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是科举大佬——杜卿卿
杜卿卿  发于:2019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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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她的靠近,顾驰鼻息间传来一股似有似无淡淡的清香。贴身的襦裙,勾勒出小姑娘曼妙的身姿,只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和精致小巧的锁骨,前面两个小果子也开始发育,隐约显出弧度。
  顾驰有些不自在,耳根不自觉泛红,垂下眼,“那我先走了。”
  叶溪冲他摆摆手,杏眼弯成月牙,“下次见,顾哥哥。”
  没走几步,小姑娘又跑过来,眸子里闪烁着灿烂的光芒,“顾哥哥,我之前在书院看到你的名字,你真的太棒了!我相信你,你肯定能一直走下去的。”
  “谢谢你,溪溪!” “溪溪”二字流转在舌尖间,顾驰最后还是叫出口。
  看着顾驰离去的身影,叶溪回想着刚刚那一句“溪溪”,耳珠不禁有些发热,顾哥哥声音真好听,从他口中吐出自己的名字,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对于叶溪来说,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叫她的闺名,不过顾哥哥是个好人,给她摘大桃子,给她买糖葫芦,还给她编花环,这么说来,顾哥哥也是亲近的人呢!
  顾驰还未到阿公家,在院子外就能听到周大郎爽朗的笑声。
  他推门而入,周大郎几步走过来,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终于来看舅舅了。”
  过年时顾母带着顾驰回娘家,那一次周大郎不在家,舅甥俩已经大半年没见面。
  看着顾驰手中的竹篮,周大郎接过来,“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顾驰道: “没有多少东西,娘也惦记着你们,嘱咐我一定要让舅舅接下。”
  听到顾母的名字,周大郎不再推辞,还是小妹贴心,时刻把他们两个哥哥挂在心上。
  “乖孙,你可终于来了。” 老周氏小跑着出来,“晒着了吧,今个太阳这么毒,大媳妇,把井里吊着的绿豆汤和水果端过来。”
  交代完这些,周老太拉着顾驰的手,上下打量几眼,“瘦了,瘦了,读书辛苦了!也别急着回去,就在这儿多住几天,阿婆好好给你补一补。”
  王氏听到这话撇撇嘴,婆婆就是偏心,哪里瘦了,不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吗?有什么好补的,都是浪费东西。
  老周氏看着大儿媳不情愿的样子,脸上笑容淡了淡,“还愣着干嘛,快点端过来。”
  她当然知道两个儿媳的想法,不过这又干她何事?自己的钱,自己攒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顾驰这个乖孙一年也才见两三次面,能吃掉多少东西?还不是家里人吃的多。都是眼皮子浅的,整日把东西看的比人还重!
  顾驰扶着周老太坐下,“阿婆,我每顿吃不少东西,许是最近长身体,吃的东西都长个子上去了。”
  老周氏点点头,“长身体就更要好好补一补。”
  顾驰看了一圈,“阿婆,怎么不见阿公和二舅舅?”
  “他们去邻村做工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周家有地,周老头和两个儿子又是木匠,平日就在各村帮着打家具,日子要比一般人家好过一些,平时腥荤不断。
  当初顾母和顾父看对眼,周老头不同意,毕竟那时顾父只身一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所幸顾父拿出积蓄,买了地,建了房,安定下来,最后娶到了顾母。
  即使成了亲,周老头和周大郎周二郎一直不满意顾父,总觉得女儿小妹是被他那一张脸迷惑了。还是后来相处久了,加之有了几个外孙,翁婿俩才和谐起来。
  周大郎喊来自己的儿子,周然,他生儿子生的晚,前头几个都是女儿,所以现在大儿子还要比顾驰小几岁。
  “表哥。” 周然过来和顾驰打招呼,其余几个孩子也拥上来,年岁差不多,倒也能玩在一起。
  顾驰应了声,掏出竹篮里的青团糖块,和周围人分了一遍,糖块糕点是从府城带回来的,青团是顾母昨天做的。
  周大郎接过来咬了一口,好久没吃到小妹做的东西,她未出嫁时,总是爱捣鼓吃食,手艺那是没话说。
  周大郎两口吃下去,方才开口,“三郎,等府试成绩出来,咱们好好办个酒席庆祝一下。”
  顾驰笑了笑,“舅舅,你就这么相信我能考过啊?”
