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宋墨归
宋墨归  发于:2019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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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妃站起身来,走到紫蔓面前,像是要抵抗恶势力坚持维护正义的使者,对紫蔓说:“别怕,有什么事情你且老实给本宫和皇后娘娘交代,若有半句虚言,本宫和皇后娘娘定不饶你!”
  皇后头皮发紧。
  紫蔓哭得声音都抖了,“太子妃娘娘的确……的确同段太医有……有奸情。”
  “什么?!”康妃惊讶。
  紫蔓又说:“太子、太子殿下去平芜打仗那六个月,太子妃娘娘多次装病,因为……因为这样段太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东宫,然后和太子妃娘娘……”没有说完的话,才最有深意。
  皇后冷沉着脸,“荒唐!又张口给本宫胡说,刘姑姑,给本宫掌她的嘴!!”
  康妃旋即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她走上前,正色道:“妾身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想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太子妃身上,一个人我们可以说他胡诌诬陷,可同时有两个人这般指认,皇后娘娘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那小太监是段太医的随侍,这宫女是太子妃的近身侍女,他们最是了解自己的主子不过,皇后娘娘若执意要直接处死他们,妾身不得不怀疑皇后娘娘有包庇之嫌。”
  “放肆!你竟敢妄测本宫?!”皇后一巴掌掀翻了案上的茶盏。
  康妃不慌不忙,依旧挺直身子与皇后直面杠,“妾身不敢,妾身只想求一个真相,不想未来天子的宫里养着一个行事龌龊之人。”
  曲柚张口想反驳什么,但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脚跟无力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有绿蓉扶着,她可能就倒下去了。
  见康妃不依不饶,皇后皱眉,扫向曲柚,又扫向段延风,见两人容上没有多少慌忙的神色,沉下脸对曲柚问:“太子妃,你给本宫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这事?”
  曲柚张口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对皇后摇摇头。
  小丫头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可仍然美得不像话,看着真让人不禁心疼,且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眸子满是无辜和韫怒,皇后牙绑松开,鬼使神差地相信了曲柚的话,说道:“本宫相信太子妃是清白的,太子妃是太后用御令坚持要赐婚给太子的,岂能与他人行苟且之事?刘姑姑你这就带人去东宫和太医院搜,若搜不出什么,就是这太监和小蹄子张口诬陷,到时候,本宫可不会轻易绕过他们!”
  最后一句话,皇后冷冰冰地瞪着紫蔓说。
  “是!”刘姑姑带上几个宫女和太监分成两拨,前往东宫和太医院。
  康妃立马也对自己身后的姑姑吩咐:“方姑姑,你跟着一块去,给刘姑姑搭把手!”
  皇后暗暗剜了康妃一眼,没说话。
  若有家室,宫中御医只需要值夜或者宫中主子犯了大病时,才安置在太医院住下,平日里都可以出宫,回到宫外的家宅与家人相聚。
  但段延风是孤儿,宫外虽然有私宅,但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太医院,刘姑姑带着人在段延风的屋子里很不仔细地搜了一番,准备敷衍了事完了就走。
  岂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没有眼力见的小宫女“啊”地叫了一声,从床底翻出两幅画来。
  “……”刘姑姑皱眉。
  看曲柚要晕倒要晕倒的虚弱样子,皇后嫌弃道:“一天病恹恹的,还站着作甚?等会晕倒了,又害得太子替你挂心,还不快坐下!”
  绿蓉便扶着曲柚坐到皇后右下首的紫檀木椅上。
  方姑姑和皇后的几个宫女最先回来,方姑姑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曲柚抬眸瞥见,目光一滞。
  那把折扇……
  原来那把折扇不翼而飞,是为了这时这刻等着她!
  “皇后娘娘,这把折扇是奴婢在太子妃娘娘的枕头下面搜到的,女子怎么会用折扇这种东西呢?折扇上的画也似男子所做,奴婢觉着可疑,就带来了。”
  方姑姑走到皇后面前说。
  “拿过来!”皇后眉心一紧,怒声,方姑姑将折扇双手奉上。
  将折扇打开,一幅意态生动的鞍马人物图映入皇后眼帘,画中树木、坡石行笔凝重,苍逸中透着清润,色不掩笔,淳厚而富于韵致,一看的确像是男子手笔。
  “赵孟頫的《秋郊饮马图》?”
