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心里确实出了一手心的汗,滚烫滚烫的。
“不许。”裘衣轻丢开了她的手,让她出了帘幔,裤腰却是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瞧,他里裤的腰带竟然还被宋燕呢给拽着!
外面轮到宋燕音讲出她的故事了,她说她被卖给了一户商贾,那户商贾没有儿女,所以买了她这个女儿,是长大了,商贾夫妇接二连三的过世,临去世前她的那位母亲才跟她说出她的身世,说她姓宋,是被一尼姑卖来的。
九阴跪坐在步撵外,手指慢慢的绞着裘衣轻的腰带,越绞越短,轻轻叹气道:“让我来猜猜,那位偷孩子的老尼姑是不是也死了?那可真是彻底的死无对证由着你们说了。”
裘衣轻被她绞的心烦意乱,哪里还听得见旁人说话,她是……真的一点也不知羞!
九阴还在想着方才摸过的裘衣轻,他这人身上白玉一般,竟是没有半点绒毛的。
宋燕音哭了起来,情真意切的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九阴打断了她,“所以今日请来宋家老族长,是一定要逼着我认亲了?”她将眼睛从手指上的腰带抬起来看住了宋燕音,问她,“你认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要仗着是我妹妹,也一同住进嗣王府,做嗣王爷的小姨妹吗?”
她想来想去,原女主这般处心积虑除了为了接近裘衣轻,还能为了什么?她是想要接近裘衣轻再次攻略他,再走女主玛丽苏之路?
宋燕音被她堵的一顿,随后又摇头道:“我并无所求,我只是不想再孤零零的了……”
九阴将腰带绞到了帘幔内,绞到了他的衣袍旁。
裘衣轻盯着她的手指,她却又一圈圈的松开,离他的袍子越来越远了……
她是在逗弄他吗?
他撑着脑袋看她忙碌的手指,听着外面宋老太太又哭哭啼啼起来,说什么他没太听得进去。
却听春桃低呼了一声:“宋少夫人!血……血!您……夫人宋少夫人昏过去了!”
那绕着他腰带的手指突然就全部松了开,那角红裙瞬间离去,他听见她慌急的脚步声,和她叫了一声:“嫂子!”
他皱紧眉头,坐直攥住了扶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二更!你们可能睡了,还是跟你们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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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温玉见了红昏过去了,大夫赶过来时那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裙子。
宁嬷嬷说,烈日之下老太太罚她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从早上老太太回府就没叫温玉坐过。
九阴坐在榻边看着大夫将能用的手段全用上来给温玉保胎,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宋燕呢原本记忆里温玉被宋明一家害的小产之后,失魂落魄拔剑自杀的画面。
她又想起宋燕呢的母亲来,当年她母亲即将临产为什么会突然离府去住到尼姑庵中?
是因为温玉如今遭受的一切,她母亲当年也分毫不差的经历过吧?她一个大肚子的妇人,丈夫离京数月,是被逼到什么份上才避难到尼姑庵中?
