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着遗产怀念亡夫——公子闻筝
公子闻筝  发于:2019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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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朵回到床上, 看着衣帽间里透出来的那道光, 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总有种闷闷的感觉, 她定义这种感觉为难受,让她睡意全无,辗转反侧。
  傅司年这么大个人了,上个药应该会的吧?
  她笨手笨脚的,端了杯苦咖啡给他还火冒三丈,待会帮他上药,弄疼了他,岂不是又要怪自己?
  郁朵扒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管了,睡觉。
  可一闭上眼,满脑子全是傅司年后背沟壑纵横的模样,狰狞的伤疤一道一道,还有没好全的。
  既然身上的伤都没好,还逞强看在书房忙到现在?
  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
  郁朵不由得气闷,这人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不知道长点记性,刚回来就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嫌自己命太长?
  算了,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她就看一眼,看看傅司年伤口处理好没有,处理好了她就回来睡觉。
  反正就看一眼,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郁朵起身,赤脚下床,踮起脚尖走到衣帽间门口,身体隐藏在门外,悄悄将头探了出去,看衣帽间里的傅司年。
  傅司年依然是那个别扭很不方便的姿势,反手拿着棉签给伤口消毒,力气或是重了些,棉签不小心戳到伤口,傅司年眉心紧蹙,后槽牙紧咬,闷哼出声。
  连个伤口都处理不好!
  真是没用!
  郁朵觉得自己快被傅司年这笨手笨脚的模样给急死了,沉了口气,走进衣帽间,“我来吧。”
  “不用,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来,马上就好了。”
  之前在衣帽间门口,离得远了只看了个大概,现在离得近了,傅司年身上的伤口看得更为清晰显眼,每一道伤疤,每一道伤口愈合留下的痂,歪七八扭地将原本平滑健硕的肌肉分割成好几块,越发得狰狞可怕。
  郁朵眉心拧成一团,闷声道:“你坐下,我给你上药。”
  不由分说,‘大胆’夺过傅司年手上的棉签,强自将他摁坐在椅子上,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
  傅司年转头,刚想说什么,就被郁朵说了一句:“别动!”
  傅司年失笑,“你这是管起我来了?”
  郁朵没理他,兀自将消毒药水蘸在棉签上,半蹲着,那些愈合的伤口近在眼前,郁朵手一颤,指尖一寸一寸在那些伤口上一一划过。
  其实这些伤口很丑,毛毛虫似得,扭曲不一,可长在傅司年后背,却莫名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伤口怎么还没好呢?”郁朵问他。
  柔软的指尖带来酥|麻的感觉,抚摸在那些伤疤上,一股触电般的错觉从郁朵指尖划过的地方蔓延开来。
  傅司年喉间剧烈抽动,温香软玉就在身侧,心神微动,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良久,傅司年才沉沉合眼,声音是可以压抑后的喑哑,“上药!”
  郁朵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脸一红,小心翼翼地将棉签一点一点在伤口上擦拭着。
  “疼吗?”
  “不疼,”傅司年侧身看了她一眼,见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半蹲着,索性将那瓶消毒的药水拿过来递给她,“我困了,直接倒上去。”
  “直接倒上去?”郁朵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傅司年将药水塞到她手里,深吸口气,闭上眼,“嗯。”
  “哦。”郁朵拿着药瓶,小心翼翼地将药瓶里的消毒药水缓缓倒在傅司年腰间最深的伤口上,然后用棉签,一点一点将消毒药水均匀涂遍整个伤口,伤口边缘也不放过。
  傅司年眉心深陷,肌肉霎时间紧绷,扣着椅背的手骨节微微发白,喉结上下滚动后,睁眼,长长松了口气。
  “疼吗?”郁朵又问他。
  傅司年没那精力和她说疼或不疼,咬牙言简意赅两个字,“上药。”
  郁朵将一侧的药瓶里的粉末均匀倒在伤口上,下手轻柔,蹲在傅司年身后,她完全看不到傅司年的表情,只能依靠傅司年的动作以及声音来判断他到底疼不疼。
  不过既没说疼又没动,应该是在还能忍受的范围内吧?
