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了,你亲吧——一只甜兔
一只甜兔  发于:202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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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枝以为自己只会失去一次她的家。
  却不想失去了第二次。
  邢惊迟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的眼泪,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滑过她被泪水浸透的侧脸,好像他的心也被泡在这酸软的眼泪中。
  “枝枝,你还有我。”邢惊迟低声道,“我承诺过,会保护你、照顾你、忠诚于你,会爱你。你有家,有丈夫,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
  他还想告诉她,他会永远爱她。
  但邢惊迟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一遍遍重复:“枝枝,你还有我。”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闷的情绪倾泻出来,第二天阮枝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她会在邢惊迟抱她起床的时候撒娇,会闭着眼睛对他笑。
  邢惊迟看着这样的阮枝,眉眼渐渐舒展,眼底的阴霾散开。他捉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洗漱完出来吃早餐。”
  阮枝瞅他一眼,心想一大早的这男人什么事那么开心呢。
  她胡乱地点点头,又揉了揉眼睛:“我马上就出来。”
  邢惊迟唇边显出一抹笑意:“好。”
  吃完饭早饭后阮枝自觉地穿上了羽绒服,穿上邢惊迟给她新买的小靴子,还蹦跶了两下。等她蹦跶完邢惊迟才蹲下身给她系鞋带,她系的鞋带太松散了,总是掉。
  阮枝瞧着邢惊迟的脑袋忍不住摸了上去,他的头发又长长了,摸起来没有了刺刺的感觉,柔软的感觉还怪让人上瘾的。
  邢惊迟动都没动一下。
  他不会告诉她高中的时候有人想摸他的头,还没碰到手就折了。
  邢惊迟起身,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关了门才道:“今天开始余峯就不跟着你了。这几天少用手腕,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打。”
  阮枝用另一只手挽住邢惊迟,几乎是黏在他身上走路:“余峯总在我们工作间里也没事干,之前还能好,现在出了这事朱教授他们不怎么说话了,整天唉声叹气的。”
  邢惊迟垂眸看了阮枝一眼,她已经能自如地提起这件事且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嗯”了一声:“下个月过年了,我们去爸爸那儿?”
  邢惊迟过年向来是不回家的,毕竟前些年在北城也回不来。去年倒是回来了,没等到过年呢就带着队伍去了滇城。所以算起来,邢惊迟自十七岁离家,就不在家里过年了。
  说起过年这个事阮枝也犯愁。
  她过年是不爱回家的,前几年她都是去国外和阮清住几天,等热闹劲儿过了再回来。挨家挨户地上门吃个饭就算交差完事了。
  但今年不一样,他们结婚了。
  邢惊迟因为职业原因不能出国,她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阮枝想了想:“二十九那天中午去外公那儿吃个饭,那会儿外婆也回来了,肯定想见见你。晚上去爸爸那儿吃晚饭。三十那天我陪你回邢家过年。”
  邢惊迟打开车门,把阮枝拎上车,应道:“不回,我们在家过年。”
  嗯?
  阮枝眨眨眼又眨眨眼:“也不去吃饭吗?”
  邢惊迟挑眉:“你很想去?”
  阮枝思索一番,在说实话和维持形象中间左右摇摆,最后诚实道:“不想。”
  邢惊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我们的家在这里,就在这儿过年,哪儿都不去。”
  他亲的时候怕把她的口红弄花,只亲了亲唇角,但即使是这样,薄唇上还是沾了点她的唇色。
  阮枝弯着眼睛替他擦干净了,笑眯眯道:“知道啦,在家过年。”
  到了博物馆后邢惊迟照旧把阮枝送进了东院,离开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准备回去的秦律他们。秦律一见邢惊迟就抬手示意了一下。
  邢惊迟停下脚步,秦律从另一边跑过来。
  “迟哥!”秦律的脸上还带着笑,“这案子破的可真够快的哥,不是我说,你可真厉害。东西是不是点完就能送回来了?”
  邢惊迟面色很淡:“过两天就送回来。这案子是犯人自首,和我搭不上边儿。”
  秦律轻啧一声,压低声音道:“肯定是你们查到了什么,不然人好端端的干嘛犯了罪又自首,这不是傻子吗。哥,你和我还谦虚呢。”
  邢惊迟捏了捏眉心,移开了话题:“现在就走?”
