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了,你亲吧——一只甜兔
一只甜兔  发于:202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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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小区前面就有一条街,多是吃宵夜的。
  邢惊迟没开车,牵着阮枝慢慢地往街上走。街道上没什么人,连车都寥寥,昏黄的光斜斜地映在地面上,显得格外冷清。
  等走到那条街道才有了人声。
  冬日里这里也这样热闹,阮枝甚至怀疑能看见邢惊迟的同事。她小声问:“老公,你以前会和同事一块儿来这里吃夜宵吗?”
  邢惊迟将她搂紧了一点,应道:“不会,下班时间我不和同事出去。”
  没和阮枝结婚前,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和阮枝结婚后他就想着下了班能早点回家,更不会和同事一块儿出去了。
  阮枝心想,这人以前的生活是有多无聊。
  两人随便找了家店坐下,阮枝的手缩在袖子里不想动,只能由邢惊迟来点单。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她:“想不想喝啤酒?”

  阮枝对酒类并没有特别的爱好,但今天例外,她没拒绝。
  夜宵热腾腾的,啤酒却冰凉。阮枝小口喝着,沁凉的感觉一直从喉间进到胃里。她舒了口气,双眼亮晶晶地看向邢惊迟:“老公,你以后能常陪我来吗?”
  邢惊迟的黑眸里显出些许笑意:“你想来我就陪你来。”
  阮枝弯了眉眼。
  邢惊迟见她笑了,他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这一整天的疲惫只需她的一个笑容就缓解了。
  吃完夜宵已是凌晨。
  阮枝把脸埋在围巾里,许是因为喝了点儿酒,她居然有点儿开心。
  她迈着大大的步子,一会儿踩影子,一会儿踩落叶,玩了片刻侧头问邢惊迟:“老公,你累不累?明天我来做做早饭。”
  邢惊迟轻轻摩/挲着她温热的指尖,应道:“不累,你多睡会儿。”
  阮枝看着男人的侧脸,在她身边,他眉眼的冷峻从来都是消融的。他的爱意她感受的这样分明,阮枝忽然就有了勇气。
  她缓慢地收回视线,低声喊:“邢惊迟。”
  指尖被攥紧,他道:“我在。”
  阮枝垂下眼睑,看着地面的纹路,冷意糅在风里卷起地面上的枯叶。许久,她才轻声道:“下午我清点的那个展馆,很多珍贵的文物都被盗了,但那个佛头没有。”
  即便她没明说是什么佛头,但邢惊迟知道,是顾衍修复的那个佛头。
  邢惊迟听到阮枝轻缓的声音低低说着——
  “在盗窃案之前,我第一眼看见那佛头就知道了。”
  “邢惊迟,在展馆的那个佛头,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好热好热好热,今天是一只死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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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希娅 2瓶;卡布柠檬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冬日里天亮得晚, 六点天还黑的透透的, 连一点儿光都吝啬。
  秦野一早就起床了, 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刑警队的,毕竟昨日他们回去都晚。却不想刚到楼下就瞧见了办公室亮着灯。
  他愣了一下,这一大早是谁呢?
  秦野拎着早餐上楼, 探头看去,罪案板前的男人身材颀长, 黑色的大衣衬的他肩宽腰窄。他的诧异掩饰不住:“队长?”
  秦野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说以前邢惊迟这么早他还能理解, 可现在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自从邢惊迟从滇城回来, 他又再也没第一个到刑警队过,更不说这段时间他天天接送阮枝。
  邢惊迟没回头, 只“嗯”了一声。
  秦野悄悄看了一眼手里的早饭,咽了咽口水,客气似的问:“队长,吃过早饭了吗?要不吃我的或者我下楼去买点?”
  邢惊迟应:“不用, 晚点我回家做。”
  秦野:“.......”
