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衮衮
衮衮  发于:2019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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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光斓中,她玉指纤纤宛如青葱染豆蔻。
  戚北落越发口干舌燥,下意识抿了抿唇瓣,可她却狡猾地溜走,他只尝到唇边留下的些许女儿香。
  只一点残香,就成功拨乱他心曲。屋子里的地龙,似乎也比刚才更燥热一分。
  灼热的气息透过层叠的衣料,扑面而来,顾慈瑟缩起脖子,面颊控制不住飞满红霞。
  早间她去长华宫请安时,岑清秋特特将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她一人说话,讲了许多闺中密术,听得她面红耳赤,心跳隆隆。
  要她学会去勾引男人?
  两辈子加一块,她都没考虑过这些事。且她打小熟读经史子集,心里那道坎就更难跨越。
  可,孩子......
  顾慈心神一荡,眼前似出现一个同她和戚北落模样相仿的孩子,正眉眼弯弯地朝她笑。
  她咬了下唇,颤巍巍地伸出手,探入他袖口,顺着他坚实流畅的小臂线条轻抚、画圈。
  扬起娇面,红唇慢慢凑近,还差一分就贴上他的唇,曼声道:“北落......哥哥......”
  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交结纠缠成一缕无形的牵丝,一下勾走他三魂七魄。
  腔子里的火陡然冲开最后桎梏,戚北落再克制不住,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下。
  顾慈偏开头,推开他,娇嗔瞪道:“别、别在这啊......”
  戚北落眉梢一挑,手上松了力道。
  顾慈趁机从他怀里钻出,简单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要往屋里去,回眸却见他还坐在原地,支着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大言不惭道:
  “不在这,我不知该去哪儿。”
  挑逗之意,不言而喻。
  顾慈脸上更烫,咬着樱唇狠狠跺脚,剜他一眼,还是乖乖过去,牵起他的手,引他往里屋去。
  可才刚至床边,她便霍然被推倒。山一般的身影随之压下,一双眼睛却莹莹泛光,缱绻无边。
  顾慈被这层光团团罩住,娇羞地撇开脑袋,迟疑片刻,心一横,又仰面大剌剌迎上。
  素手贴着他半敞的衣襟,游移而上,缓缓勾住他脖颈,轻轻一发力,两人便一块滚入这绣着百子千孙图的锦被中。
  帐子落下,天地只剩此间一隅,热潮紧贴肌肤,汹涌在彼此呼吸间,既紧张又兴奋。
  可情意正当浓时,身上之人却停在那,不动了。
  顾慈茫然睁开眼,却见戚北落飞速从她身上翻下,扯开帐子疾奔入净房,随后便是一阵呕吐声。
  顾慈匆匆掩了衣物,赶去看望。
  戚北落把什么都吐了,虚弱地靠着墙,脸色惨白如纸。
  见顾慈过来,他眼神微微闪烁,语气有些虚弱,“慈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似怕她生气,他忙补了一句:“就算没有这些,我也可以的,真的。”
  双目灼灼望过来,一瞬不瞬,笃定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求生欲。
  顾慈一怔,简直要被他逗笑,扶他回床上躺好,给他倒了杯温水。
  戚北落盯着杯盏,不敢接,抬眸小心翼翼地把她望住,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犬,在主人面前耷拉着耳朵不敢妄动。
  顾慈不禁笑出声,摸摸他脑袋,“我没生气,喝吧,这就是一杯水,没有旁的古怪之物。”
  低头啄了下他的额,“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吃那些了。”
  戚北落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这才接过杯盏一口饮尽。
  帐子再次落下,两人回到床上,什么也没做,只静静相拥而睡。
  月光如水,透过帐子,照映在戚北落安静的睡颜,英气又不失清逸,如一泓秋水名剑隐入鞘中,却疲倦至极。
  顾慈侧身看了会儿,欢喜又心疼。
  大约是近来政务太过繁忙,他夜里总是沾枕就着,白日亦很难睡醒,即便醒了,人也恹恹然,连带自己也时常困倦难消,身上总乏累得紧。
  还是不要逼太紧,顺其自然吧,他们还年轻,把身子养好了,孩子总会有的。
  她如此开解自己,心中到底还是落下根刺,撑起身,悄悄啄了下他鼻尖,躺回窝里,盍眸入睡。
  月影乱人心。
  睡意朦胧间,她忽被人圈住腰肢,带入一个炽热的怀抱。喑哑的声音,合着温热鼻息,绵绵喷洒在她耳畔。
  “慈儿,我好像吃积食了,得活动活动。”
  边说,一只大手边绕到她胸前,簌簌解开系带。
  顾慈睫尖一颤,缓缓睁开眼,侧过半张脸,正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眼,像是被蛊惑一般,才歇下去的念头又被勾起,却故意打趣。
  “你不是才刚吐干净,怎的还能积食?”
