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衮衮
衮衮  发于:2019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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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样的热潮在腔子里滚涌,他克制不住心头狂喜,迫不及待凑近去采撷她的娇羞,可就在四唇即将触碰的一瞬,顾慈忽然一偏头,唇瓣就从她颊边擦过,只吃到满嘴冷风。
  戚北落微愣,诧异看向她,就见她娇俏的眼尾些些勾起几分狡黠,嘴角扬起,灯影下红艳似火,烧心。
  “时辰不早了,赶紧睡吧。你明日还要随父皇去围猎,可别迟了。”顾慈“吧唧”啃了一大口他的脸,扭身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被子簌簌响了一阵,安静下来。
  戚北落发了会儿怔,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恨不得将人捞出来,狠狠教训蹂|躏一番,可一瞧见她娇憨可爱的睡颜,这口气又“嗤”地一声散了。
  小姑娘现在被他惯得,是越发胆大妄为,从前瞧见他还跟见到阎王一样,而今仗着他的偏宠,都敢在阎王头上拔毛,将来可如何是好?
  好在她现在睡着了,至少那些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没了。
  戚北落掀开被子冷静了会儿,松口气,扯高被头,将顾慈露在外头的一小段香肩掩住,寻了个离她稍远的地方躺下,闭上眼睛。
  刚要睡着,旁边又是一阵被子和衣料摩擦的细响,紧接着怀中就是一满,他那颗才刚平复下的心,再次隆隆撞跳开。
  月色朦胧,万千思绪都安静得仿佛融化在暗中,只她笑如银铃,牵丝般勾绊人心,弥久不散。
  “为了宝宝,太子殿下可千万要忍住哦。”顾慈嘻嘻笑两声,说完便抓了他的手,横抱住自己的腰。
  在美色和孩子中间,伟大的太子殿下挣扎了一整夜,到底还是忍住了,翌日睁开眼,哈欠连天,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云锦递给他漱口用的青盐和清水,他迷迷糊糊咽下去,硬生生被齁醒。
  顾慈则精神焕发,坐在妆台前通发,小脸睡得红扑扑,连胭脂都省了。
  戚北落边猛灌茶水边哀怨地瞪向妆台。
  顾慈却假装不知,举着两支发钗,揽镜对着发髻比划,盈盈回眸问:“恕臣妾蠢钝,不知该挑哪个,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眼角眉梢分明还藏着讥诮,真真气死个人!
  *
  一切都准备妥当,夫妻俩一道出发。
  围场这边,宣和帝和云南王还未到,随行的官员、女眷已来了不少。戚北落身为太子,要暂且先去主持大局,暂且离开,顾慈便一人坐在大棚下,掰着软乎乎的指头,清点行囊。
  围猎结束,他们便要随岑清秋派来的人先行回宫安胎,可不能落下什么东西。
  她数得正认真,忽闻边上传来争吵声,抬头便见影壁后头,戚临川堵着柴灵芜说话,柴灵芜不愿搭理,踅身要走,他却不肯放人。
  “今日围猎,父皇准备了三种奇珍异兽作为奖赏,熊王,狐王,和鹿王。不知郡主喜欢哪个,本王可帮忙猎来,赠予郡主消遣玩乐。”

  “我不要!”柴灵芜瞪着他,气急败坏道。
  戚临川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眼神宠溺,仿佛在看一只正在同他撒娇的奶猫。见她耳边散出一缕碎发,便伸手要帮她掖回去。
  “你、你你别过来!”
