮笑笑,嗓音沙哑着,却是受到了些安慰,“我吃了点东西才吃的药。”
  正此时,有人敲了敲保姆车的门,拉开了,直接朝里面大喊了一声:
  “程宴北——怀兮——快点换衣服了!准备拍摄——”
  破云一声雷似的。
  蒋燃隔着电话都听到了这声。
  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登时在嘴边戛然而止了。
  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
  前一声后一声的,怀兮脑袋有点儿昏沉。
  但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电话那边,蒋燃的气息都低沉了些许,半天不说话了。
  怀兮刚想说些什么,听筒里像是被掐了声儿。
  登时没音了。
  “……”
  她以为是蒋燃生气挂了电话,稍稍拿开,才发现是没电了。
  紧接着,换衣间里,程宴北的手机铃声大作。
  精准而准确地来自蒋燃。
  程宴北看到屏幕,视线一顿,然后接起。
  “喂。”
  挺冷淡的一声。
  比刚才跟她开玩笑时的语气都疏离了不少。
  他边向门帘外稍稍看了一眼。
  正好迎上怀兮望过来的视线。
  怀兮与他对视一眼,一下就意识到了是蒋燃。
  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程宴北已换好一件黑色衬衫,一手拿手机,另一手单手系衬衫的纽扣,拨开了门帘,朝她走过来。
  她视线一直随着他。
  或许是随着他手里的手机。
  表情有几分殷切。
  程宴北瞥了她眼,眼神不动声色地冷下。
  “怀兮跟你在一起吗?”蒋燃问他,一改平日的温柔,语气都不大好了。
  “嗯,在。”
  程宴北淡声回应,用肩一侧夹手机,整理自己的袖口。
  边垂眸,看着怀兮。
  她半靠着沙发,抬眸,看着上方的他。
  有些欲言又止的。
  像是想找他要手机过来跟蒋燃说话。
  “——今天,你们在一起拍摄吧?”蒋燃心底说服着自己,又直截了当地问,“大概夏目几点能结束拍摄?”
  程宴北垂着眸,目光还在怀兮的身上,一动不动的。
  他就这么看着她——如中午拍摄那会儿,她也以如此审视,如此毫不避讳的视线看着他。
  薄唇微启,淡淡吐了三字。
  “不知道。”
  蒋燃有些恼了:“就没个准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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