  那手骤然一顿,系带亦被他不慎拧成死结。他试着拽了下,结就更紧了。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顾慈忍笑,即便不看他,也能想象出他眼下窘迫的模样。
  睡意全散,她索性转身,继续追问,“怎的不说话,为何就积食了?”
  戚北落却不答,先一步翻身压下,黑夜中,凤眼凛凛晃着幽光。
  “那我肚子饿了,方才没吃上好的,现在得来顿好的。”上下溜了眼,眸光越发迷离。
  “就来顿肉!”
  就听“嘣”的一声,打结的系带被直接拽断,顾慈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低头,狠狠叼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吃肉,也不怕真积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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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一夜春风渡,二人俱都销魂。
  戚北落睡得极好,翌日一早醒来,神色依旧餍足,细算起来,这竟是他成亲后,睡得最好的一日。
  侧头望一眼枕畔娇妻,小姑娘昨夜被折腾狠了,眼下还沉在睡梦中。
  雪□□致的一张小脸泛起薄粉,缩在海棠红锦被中,小小一只,像一团撒满糖霜的糯米软糕,勾人去啃一口。
  他凝望片刻,伸手帮她把抿在她嘴角的一缕乌发挑开,又趁机偷偷捏了下她的嘴。
  小姑娘皱了皱眉,睁不开眼,含糊地哼唧两声,小脑袋一撇,继续睡她的。
  戚北落“噗嗤”笑出声,兴致上来,干脆半侧过身,曲起右臂,侧枕着看她。
  外间雪下了一夜,天明时才渐渐歇势,檐头积雪化作水,滑过儿臂粗细的冰楞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嘀嗒声,点滴不绝,更显晨间静谧。
  顾慈似被这声音吵醒,直觉有两道视线投在自己脸上,如浑圆指尖轻轻滚过肌肤,掠起阵阵火辣。
  眼睫颤了一下,她睁开眼,惘惘看去。
  四目相撞,戚北落乌沉的眸子骤然亮起,流淌出欢喜的光,长臂一展,将她连人带被一块抱入怀中。
  “睡得可好?”
  顾慈慢慢醒神,想起他昨夜猴急的模样,把她寝衣都扯破,顿时羞红脸。
  昨夜他不是把那些汤水都吐了吗,怎的还这么凶狠?待会儿云锦和云绣进来,瞧见那件寝衣,她该怎么解释啊?
  “你、你你别过来。”
  她伸手推他,乌溜溜的眸子怯生生乱瞟,推搡间,锦被从她肩头滑落一角,无边雪色中乍现红梅点点。
  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戚北落眼眸沉了下,低头啃她柔嫩的小脸。
  糙乱的胡渣刺得顾慈肉皮生疼,她扭着脖子,伸手撑开他的脸,娇嗔道:“你属狗的?”
  怎的每天早起,或是下朝回来,都要来这么一出?她都快蜕皮了。
  戚北落一摸下巴,歉然笑笑,捏着她鼻尖,得意洋洋道:“我属龙,真龙,你会不知?哪里像你,小猪一只。”
  说着又要凑过来,眼神也有了变化。
  顾慈对昨夜之事心有余悸,鹌鹑似的往被子里缩,可爱娇憨至极。
  戚北落朗声大笑。
  “现在知道怕了?那为何昨晚还非要喂我吃那些劳什子?我还以为你如今多能耐,没想到还是这么弱不禁风。要不干脆,你以后就随我一块去校场走走,打打拳,强身健体。”
  这话不过玩笑,军营里的男人都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
  他的小姑娘这么乖巧漂亮,他恨不得给她造间金屋子,藏起来,只准他一人瞧,哪里舍得让别的男人看见?
  顾慈从被里拱出半颗脑袋,瞪他,“我才没有,明明是你、是你......”
  昨夜的一幕幕重现脑海,她咬着唇瓣,说不下去,面颊不由自主地越来越红。
  戚北落嘴角噙着坏笑,凶巴巴地抬起她尖细的下巴颌,明知故问道:“我怎么了?怎的不说了?”