  柴灵芜抬手推他,奈何她近日为自己的亲事萎靡不振,体力不佳,竟反被他拽住手腕,往他怀里拉。
  此处因有影壁遮挡,树木葱茏,旁人并瞧不见这里的情状。
  戚临川近日身体滋补得不错,体内阳气乱窜,正愁没地方发泄,见柴灵芜无力反抗,不由心生歹念。
  先斩后奏,他就不信待生米做成熟饭后,云南王还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他越想越兴奋,不禁血脉张弛,兴致正浓,后脑勺冷不丁被石头砸了下。
  “哎哟,谁啊!不要命了?”他捂着脑袋,龇牙转头,目光一定。
  “潞王殿下再不放人,本宫可就要喊人了。”
  顾慈拍拍手上的灰,冷眼睥睨。因天生丽质,即便板起脸,也比旁人刻意搔首弄姿要美上百倍。
  戚临川心头像被人轻轻捻了把,痒痒的,酥酥的,手上一松,柴灵芜便趁机挣脱开,边唤“顾姐姐救我”,边躲到顾慈身后。
  戚临川微微一哂。
  他自幼体弱多病,脾气也比寻常人古怪些。手底下谁敢忤逆他意思,小命多半不保。
  可今日,他被人这般羞辱,且还是姑娘,他竟半点脾气也没有,也不过去捉人,只慢条斯理地揣起手,望着顾慈,大剌剌上下扫视。
  柳腰莲脸,人间尤物,帝京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腔子里那团火不自觉更燥一层,可念头一转,戚北落冰锥子般的眼神浮现在眼前,如兜头一盆冷水,将他心头的那团火噌的一下完全浇灭。
  他不能。至少现在,他还不能。
  捏着拳头平复胸中之气,戚临川重新扯起个得体的笑,朝顾慈行礼,一派光风霁月,仿佛刚才那混蛋事并不是他干的。
  “原是太子妃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久闻太子妃于茶道上深有造诣,正巧本王新得了一壶上好的明前绿,不知太子妃......”
  “本宫不需要。”不等他说完,顾慈便拉着柴灵芜转身离开,健步如飞。
  她活了两辈子,戚临川眼里有什么,她一眼就瞧出来了。
  恶心!
  若不是多年来的良好教养,她只怕当场又要开始干呕。
  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花木后头,戚临川依旧抄手而立,含笑遥遥相望,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两步,足尖踢到一块小石头子,正是顾慈方才丢来的那颗。
  “哼——”
  戚临川眯了眯眼,挑眉曼笑,俯身捡起石头,放在鼻尖轻嗅。小姑娘指尖的清香似乎还在,闭上眼,那张顾盼生辉的芙蓉面便跃然脑海间。
  唉,倘若丢过来的不是石头,而是香囊绢帕之类的东西,那该有多好......
  想得正出神,背脊忽然一暖,有人将脸覆了上来。
  “殿下倘若想要......还有臣妾在......”王芍低眉顺眼道。
  清浅的花香从背后漫来,像栀子,却又比栀子要浓些。戚临川一双黑眸暗了暗,千年幽潭般,深不见底。
  等了许久,见他不反抗,王芍心头一喜,踮起脚尖,壮着胆子往他耳畔凑,才娇娇地道了声“王爷”,就被他攥住手腕,重重甩在地上。
  像扔垃圾一样,不带丝毫留恋。
  她愕然抬眸,戚临川眼底无情无绪,看货物似的随意瞥上两眼,眉心蹙起深刻的嫌恶。
  同样是女人,怎的就差出这么多?如何配得上他?老天爷当真不公。
  戚临川从腹喉深处闷闷哼出一口气,寒声道:“滚。”便甩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求求审核的大佬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写啊qw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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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顾慈拉着柴灵芜,一路头也不回,直奔围场外的一片树荫处。
  这里三三两两围聚了许多官员家的女眷,正惬意地吃茶聊天。瞧见顾慈二人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们诧异地打量了会儿,朝顾慈行了个礼,又各自围簇着,继续谈笑风生。
  轻松的氛围让顾慈慌乱的心舒缓许多。回头瞧了眼,戚临川并没有追来,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柴灵芜惊魂未定,花朵似的一张小脸还煞白着,泪珠在眶里打转,欲坠不坠,好不可怜,“顾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我我真的不想嫁给潞王,他、他......”
  她同顾慈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就是觉得她亲切,无端就是信任她。这种直觉无法形容,就像她头一回瞧见王芍,便打心眼里不喜欢她一样。
  让她去给戚临川做小,同王芍互称姐妹,还要每日给王芍奉茶?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她气急败坏地跺脚,叉腰朝地上连声呸道。
  顾慈叫她这娇憨模样逗乐,心头那点霾云散去不少,拉起她的手轻拍两下,“莫怕,你们的事,我昨日跟殿下提过一嘴,他定会帮你和扶微这个忙的。”
  柴灵芜眼睛亮了亮,眼前如梦幻般,闪过那个夏日的情景,风荷开满池塘,青衣少年执手引她上马......
  绯云爬上面颊,她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绞啊绞,“谁、谁谁跟你说扶微了......我跟他又没什么,你别瞎说......”
  顾慈觑着她越翘越高的嘴角,忍俊不禁,故意打趣道:“行,我这就去同殿下说一声,让他不必再操心扶微,给你在京中另寻一位好人家就是。”边说边佯装要走。
  “哎哎哎!”柴灵芜慌忙追上去,死死抱住她的手,“不行不行,扶微他、他......”
