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反派(穿书)——四藏
四藏  发于:2019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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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衣轻躺在榻上被她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不能打她骂她,更舍不得休了她,她太知道了。
  但到底,这一夜昏睡时九阴没有对他下手,因为九阴鼓捣来鼓捣去发现他的耳洞已经长上了,又怕弄疼了,便扫兴的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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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裘衣轻却是比她早醒了。
  她一觉醒来榻上已经空了,外面是轻轻的脚步声,她挑开帘幔看见穿戴整齐坐在外面轮椅上的裘衣轻,他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住她,“夫人醒了?”
  他穿着一身广袖黑袍,黑发上束了金冠,止水正在低头为他调整金冠。
  九阴第一次见裘衣轻戴冠穿正服,金冠将他的黑发一丝不苟的束着,将他那张病态的脸衬托的难得冷峻起来,与上次进宫完全不一样。
  她才醒过来,今日是狗皇帝的生辰,他父亲的忌日。
  欢好在外低着头禀报道:“王爷,王妃,宫中派人来接了,该启程随圣驾去法华寺了。”
  春桃轻手轻脚的过来扶她下榻,她本想早点叫夫人起床,也好有时间吃早饭,爷却说不必,让夫人睡着。
  “不急。”裘衣轻道:“夫人慢慢用了早膳再过去,不必随圣驾,若要问起来便说我发病耽搁了。”
  欢好想说这不合规矩,却是没敢说,她只盼能别再惹着嗣王妃,让她留着一口气去见皇后娘娘。
  他这么说,王妃还真就不急,慢悠悠的洗漱换上正装,又与嗣王爷一桌不疾不徐的用早膳,倒是真的不怕圣上和娘娘会怪罪下来。
  等两位用完早膳上了马车,圣驾早已启程了,一同前去的皇亲重臣没一个敢这般晚的,只嗣王府的马车单独上了路。
  欢好跟在马车外走的快要昏过去了,还听什么马车里的动静,如今她只望自己还有一口气活到法华寺。
  这趟出门裘衣轻破天荒的没有坐步撵,而是和九阴同乘了马车。
  法华寺就在出了京都不远的南山上,马车过去不到一个时辰,路上裘衣轻恹恹的一直没有说话。
  是在快要到时春桃端出了早就备好的汤药呈给了他。
  “相公今日这么早就喝药吗?”九阴惊诧,平日只有晚上才喝,然后就会昏睡。
  裘衣轻闭着眼将药喝下,苦的皱眉道:“今晚我要醒着,要将昏睡时间挪到白天,所以……”
  一只手递到了他嘴巴下,掌心里放着一粒圆滚滚的糖。
  “含着糖一会儿就不苦了。”九阴递给他。
  他低头就着她的手将糖含进了嘴里,是好甜,甜的将他所有的苦压下去,马车晃荡他放在膝上的手轻轻的抓住了她放在他腿边的手指,“所以等一会我若是昏过去,你不要怕。”
  他掌心凉凉的,九阴才发现他已经快好的手掌今日又绑上了她的那条红发带。
  他这么喜欢这条发带吗?
  他压低了声音,“我的人会护着你。”老太傅今日在,白微也在,他们会护着她。
  “知道了。”九阴顺势就往他身上歪,“相公可要我配合你继续演戏?需要我做什么?”
  他望着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需要你离顾朝远一点。”
  九阴眯着眼笑了,顾朝会去,那和他一样阴魂不散的女主宋燕音也会去喽?
  最好顾朝不要再搞出什么事端来让宋燕音接近裘衣轻。
  “还有。”他挑开车帘看了一眼窗外,已是入了山,绿树森森而过,“不用在意我,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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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九阴到了法华寺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整座南山上聚集了受邀同来的皇亲和重臣,热闹非凡,为了给皇帝助兴这些大臣们花尽了心思,从山脚到山顶一路上繁花似锦,这些花却是从各地运过来正盛开的花,昨晚现栽进土里的,全国各地的花在这几天里汇聚在南山。
  满山的孔雀仙鹤,祥瑞之兆,也全是人为的。
  为了庆贺皇帝老儿的生辰这些忠臣恨不能造个满天祥云,霞光万丈,每个人都挖空了心思来哄皇帝老儿开心,却无人记得今日是裘衣轻父亲的忌日,或许记得却不敢提及。
  便是连裘衣轻自己也不能提及,别说祭奠了,从他一入法华寺就被皇帝拘在身边,让他陪同着一起参加祈福法事。
  皇帝就是要听着裘衣轻亲口为他祈福,祈他的江山风调雨顺,祈他长命百岁,多子多孙。
  他站在佛祖金身下,听着裘衣轻跪在他身后一句一句替他祈福,每念一句他心里就舒服一分,他甚至想他哥哥在天之灵要是也在听就好了,哥哥该听听看他临死前对他的诅咒痛骂,如今他要他的儿子每一年在他忌日这天全补回来。
  什么天命难违,天理不容,他偏要抢,天能奈他何?
