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酥腰——镜里片
镜里片  发于:2019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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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教得认真,当真是手把手教她,他们亲近惯了,无人的时候很少拘谨。他的腿是热的,庄怀菁坐在上面,觉得耳后的呼吸都在烫人。

  孙珩那双大手骨节分明,指尖精致,覆在她柔白的手上,好似可以握在手心打量。孙珩宠她,庄怀菁也爱和他在一起。
  现在想来,他们其实算是过线,她那时已经十四,嘉朝经历战争才十几年,人丁不旺,女子十三岁便可在官府记录成婚。
  但他们没有那种避嫌,庄怀菁觉得他是最好的哥哥,比谁都好。有次他沐浴的时候,她去找他玩,小厮出去放衣服,恰好不在,她便径直走了进去。
  他有个浴池子,热气腾上云雾缭绕,看不清人影,地上有些湿,庄怀菁只看见他的背脊,兴冲冲跑上前,有话想和他说,脚底突然打滑,径直摔了水池子中。
  她不会水,被呛了好几口水,幸好他发现得快,搂住她的腰抱在怀里。她鼻尖全是他的味道,要抬头时,又被他单手按在宽厚的胸膛前,眼前一颗净透的水珠慢慢流下。
  浴池子是大理石的,洁白牢固,有上去的台阶,一层层干净。他在她耳边温声说道:“闭眼睛,别说话。”
  庄怀菁听见他的话,也立马猜到了原因,微红的脸,闭上了眼。小厮要拿衣服进来,孙珩说了句出去,小厮愣了片刻,往里面看了一眼,没什么异常,这才没进来。
  孙珩抱着庄怀菁,让她的腿轻轻抬起来,又一步步走上来。却依旧不允许她睁眼,水声哗啦作响。
  她浑身被水湿浸,单薄的衣服有些透,贴着曼|妙的身子,水顺着罗裙边角一直往下掉,地毯都沾了水。
  她或许是吃得补药多,身子长高,腰线盈盈,早早便开始发肉,拥雪成峰。庄怀菁在外已经有美人的称呼,肤质凝透,睫毛纤长。
  如果是别的男人,她或许会觉得尴尬,但孙珩不一样,她只要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便觉得心安。
  酸枝木圆桌旁摆四个圆凳,刻双鱼纹路,光润圆滑,帷幔用铜制横钩挂在红柱旁,右边有七扇镶嵌玉心长围屏,黄花梨木架子上挂着衣物。他把她放在床上,轻轻拍了拍肩膀,让她继续闭着眼。
  庄怀菁知道他现在一件衣服都没穿,她不是胡乱闹腾的性子,知道怎么样让人不难堪,应他一声,闭着眼转头。
  孙珩去围屏后随意披了两件衣服,出来后才让她睁开眼,他颇为无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只好说:“以后走路小心些,都是大姑娘了。”
  幸好那时候天气还好,闷热得不会让人感觉发冷,只是庄怀菁脸红了一点,心觉以后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
  孙府没多少人,庶女已经出嫁,只剩下孙太傅和孙珩,偌大的孙府空旷旷,她在那也有处别院,布置用心,倒也不用湿着身子回相府。
  庄怀菁最近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她的下巴靠着膝盖,闭上眼,呼出口气。
  天不容人,也是他的命,强求不得。
  程启玉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慢慢抬头,开口问她:“想什么?”