  周大郎信誓旦旦,“那是必须的,小妹就聪明,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个聪明的。”
  在周大郎和周二郎心里,自己外甥聪明有出息,都是小妹的功劳。小妹打小嘴甜机灵又懂事,生出的孩子肯定也随她。
  都说外甥似舅,加上顾驰还是他最疼爱的小妹生出来的孩子,在周大郎眼里,顾驰和他的亲生儿子差不多。
  顾驰掏出竹篮里的东西,其中一个油纸里放着枸杞和红枣,又拿出一小盒蜂蜜,“阿婆,你和阿公每日喝一些,对身体好。”
  送给周大郎和周二郎的是两斤新茶和一斤烟草,给两个舅妈的则是一些各色绣线,这都是在府城时添置的。
  老周氏笑呵呵接过来,满脸的皱纹舒展开,“就听乖孙的话,每天喝一碗。”
  周大郎捏了一撮烟丝,凑在鼻尖闻了闻,“不错,闻着香,舅舅没白疼你。”
  他也没别的喜好,唯独稀罕喝茶和抽烟,三郎这礼可送到他心窝里去了。
  顾驰严肃起来,“抽烟对身体不好,舅舅你可要答应我,尽量少抽烟。”
  他知道舅舅的性子,一个吸了几十年烟的人,想让他戒掉是不可能的。顾驰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劝诫他,给他买上一些好的烟草,尽量的减少危害。
  周大郎咧开嘴哈哈大笑,“知道了,臭小子。这么好的烟,我也不舍的多抽呢!” 外甥能惦记着他,他开心的紧。
  周然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如今在书院读书,顾驰和舅舅阿婆说了一会话,剩余的时间在辅导几个表弟。
  下午临走时,老周氏拎着竹篓,装的满满当当,“这都是阿婆攒的好东西,乖孙,你带回去,让你爹娘和几个哥嫂尝一尝。”
  她本意是留乖孙在家里住几天,不过顾驰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所以在这儿待半天就要回去。
  顾驰自然不能接下,“阿婆,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我想要您多吃一点,还有表弟表妹和舅舅舅妈他们。”
  看着好东西又没了,王氏本来心里在滴血,听到顾驰这番话好受一些,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可比他娘亲懂事多了。
  她顺势接过来,刻意的笑了笑,“娘,您就听三郎的话,自己留着吃,这是小辈对您的一片心意。”
  结果刚拎到手里,周大郎二话不说拿过来,放在牛车上,“听话,拿着,你阿婆他们还有舅舅照顾。”
  这个呆子,别人都是把好东西拿回家,偏偏自己男人把好东西推出去。
  看着周大郎驾着牛车离去的身影,王氏气的直跺脚。
  她愤愤回到房中,压低声音,“儿啊,你好好劝劝你父亲,别对你表哥那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顾驰才是他儿子呢!有这么些好东西,留着你姐姐和你弟弟吃多好。”
  周然不在意摆摆手,“姐姐自有姐夫照顾,弟弟也没缺他吃缺他穿,表哥每次来都会给我们捎东西,刚才还辅导了我的功课,他要是我亲哥哥才好呢!有多少好东西我都愿意给他。”
  王氏翻个白眼,不再说话,得,一家子都是这样,没救了。她只得安慰自己,东西吃了就吃了,只要钱还在就行,反正也没便宜到别人肚子里,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宛阳府,刘知府和学正还有其他几位夫子正在批改答卷。
  每份卷子都糊着名字,由专人誊写一遍之后,方才批改。并且每份卷子不是仅由一人决定,两人共同打分批改,有异义的试卷,众人商量之后再评分,以保证公平。
  前朝把阅卷的权力集中在知府一人手中,很容易出现贪污舞弊的现象,不少真才实学的学子落榜,而有关系的纨绔则榜上有名。
  文正帝登基之后,严厉打击这种现象,也形成了如今多人打分批改的规定。
  阅卷这几天,刘知府眉头紧皱,焦头烂额,这次试卷有难度,大部分考生答非所问,不知所云,难道就没有一个答到点上的?