  郁朵埋头上药,傅司年差点被郁朵这猛上的药给疼死,不要钱的往上洒!
  傅司年咬紧牙关,忍了。
  上好了药,傅司年也没一点动静,郁朵将纱布重重给他贴上,松了口气,“好了!”
  紧抓着椅背的手一松,傅司年深觉这种换药的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郁朵多给他上几次药,只怕他就得折在她手里。
  “好了,你先去睡吧。”
  郁朵将纱布等东西收拾好,心底莫名踏实了些,这才上床准备睡觉。
  凌晨一点。
  郁朵闭着眼,听着浴室内的动静,突然有了浓浓的睡意,迷迷糊糊间身侧床铺凹陷,一股熟悉的气息侵入鼻腔,郁朵凑了过去,蜷缩着身体,将自己送到了傅司年的怀里。
  不过几秒,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
  翌日一早,郁朵打着哈欠最后一个出现在餐桌上,这还是连姨催了四五次才把人叫醒。
  连姨看了眼郁朵无精打采的神情,担忧道:“太太,昨晚没睡好?”
  昨晚被傅司年伤口折腾,一点多才睡,现在八点就起,当然没睡好。
  喝着豆浆的郁朵懒懒点了点头,“嗯。”随后又问道:“司年呢?”
  “早上阿齐来了,先生吃过早饭就去书房谈事去了。”
  估计又是工作上的事。
  一回来就忙个不停,身体还没好就折腾,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不过傅司年自己都不操心自己的身体,她瞎操心干嘛?
  守寡她正巴不得!
  郁朵放下豆浆,“连姨,我吃好了。”
  连姨看着郁朵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早餐,“太太,您这什么都没吃,这怎么能行?”
  郁朵这两天胃口不好,什么都吃不了多少,“昨晚没睡好,没什么胃口,我上楼再休息一会。”
  “那有什么事就叫连姨。”
  郁朵点头,往楼上走。
  途径傅司年书房时,书房门紧闭着,郁朵鬼使神差想到昨晚上傅司年身上的伤,但也仅仅只是想了想而已,当郁朵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担心傅司年时,恨不得一大耳刮子把自己打醒。
  摇了摇头,快步走开。
  休息不到半小时,连姨便神色慌张推开了郁朵的房门,将正在睡回笼觉的郁朵叫醒,低声道:“太太,家里来了一位叫虞洋的先生,说是要找您,您看……”
  连姨知道虞洋是谁,一个月前,郁朵出车祸,虞洋还去医院看望过,那关怀备至的神情是骗不了别人的,她是过来人,怎么回事心里明白。
  反正傅司年和阿齐正在书房谈事,这一谈也不知道得谈多久,连姨就没惊动傅司年,悄悄将这事告知给郁朵听。
  郁朵一听,一个激灵,睡意全消,瞬间就被吓醒。
  “谁?虞洋?”
  “是啊,虞先生就在楼下客厅里坐着,是闯进来的,说是一定要见到您才善罢甘休,先生在书房谈事,我也不敢打断先生,您看这事……”
  郁朵忙起床,“连姨,那个……那个虞洋就是我一个普通朋友,他来找我应该也没什么事,就别和司年说了,我下去看看。”
  “诶,行。”
  郁朵脚下不停往下走,心里急得冒火。
  昨天傅司年回来,全部精力都放在傅司年那,她将虞洋的手机号码拉黑后,忘了给虞洋回个信了。
  没等到自己的消息,虞洋这祖宗竟然亲自来了!
  完了完了。
  这如果让傅司年瞧见了,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经过书房门口时,郁朵脚步轻了些,直到越过书房门口,这才急急往楼下走去。
  刚下楼,就瞧见了在客厅内来回走动,焦灼不安的虞洋。
  郁朵忙走过去,低声道:“虞洋?”