  秦律瞅着邢惊迟的脸色,还真看不出高兴的样子。他心里直嘀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怎么还沉着脸。
  秦律点头:“嗯,这就走了,都处理完了。”
  邢惊迟往另一侧的队伍看了一眼,问:“林丞宴呢?”
  闻言秦律挠了挠头,话语间都是不解:“阿宴他..辞职了,今天回公司办手续。我们都劝他这事不是他的错,他不听。”
  邢惊迟蹙了蹙眉。
  两人又说了几句秦律就带人离开了,毕竟邢惊迟还得回刑警队上班。
  这一天上午九点。
  各大新闻媒体报导了姜家利用海运走私文物多年的犯罪事实,包括十八年前姜家窑厂爆炸案的真相。前段时间因为丰城博物馆的盗窃案舆论到达了一个点,姜家这事儿再一出来简直是炸开了锅。

  刑警队和市局一早上电话就没停过,烦得秦野都快摔电话了。
  阮枝在博物馆里看到了这条新闻,她看着屏幕里的内容,许久没有动作。
  她听到朱教授他们悄声说今天姜婉兰和刘奕华都没有来上班。
  他们书画组本来就没几个人,这会儿就更显冷清了。
  连平日里经常来他们这儿晃悠的三花近来都不来了,也不知道在哪个暖和的角落里缩着。这个冬日比往年更冷、更长。
  最近的事让朱教授直叹气,对旁人来说,那新闻上的人不过一个名字,一张面孔。但对他来说,那些人都是他的老朋友,他们都曾有过相同的追求与理想。
  他不明白,都好好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这事儿朱教授不想烦阮枝,就拉着赵柏叨叨,赵柏的耳朵听得都起茧子了。说着说着朱教授忽然道:“咦,小赵,今天你见着小余了吗?”
  赵柏扶了扶眼镜,又看了阮枝一眼:“没有。”
  朱教授嘀咕着难不成案子结束不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果然,这一整天余峯都没再出现。
  临近五点的时候天已暗了下来。
  东院亮起了灯,阮枝挂在廊下的那盏灯也泛着幽幽的光在风里摇摇晃晃。
  朱教授和赵柏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阮枝照常等着邢惊迟来接她。几分钟前他发短信说会晚点来,阮枝就慢悠悠地溜回自己的工作间去了,让他们俩自己关门。
  回了工作间后阮枝没再继续工作。
  她挑了本先前没看完的书看,这段时间她没什么精神气,直到昨晚在邢惊迟怀里痛哭一场才渐渐缓了过来。
  至少,她还有邢惊迟。
  阮枝想。
  灯光下,她眉眼都柔和,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朱教授两人走后东院都暗了下来。
  不说东院了,其他地方也都是一片黑,连路灯都隐约。俯瞰阮枝小小的工作间,在黑夜里像是一只萤火虫,散发着莹莹的光亮。
  在这一片黑暗中,有三道身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朝着东院而去。
  今天秦律和林丞宴的安保队撤离了,博物馆余下的安保人员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人从后门闯入了他们博物馆,除了诺索。
  林丞宴回博物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得回来把余下的东西和诺索带走。
  今晚月亮很圆,几颗星子零碎地在天际散开。层层的云将月的光辉遮掩,地面上仅有的光亮逐渐被吞噬。这样寂静的夜里,诺索的叫声格外明显。
  林丞宴听到诺索的叫声便皱起了眉,诺索向来都乖巧安静,现下这个状态显然是出什么事了。
  他快步朝着诺索的方向走去。诺索的叫声在移动,它在跑,林丞宴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跑了起来,一向平稳的心跳渐快。
  诺索扒在博物馆的后门上,不住地往外吠。
  微弱的月光在门边切割出一道阴影。
  林丞宴沉声喊:“诺索!”
  狂吠的诺索动了动耳朵,立马转身跑到他身边,咬着他的衣袖把他往东院的方向扯。诺索和林丞宴一样,对这个博物馆熟悉无比。
  更不说它那样喜欢去东院。
  林丞宴越跑手心就越凉。
  等他进了东院到阮枝工作间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桌案微微有些凌乱,一本书掉在地上。书页上有一个脚印。
  林丞宴攥紧了拳,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
  他看遍了整个工作间,她的羽绒服和包都在,甚至连手机都在这里。
  余峯不在这里,邢惊迟也没出现。
  阮枝不见了。
  林丞宴咬牙,身上隐隐有杀意蔓延。
  这个时候是谁会对阮枝动手?
