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了,你亲吧——一只甜兔
一只甜兔  发于:202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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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丞宴不能百分百肯定阮枝会在这里。
  若是她不在这里,只希望邢惊迟那边动作快一点。
  车急急地停在山腰处。
  林丞宴开门下了车,一直蹲在副驾驶的诺索紧跟着他跳下车。明亮的车灯打在地面,将前面的轮胎印记照得分明。
  林丞宴蹲下身细细地看了留下的脚印。
  五个人的脚印,包括阮枝的。
  林丞宴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一点,阮枝还活着。
  他起身给邢惊迟发了条短信:三藐寺,四个人,不确定有没有武器。
  说完林丞宴把手机丢回了车上,夜里山上几乎没有信号,用不着带手机,而且他也不想再和邢惊迟有任何交流了。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迁怒邢惊迟。
  林丞宴明白邢惊迟有多紧张阮枝,毕竟余峯跟在阮枝身边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林丞宴面无表情地走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那里躺着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箱子,打开箱子,里面躺着两把枪。冷白的指尖握上冰冷的握把,手/枪塞到腰后,步/枪被他握在手里。
  一身冷戾的男人握着枪头也不回地踏入了暗沉沉的林中,就像一匹冷傲的孤狼。
  诺索紧跟其后。
  ...
  邢惊迟收到林丞宴短信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
  在监控中看到那辆车朝着东南方向开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要将阮枝带去哪里。他和顾衍费了这样大的力气绕开阮枝,可最后还是把阮枝牵扯进来了。
  警笛声响了一路。
  邢惊迟的车速越来越快,边上的小警员努力绷着脸抑制自己几欲出口的尖叫。这是他第一次坐邢惊迟的车,现在正怀疑自己在秋名山上。
  邢惊迟瞥了一眼短信内容,给林丞宴打了个电话。
  没打通。
  他把手机往边上一丢:“第一个号码,一直打,打通为止。”
  小警员手忙脚乱地接住被丢过来的手机,开始打电话,这一打就是一路。直到他们到了山腰处他也没能打通这通电话。
  他们队长的脸色愈发的冷。
  小警员咽了咽口水,心想野哥和峯哥为什么不在这里。
  邢惊迟下车后和林丞宴做了一样的事,他等不到支援来,对小警员道:“秦野会带一队人过来,你去车里等支援。”
  说完就跃入了林间。
  “队长,队长?!”
  小警员对着邢惊迟的背影喊了几声,眼见他消失在黑暗中。
  .
  临近西崖的林间。
  林丞宴紧紧地捏着阮枝的手腕,纵使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抱她、不敢牵她,只敢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触碰她,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她小小的喘息声在他耳边轻响,让他心神大乱。
  还好她没有受伤。
  西崖边阮枝没有来过,这里的路很陡,连寺里的人都不敢轻易来这里,更何况是在晚上。她胸腔内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十分钟前。
  阮枝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丢在禅房里,边上有个男人看着她,还有一个男人把空蝉的僧舍翻得乱七八糟。她没听到更多动静,想来另外两个男人去寺里其他地方了。
  他们在找东西。
  阮枝垂着头不说话。
  这些人对这座山的路并不熟,况且夜里黑漆漆的一片,林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之前男人用枪抵着阮枝让她带路,阮枝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大衣,她能感觉到枪口在腰间暧/昧地游移。
  直到边上另一个男人骂了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给我收收脑子里的垃圾玩意儿!”
  “今天找不到东西谁都别想下山。”
  阮枝故意挑了陡峭的那条路,原本不到三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她拖了近一个小时。离三藐寺越近她就越慌,这寺里还有人,他们会伤人吗?
  入了山道后路变得平稳。
  山寺门口没亮灯,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整座寺庙都漆黑。阮枝怔了一下,这和往常不太一样,是出什么事了吗?
  后面传来交谈声,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确定警察都撤了?”