“药好了没有?快去催催。”大夫一脑门的汗问宁嬷嬷。
宁嬷嬷忙要去,九阴站了起来,“我去催。”
她快步出了房门,春桃赶忙跟上她却摆摆手让春桃留下,她一人去了温玉院中的小厨房,见那丫头已将药煎好倒进了小碗里,伸手接过来让她门外等着。
小丫鬟低头退下刚走到门口,九阴便端着药碗出来递给了她,“拿去给嫂子喝下去。”
那汤药里像是加了什么,颜色红了些,味道也腥甜了些。
小丫鬟也不敢多问,四姑娘总不会害少夫人,便端着药匆匆忙忙去了卧房里。
九阴理着衣袖慢慢往回走,她一直没让系统将宋燕呢的全部记忆加载给她,如今她一点点的了解了宋燕呢的过去。
她这半世苦极了,跋扈不过是她的自保,因为她打小就知道她没有父母庇佑,不得祖母疼爱,只有一个哥哥想尽办法护着她,她若逆来顺受只会换来更多的欺负与屈辱。
好不容易兄长得势,娶了个良善的嫂嫂,她以为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却没想到兄长惨死他乡,她被自己心中仰慕的顾哥哥百般算计,出谋献策将她当成一枚棋子,送进嗣王府冲喜。
她临死之前逃婚,是想去再见一见顾朝,已经到了顾朝的府门前,顾朝却是没有见她,等来的是顾府人通知来的宋家人,要将她绑回去。
小小的姑娘跳进冰冷的湖中,死的无望。
九阴走在回廊下轻轻叹气,宋燕呢的这具身子悲伤极了,难过极了。
“宿主,原女主来了。”系统小声提醒她。
她抬眼瞧见穿着黄衣的宋燕音从不远处快步朝她走过来,走到她面前蹙着细细的眉轻声与她道:“我……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我知道你如今对我充满敌意,但我想跟你说,我和你不是敌人,我不会害你的。”
“是吗?”九阴瞧着她,上一世她也用过宋燕呢的身份,也叫温玉一声嫂子,只是上一世温玉死的早,想来她与温玉也没有什么交集。
“不论你信不信,我发誓没有想过要害你半分,嫂子……你嫂子的事我很抱歉没有能拦住。”她紧张的交握着双手,她是真的拦过宋老太太的,但是书里温玉这个角色早就小产死了,有些情节是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的,温玉小产是阻止不了的,她没办法向任何人泄露这本书的设定,和她知道的情节,这是她重生后的规定。
她只能跟宋燕呢低声说:“有些事情是命里注定,无法更改,我只能告诉你离开裘衣轻和裘望安,他们……都不是良配,都没有好下场,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与裘衣轻和离,送你远离京城,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是吗?”九阴说了同样一句话,没什么表情的又问她,“那你的打算是什么?成为我的亲妹妹,代替我接近裘衣轻,然后呢?”她不明白,这个原女主既然是重生,那她为什么还要救顾朝?顾朝上一世那么利用她,她重生了却还执迷不悟?
她要利用裘衣轻毁了顾朝,他不计代价的想要江山,她就要将计就计毁了他的全盘计划。
在她没有虐渣之前,他怎么能那么舒服的去死。
“我有我的打算,这些不能透露。”宋燕音望着她带着一种悲悯的神情,“总之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你嫁给裘衣轻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比你想象中要可怕的多,尽早脱身离开这里吧。”
九阴瞧着她那副神情,这就是女主对她这个炮灰女配的怜悯吧?她应该确实对宋燕呢没有恶意,在她眼里宋燕呢不过是一个出场没多久就被炮灰的女配而已,但可惜……
九阴上前一步,低声对她道:“但是我对你,充满了恶意。”她看着宋燕音半点笑容也没有,“上一世用了我的身份,这一世又不择手段利用我的身世来达到你的目的,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宋燕音的脸色瞬间白了,宋燕呢不但是重生,还记得上一世后来的事情……
“夫人!”远处春桃急喊了一声,快步而来道:“夫人,宋少夫人醒了!孩子也保住了!”
宋燕音惊的猛地回头看春桃,孩子保住了?可书里的情节明明……温玉和孩子都是保不住的啊,书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宋燕呢在她背后道:“命里注定的事情在我这里不算数,老天不给命,我给。”
她的肩膀被一把推开,宋燕呢从她身侧大步离开,她看着那背影眉头皱的不能松开。
九阴扶着春桃快步回温玉的卧房,边走边问系统:“我什么情况下能杀了原女主?”
“……”系统心虚的道:“您不能杀了原女主,除非她不是女主……”
不是女主?