  所以您这一大早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秦野啃着手里的饭团, 拿眼往罪案板上瞧。他看了一会儿就发现这上头新贴了一张佛头的照片:“队长, 这也是被偷的文物?我怎么没再清单上见过。”
  被盗的文物近半, 那单子列出来别提有多长了。但佛头在里面算是比较特殊的,秦野记性不错, 能肯定自己没见着过。
  邢惊迟盯着佛头:“它还在展馆。”
  秦野不解:“还在展馆?那它..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凌晨, 阮枝终是告诉了他她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她也清楚的知道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之后可能会造成的所有结果。不论结果是什么,对她或许都是伤害。
  但阮枝和邢惊迟都明白, 某些事实就是需要撕扯开的。
  即便他们能做到眼盲,却不能做到心盲。
  这一件佛头是年初的时候贺兰钧交由顾衍即空蝉修复的,那时候就有人在推动着百年展的进行,只不过是在溪林村墓葬发现之后才最终确定下来。
  贺兰钧在那时候就隐隐有感觉,百年展这个项目是他不能拒绝的。从文物局和刑警队联合办案开始,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邢惊迟沉吟片刻:“这件佛头在三藐寺由顾衍进行修复并制作了复制品,修复完成之后顾衍出门游学至今未归。十月份丰城博物馆派人前往三藐寺取佛头,负责人是目前丰城博物馆安保队长秦律,从在三藐寺取了佛头再到登记入库,整个过程都有别人在。顾衍的手艺巧夺天工,这两个月间没人看出来这件佛头只是复制品,直到阮枝进了展馆看到它。”
  秦野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有两个问题,这佛头是一开始就是假的还是后来被人替换的,还有,这伙人怎么就偏偏没拿这个佛头?”
  邢惊迟看他一眼:“第一个问题,阮枝和我说她曾在博物馆里的某个人身上,闻到过一种味道。那味道来自三藐寺顾衍住的僧舍药圃里的一株新药。那药味道特别,她记忆犹新。如果佛头一开始就是假的,这案件就很简单了。也有可能佛头是真的,后来有人去三藐寺偷了那复制品替换。第二个问题,巧合,或者,那伙人早知道那佛头是件复制品。”
  秦野咀嚼的动作变慢,想了想,问:“顾衍在这件事中很关键,可他偏偏不在丰城。队长,我们去把人找回来问问?”
  邢惊迟微顿:“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秦野:“啊?”
  秦野“啊”完才又意识到邢惊迟刚才的那段话里还有第三个问题:“不对啊队长,你都说那复制品看起来□□无缝,博物馆那么多专家都瞧不出来,嫂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邢惊迟垂下眼:“她亲眼看过他修复佛头,做复制品,对比过两者。”
  秦野没应声。
  这下他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这顾衍和阮枝的关系不一般。
  邢惊迟敲了敲板,看向秦野:“接下来要做什么你清楚,早上的会交给你了。我回家做饭,然后去趟博物馆。”
  秦野忙应道:“行,队长你快去吧。”
  他面上一点儿情绪都没透出来,心里却想原来他们队长在家里也是得乖乖做饭的人。不是他说,现在他们队长真是被他们嫂子吃得死死的。
  ...
  邢惊迟回到家不到六点半。
  出了一趟门身上都是凉意,他去厨房熬了粥,又给阮枝煎了几个小包子。趁着这个时间身上暖和了他才进房看了一眼。
  卧室内很温暖,暗沉沉的。
  床上微微隆起一个小鼓包,隐隐能闻到她的香。邢惊迟立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关上了门。昨天回来得晚,让她多睡会儿。
  邢惊迟又想起昨晚。
  阮枝垂着眼睑,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言语间更多的是难过,她说,她会想办法联系到她师父,让他回来。不论真相是什么,她都想亲口听顾衍说。
  邢惊迟拧起眉。
  他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过,希望佛头这件事只是误会。这整件事与顾衍都无关。
  但邢惊迟也明白,秦野会对顾衍展开调查,调查他的平生,知晓他和阮枝的关系。甚至他们会找阮枝去问话,这一切都无法避免。
  近七点的时候邢惊迟进房间哄阮枝起床。
  阮枝哼哼唧唧地搂上邢惊迟的脖子,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几点了?”
  邢惊迟跟抱小孩似的抱着阮枝走进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拿了热毛巾擦了擦她的脸,低声问:“再抱一会儿?”
  阮枝哼哼一会儿,睁开眼睛瞧了一眼邢惊迟,含糊着问:“你早上起来干什么去了?睡不着吗还是又做噩梦了?”