  虞洋循着声音看向郁朵,在见着郁朵的那瞬间,脸上凝重的表情消散不少,甚至还深深松了口气。
  自从昨天郁朵挂断电话后,,没接到郁朵回电的虞洋心里一直心神不宁,等了一整天,今天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上门来看看情况。
  “昨天怎么回事?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郁朵强自镇定,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笑道:“昨天有点事给耽搁了,忘记给你回电话了,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天遗嘱分割结果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郁朵微笑,右手搭在自己不住颤抖的左手上,“没有,很顺利。”
  虞洋这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说完又笑了,毕竟自己没有提前打招呼,不请自来,“抱歉,昨天你一直没给我回电话,电话联系你又打不通,我一直很担心你,所以忍不住就想过来看看你。”
  连姨给两人端了杯茶,看了眼郁朵,兀自有些着急。
  郁朵笑着饮了口茶,眼神往楼上瞟了一眼。
  傅司年昨天说了,暂时不想让自己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她今天如果将傅司年回来的消息告知给了虞洋,等于坏了傅司年的事,傅司年追究起来……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好好的,待会我还有点事,你看……”赶紧走赶紧走,万一碰上傅司年,都得完蛋!
  虞洋低头自嘲一笑,“你没事就好,今天过来确实太过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所以能走了吗?
  虞洋微微一笑,坐在沙发上,坐得似乎更踏实了些。
  “朵朵,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这边有两张音乐会的票,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我……”
  郁朵忙不迭打断他,“不,我没时间。”想了想,郁朵觉得这还不够,低声道:“虞洋,我知道你的心意,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这话算是在赤|裸裸的拒绝他。
  虞洋眉心微蹙,“朵朵,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郁朵表面上保持着微笑,可心里已经心急如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虞洋怎么就能这么深情呢?还不走?
  万一傅司年下来了,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我发现我还是不能忘记他,我……”她嘴角的笑容颇有些惨淡,话未说完,虞洋却瞬间明白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虞洋心平气和,回国之处就做好了等待的准备,“朵朵,我知道你忘不了他,你们一起生活三年,是很难忘记,我不介意,我会等你,三个月不行我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
  “……虞洋,你别这样,我不可能忘记他,不管是三年还是十年,甚至是三十年,我都不可能忘记他,你死了这条心吧!”郁朵深吸口气,语气坚决,“以后如果没什么事,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今天我就不留你了,没事你先走吧。”
  “朵朵……”
  郁朵偏头,不愿再看虞洋一眼,视线焦灼不安地楼上扫视,然而猝不及防之下,不经意间一抬头,就见着三楼走廊那站着傅司年,双手插兜,冷冷地看着‘虐恋情深’的两人。
 
 
第22章 
  郁朵所坐的沙发位置, 正对着三楼走廊,一抬头就足以将傅司年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而虞洋所坐的位置,位于三楼走廊的一侧, 也就是说, 如果傅司年站在楼上不出声, 虞洋不转身抬头往上看, 是不会发现傅司年存在的。
  这绝佳的地理位置,进可攻退可守, 毫无破绽。
  郁朵心一颤,那眼神放佛见了鬼,只一眼,就猛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匆匆低下头,被右手捂住的左手颤得越发厉害。
  不司年究竟是什么时候站那的,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属鬼的吗?走起路来没动静?
  不能慌, 就算虞洋在这又怎样?一个普通朋友对自己的关心而已, 别人都知道她这段时间规规矩矩, 问谁都是一样,就算虞洋喜欢自己, 那也是虞洋的事, 怎么能怪她呢?
  身为女人, 还不能有几个爱慕者了?
  郁朵理不直气也壮的想。
  她严肃正经, “虞洋, 你很好, 但是今天我想和你说清楚,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了,你还年轻,前途无限,以后会遇到一个对你付出真心的女孩,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心永远都不会在你那、结过婚的女人。”
  “朵朵,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番话?我们明明、明明从前是恩爱的!当年如果不是傅司年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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