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太沉重,裴夏不愿多说,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这么做也就算了,我不懂霍沉霄为什么要这样……”
话说到一半,她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认为,霍沉霄只是为了罚她一顿才追来的。
秦有书和她相识多年,也知道摄政王对她的占有欲,闻言表情淡了些:“虽然巫师是摄政王找来的,但他并不接受巫师这些提议,所以只有我跟皇后、俞公公和袁侍卫一同穿越……我不懂他为什么也出现在这个时空了,难道是在我们之后又接受了?”
以前没有凛朝记忆的时候,他当霍沉霄只是霍沉霄,现在有了那段记忆,自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你先等一下,皇后他们……不是,你们一个个的都疯了吗?”一向淡定的裴夏也要崩溃了,“当穿越好玩呢?”
“陛下,注意仪态。”秦有书不认同道。
裴夏头疼:“现在是注意仪态的时候?”
“是。”
“……先不管霍沉霄,你是成功穿过来了,皇后他们呢?!”裴夏抓狂的问。
秦有书不急不缓:“他们也成功了。”
“你怎么确定?见过了?”裴夏瞪眼。
秦有书沉默一瞬:“不仅见过,而且很熟。”
“……那带我去见他们?”
秦有书思索片刻:“等开学就见到了,现在还是别去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裴夏蹙眉。
秦有书和她对视片刻,歉意道:“冒犯了。”说完就站了起来,当着她的面解皮带。
裴夏:“?”
好在君臣之间的信任感还是很深厚的,裴夏这才没按呼叫铃报警。
在她的注视下,秦有书将皮带松开,拉链也拉下了一半,然后露出小腹靠近耻.骨的一小片肌肤,只见上面有一道乌黑的印记,像是烧伤,又像胎记。
“这是什么?”裴夏不解。
秦有书将衣服重新穿好:“不完全托生的证明,先不管摄政王为了什么而来,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下他是哪种托生方式,如果有这个印记的话,说明跟我一样,你们既然已经见过,那就证明他已经恢复记忆了,我们要小心行事。”
裴夏觉得有道理,有记忆的摄政王跟没记忆的摄政王,区别还是很大的,既然知道皇后他们没事,那就先解决眼下的困惑。
她一脸认真的问:“怎么确定?”
“你去看看。”秦有书一脸认真的回答。
裴夏:“……”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耐心解释:“你可能还不清楚,现在的我跟摄政王关系比较复杂,虽然我们俩没什么血缘关系,也不一个姓,但目前来说,我还是要叫他一声霄叔叔的。”
“亲戚关系,很好下手,”秦有书听完评价,评价完还不忘叮嘱,“但别让他看出你的目的,不管他有没有记忆,只要你不承认自己是女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裴夏:“……哪里好下手了?还有,你让我去查看又不能被他发现,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陛下,不管是哪种托生方式,都十分危险,他舍弃至高的身份来找你,你可想过为什么?”秦有书严肃的问。
裴夏被他问得心里开始不安:“……还能为什么,就是想找我而已。”
相处五年,她不会天真到完全不知道摄政王对自己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里,掺杂了太多利益纠葛与占有强迫,从一开始就是病态的。这份感情让她如履薄冰,她这五年里,无时无刻都想脱离这种控制。
“找到之后呢?”秦有书慢条斯理,说出的话却叫人心里阵阵发凉,“他为了你经历九死一生,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你猜他会对你做什么?”
裴夏一想到摄政王那些手段,后背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但只要他没有记忆,或者我们早做准备,就不会到最差的地步。”秦有书宽慰道。
裴夏:“……”谢谢,并没有被宽慰到。
裴夏又跟秦有书聊了片刻,便心事重重的回家了,一进门就被裴京富拉到客厅里:“你跟秦家那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昨天。”裴夏知道说假话他也不信,干脆直说了。
裴京富皱眉:“刚认识就出去约会啊?”
“什么约会,他昨天撞到我了,今天找我道歉呢。”裴夏笑道。
裴京富松一口气:“不是约会就好,虽然那小子也不错,但你年纪还小,爷爷还是想再多养几年,不想你那么快就找男朋友。”
“放心吧爷爷,我不找。”裴夏此刻心事重重,提起精神安抚裴京富两句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她在房间里翻来覆去,不断想该怎么验证霍沉霄的身份,想得脑子都要炸了,最后堪堪想出一个主意。
晚饭时分,一家三口全部到齐,裴夏心里有事,吃饭都不香了。
“乖孙女,你怎么吃这么少,是跟秦家小子出去的时候吃多了?”裴京富担忧的问。
裴夏还没开口,一道阴郁的视线就盯住了她:“你和秦有书出去了?”
“……他来找我道歉,就见了个面,没说几句话。”裴夏莫名心虚。
霍沉霄气压微沉:“离他远点。”
“……为什么?”裴夏试探,想知道他对秦有书的排斥,是和在凛朝时一样,不喜欢她身边有亲近的男人的原因,还是只是简单的不待见,进而判断他是否有记忆。
霍沉霄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为什么。”
裴夏:“……”行吧,果然靠这种试探是不靠谱的。
她心里暗叹一声,食欲更加不好了,等到裴京富再次关心时,才小声道:“爷爷,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听说A城刚开了一家水上乐园,我想去玩。”
“我当是多大事呢,想去就去,爷爷带你去!”裴京富笑呵呵。
裴夏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家水上乐园有蹦极项目,我一个人不敢跳,爷爷也陪我吗?”
