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蛋糕!”裴京富双手捧着一个做得歪歪扭扭的蛋糕,当宝贝一样捧到她面前,“我亲自做的。”
裴夏愣了一下,顿时感动了:“谢谢爷爷。”说完就伸手去接。
裴京富忙往后退了一步:“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去给你小叔叔的。”
裴夏:“……啥?”
“你不是要谢谢他吗?他刚回来,你现在去谢,就说这蛋糕是你亲自给他做的。”裴京富为了拉近叔侄俩的关系,真是操碎了心。
裴夏:“……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明天去就不真诚了,现在就去。”裴京富说着,把蛋糕送到了她手上,然后推着她往楼下走,一直把她送到小楼前,才转身离开。
小楼前的空地上,再次只剩下裴夏一个人,她看着小楼二楼亮着的窗户,一时间无语凝噎。
端着蛋糕傻站了十分钟,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就算他是霍沉霄又怎么样,这里不是凛朝,她也不再是被他养在掌心里的金丝雀,没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现在的他很可能没有记忆,就像她的宰相一样,即便他有记忆……那、那她假装没穿越过不就行了,不管他有没有记忆,她都可以靠一己之力撇清干系。
裴夏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就想通了,于是果断转身就走,结果一不留神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裴夏:“……”
“来找我?”头顶传来霍沉霄低沉的声音。
裴夏沉默一瞬,讪讪的抬起头:“小叔叔……你没在楼上啊?”
“散步。”霍沉霄回答两个字,一双天生冷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裴夏心跳又开始不受控了,她强行镇定下来,打算速战速决:“我是来跟你道谢的,顺便给你送个蛋……”糕。
她看着奶油被蹭掉大半的蛋糕,以及霍沉霄跟自己两个人身上的奶油,静了一瞬后干笑:“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你自己神出鬼没,我才在捧着蛋糕的情况下撞进你怀里。
当然,最后一句她是不敢说的,刚穿越时她身为毫无实权的皇帝,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她命,她靠依附讨好霍沉霄才得以保全。虽然最后那些想要她命的人,都被她一一解决,但对着霍沉霄犯怂,已经是她深入骨髓的习惯了。
霍沉霄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裴夏在凛朝时,就怕他这种突然的沉默,此刻顿时有些心慌,强打精神试探:“要不……我帮你洗?”
霍沉霄垂下眼眸,掩下眼中沉郁:“只是为了道谢?”
“还有……道歉?”裴夏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点心虚,咳了一声别开脸,不敢说话了。
霍沉霄眼底似有霜雪凝聚,可再一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他一言不发的往小楼走去,当他从身边经过时,裴夏微微松一口气,刚觉得这关过了,就听到他在身后冷淡道:“进来。”
裴夏一愣,听明白他说什么后,僵硬的回头:“进、进来?”
“不是要洗衣服?”霍沉霄眼眸暗了下来,语气比起刚才也稍重,其他和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裴夏面对这样的霍沉霄,却吓得腿都软了。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跟了他五年的女人,她却是非常清楚的,每当他要对自己酱酱酿酿时,都会不自觉的出现这种表情和语气。
……所以他大半夜叫她进去洗衣服是想干嘛?!他想对自己的小侄女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你说我想干嘛?
下章开始,剧情会像坐了火箭一样快,那些说想看古代部分的,我看你们就是馋摄政王的身子,(本章继续发红包
我打算改个文名,摄政王跟着我穿回来了,明天再改,先提前通知,我看看这回哪个小朋友还会迷路
第6章
霍沉霄说完便进去了,裴夏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此刻的小楼对她来说,无异于一只吃人的野兽。
可即便知道危险,这个时候也不能逃跑,否则不管他有没有记忆,都显得她奇怪又心虚……裴夏深吸一口气,最终理智大过一切,磨磨蹭蹭的进了小楼。
一楼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她默默看了眼亮着灯的二楼,生无可恋的往上走,很快就出现在霍沉霄卧室门前。
房门随意的掩上,只留了一条不明显的小缝,裴夏咽了下口水,僵硬的推开这道危险的门。
她一走进去,房间里的浴室门刚好开了,腰间只松垮围了一条浴巾的霍沉霄走了出来,两个人对视的瞬间,裴夏顿时愣住了。
霍沉霄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宽肩窄腰比例完美,一双腿生得笔直修长。他的身材和她记忆中一样,肌肉坚实匀称饱含爆发力,小腹上沟壑分明。
和以前一样,他洗完澡永远都懒得擦,任由水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落,由脖颈到小腹,再一路延展到浴巾里去。
裴夏手指颤了颤,多年的习惯让她既想冲上去帮他擦干,又想顺手抚一把坚实的腹肌。虽然霍沉霄这人阴郁冰冷控制欲强,但身材却是极好的,在凛朝的那五年,多少夜晚她都靠搂着他劲瘦的腰才能安然入睡。
“好看吗?”霍沉霄意味不明的问。
裴夏一凛,义正辞严:“霄叔叔,男女有别,你怎么能这个样子见我?”
“你没敲门。”霍沉霄淡淡道。
裴夏心念电转,表情立刻不高兴了:“你门没关,难道不是在等我?”
“不是。”
没想到他回答这么快,裴夏噎了一下,努力绷住:“好,就当我误会了,那你现在一直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就等于倒打一耙了,但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假装生气扭头就走,既成功把自己从危险的小楼里救出,又不会显得心虚和奇怪。
裴夏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霍沉霄面对她的火气,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不是你想看?”
“……我什么时候想看了?”
