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衮衮
衮衮  发于:2019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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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北落嘴边笑意更大,云南王瞧见了,误以为是他在为自己猎到狐狸高兴,便笑着夸了两句,
  宣和帝脸上笑开花,客气地摆摆手,边上人却越发起劲地连胜称赞。
  柴灵均被冷落在一旁,觑了眼身后的黑熊,心越发不服气,也不等他们清点猎物,便先开口,“陛下,微臣今日侥幸猎到熊王,特来献上,祝咱们大邺兵马势如这猛熊,无人可挡!”、
  宣和帝和云南王都惊讶了一瞬,众人也跟着面面相觑,满目敬佩。
  戚北落都没能捕到的黑熊,竟被他猎到了?
  “王爷还夸太子呢,明明王爷的世子才是最厉害的。”宣和帝啧啧称赞。
  云南王眼中得色难掩,摆手谦虚道:“陛下谬赞了,只是运气好,运气好罢了。”
  周围人就是墙头草,见风向变了,也跟着他们一块夸。
  柴灵均很享受这万人追捧的目光,直觉通体舒畅,腰板又直起些。手下人将笼子抬至中间,他亲自过去开笼。
  旁边响起一声熟悉的咳嗽,柴灵均茫然抬眸,就见人群后头,戚临川面如菜色,一劲儿朝他摇头。
  柴灵均的心蓦地一沉,虽还有些不明所以,但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正要收手。
  可笼子上的大锁已然落下,就听“轰”地一声,刚才还气息奄奄的黑熊突然撞开笼门,咆哮着,发了狂似的,冲还未醒神的宣和帝和云南王直冲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眼里都是:熊!熊!熊!
  大萝北眼里只有:亲亲!亲亲!媳妇儿的亲亲!
  *
 
 
第86章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谁也不曾预料到。
  场面严重失控,尖叫声此起彼伏,外围的人跟炸锅似的抱头鼠窜,拼命往外挤。
  王福护在宣和帝面前,扯着嗓子高喊:“护驾!护驾!”可侍卫们被堵在最外围,根本无法近他们身。
  顾慈和柴灵芜身不由己地被沸腾的人潮越挤越远,踉踉跄跄,伸手在人群中乱挥,一个喊“爹爹”,一个唤“北落”,却如何也挤不进去。
  柴灵均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黑熊还记得方才那几箭之仇,从他身边经过时,赤红着两只眼,抬爪照他脑门横扫而去。
  “噗——”
  他脑袋嗡嗡轰鸣,喷吐出一口血,顺势飞出去数丈远,在碧绿草地上淅沥沥拖出一道鲜红血痕,骨头“咯咯”断裂声回荡耳边,当场就不省人事。
  “灵均!”
  云南王两眼一黑,胸膛像被巨石倾轧过,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推开护卫冲上去救人。
  “别!别冲动!”宣和帝慌忙伸手拉他,指尖擦过他的袍角,没能拉住他。
  黑熊动了下耳朵,舔着血淋淋的趾尖,缓缓转过身,朝云南王走来。
  利爪碾碎石子,两排獠牙尖利如刀,日光下泛出凄清的光。如此巨大的咬合力真落到实处,只怕半截身子都要没咯。
  近距离瞧见这幕,云南王方从冲动中艰难地拽回点理智,大脑空白一片,傻杵在原地迈不开步。
  “别动,别动。”
  戚北落额角淌下一滴汗,小声提醒道。
  熊对移动中的事物极其敏感,此时不动倒还有生还的可能,试图逃跑,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往来的风也停驻。
  云南王咽了下喉头,惕惕然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中衣湿了个尽透。初春微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冻得他直哆嗦。
  这招似乎起了点作用,黑熊失去目标,放缓脚步,在云南王面前一拳距离处停下。
  侍卫们得了戚北落的眼色,从黑熊背后一点一点靠近,屏息等待示下。
  戚北落扯下白狐脖子上的银铃,轻轻晃了晃,黑熊竖起耳朵,引颈咆哮如雷。
  所有人的心都登时提到嗓子眼,甚至有人已控制不住小声低啜。
  戚北落轻折眉心,面容仍旧波澜不惊,又晃了下铃铛,矮着腰身做戒备状,慢慢往人群外挪步。
  黑熊摇摇大脑袋,口鼻呵出浑浊粗气,一步步转身朝他走去。侍卫们举起弓箭,蹑脚紧随其后。
  顾慈捏紧手,紧张地忘记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住他。
  凭戚北落的本事,一定有办法救大家,这点她深信不疑,可心底还是控制不住为他担心。
  黑熊一步步被带离,云南王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下,膝窝一虚,后脚跟往后挪了半寸,不慎踩到树枝。
  咯吱——
  枯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旷野中分外清晰。
  黑熊霍然回头,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声咆哮,重新向云南王扑咬过来。
  戚北落心中暗叫不好,摆手吼道:“躲开!快躲开!”