  细细看了一番后,皇后才认出扇面上临摹的是何名作。
  “奴婢不知道什么梦腐,什么饮马,只是觉得这画可疑得很,皇后娘娘,这画就放在太子妃娘娘的枕头下面,必定被太子妃娘娘视如至宝之物,太子妃娘娘定经常拿出来日日看夜夜看的,皇后娘娘您看,折扇的扇柄和扇面的边缘都有些泛黄了呢。”
  方姑姑话音刚落,跪在不远处的小太监开口道:“皇后娘娘,这折扇是、是段太医赠给太子妃娘娘的,段太医还是太子妃娘娘私塾老师的时候,就与太子妃娘娘交换了信物,若不是太后赐婚,太子妃娘娘现在怕就是段太医的妻子了,半个月前,太子妃娘娘还将两幅自己画的红梅图赠与段太医,就、就被段太医放在床底下呢。”
  曲柚:“……”
  恰时刘姑姑带着一队宫女和太监回来,其中一个宫女手里捧着两幅画轴。
  康妃和紫蔓唇角不可察觉地勾起得逞的笑意。
  不是要证据吗?这证据一件件送来,皇后还能只手遮天,敷衍了事吗?
  紫蔓心里比康妃痛快百倍,因为康妃还有些担心行事霸道跋扈的皇后会为了保护东宫的颜面,直接将证据销毁,然后灭口。
  而这些,紫蔓全然不用去担心,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此番闹腾过后,皇后还能容得下曲柚?太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更容不下。
  不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段太医曾是曲柚私塾老师这件事,更洗不清段太医倾慕曲柚已久这件事,姜贵妃可是派人去惠州尾云县查得清清楚楚了呢。
  皇后手都有些抖了,她刚想说“抱两幅画来做甚?本宫现在哪有心思赏画,快给本宫丢出去!”
  但那康妃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拿了宫女抱在手上的画,康妃手快得很,一会会就将两幅画都抖开了。
  两幅瑰丽的红梅图,赫然展现在大家眼前,那红梅画得神形兼备,颇有大家风范。
  皇后神经一松,皱起眉头,正准备说“这画一看就是大师画的,没想到段太医还有收藏字画的习惯”,但那康妃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指着那幅画右下角,神色惊讶道:“皇、皇后娘娘,这画、这画上有太子妃的落款!”
  绿蓉一个踉跄,吓得身子都快站不稳了,看了看曲柚,又看向不远处跪着的段延风。
  康妃怕皇后不相信,还捧着画凑近皇后,对皇后指了指画的右下角,皇后凝神瞥去,果然看见那上面有一个“柚”字,柚字下面,还有一个蓝色蝴蝶花纹,和一个小小的刻章。
  皇后震神,眼仁瞪大,难道这病壳子真的背着她家城儿行了那种苟且之事?天爷啊,她的城儿那么好,为何要这般对她的城儿!造孽啊!!
  可皇后固执地要维护最后的尊严,她眼睛一红,立马抢了那画一股脑撕成碎片,然后“腾”地站起身,朝另外一幅画跑去,抢过那幅画也刷啦刷啦撕成碎片。
  康妃:“……”
  紫蔓:“……”
 
 
第40章 他疯了...
  “一个柚字能代表什么?若有人蓄意诬陷太子妃,大可以伪造两幅画,再落款上太子妃的名字放进段太医的床下,今日,本宫什么也没看见,你们也什么都没看见!太子妃和段太医是清白的,有人胆敢出去胡乱瞎传,本宫定不饶她!来人,将这两个蓄意诬陷太子妃的狗奴才拖出去杖毙!”