霍沉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口水都流出来了。”
裴夏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流口水,但刚才真的馋了人家身子来着,因此被他一说,确实有点心虚,差点装不下去,但看了眼他要掉不掉的浴巾,还是佯作受了羞辱一般冷笑一声。
“我拿你当亲叔叔看待,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的,看来我们没必要再聊下去了。”裴夏没那个胆子真对他发脾气,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假装失望,说完扭头就走,不给他一点接话的机会。
房门在两个人中间砰的一声关上,阻断了霍沉霄的视线,他的表情迅速沉了下来,盯着门板看了许久,才不带感情的‘呵’了一声。
裴夏以竞走的速度离开小楼,一从小楼出来,撒丫子就跑,一直到回了房间把门锁上,才心惊胆战的倚着门坐到地上。
太可怕了,他竟然已经洗完澡了,要是她没及时回来,是不是要对她干点啥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霍沉霄有记忆的可能性很大,否则……他就是纯粹的变态。
没想到自己回了现代,还要跟他纠缠不清,裴夏苦着脸回到床上,觉得今晚注定无眠了。
十分钟后,她抱着枕头睡得香甜,搭在枕头上的右手无意识的画圈,随后可能是意识到手感不对,蹙着眉头不满的轻哼一声,把枕头一脚踹到旁边去了。
香甜睡眠到快天亮的时候终止了,因为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刚穿越到凛朝的时候,饭菜香炉被褥,随时都能被下药,宫女故意怠慢朝臣步步紧逼,她拖着一个病弱的身子,每一刻都活得胆战心惊。
意识到自己这么下去,最终结果一定是被那些人弄死后,她决定给自己找个靠山,将所有人选都研究一遍后,最终选择了摄政王,结果没想到选了个最糟糕的。
毕竟别人要的只是江山,那狗男人却是江山和她都要了。
记得他第一次留宿宫中时,盯着她错愕的眼睛,意味不明的开口:“我以为陛下一开始跟我做交易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做、做你奶奶个腿儿……裴夏猛地睁开眼睛,适应黑暗后看到这里是住了几天的家,才意识到自己被生生气醒了。
她深吸一口气,干脆开了灯打游戏,直到天光即亮,她才算把梦里那些忘了,打着哈欠重新睡去。
只是这一觉没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她再次被迫醒来。一脸郁闷的去开了门,门外是平时照顾她起居的女佣。
“小小姐,秦少爷来找您了,正在前厅等着。”女佣恭敬道。
裴夏愣了愣:“秦有书?”
“是的。”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裴夏隐隐猜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后问,“爷爷和霄叔叔呢?”
“他们去公司了。”
裴夏点了点头,简单洗漱后,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前厅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后走了进去,刚一出现在大厅里,秦有书就站了起来,一向淡漠的眼睛微微泛红,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裴夏的猜测成真,一时间也有些动容。
“主城区有家新开的咖啡店,裴小姐有空去坐坐吗?”秦有书克制道。
裴夏知道裴家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谨慎的点了点头,二人一言不发的从裴家出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进入咖啡厅的包房,门关上的瞬间,秦有书突然屈膝跪下:“微臣参见陛下。”
“……快起来,”裴夏忙去扶他,“这里不是凛朝,我也不是皇帝,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陛下于有书而言,永远都是皇帝。”秦有书固执的把礼行完。
裴夏知道他的脾气,等他行完礼才严肃表示:“仅此一次,以后不准再这么做,也不准自称微臣奴才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可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
秦有书也明白这点,于是默认了她的要求。
两个人坐下后,裴夏蹙眉问:“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她可以确定,昨天见面时,他还没有凛朝的记忆。
果然,秦有书回答:“昨天晚上,断断续续的做了一夜的梦,天亮时想起来的。”
裴夏点了点头,半晌试探道:“那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我没有穿越,”秦有书说完停顿一下,“我是借助巫术,投胎到这里的。”
裴夏:“……什么意思?”
“陛下走了之后,摄政王以皇令号召天下巫师,要寻回您的魂魄,结果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最后有个巫师说你的魂魄已经回归本位,无法召回了,想见你就只能来你的时空……”
“你先打住,”裴夏一脸震惊的打断,“他为什么要找我的魂魄?”
秦有书回忆起往事,脸色有些不太好:“他说他还没准你死,你却擅自死了,所以要把你找回来接受惩罚。”
裴夏:“……”这男人疯了吧?又不是她想死的!
她腹诽完,突然又冒出一个问题:“他既然要找我魂魄,说明还指望我活过来……我的尸身呢?他是不是没给我安葬?!”
“何止没安葬,还换上了大红喜服,放在他摄政王府的东苑,我和皇后步步相逼,都没能让他把你交出来。”秦有书越说脸色越难看。
裴夏愣了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凛朝有个民间传说,已死之人着红色喜服置于主院,就会变成厉鬼不死不灭……她一直知道霍沉霄对她的占有欲强,但没想到已经强到连死人都不放过的地步。
秦有书也不想提那些事,静了静后继续道:“来你的时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完全托生,彻底成为这个时空的人,一种是不完全托生,出生时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只有遇到你才会触发,前者成功率有一半,后者要比前者低百倍。”
“失败了会怎么样?”裴夏紧张的皱起眉头。
秦有书淡淡道:“魂魄一旦脱离,肉身就会死亡,所以没有回头路,如果失败,那就做一缕游魂飘荡。”
裴夏沉默了,许久之后干涩道:“所以你选了后者。”巫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谁也不能说有没有用,丞相这么做,等于随主自尽。
秦有书默认了。
“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忠心如此。”裴夏心里堵得难受。
秦有书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若不是陛下,我秦家满门一百七十口,都不会有活命的机会,有书为陛下做再多,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