  庄怀菁缓缓睁了眼,摇摇头,她还没开口,突然就听见了狗叫,夹杂一些其他声音。她倏地一愣,与程启玉对视一眼。
  有人来了。
  她慢慢搀扶太子起来,程启玉一手撑住石头,另一手臂上绑着撕下的衣衫,上面还有些血迹,他沉声说道:“先别着急,这时候进山,应该是自己人。”
  庄怀菁没敢说话,点头应他。
  他们在这里等候,庄怀菁提着一颗心,手攥住程启玉的衣袖,连呼吸都慢了一些。程启玉的手搭在她的小手上,让她不要过多紧张。
  庄怀菁咬了咬唇,还是放松不下来。如果来的是刺客,被他们发现,必死无疑。
  幸而他们运气是好的,也正如程启玉预料那样,来的确实是皇宫里的一队侍卫。
  ……
  庄怀菁下了山后,才听人说皇帝那里出了事,有刺客下毒,随后又放火烧了皇帝寝宫,闹得人仰马翻。
  既要灭火又要派人进山寻太子庄怀菁,还得抓刺客,御林军统领急得如火上蚂蚁。
  他先派一半侍卫搜山去找太子,灭完火之后,最后又派人护住皇帝,让剩下的人继续去找太子,这才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庄怀菁身子没什么伤,太医诊脉后也只说让她好好休息。她累得手脚都不想动弹,坐在马车上,背靠着结实的马车壁,闭眼歇息。
  太医正在外面帮太子治伤,小湖山的落脚处架有一个亭子,道路宽敞,右后侧有处水井。
  庄怀菁听太医问程启玉身体,又听见外面侍卫巡逻的脚步声,最后困得不行,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加了张绒毯,归筑坐在马车旁泪眼朦胧,见她醒来就扑过来哭着喊小姐。
  归筑运气好,躲在凉亭里没出去,那些刺客没关注她,她捡回条命,但也吓得不轻。她一直在院子里等庄怀菁的消息,时时怕她出了事,连闭眼睛都不敢。
  现在看她完好无损,哭得连气都喘不匀,手上的巾帕都哭湿透了。庄怀菁无奈,说了好几声没事。
  侍卫早就传了消息回来,归筑已经让宫女备好热水。庄怀菁在外一天一夜,身上的衣服已经沾了土,脏得不行。
  归筑抹了眼泪,给她披了件斗篷衣,扶她下马车。程常宣在外面等她,他手里拎一包祛风寒的药,他勉强朝她一笑,没有上前,只是让侍卫交给她,转身离去。
  庄怀菁有些奇怪,归筑低声同她说:“听说刺客好像和柳贵妃有些关系,二皇子听您出事的时候也出找您了,但是被御林军带了回来。”
  庄怀菁心中一惊,问道:“可是真的?柳贵妃怎么会做这种事?”
  归筑眼眶哭得红,搀着庄怀菁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
  青石板地铺得整齐,地上有几片红叶,道路两旁种品种各异的秋菊,相隔不远便有红叶枫树,她们后面跟着一行宫女。
  庄怀菁葱白的玉指拢住斗篷衣,微微皱眉,也没闲心想那么多。
  她和太子昨天有过一夜,身子现在还没清理,张御医说她不能喝药,她也不敢作践身子。
  庄怀菁只觉自己是鬼迷了心窍,心中暗暗懊恼,都那种时候了,怎么还会顺了太子?
  后面一个小太监小跑过来,手里拿个香囊,叫住庄怀菁道:“庄大小姐,您的东西掉马车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茴凝》
  宋茴凝嫁入钟家三年,偶然得知夫君不能人道,心中又惊又慌。
  她膝下有一子,刚好岁半,抱在老太太那里抚养,全家宠爱。
 
 
第49章 
  庄怀菁这香囊掉了好几次, 她自己都觉着怪了, 归筑接过后向太监道了声谢, 又对庄怀菁说:“夫人求的这平安符或许当真能保些平安, 所以保佑小姐能回来。”
  庄怀菁倒没多说, 只道:“要是回去的时候不见这东西, 母亲肯定得说我,还是先收回妆奁中。”
  庄夫人求神拜佛久了, 最信这些佛礼。庄丞相回来这些日子里, 她还特意请了让人请了几位大师回来。
  归筑应道:“是。”
  庄怀菁回院后吃了两口饭便直接沐浴, 只留归筑伺候。
  她的肌质白皙, 纤细的身子柔若无骨般,眸如星子,只是褪|下衣服时,归筑惊了惊, 望向庄怀菁。
  庄怀菁未做太大表示,开口轻声说了句没事。
  浴桶中洒满了绯红的花瓣, 清香宜人, 木架子旁边有张方几,摆放几种不同的小瓶。
  画小童骑牛花枝木屏风共有九扇, 飘逸的纱幔自上垂下, 圆润的珠帘在内。白净玉|足慢慢踏进浴桶中, 纤白的手指扶住浴桶边沿,庄怀菁慢慢坐下去,浊气呼出, 觉得浑身都舒服起来。
  淡淡水声从里边溢出,归筑把脏衣服抱出去让宫女清洗,接了盒东西后,又转了进来。
  她把木盒放在小几上,拿出里边的小玉瓶,往浴桶中倒了几滴,这是世家小姐常用的香肌油。
  归筑没多看她身子的那些痕迹,拿了帕子过来替她净身子。
  “小姐这怎么了?”她皱眉看着庄怀菁的肩膀问,“是被什么给咬了?都有些肿了,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庄怀菁手捧抔水,轻轻浇覆,对她道:“是被蛇咬了,但不用紧,御医说涂些清凉药,很快就能消。”
  “蛇?”归筑脸色都变了,“奴婢这就去找清凉药。”
  “不用,”庄怀菁摇头,“我方才拿回来了,和我说说这两天传的的消息。”
  归筑袖子挽起,犹豫半分后,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柳贵妃,这些都是私下话。真假难辨,奴婢是听外面的太监悄悄说的。”
  “连底下太监都知道?”她微微讶然,“二皇子说了什么?”