  可云南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知道躲开,双腿一软,惨叫着直接瘫坐在地。
  獠牙即将杀到,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无力回天,连云南王自己也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可就在电光火石间,旁边忽然窜出个瘦弱的青色身影,将黑熊从他面前撞开。
  云南王张开眼睛,心头震颤,眉头拧成个疙瘩,“是你?”
  黑熊在地上打了个滚,起身,甩甩脑袋,攻势更加凶猛,呼啸着朝他们横扫而来。
  扶微没时间同他啰嗦,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往身后一丢。
  云南王被身后的护卫稳稳扶住,扶微自己则躲不开,拔出腰间的匕首,牵制住两只前掌,咬紧牙关,额角随之暴起青筋,霍地一扬手,同黑熊一块摔倒,扭打做一块。

  侍卫们高举弓箭,恐射错人,迟迟不敢松弦。
  “扶微!不要啊!扶微!”柴灵芜泪水涟涟,几近崩溃,发了疯似的往里头挤。
  顾慈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抱住她,“你冷静些,就算你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望向戚北落,自己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黑熊本就在气头上,又被扶微刺了两刀,越发凶狠。扶微身上多处破皮流血,体力渐渐吃不消,动作慢下来。
  最后一记利爪眼看就要剜走他的右眼,侍卫急出一脑门汗,越发抓不稳弓,手一抖,弓箭突然被人抢走,紧接着便是“咻”“咻”两声。
  第一支箭矢直挺挺贯穿熊掌,黑熊惨叫连连,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楚射箭之人是谁,第二支箭已正中它脑袋,它肥硕的身子晃了晃,面粉袋子似的,“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不动,只剩鬃毛在风中无力拂动。
  宣和帝松了口气,忙命人将黑熊拖走,余光瞥见地上的熊血,诧异地“嗯?”了声,招来王福小声耳语。
  “扶微!扶微!你没事吧?”柴灵芜第一个冲过来,搀扶微起来。
  扶微倒吸口冷气,捂住右手手肘,蜷缩起身,“疼......骨头大概断了。”
  “啊?那、那怎么办?”柴灵芜泪疙瘩说来就来,噼里啪啦,砸得扶微措手不及。
  “你、你别哭啊。就断个手而已,没事。以前又没少断过,有什么好哭的?”
  扶微眉宇深蹙,不耐烦地抱怨。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冷硬的左胸口又不由自主放软,抬起一根指头,迟疑着去揩她眼角,“莫哭了。”
  指尖还没碰到,她先“咚”的一声,靠在他肩头,哭得稀里哗啦。
  周围人正忙着收拾残局,纷纷侧眸看来,心领神会般地低头偷笑。
  扶微苍白的脸庞泛起红光,女孩的碎发丝儿挠得他脖颈痒痒,不得不偏开脑袋,咳嗽道:“我没事,郡主莫哭了,快起来吧。”
  柴灵芜不听,哭得更加大声。
  扶微头疼不已,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头顶突然罩落大片黑影。他愕然仰面,不期然对上云南王审视的目光,心头顿时咯噔了下。
  跟以前一样,又是来寻麻烦的......
  扶微眸色沉了沉,做好了心理准备。云南王唇瓣翕动,却迟迟不语,半晌才从齿间艰难地磨出两个字:“多谢”。
  扶微一愣,不可思议地看他。
  云南王讪讪错开目光,黢黑的皮肤飞快闪过一抹红,板起脸道:“阿芜,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爹我还没死呢!还不快带他下去好好包扎,多耽搁一会儿,他就多遭一份罪。”
  这回轮到柴灵芜愣住,圆着两只泪眼,瞧了下他,又瞅向扶微。
  两人茫然对望片刻,眼里同时湛开光。
  “爹爹对阿芜最好了!谢谢爹爹!”