  视线一点点压下,顾慈渐渐招架不住,干脆破罐破摔,踢蹬着腿,一面嚷着“你坏你坏”,一面捏着拳头胡乱捶他。
  却一点也不疼,反而在他心头荡起阵阵甜蜜。
  前朝的勾心斗角实在太累,他从前一个人习惯了,倒也没觉得苦。
  眼下身边多了个人,能让他放心地抛开所有算计,坦诚以待,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这么简单地抱着,坐在清晨的阳光里赏雪嬉闹,就能给他带来无限欣喜,才知过去的日子有多沉闷。
  有她在,这个世界都是鲜亮的。倘若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戚北落含笑凝视她,任她捶打,在她手累喘息之时,又忽地捉了她的手,在她“哎呦”一声抱怨里,翻身将她压住。
  “不行不行!你待会儿还要上朝呢——”
  顾慈不停扭着脑袋拒绝。
  戚北落只坏笑道:“不要,谁让我坏来着。”
  顾慈又气又羞,余光瞥向窗上来往的人影,忐忑又心悸,在他的如狼攻势下,又渐渐生出一丝羞于启齿的兴奋,明明腰酸腿疼,却又舍不得他离开。
  新换的架子床“吱吱”叫唤,伴随一声娇啼,白玉小手从锦帐缝隙间探出,似要在空中抓摸什么,奈何扑了个空,软绵绵垂落。
  藕臂撑在床沿,细细打颤,粉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似芙蕖不胜风雨吹打。
  腕间血玉镯子有节奏地摇晃,磕碰到木沿,发出细弱脆响。
  红光明艳,一如他此时猩红的眼。
  “以后还敢不敢乱喂我吃东西?嗯?”
  果不其然,他就是在故意报复,明明昨晚还老实巴交,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眼下尝到甜头,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坏透了!
  顾慈气急败坏,往后伸手,想打他,却根本打不着,胡乱挥了两下又无力垂落,摇头想说“不敢了”。
  他真的一点也不需要。
  可话才到嘴边,却又被自己的叫声打散,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催促声,才将将散了云雨。
  顾慈累极,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待睡足醒来,已经是中午。
  枕畔空空,戚北落早已上朝,临走前还很贴心地将一套崭新干净的寝衣放在她枕边。
  屋内暧昧气氛还未散尽,云锦和云绣进来伺候顾慈梳洗,都由不得红了脸。
  顾慈缩着脖子,低头自顾自穿衣服,尽量忽视她们的目光。
  指尖滑过小腹,心思微微摇荡。
  早间云雨散后,戚北落在她腰下垫了个软枕,听说这样有助于受孕。
  这几日自己为孩子的事一蹶不振,想来是他也有所觉察,不想让自己难过,才会这般努力满足自己。
  顾慈感慨万千,隔着寝衣织物,轻抚小腹,眉眼温柔。
  就是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来,应该快了吧?
  可直到年末,她肚子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外头关于她“恐难生养”的流言,却不胫而走,甚嚣尘上。
  戚北落震怒,下令彻查这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还亲自教训了几个嚼舌头嚼得最厉害的几人,杀鸡儆猴。
  流言闹腾了没两日,就被他以雷霆手段止住。
  可饶是如此,这事还是成了顾慈心头的一根刺,一碰就疼,人亦无精打采。
  到了除夕夜里,爆竹声声,梅枝堆雪,宫中上下扎花点红。
  家宴分男女席,女宾宴席设在太液池上的蓬莱殿。
  戚北落没法全程陪同,只能送顾慈到太液池边,往她颈上一圈一圈绕狐皮围脖,又往她手里套了个兔毛手笼。
  却不知自己氅衣系带也已松落。
  “湖边风大,没进殿不可把这些摘下,知道吗?”
  上下检查一番,他仍是不放心,捧起她的小脸絮絮嘱咐。
  “旁人说的话,你都不要听,知道吗?倘若宴上有谁敢惹你不快,你自管拿出太子妃的派头,罚回去,我替你撑腰。”
  “我看谁敢跟我过不去。”
  他眼睛一横,眸光幽深如寒潭,周遭的气温瞬间大降,仿似结了层薄冰。
  边上几个瞧热闹的命妇立马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慌慌埋首,疾步离开。
  普天之下,谁这么想不开,敢跟这位爷过不去?那不等于提前到阎罗殿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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