  居然这样迫不及待。
  作者有话说:  阮枝枝:我他妈又被绑了!
  明天晚上三更完结,兔崽真是体贴!
 
 
第60章 
  纵使近来形势紧张, 林丞宴也不是没有渠道去查阮枝的下落。但现在这样紧急的情况所有的办法都不如直接联系邢惊迟。
  想要在丰城找到一个人, 邢惊迟本人就是打开所有通道最好的通行证。
  邢惊迟接到林丞宴电话的时候刚开会完, 今天因为会议耽搁了时间,结束了就准备去接阮枝。余峯和秦野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他们约好了晚上一块儿吃个饭。
  两人正说着话呢, 前面的邢惊迟猛地停下了脚步。
  秦野和余峯都看到了那一瞬间邢惊迟浑身都紧绷起来,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声音沉的像暴风雨前的海:“十分钟, 最多十分钟。”
  这世上大概谁也没办法能理解这一瞬邢惊迟的感受。
  刚才林丞宴电话里的声音像雪一样, 安静、冰冷,甚至能感受到那磅礴无声的杀意袭来。他说:“现在是六点零七分, 我在阮枝的工作间,她被人绑走了。从她的工作间再到博物馆后门,有另外三个人的痕迹,外面还有多少人我暂时不清楚。你听明白了吗?邢惊迟。”
  林丞宴一字一字地重复:“你听明白了吗?”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邢惊迟说话。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可邢惊迟这时候什么都不在乎,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四肢百骸的血液像是浸在北城的冰河里, 那样冷的冰河, 几分钟就能冻死。
  他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压住自己濒临溃散的情绪。
  秦野和余峯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脑内的警报响个不停。
  这样的邢惊迟太吓人了,比上一次在溪林村阮枝受伤的时候还要恐怖。
  不过只一瞬, 他挂了电话往回走, 沉甸甸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侧:“阮枝被绑架了,秦野你立即带人去博物馆,余峯你带人去姜家, 我去查监控。”
  一时间,秦野和余峯的心都沉了下去。
  姜家出了这样大的事,百年基业可能毁于一旦,这些都是拜顾衍所赐。他们都知道,顾衍父母双亡,带着他的师父也早已去世。
  可这样一个人却不是孑然一身,他有牵挂、有软肋。
  先前秦野和余峯是不知道这段往事的。
  审讯这段期间他们找不少人询问了顾衍生平的事,阮枝也是其中之一。邢惊迟为了避嫌没有去,是秦野去找的阮枝,那时候余峯还跟在阮枝身边。
  他们两个人听阮枝说了她和顾衍的事,那样长的岁月,说起来也不过短暂的一下午而已。
  要他们说,阮枝和顾衍之间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亲如父女。
  而这样的事并不是秘密。
  如果说姜家选择报复顾衍,阮枝显然就是他们最好的目标。
  余峯看着邢惊迟的背影,手脚发凉,喃喃道:“明明..明明守了那么多天,怎么偏偏就今天出了事。秦野,你说我要是..”
  秦野沉声道:“余峯,他们肯定是知道你走了才会选择在今天动手。这和你没关系,你现在该做的是去姜家。”
  若换做是他,也会选择在今天动手。案子已在收尾阶段,安保队和余峯都离开了博物馆,甚至平时按时来接阮枝的邢惊迟也没出现。
  他们一定盯了很久,终于在今天抓住了机会,行动迅速而果决。
  余峯如梦初醒,脑袋嗡嗡的。
  他不由想,连他都这样自责,那邢惊迟呢?
  邢惊迟是刑警队长,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更是阮枝的丈夫。
  秦野和余峯都知道,新闻上关于姜家的报道不过冰山一角。这些年姜家什么脏事都做过,底下穷凶极恶之徒比比皆是,阮枝这样一个人落到这些人手里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敢想。
  这边邢惊迟在调监控的时候林丞宴已经凭着直觉去了三藐寺。
  姜家无非是想找到那些证据,而顾衍这些年显然只有三藐寺一个去处。他们或许以为阮枝会知道顾衍将那些证据藏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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