  佛祖垂眼,殿中梵音清清,那之中夹杂着裘衣轻祈福的声音。
  九阴站在皇后身后,看着跪在那里没有表情的裘衣轻,他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他双腿残废本是不能跪的,如今是被两个侍从左右架着跪在那里。
  他说他早就习惯了。
  九阴抬起眼看着高高的佛祖,轻轻冷笑了一声,佛祖慈悲吗?如果佛祖慈悲怎么不劈了狗皇帝?
  祈福了半柱香的时间皇帝裘景元才让人将裘衣轻扶回了轮椅,关切的与他道:“你身子愈发不好了,朕已命大师为你祝祷,今年你定是能好起来的。”
  裘衣轻垂着眼没说话。
  法华寺的大师起身道:“不如嗣王爷卜一支卦?”他呈着挂签上前来,递给了裘景元。
  裘景元接在手里也道:“这法华寺一向灵验,衣轻试试看。”他刚想递到裘衣轻眼前,皇后身边的裘望安好奇的凑过来,撞在了他的手肘上。
  “父皇、父皇抽一个。”裘望安好奇道:“儿臣……也想……”
  他撞的裘景元胳膊一抖,手中竹筒里的挂签就掉出来了两根,他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皇后,不是说近来他有所长进了吗?怎么反而越来越不懂规矩,没大没小。
  “两根!”裘望安笑盈盈的低头将掉在地上的挂签捡了起来,“父、父皇一根,儿臣……一根。”他双手呈了一根挂签给裘景元。
  裘景元听着他说话心中便烦躁起来,他此生无一败事,最大的败事就是生了他这个痴傻的儿子,连一句利索话也说不了。
  皇后讪讪的拉住了裘望安,低声道:“安儿,不可如此。”她心中也不快,安儿再痴傻也是她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圣上厌嫌他,她却是不能,况且安儿最近骑射方面是真的有所进步,说不准哪日真的能好起来。
  “让贫僧看看二皇子的挂。”大师笑着伸手,先接过了二皇子的挂签,看了一眼对皇后与圣上道:“这是上上大吉之挂,二皇子会遇一仙人点破迷津。”
  皇后眼睛亮了一下,这是说安儿会遇到一个仙人治好他的痴傻?她想再问,却知道圣上不喜欢在众人面前提及安儿痴傻之事,便想着过后再细问。
  大师又接过了裘望安递给圣上那支签,看了之后先是皱了皱眉,后又笑着道:“这也是一支大吉的上上签,只是……”
  裘景元看了一眼那支签,这等求神拜佛之事他历来是只信好的,不信坏的,比如他才是真龙天子,他登基之后各地所现的祥瑞之兆,谁不喜欢听吉利话,“只是什么?”
  大师笑着道:“只是这是一支得子的上上签。”
  “得子?”裘景元倒是没料到,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马上就要迈入半百了,却是一支得子的签?
  “是圣上。”大师将签递给他,“签上说,得此签者三日之内必得麒麟之子。”
  这可真是一支他求了十几年的上上签,裘景元接在了手中,若是在七八年前得此签他还会信,但现在……他自己都想笑,与他伴驾前来的只有皇后,皇后已年过四十,还能得子?
  他正瞧着签,轮椅里的裘衣轻忽然栽头昏倒在了地上。
  “相公!”九阴忙快了两步过去,一把扶起了他,他已经脸色惨白惨白的昏了过去。
  站在那里的皇帝和皇后却不觉得惊讶,仿佛他昏迷已成常态,只是吩咐扶他下去歇息,叫太医去替他诊脉。
  九阴一句话没有说,换来止水背着裘衣轻离开了大殿,去往安排给他们的禅房。
  太医过来诊脉,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只说让他多休息,是太过劳累昏过去了。
  虽然裘衣轻早跟她打过招呼,可如今看着裘衣轻昏迷不醒的样子她还是气怒异常,杀了狗皇帝也不解气!