  “撤了,寺里的人也给带走了,调查完再送回来。”
  “嘿,老天都在帮咱们。”
  “行了,少说话。”
  阮枝听了之后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没人就好。她踉踉跄跄地被带着往里走,等能看到那盏灯的时候阮枝的脚步慢了下来。
  没人住在这里,也没人点亮这盏灯了。
  她垂眸,声音轻不可闻:“到了。”
  他们要求她带着他们去顾衍住的地方。
  进去之后阮枝就被捆住了手脚。
  男人问她东西藏在哪里,她不说话。
  “我他妈的..”男人挥起了手,声音粗哑,很吓人。
  阮枝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行了!人都在这儿了,就她这个身板受得了几下,把人弄死事儿就大了。我可不想招上那疯狗似的阎王爷,这是他女人。”
  这是他们道上对邢惊迟的称呼。
  邢惊迟上任之前就把丰城黑白两道摸的明明白白的。一面的人本来就不想招惹警察,多是躲着,另一面的人不想招惹邢家,也躲着。
  可躲着没用,这人软硬不吃,不管是谁的人只要到他手里都能给收拾服帖了。
  很多人都怕邢惊迟,也恨邢惊迟。
  阮枝本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恐惧。
  可这会儿听人提起邢惊迟,她却想落泪,眼眶酸涩无比。
  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的名字也能够保护她。
  男人低骂了几句走了出去。
  拦下她的男人负责看着阮枝。他年纪大一些,有个女儿,这小姑娘生得好看,见到她他就想起自己的女儿,终是狠不下心。
  阮枝靠在墙上听着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等那佛像也被掀翻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阮枝能感觉他们的耐心在逐渐告罄。没一会儿,禅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她紧紧地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她也什么都不想说。
  就在脚步声即将到达禅房门口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响起了狗叫声!
  两个男人和阮枝都顿住。

  那两个男人是奇怪哪儿来的狗,而阮枝却睁开了眼。
  她怔怔地听着那叫声,那声音好像是诺索,可诺索怎么会来这里?
  院子里。
  昏暗的灯从屋内散出来,将院子的一隅照亮。
  威风凛凛的牧羊犬竖着耳朵,黑漆漆的眼角盯着门口,冲着里面狂吠。门边的暗处隐着一个男人,像一柄饮血的利刃,无声的杀意散开。
  有时候人对危险总是有某种预感。
  里面的男人看到院子里的诺索,正想踏出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后颈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大脑给他下达的指令是跑,男人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
  可他的脚还没迈出去一步他就被人拧断了脖子,他连那男人的脸都没看清,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仿佛春日来了。
  林丞宴没管脚下的人,只看了一眼诺索就踏进了屋内。
  诺索安静下来,转身跑了。
  林丞宴扫过屋内所有的景象,他来得急,进了山就直奔顾衍的僧舍。他耐着性子听了片刻,就知道这里只有两个绑匪,另外两个估计在外面找。
  他可以开枪的,速战速决,很快就能将阮枝救出来。
  林丞宴唇角紧抿,他不想吓到阮枝,更不想当着她的面杀人。
  她不该看到这些。
  因着外面迟迟没有动静,里面的男人有些耐不住。他扫了一眼墙角的阮枝,往外喊了一声,却还是没动静。男人想了想,往外走了几步,还没走到廊间边上忽然斜出一个人。
  晕过去之前他看见了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睛。
  阮枝望着门口的男人,有些发怔。
  他的模样和她之前见过的所有模样都不同,很陌生。但那双冰冷的眸在触到她时却又消融了,阮枝恍惚地和那双温柔的眸对视。
  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夜。
  阮枝想,原来她真的是见过他的。
  “哥哥。”
  阮枝轻声喊。
  面前林丞宴的模样终是和那个缠着绷带的少年重合起来。他比她大几岁,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叫他哥哥。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模样,只记住了这一双眼睛。