  当时在滇城邢惊迟在噩梦中惊醒的模样她至今都记得。
  幸好回丰城之后他就很少做噩梦了。
  邢惊迟垂眸看着阮枝,抬手揉了揉她的眼角,应道:“去了趟警局,上午就不过去了。和你一块儿去博物馆。”
  一听邢惊迟说起这个阮枝顿时清醒了。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知道了,我洗脸刷牙了,你去给我拿衣服。”
  邢惊迟低头亲了亲她的发:“我就在房间里等你。”
  等阮枝洗漱完出来就又变了水灵灵的小青瓷,她换衣服的时候不忘把邢惊迟赶出去。也不是她多此一举,实在是这个男人总是看着看着就过来亲她。
  阮枝从入冬开始就没离开过羽绒服,经常里面穿一件大衣,外面裹一件羽绒服就出门了。等到了东院才会脱下羽绒服,方便她干活。
  等她换好大衣走出房门的时候邢惊迟正好端着煎好的包子出来,边上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在冬日的清晨令人胃口大开。
  这半年来,邢惊迟的厨艺可谓是稳步上升。
  除了邢惊迟忙的时候阮枝几乎是不下厨的,家里的一切他都能收拾的井井有条。阮枝还从来没有那么轻松过,毕竟她很早开始就和奶奶一起生活了。
  “我一会儿就给爸爸打电话。”阮枝在餐桌前坐下,喝了口小米粥继续道,“等联系上再到他回来,可能要一周。”
  这个“他”指的是谁阮枝和邢惊迟心里都清楚。
  邢惊迟本不想在这时候和阮枝说这些的,但看着她眉眼平和的模样反而有些担心。他在阮枝对面坐下,正色道:“枝枝,不论真相是什么,我都会找出来的。”
  当然,这一点阮枝从没有怀疑过。
  她抿唇笑了一下:“别担心我。老公,粥很好喝。”
  邢惊迟却笑不出来。
  从昨晚她告诉他这件事到现在,她从未说过类似于“我师父绝对不会和这件事有关”或者“我相信他”这种话。
  邢惊迟明白,他和阮枝是一类人。
  人性复杂,他们都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何况世事变迁,自顾衍出家之后他和阮枝的来往不过是因着阮枝的坚持。若不是她时常上山,他们之间还能如今日一般吗,邢惊迟不知道。
  吃完早饭后邢惊迟开车去了博物馆。
  阮枝很安静,他注意到她比平时多吃了几颗巧克力。等他们快到博物馆的时候阮枝才给林千寻打了电话,因着博物馆才出了事,林千寻也没问阮枝为什么急着找顾衍,最近就这么一件大事,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邢惊迟知道,这件事阮枝只愿意告诉他。
  他不光是人民警察,更是她的丈夫。
  不过几分钟,黑色的越野驶进了博物馆。
  阮枝探头往车窗外瞧了一眼,没见着几个警察。她解开安全带,问:“老公,今天还会像昨天那天来那么多人吗?”
  邢惊迟下了车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抱她的时候才应道:“不会,他们办完事就走。有什么问题就找我,别怕。”
  阮枝抬眸看了这冷峻的男人一眼。
  自从博物馆出事之后,他对她说的两个字就是“别怕”。就像十九年前的那一个夜晚那样,他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
  阮枝弯了弯眉眼,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不怕,就是问问。”
  邢惊迟细细看了一眼她眉眼间的笑意,见这笑意不似作假他才松了口气。两人手牵手往里走,路上来往的人见到邢惊迟都要多看他一眼。
  邢惊迟接送阮枝很久了。
  但大多数人是昨天才知道阮枝的丈夫是丰城刑警队队的队长,之前他们也只听说邢惊迟是个警察而已。更何况他现在负责这件盗窃案。
  阮枝也不介意别人的视线,挠着他的掌心问:“中午和我一块儿吃饭吗?”
  闻言邢惊迟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嗯,和你一起吃。早上余峯会晚点过来,我找他帮我查点事,你乖乖呆在东院。想出去就给我打电话。”
  阮枝无奈地应:“知道啦。”
  说着两人就到了院门口。
  邢惊迟看着阮枝进门后转身离开。
  阮枝才踏进东院的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哒哒哒地踩在石板上,清脆又响亮,偶尔听还怪好听的。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除了姜婉兰没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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