  这事是谁传的?也太快了些。
  庄怀菁慢慢靠住浴桶壁,微抬起柔荑,放在归筑手中。归筑替她揉|按手指,说道:“二皇子没说,就是旁人说得有鼻有眼,让人半信半疑。”
  庄怀菁轻轻说道:“或许别有内情,二皇子似乎并不知道这种事。我倒没想到会有人趁这时候出手,也没带侍卫。”
  她缓缓闭上眼睛,让归筑替她舒缓劳累,庄怀菁回来时没见到太子,也没问他去做什么。
  皇帝和太子同时遇刺,这时间挑得巧了些,刚好是二皇子想动手的日子,也幸好他的人撤了,否则这事就真和他脱不了干系。
  “昨天夜里下了场雨,奴婢都快要急死了,”归筑叹声说,“那些人明摆着是要刺杀太子,如果他没和您单独说话,也不用遭那些罪。”
  庄怀菁的手慢慢收回来,放入水中,睁开眼,摇头轻道:“他救了我一命,又喂我吃了颗药,我身子现在还好好的,大抵也是因为他那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以后不能再说。”
  归筑也没敢细问她到底发生,得亏庄怀菁和太子是未婚夫妇,皇帝也有意让他们二人培养感情,加上连皇帝都出了事,所以没人敢在面上说。
  换做别家的小姐,就算好好回来,和外男度过一夜,也免不了旁人的议论声。
  “相爷和夫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奴婢刚才派人回京去通报,他们现在或许还忧心着,”归筑给她身子抹些花|露,“竟然敢同时对陛下和太子下手,这可不是死罪难逃?”
  “贵妃禁足刚出,这次是舒妃陪陛下过来,”庄怀菁思量片刻,“倒也有些原因。”
  但不太像,柳贵妃在宫中荣宠多年,就算有很多拿不出手的小心思,但这种大事上还是能端得住的。
  二皇子想要刺杀太子,她作为母亲,或许会帮他,但二皇子都撤了人,她怎么还可能继续做这种事?就不怕失败后连累二皇子吗?
  归筑摇头说:“奴婢其实也不大清楚,二皇子是因为中途被御林军带回来,奴婢才觉着有些可能。”
  他那反应却是和以前不太像,若不是贵妃做的,应当早就来和她解释。庄怀菁也是刚回来,什么都摸不透。
  宫女站在外面,手里托盘放碗热滚的药,朝里道:“大小姐,药房熬的伤寒药好了。”
  归筑哎了一声,把手中的帕子搭在浴桶边,擦了擦手,撩开珠帘,出去把药拿进来。她把药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用药勺搅和两下,准备等药温了再给庄怀菁喝。
  庄怀菁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母亲给我一瓶擦头发的竹香露,我让人收拾带了过来,你去箱子里找找,看能找到吗?”
  归筑不疑有他,应了声是,出去找这瓶竹香露。庄怀菁在荒郊野岭外待了一天,肯定觉着身子有些不干净。
  昨夜还下了场雨,她坐在殿门外都觉得凉,大小姐和太子还在深林中,恐怕淋了雨。
  这间屋子里只剩下庄怀菁一个人,她见归筑出去后,松了口气。太子昨夜的东西全留在她身子中,现在还没清理,她自是怕的。
  归筑在这儿,庄怀菁不太好做其他事,只能先支开她。
  庄怀菁的手伸进水中,花瓣在水面上轻轻漂浮,遮住她的动作,过了片刻,她另一只手突然紧紧攥住浴桶边,耳畔突然红得厉害。
  她头次做这种事,不知道没有用。
  归筑这时掀帘走进来,她疑惑开口道:“小姐,奴婢刚才回想了会,我们好像没带什么竹香露。”
  庄怀菁手微微一顿,好似认真想了想,和她道:“你找找下面那层妆奁,应当有的,如果没有,就去放衣服的箱子里找找。”
  她心跳得越发厉害,听见归筑疑惑一句是吗,又走了出去之后,庄怀菁才松了口气。
  屏风精巧,纱幔单薄,过了许久后,她捧起几片花瓣,微合起手,慢慢低下头,竟不知自己现在是难堪还是羞怯。
  她突然想见太子……做女人的想。
  ……
  程启玉刚刚沐浴完,他手上有伤,背后有伤,只让太监帮他擦了身子。有人对皇帝下毒,虽没得逞,但皇帝又要交他来处理,他寻了个理由,让随行的官员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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