九阴想了想,没有再问,加快脚步进了温玉的卧房,她没留意到裘衣轻的步撵不知什么时候抬来了这个院子,就停在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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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温玉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的靠在床榻上,宁嬷嬷和她的丫鬟在旁边心有余悸的哭着。
温玉瞧见她进来忙朝她抬了抬手。
九阴快步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好凉,“没事了嫂子。”
她望着她,声音虚哑的对她道:“我以为不能替你哥哥保住孩子了……”
“没事。”九阴笑着跪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这娃娃皮实的很,健康着呢。”
温玉瞧着她瞧着她,眼眶就红了一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她的头发散了一些,“呢呢不要难过,我虽没有见过婆婆,但我嫁过来时我母亲曾跟我说,你母亲是个再良善不过的人,便是对待下人也从未半点苛责,若她还在世定是最好相处的婆婆。”她将燕呢的碎发挽到耳后,柔声与她说:“他们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放在心上。”她挨进了温玉的掌心里,“他们那些话对我来说,如同放屁。”
温玉忍不住笑了,“怎地嫁了人反而越来越口不择言了?”
她嘿嘿笑了一下,“许是恃宠而骄了。”
她又与温玉说了两句,没敢再多说让她睡下休息了。
等温玉睡下,她起身回过头发现窗外天已经黑了,星月挂在屋檐外,廊下的灯下人们也没顾上点。
院子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门边的步撵旁,两个随从提着两盏灯笼站在那里。
她这才想起来裘衣轻替她请了御医来,一直没走的等在那边。
老太傅和白微已经送走了,老太傅还带走了宋老族长,宋明那院儿现在被裘衣轻的人守着,不许进出。
春桃小声跟她道:“爷问夫人,今晚是不是不回王府,要留下来看顾宋少夫人了?”
九阴望着那漆黑夜色里的步撵扶着春桃朝那光亮走了过去。
步撵里的裘衣轻瞧着她小红鸟一样走过来,站在步撵外问他,“相公是醒着还是已经到时辰昏睡了?我今晚要留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在步撵里咳了两声道:“知道了。”
他也没多问,直接吩咐止水,“去夫人的闺房。”
九阴愣了一下,只见止水和随从抬着步撵朝离温玉卧房不远的另一间卧房走去,那是宋燕呢未出阁之前的闺房。
“相公……”她追赶了两步,“你也要留下?”可他不是要喝药,又需要厚毯子厚床幔,他在这里能睡吗?
步撵直接抬进了闺房里,止水将灯点亮,又让随从退出去,低着头小心翼翼去那帘幔下,竟是从里面推出个轮椅出来,裘衣轻就坐在轮椅上,有些疲惫的咳了起来。
九阴走进屋看着他不舒服的样子,于心不忍起来,“你在这里能睡好吗?”
裘衣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被止水推到桌边才道:“我饿了,夫人陪我用晚膳。”
止水忙应声:“属下这就去厨房准备晚膳!”
爷能吃饭就好!能吃饭说明病是往好转去的!亏得今天一天他都提心吊胆生怕爷犯病,没想到是比在府中还要好些!
他匆匆忙忙出去,又朝九阴行了个大礼,像是将他们爷拜托给她了一般,扭头拉着春桃嘱咐她亲自去做饭,又补了一句,“做夫人喜欢吃的。”
夫人喜欢吃,爷就喜欢吃。
春桃晕头转向的被他拉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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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将房门关上,慢慢走到了桌边坐下,在那一盏灯色下看裘衣轻,裘衣轻低头理着衣袖,故意避开她的眼似得又扫了一圈她的闺房,是被人打扫干干净净的,到处是花花草草的装饰,床幔也是红粉色的,“夫人原来喜欢这样俗气的颜色。”
“裘衣轻。”她叫了他一声,瞧着他好看的侧脸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那侧脸顿了一下,卷长的睫毛轻轻扇动,转过脸来看她,“自然,你是我的药引,我自然要看牢了你。”
九阴忽然探身勾住他的脖子,猛地亲了他一口,突如其来的亲在了他的唇上。
裘衣轻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抓紧扶手,另一只手去推她,她却已经松了开,坐回她的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