  皇后派人将银徽宫的大门紧闭住,殿内的门也拉合上,怒着声道,阴恻恻的瞪着曲柚。
  即便心里已经认定了曲柚做过那种苟且之事,她嘴上绝对不会承认。
  康妃眸底一暗,她就知道皇后会来这套,好在她已经派宫女去请皇上了,等皇上一来,看皇后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掩盖太子妃的“龌龊行径”。
  岂料,等来的却不是皇上,而是太子。
  “嘭”的一声,大殿的门被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道踢开,凤目阴鸷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跑进殿中,朝太子妃扑过去,双眼发红。
  “娘娘,您没事吧?”流云跪到曲柚身前,紧握住曲柚的双手,生怕曲柚被那凶巴巴的皇后欺负了去。
  她本来在主殿里收拾矮桌,收拾得好好的,等着曲柚从银徽宫回来,怎知道突然闯进来一个傲慢的姑子,那姑子她还面生得很,但跟在那姑子后面的一群宫女她有些眼熟,似乎是银徽宫的人,那姑子一闯进殿,二话不说就开始在主殿里面翻箱倒柜,气势汹汹。
  她疑惑地问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她,她就生气地骂了出来,就有几个宫女上前来摁住她,宫女们似乎只是随便翻翻,但那姑子翻得十分认真。
  其间,一个宫女还说了一句“方姑姑,差不得多了,我们是来替搜查,不是来抢劫的,若把主殿弄得太乱,太子见了会不高兴”,但那姑子依旧我行我素,紧接着就看见那姑子在曲柚的枕头下翻出一把折扇。
  那把折扇不翼而飞都快半月了,却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她当即就惊了,联想到她从那宫女口中听来的“搜查”两个字,猜想曲柚定是出了什么事,等那姑子领着那群宫女一离开,她就立马跑去找顾城安。
  “闯进来也不行礼,成何体统?你这个小蹄子的命真够硬的,一次次从鬼门关滚回来!”看见流云,皇后又气不打一处来,曲柚回握了一下流云的手,对她摇摇头,示意她赶紧站到自己身后去。
  流云便一骨碌爬起来对皇后和康妃福了身,然后站到曲柚身后去,和绿蓉站在一起,并凑进绿蓉问:“怎么回事?!”
  绿蓉回瞪了流云一大眼,“哼,你还好意思问?太子妃做了那样龌龊之事,害得皇后娘娘给她擦屁股!”
  “……”流云黑了脸,手伸到绿蓉背后,直接掐了绿蓉一爪,“你胡说八道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疼得绿蓉差点跳起来骂娘,但殿内这随时会死人的压抑气氛哪是她敢随意叫出来的,只能压低声音对流云咬牙切齿道:“你家主子与段太医私通!”

  流云心惊。
  顾城安气质冷沉地踏进殿,殿内凌乱不堪,却半天引不去他的目光,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殿中跪了一个段延风,更不会去注意到一个太监和宫女正被几个太监拖拽着,似乎要拖出去杖打,康妃和她身后的宫女也形同虚物,他只是看了一眼皇后。
  见皇后别开眼睛不看他,脸上带着怒意,他的目光旋即被坐在皇后右下首的少女吸引过去。
  少女小脸竟然苍白成那样,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可怜,而且这小可怜美极了。
  顾城安直接大步踏过去,走到曲柚面前,眼见着他一靠近,女孩那双桃花眸子就蓦地染红,滚落出两滴泪珠,让他怔住。
  “太子来得正好,太子妃与段太医私通一事,事关东宫的名声,还是由太子来决断为好。”康妃开口道。
  正准备去抱曲柚的大掌颓然顿住,男人俊容如凝冰层,他转过身,睨着康妃寒声:“你说什么?”
  曲柚冷下小脸。
  顾城安的眼神太可怕,康妃一时间竟没有胆量开口说下去,倒是跪在不远处的紫蔓甩开拖拽她的两个太监,爬过来抱住顾城安的脚,哽咽道:“殿下,皇后娘娘要杀了奴婢,您要救救奴婢啊!奴婢不过是说了实话,殿下您要救救奴婢啊!”
  顾城安容色黑沉,他正想将紫蔓踢开,紫蔓先行松开他的脚,爬过去捡过被皇后砸到地上的那把折扇,双手奉到顾城安眼前,“殿、殿下,这把折扇是在太子妃娘娘的枕头下面发现的,殿下去平芜打仗的那六个月,奴婢经常看见太子妃娘娘拿出这把扇子来看,十分钟爱这把折扇!还有地上那些碎片殿下看到了吗?那原是两幅红梅图!是在段太医屋里发现的!但那两幅画都是奴婢亲眼看着太子妃在东宫对着窗外的红梅画的啊,上面有太子妃的落款和刻章,还有太子妃左手手腕上的蓝色蝴蝶胎记!”
  因为曲柚有每次作画完毕之后,都会将自己手腕上的胎记也画于画中的习惯,并且是撸开袖子照着描绘,而不是凭记忆作画,紫蔓偷偷瞥过几眼,自然就记住了曲柚手腕上有胎记之事,况且自顾城安宠曲柚之后,时常会亲曲柚那里,其他宫女都不敢看,但紫蔓胆子大,偷看过好几次。
  她嘴巴咕哝了一大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顾城安说了一遍,听得流云目瞪口呆,立马冲出来颤抖着手指着紫蔓破口大骂:“你、你满口胡话!太子妃娘娘绝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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