“……乖孙女,爷爷快七十了。”裴京富隐晦提醒。
裴夏有些失望的啊了一声:“那怎么办,我很想玩,但又不想跟教练一起,就想和家人一块。”
她早就想好了,选水上乐园那种需要穿泳衣的地方,比较容易看到平时不暴露的地方,但如果直接邀请霍沉霄,会引起他的怀疑,最好的办法是让爷爷叫他。
“那就让你霄叔叔带你去。”裴京富果然上当。
裴夏心里欢呼一声,面上却十分为难的看向霍沉霄:“可是霄叔叔会跟我一起去吗?”
裴京富还没说话,霍沉霄却先开口了:“你想让我去?”
“……爷爷不能去,也就只有你了。”裴夏矜持道。
霍沉霄看向她,漆黑的眼眸中只映出她一人的影子:“求我。”
裴夏:“……”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夏:前有直男丞相,后有狗男人摄政王,她好难
第7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发现…称呼变了,就…不可抗力,不改不行,所以只能改了,设定也变了一点点,男主从被爷爷捡来的,变成爷爷好友、裴氏股东的老来子了
(再三强调一下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收养关系没有没有都没有,男主只是爷爷朋友的儿子,跟女主没构成任何亲属关系,叫叔叔也只是因为他爸爸的辈分哦,总不能他爹叫爷爷大哥,他叫爷爷大伯,女主再叫他大哥吧?!)
“对啊夏夏,你求求你霄叔叔,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跟你一起去了。”裴京富对微妙的气氛浑然不觉,闻言乐呵呵的助攻。
裴夏嘴角抽了抽,在查清真相和保住尊严之间,犹豫三秒就选了前者:“求你。”
霍沉霄听了想听的话,扫了她一眼后淡淡道:“我周末有空。”
裴夏憋屈的应了一声。
在没有确定霍沉霄是哪种托生方式之前,她秉持小心做人的道理,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候都安分的待在自己卧室里,连散步都不去了。结果窝了几天之后,成功胖了两斤。
终于到了周末,裴夏一大早就醒了,换了套休闲运动风的衣服,拎着这两天刚网购的泳衣,心情沉重的出门了。
她一走到餐厅,就发现爷爷不在,只有霍沉霄坐在餐桌前,见到她来了目光从下往上扫了一遍,这才垂眸继续吃饭。
裴夏扯了一下嘴角,默默选择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时,还不忘挂上一个微笑:“霄叔叔早上好。”
“嗯。”霍沉霄只一个字。
裴夏四下张望:“爷爷呢?”她需要有人壮胆
“出去了。”霍沉霄回答。
裴夏:“……哦。”
两个人再次安静下来,裴夏起初耳朵还支棱着,一直注意霍沉霄那边的动静,慢慢的就被面前的美食吸引了。
裴家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从她回来开始,就各种大补食材轮流上阵,就连早餐都是海参小米粥这种水平。
她虽然在凛朝时吃的也是山珍海味,可那时候嘴里长年带着苦味、身体又消化不了食物,每次吃一点就开始犯恶心,总的来说也没吃多少好东西,所以现在的她对裴家厨房准备的这些食物不仅不腻,还时常胃口大开。
裴夏暂时忽略了坐在对面的霍沉霄,专注的把一碗小米粥喝完,然后开始解决面前的小羊排和沙拉,等把这些都吃完后,默默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份。
正当犹豫要不要添点饭时,一抬头就对上了霍沉霄的视线。此刻他已经放下了刀叉,慵懒的倚着椅背,以裴夏对他的了解,他一般只有心情愉悦的时候才会这么放松。
……所以他为什么突然愉悦了,因为她吃很多?
“把我的海参粥吃了。”他缓缓说完,修长的手指一推,便把盛满小米粥的碗推到了桌子中间。
裴夏:“……我可以自己去盛。”谁要吃你的剩饭哦。
“吃了。”
霍沉霄语气没变,但裴夏却生生听出一分威胁,于是果断怂了,把碗拉过来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狠狠骂他。霍沉霄唇角勾了一下,起身往外走去。
他一离开,裴夏顿时胆子壮了起来,对旁边的佣人招了招手:“再给我端份小羊排,再换碗粥。”她要把霍沉霄这碗倒掉,以证明自己很有骨气。
“小小姐,今天的粥就做了两份,厨房已经没有了,不如给您换成牛奶?”佣人小心的问。
裴夏沉默一瞬:“那算了,我就喝这碗吧。”不是她没骨气,主要是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倒掉太可惜了,爷爷辛苦赚钱,她怎么能铺张浪费呢。
在心里默默找好了理由,她心安理得的把粥吃完了,一直等到肚子隐隐发撑,她才起身往外走。
霍沉霄已经在车上等她了,她隔着车窗看到他在后座后,下意识想去副驾驶,然而副驾驶上坐的是保镖,她只能被迫跟他坐一起。
“霄叔叔久等了。”裴夏唇角扬起营业的笑容,上车后默默贴着车门坐。
霍沉霄看了她一眼:“吃饱了?”
“嗯,很饱。”裴夏回答,说完车里就陷入一片安静。
车子迟迟不启动,裴夏干巴巴的坐了会儿,正纠结要不要找点话题时,霍沉霄先开口了:“你包里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帆布包:“泳衣。”
“拿回去。”
“啊?”裴夏不解的看向他。
霍沉霄神色不变:“我已经带了,你的留在家里。”
“……也给我带了?”裴夏迟疑。
霍沉霄默认了。
裴夏和他对视片刻,总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于是谨慎道:“你买的不一定合适,要不我还是穿我这件吧。”
“听话。”他淡淡道。
在凛朝的时候,他虽然对她的控制欲很强,但很少对她说这两个字,因为她很少有不听话的时候,而每当他这么对她说的时候,也并非商量的语气。
裴夏再次听到这句话,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眼底闪过一丝小小的懊恼,有些不高兴的把包递给了外面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