  “他......”顾慈偏头看她,眼神懵懂,明知故问道,“他什么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柴灵芜咬着唇瓣,眸子在眶里乱蹿,“他”了半天,什么也没“他”出来,跺脚“哎哟”了声,捂着红彤彤的脸蛋,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顾慈“噗嗤”笑出声,二人打闹片刻,那边宣和帝已经同云南王一道过来,站在队列正中鼓舞士气。
  文武百官早已恭候多时,戚北落策马站在最前头,其次是诸位皇子和云南王世子柴灵均,再次便是随行的各位武将,和诸多勋贵子弟。
  大邺从前重文轻武,忽视兵马,以致于常常被周边小国欺侮,且还不了手。
  为让京中子弟勤修武德,戚氏祖上立下个雷打不动的规矩,每年春猎都必须进行一场比试,指定三种猎物,分出三甲以资鼓励。
  今年的三甲猎物依次为黑熊、白狐和麋鹿,颈上分别悬挂金、银、铜三色铃铛,以做区分。
  侍卫们奉命将笼子拖上来,顾慈满心好奇,踮起脚尖遥望。
  麋鹿和白狐都相对温顺,窝在笼子里怯生生地左右张望,一动不动。黑熊则没那么老实,两只花椒眼透着凶光,边吼边拿肥硕的身躯猛撞笼子,锁头震得“咣当”直响。
  边上几个女眷吓得瑟缩在一块,几位参与狩猎的武将不经萌生退意。这可比去年那头憨黑熊凶多了,寻常人想靠近都难,莫说射中它夺得头筹。
  宣和帝本想靠近,黑熊忽然撞了下笼子,朝他大吼。侍卫们紧张地拔刀霍霍,朝臣们亦拱手劝他三思。
  宣和帝皱眉,止步道:“此黑熊凶猛异常,倘若哪位勇士能将它活捉,除了原先的赏赐,朕还有厚赏!”
  众人眼前一亮,低头窃窃私语。
  原先这头筹的奖赏就够寻常人家的子弟大半辈子衣食无忧,眼下再在这上头继续追加赏赐,下半辈子岂不都有着落了?
  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最初的恐惧都去了九霄云外。
  顾慈瞧了一眼黑熊,就不敢再看第二眼,绞着帕子为戚北落捏汗。比起头筹,她更希望戚北落能平安回来。倒也不是信不过他的本事,但就是控制不住担心。
  念头一转,她猛地倒吸口冷气。
  这趟春猎,姐姐没能成行,临行前特特交代她,要从猎宫给她带礼物。这几日她忙着孩子的事,竟给忘了!围猎结束她就该回去,这礼物还没着落呢!
  暗暗思忖了人会儿,她再次踮脚望向戚北落。
  黑熊太凶,麋鹿太大,不宜养在家中,二等奖励的白狐正好合适。如此,他也无需为猎黑熊而受伤。
  几乎是顾慈才看他一眼,小幅地招了下手,戚北落便有了感应,侧眸转向她。
  顾慈惊讶了片刻,心头涌起丝丝甜蜜,不敢大声张扬,就只躲在人群后头,悄悄指了下关白狐的笼子。
  戚北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心领神会。
  顾慈缓缓吐出一口气,就凭戚北落的身手,小小一只狐狸根本不在他话下。
  姐姐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头先自己养猫的时候,姐姐就时常来她的玉茗轩逗猫。自己要是送她这只白狐,她一定会很高兴。
  她正想入非非,戚北落却忽然扭头,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她。那欠揍的小模样,就差把“求我啊”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这小肚鸡肠的家伙,定是在为昨夜的事,故意报复她!
  顾慈暗暗磨了磨槽牙,真恨不得亲自过去揍他。可大庭广众之下,她也没法动手,况且就算真同他动手,自己也打不过......
  那厢宣和帝已说完话,轮到云南王,队伍马上就要出发。
  顾慈心焦,双掌合实放在胸前,贝齿紧紧咬着唇瓣,眼巴巴地望住他,无声央求。
  暮春的风从她身边涌过,轻轻撩动垂在她耳畔的几根鬓发丝儿。戚北落的心也跟着摇曳了下,一阵淡淡恍惚,略略眯了眯眼,却还是没点头,马鞭子漫不经心地轻轻敲着马鞍,乜斜着眼,飞快地舔了下唇瓣。
  这是要讨回昨晚上那没到嘴的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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