  那厢顾慈慌慌忙忙跑到戚北落面前,春露般的眸子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戚北落眉宇间的杀气缓和下,揉揉她脑袋,“莫怕,我没事。”
  顾慈充耳不闻,兀自抬起他的手,围着他左右打转,上下打量,唯恐他少一根头发。
  戚北落心窝暖洋洋,戳了下她紧绷的小脸,“我真的没事。你个傻的,不过一头熊而已,况且还没近我身,我能上哪儿受伤去?”
  “来,看看这只狐狸,如何?可还喜欢?”
  他转身向凤箫讨狐狸,怀中忽然一满,肩膀淅淅沥沥濡湿一片。
  “我不要狐狸,我就要你好好的。”
  顾慈窝在他怀里,字音叫哭腔揉碎。
  戚北落心头柔软得不像样,拥紧她,拍抚她后背柔声安抚“我好着呢,莫哭了。”抬手去擦她眼泪。
  顾慈摇晃小脑袋,拒绝他触碰,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跳着脚,勒紧他脖子,在他耳边凶道:“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自己还站在这看着呢!他就敢拿自己做诱饵,只身一人去引开黑熊。倘若自己不在,他还会做出多么凶险的事?
  气恼和忧色在心底盘结交织,她磨了磨槽牙,在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哼!就是个王八蛋!”
  她不会骂人,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粗鄙的语言。
  戚北落噗嗤笑出声,糯米小牙磨在颈间,不仅不疼,还无端腾升起几分甜软,只恨不得再让她多咬几口。
  低头亲了下她,戚北落抵住她的额,目光有种灼人的烫,“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绝不再似今日这般鲁莽行事。”大手下移,覆在她小腹,“万事,都以你和孩子为先。”
  顾慈气愤地哼哼,这才收了牙,从他怀里钻出来。
  他却不放人了。
  “慈儿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那慈儿现在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顾慈呼吸一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咚咚撞跳开,方才的气势瞬间蔫下。
  “你、你今日也累了,还是改天再说吧。”边说边缩着脖子,蹑手蹑脚从他怀里钻出来。
  “哦?”戚北落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挑,俊秀的眉眼涌着光,似笑非笑。
  绣满海棠花的银红衣袖做贼似的,一小点一小点从他指尖溜走,他垂眸,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加任何阻拦。
  只剩最后一小角,顾慈猛地发力完全收走,见他没动静,以为自己真糊弄过去了,小小松口气,乐呵呵转身要走。
  脚还没迈开,腰肢猝然一紧,在一众错愕又羡慕的眼神中,她被打横抱起,紧接着面颊就是一热。
  “我到底累不累,慈宝儿待会儿好好看着就是。”
  暮晚舒爽的风徐来,金色的余晖叩响雕花槅窗。猎宫内桃花盛放,明艳似锦,飘渺花香笼罩着所有殿宇。
  云锦和云绣领着宫人进屋摆膳,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却迟迟不见主人来享用。
  圆桌中央置着美人觚,一枝烟雨杏花斜斜逸出,旁边的山水缂丝屏风突然一震,它便跟着落下几点嫣红。
  宫人们面面相觑,诧异眺望。
  顾慈被戚北落困在他和屏风间的三寸地中,眼睛睁开一线潋滟如醉的光,余光透过缝隙,紧张地打量外头。脑袋才偏开一点弧度,下颌就被戚北落捏住,霸道地掰回来,轻轻含了下她的耳垂,声线低沉。
  “看什么呢?这个时候,你只准看我。”
  说完,又捧起她的脸,低头去寻她的唇,或轻吻安抚,或搅卷吮咬。
  一面死守住克制的最底线,一面又在越界的边缘肆无忌惮地品尝她甜美的味道。
  顾慈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他襟口衣料,轻轻推了推,呜咽道:“够了吧。”
  够?戚北落微微撑开眼皮,粗粝的指腹轻抚她微肿的唇瓣。
  小姑娘被亲狠了,胸口衣襟随着心跳微微起伏。一双杏眼怯生生望过来,眸底氤氲水雾。斜晖脉脉如水波般,从她睫尖上滑过,轻轻一霎,就仿佛雨蝶的翅翼掠过胸口,撩拨他的心跳。
  戚北落心池荡漾,着迷地看着她,扯了下嘴角,“不够。”
  怎么会够?她的滋味,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尝不够。
  屏风外已有宫人觉察到不对,顺着缝隙不住打量。顾慈满面羞红,急切央求:“北落哥哥。”声音越发可怜又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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