  明明上一秒杀意还在沸腾。
  在阮枝喊了哥哥之后,林丞宴忽然就静了下来。
  他走到阮枝身前蹲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像幼时在心里叫她的名字一般喊她:“枝枝,伤到没有?”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阮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她在新闻上看到了当年的窑厂爆炸案,再一想就明白了。是顾衍把林丞宴带回了家,她在博物馆闻到的那股味道也来自林丞宴。
  阮枝没说话,只是摇头。
  林丞宴垂眸看着她红肿的手腕,没敢碰,只低声道:“别怪他,他原是想让我像常人一样生活的。是我放不下才从北城回来。”
  成俊和郑子阳的死是他自作主张,顾衍从来都是那么心软。
  不论是对他还是对阮枝。
  阮枝抿着唇角,抬眸看向了林丞宴的眼睛,轻声问:“你们是因为姜家,他是为了什么?新闻上说的那些理由,我知道都是假的。”
  顾衍从来都不在乎名利,他孤傲却也温柔。
  可那天他在提起姜家的时候,眼神却也和林丞宴一样。
  林丞宴沉默片刻,叹息道:“他们都知道先生父母双亡,先生的父亲为了将那些画收回来花了大力气。枝枝,是姜家人诱先生的父亲去借水钱的,也是姜家人找人上门讨债,他们想要那些书画,所以逼死了先生一家人。这些事,他从来不说。有了你师祖后,先生将心中的恨意和痛苦都藏了起来,他忘却往事,重新开始。”
  阮枝手脚冰冷,流下泪来:“可是师祖也死了。”
  林丞宴脱下身上的大衣将阮枝裹住,低声应:“是。我们这些人做这些事并非受他胁迫,都是自愿的。早在六年前,先生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之所以出家,就是想放手去做这件事,无牵无挂。”
  姜家势大,他们几个人与姜家相比实在是小人物。
  顾衍布了六年的局才将姜家的犯罪事实完全翻开来摊在明面下。从造假案开始到最后的百年展,让舆论和公众的情绪达到顶峰,只是为了让姜家无一丝翻身的可能。
  他们这些人,都不曾后悔。
  话已至此,阮枝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再问。
  “能走吗?”
  林丞宴克制着自己想去为她抹眼泪的冲动,指尖蜷起。
  阮枝低头擦了擦眼泪,点头:“他们还有两个人,来这里是来找东西的,但找什么我不知道。应该是为了案子的事。”
  林丞宴虚扶着阮枝起身,正想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动静。
  林丞宴蹙眉,随即抬手握住了阮枝的手腕:“抱歉。”
  说完他就带着阮枝从禅房里跑向了走廊尽头,那间禅房被空蝉改成了工作间,窗户被所有房间的都大。他带着阮枝从窗户跳了出去。
  山路本就难走,更何况是在夜里。
  林丞宴想直接带着阮枝下山,可两人刚跑到寺口远处却传来了光,还有凌乱而嘈杂的脚步声。他几乎在瞬间就分辨出来了这些人不是警察,极有可能是姜家的人。
  林丞宴不是没有自信能突围出去。
  可是他带着阮枝,他不敢赌。
  林丞宴敛了神色,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暂时不能下山。邢惊迟在路上了,很快就赶来,跟紧我,跑不动就说。”
  南北两边都有人,东边是死路。
  他们只能往西崖跑。
  阮枝体力有限,更不说她在山里冻了那么久。
  不过十分钟阮枝就跟不上林丞宴了,可身后的追逐声却在渐渐逼近。在剧烈的喘息中,阮枝疑心自己听到了枪声。
  忽然,身侧的男人将她揽在了身前。
  阮枝清晰地听到了他闷哼一声,她颤了颤,下意识地喊:“哥哥?”
  林丞宴稳住气息,温声应:“没事,别怕。”
  等跑到一处陡坡下,林丞宴攥住阮枝将她藏入了树丛里,他将后腰的手/枪拿出来塞给了阮枝:“会开枪吗?我听秦律说邢惊迟带你去射击俱乐部玩过,别害怕,枝枝。我..邢惊迟很快就到了。”
  阮枝知道自己此时是他的负累,她握紧了枪,含着泪点了点头。
  林丞宴笑了一下,终是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顿了顿,又道:“枝枝,那个夏天,谢谢你。”
  ...
  邢惊迟循着枪声钻入了西崖的密林。
  混乱的枪声交杂在一切,其中一道枪声不同,沉闷却精准,弹无虚发。
  邢惊迟和林丞宴曾经是队友。对他来说在这林间找到林丞宴不是难事,他像雪豹一般无声又迅速地在林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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