  他呷口茶,两指揉了揉眉心,方才继续看下去。
  渐渐的,刘知府一直蹙着的眉头不自觉舒展开,贴经完全正确,杂文锋利隽永,文采精练别致,庄谐并用,骈散结合,妙趣横生,令人叫绝。诗赋大气豪放,最妙的还是策论,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言之有物,简洁而有力,犀利而练达,在一群不知所云的卷子中,这一份答卷真真有水平,如果不是基础好、积累丰富的学子,绝做不出这样的文章。
  刘知府特地把这份卷子挑出来,在他看来,这份答卷可打满分,只是还要参考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花了整整五天时间,所有卷子全部批阅完毕,其他的拿去登记在册,而负责阅卷的这些人望着面前的卷子,各有各的意见。
  挑选出来的试卷都是相对优秀的答卷,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卷子排出名次,也就是府试录取的前十名。
  “这个卷子好,诗赋情景交融,读之让人落泪”;“这个好,杂文短小精悍”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见,这是很正常的,每个人的爱好和欣赏的风格都不同,在评判的时候,自然会推崇贴近自己喜欢的风格的试卷。
  刘知府抽出最底下的卷子,不急不躁开口,“你们看看这一份怎么样?”
  喋喋不休的众人立马停止,“妙啊,真是妙!” 一个夫子激动的拍着桌子,顾不得平时的端正。
  其他人连连点头附和,每一科都很稳定突出,全面又优秀,虽然在杂文和策论某些观点稍显稚嫩,但在他这个阶段,已经很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众人望着一直未吭声的李学正,难不成没入他的眼?
  只见李学正仔细翻阅一遍,面色不显,语气中却难掩赞赏之意,“堪为第一!”
  毫无异议,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第一就这么定下了。后面的名次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很快前十名出炉。
  刘知府不由得感叹,这么多次府试排名,只有这一次是最迅速出结果的,只因第一名真的是太优秀,可以明显的看出和第二名、第三名的差距。
  几个人对视一下,卷子改完了,名次排好了,他们自然也好奇是哪位学子名列前茅。
  找来考生原本的卷子,刘知府看着上面的姓名和籍贯,原来是他!
  其中一个夫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如果真由他夺得案首,毕竟只是一介贫寒子弟,哪有这么大能耐力压其他考生,难以让人信服,会引起不少质疑。”
  刘知府沉思道,“科举考试看中的是真才实学,而不是家世门第。不过你说的有理,到时候咱们把前十名的卷子张贴出去,自然一目了然。”
  商定好,众人准备散去,刘知府身边的董师爷走过来,递给他几张帖子,“大人,周举人和刘员外求见。”
  刘知府放松的面色瞬间涌上一丝厌烦,“就说阅卷紧张,且我作为主考官,肩上责任更重,事关朝廷人才选拔,陛下也很是看中,不可有一丝松懈。让他们先回去吧!”
  董师爷劝上几句,“大人,周举人的兄长在京城任职,刘员外也是当地的大户,如果得罪了他们,大人就少了一些助力,有些政策的推行和人脉的维持,都要靠这些人完成。”
  刘知府冷哼一声,更是不耐,“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能看不出来?整日只想着投机取巧,以为权力和钱财可以摆平一切,踩在别人的身躯之上,夺取别人的荣耀和资格,真是令人恶心!”
  他站起身,面色严峻而认真,“科举考试本就是选拔优秀人才,如若可以凭借权势地位随意更改,藐视公允法纪,那和前朝的**有什么区别?人脉又如何?得罪又如何?我只求问心无愧,给所有考生一个公平的机会。”
  董师爷垂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那我出去拒了他们。”
  李学政和其他夫子作揖,“大人公允,着实令人佩服。”
  他们是读书人,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可也有所耳闻,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被别人记恨在心,指不定哪天就给你挖一个大坑。
  如今宛阳府能遇上刘知府这样刚正不阿、不惧权势的父母官,是大家的幸运。
  真正的公平,不是口中说几句就能做到的,做决策的人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能真正的为百姓当家做主。
  二十九日一大早,宛阳府府衙门口几声鼓响,接着两位衙役开始张贴榜单。
  最近不少学子就在附近晃悠,以便第一时间看到结果。这不,看到衙役捧着榜单过来,一群人立即围上来,还有一些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
  衙役张贴好榜单,看着拥挤的人群,摆摆手,示意他们疏散开,大声开口,“不要拥挤,注意安全。府试榜单公示七日,也会通过府、县、镇一层层传递下去,大家不要心急。一等前十名的答卷也已经张贴出来,大家随意欣赏观看,但不得触摸,不得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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