  她让欢好站在外室,抽出了小匕首,刚想划拉开自己的手腕放血给裘衣轻喝。
  手腕却是一凉,裘衣轻的手指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吓了她一跳,再看榻上的裘衣轻,他还是闭着眼一副昏迷的样子。
  他……他是在装昏迷?
  门外有人叩门,裘衣轻瞬间就将手收了回去,还是那副昏迷的样子,仿佛刚才……抓住她手腕,只是她的错觉。
  “嗣王妃,皇后娘娘请您过去用午膳。”门外来的是皇后的亲信桂月嬷嬷。
  欢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却听嗣王妃道:“王爷病重,我无心用膳,去同娘娘说我不过去了。”
  她急的绞进手帕,桂月嬷嬷在外又道:“娘娘知道王妃担心王爷,但今日是圣上的寿诞之宴,您得替王爷去的,不去不合规矩,且娘娘在等着王妃您呢。”
  这话是非要她过去不可了。
  九阴瞧着榻上昏迷的裘衣轻,欢好耐不住的在外劝她道:“王妃不去只怕圣上会不悦,怪罪您不懂规矩,还是……”
  “是姑姑想去吧。”九阴冷笑了一声,转头看住了她,扶着床榻站了起来,“既然姑姑这般想去见娘娘,那我也不好坏了娘娘与姑姑的会面。”
  去,皇后这么一定要召见她,定是有什么所图,怕是要见欢好问明裘衣轻的状况,她与裘衣轻演了这几天的戏,不能坏了裘衣轻的计划。
  她扶着春桃带着欢好出了禅房,要去往用膳的大厅,在快到大厅时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男主顾朝和女主宋燕音的味道。
  可她踏进大厅里,却只看到了顾朝,没有见到宋燕音。
  宋燕音居然没和顾朝黏在一起?
  她拜见过皇帝和皇后,被白微拉去了与她同坐。
  白微笑着跟她介绍她周围坐着的几个贵女,皆是与老太傅交好的大臣之女,对九阴十分的尊敬友善,九阴从进殿到开宴席就没听到一句闲话,或是不好听的话。
  她猜这些贵女应该都是裘衣轻父亲旧臣的家眷,被裘衣轻安排来和她同坐同玩,怕她听到什么闲话不快的与人撕扒起来。
  周全的简直将她当成金丝雀,圈在了他的安全地带里。
  这宴席是狗皇帝吃斋的宴席,全是素的,一点儿荤腥都没有,九阴看着就没胃口,什么素丸子、素肉,谁要吃素啊。
  春桃知道她的口味,便小声道:“夫人不想吃便不吃,奴婢给您带了府中的吃食,有卤牛肉和蹄髈,只是不好在这里拿出去,等宴席散了咱们回屋吃。”
  九阴这才稍微舒心一点,还是春桃懂她。
  春桃又从提着的饭盒里端出了乳酪和一碟子果子,“夫人先吃这些垫垫底。”她就知道夫人会吃不好,特意带了甜点来。
  九阴的目光落在那盒果子上,盒子下面垫着冰,上面居然是一层紫红紫红的冻葡萄。
  “哇,王妃这是在哪儿得的葡萄啊?”旁边李将军家的小女儿李琪惊讶的瞧着她的葡萄,“我只在宫中吃过一次,我爹说葡萄比金子还贵,还难买到,王妃竟然带来当点心吃?还是冰的哎。”也太会吃太奢侈了吧。
  九阴看着那葡萄也有些惊讶,侧头问春桃,“何时弄来了葡萄?是我嫂子又送的吗?”
  旁边的白微但笑不语。
  春桃小声道:“哪儿是宋少夫人,是爷不知哪里寻来的,昨夜就让奴婢冻上了今日带给您,给您消暑解渴用。”
  “裘衣轻?”九阴惊讶不已,“他……怎么知道我想吃葡萄?”他不是整日不出府的吗?在哪里寻来的?
  白微笑着意有所指道:“我听说京中有贵人派人去寻葡萄,千里迢迢昼夜兼程,累瘫了好几匹宝马,才运了两筐葡萄来,可路上就已经坏了一筐,花了大心血大手笔,最后却只得了半筐的葡萄,这葡萄可真真比金子还要贵。”
  是吗?
  九阴看看白微,又看盒子里的葡萄,裘衣轻派老太傅去给她找葡萄了?
  “这也未免太劳师动众了。”李琪惊叹道:“我只听过一骑红尘妃子笑,没想到还有人如此的奢侈。王妃这葡萄是从那贵人手里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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