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容千丝
容千丝  发于:2019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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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醒时,徐晟从微弱孤灯下惊觉发现自己身在陌生地方,且只穿了条亵裤……
  身侧还有一张秀净的脸蛋,雪颊染霞,丽目紧闭,睫毛浓密。
  他肯定又做梦了!
  只有在梦里,他方有机缘与他的妻同床共枕。
  勉力回忆睡前细节,他依稀记得,他在与人争斗,还挨了一掌?
  为理清这一幕是否为梦境,他使劲掐了掐胳膊。
  可无缘无故,他的力气比以前大多了,掐得一阵疼痛,没忍住,“呜”地哼出声来。
  “别吵……”静影犹自闭目,语气幽幽的,“我给你运功融合内力,费了小半天,困死了。”
  “哦。”
  “那老头儿的真气,被我转移至你体内,需加以修炼,才能化为己用。此乃我程家独门心法,容我睡醒再授予你,往后我自会助你……下回,不许没事乱替我挡。”
  她丽睫轻扬,似嗔非嗔。
  打量他茫然无措的样子,勾了勾唇,又合上双眸。
  徐晟捕捉不到丝毫驱逐意味,慢吞吞躺好,假装入睡。
  许久,耳畔如兰气息越发均匀,他没能忍住,大手轻微挪移,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没动,好像……真睡了?

  徐晟如捡了天大的便宜,乐得浑身颤栗,岂料下一个瞬间,她蓦然睁目,谴责般觑他一眼。
  “快睡!”
  徐晟觉察她温热小手乖乖由他握住,满足合眼,眉宇间显出三分孩子气。
  夜静无声,唯呼吸交缠,心跳怦然。
  徐晟暗忖她纵容自己未着袍裳躺卧在侧,大有接纳之意……又始终觉得太不真实。
  他转脸近距离端量她,眸光在她雪肤上巡游,继而落向光泽闪动的柔韧青丝,最终被她颊边侧骨的绯色所惑。
  他得亲一口,一定要亲一口,被打死也亲!
  于是,他伸长颈脖,扭着头,嘟着嘴,凑过去……
  偏偏离她差了半寸。
  静影被他屡屡逼近的炽烈之气闹得发痒,再次睁开眼,愠道:“你又想干嘛?”
  徐晟赶忙收回撅起的嘴,小声嗫嚅:“没……”
  换来静影一记飞刀眼。
  他暗恨自己有贼心没贼胆,嘀咕道:“我是想……趁你睡着,偷亲一下……唉,你你你睡吧!我不敢了!”
  静影似是被他气笑,瞋视他片晌,突如其来一手揪住他前襟。
  徐晟正想说“别打脸”,不料下一刻,久违的温柔绵软贴上了他的唇。
  慵懒热息随她的小舌撬齿而来,几欲吸走他的魂。
  摩挲纠缠须臾,她松开他,重新平躺闭眼,丢下一句:“不许再闹!”
  “……”
  徐晟傻了眼。
  他这次……绝对在做梦!
  可口中涩味,被她舌尖上的桂花饴子味洗得一干二净,萦绕的全是甜丝丝的滋味。
  这味觉也太过逼真了吧?
  他仿似听见心里啾啾啾开出各色花儿,朵朵明艳艳,能开出一片春天。
  咬唇憋笑,他斜眼偷睨他的妻,出人意料地觉察她的唇角同样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深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伸臂搂她入怀,让她的脸靠向他起伏胸膛。
  这次,她没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晟晟:媳妇把我剥了还啃我,我该欢天喜地从了她,还是欢天喜地扑倒她?
  【晟晟和静影的番外就到这儿吧~给大家留点想象空间哈!反正是HE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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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番外四
  庆和二十五年初秋, 谈笑声混合桂子淡香, 从城西一座崭新宅院中飘散而出。
  此为徐大公子与少夫人的新居, 宅子样式简洁, 一派武人风致。
  恰逢蓝豫立携同未婚妻从赤月国归来,徐晟邀上祖父母小聚。
  除阮时意以外的五人皆习武,免不了一番切磋比试。
  其时绿草未退青意, 墙边蔓藤缠枝的蔷薇落了一半, 轻矫健翩然的身姿于刀光剑影间来回纵跃,成为不可多得的一道亮丽风景。
  徐晟武功突飞猛进。彼时, 徐赫、蓝豫立二人多半和他打成平手;现今……斗不过他两百招。
  所幸,徐晟素来尊敬祖父,见好即收,不致伤了情面。
  “我们家晟儿,自从娶了媳妇, 越发长进了!”
  徐赫败在自家长孙手里,笑容不减。
  阮时意含笑而来,秋水眸温柔缱绻,以纱巾替他擦汗。
  小辈们已对二人恩爱见惯不怪, 个个唇边如掺了蜜。
  蓝豫立生怕她老人家旁观打斗无聊,遂提议道:“咱们喝点小酒, 品尝点心,打打马棋,如何?”
  “光打马没意思,”秋澄嘟嘴, “输了得惩罚!”
  徐晟笑道:“就你这丫头多事儿多!不如弄些纸条,输了抽一张,按照上面要求来做好了!”
  众人在石桌上铺开打马图,以犀角、象牙、玳瑁所刻的马形棋子为赛,采用一将十马的关西马,取三颗六面骰子,用骰子决定棋子行动。
  第一轮,阮时意表现出镇定统筹的超高水平,把蓝豫立和秋澄打了个落花流水。
  徐晟哈哈大笑:“丫头方才自个儿说要罚!抽签决定!”
  秋澄气呼呼瞪他:“哼!待会儿我让外婆狠揍你!”
  “愿赌服输,少啰嗦!”
  秋澄抽了张纸条,上书“如实回答赢家所问”。
  她长舒一口气:“二位长辈请发问。”
  徐赫见她一脸认真,便问起蓝豫立,有关他如何在赤月国过关斩将、取得贺若家族首肯的过程。
  蓝豫立腼腆一笑:“说来惭愧,三名勇士锐不可当,前两场的骑射、武功,我勉为其难以讨巧取胜,到了比气力,是真有些撑不住了!秋澄忽然提醒她爹,说我若输了,她可是要嫁到大宣的,赤月王当场终止比试……就这么定下来了。”
  徐晟偷笑:“你莫要欺负我哥们!”
  “有你这样疏亲近友的大表哥?不是该让他别欺负你的表妹才对?”秋澄不满。
  “呵!我打小跟他作伴长大,知他善良忠厚老实!你?你脾气暴躁,凶得很!”
  阮时意知这对表兄妹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赶紧打岔:“我赢了,有问题要问小秋澄。”
  “啊?”秋澄眨了眨眼睛,“我的事,哪有瞒过您的?”
  阮时意端起杯盏,浅抿了一口果酒:“还记得前年夏天,咱们五个人在积翠湖游船赏花不?你发起脾气跑了,我让豫立去追你,他怎就没把你哄到手?”
  蓝豫立和秋澄对望,各自尴尬:“您非要追究两年前的一桩小事?”
  “老太婆八卦啊!”
  秋澄小脸绯红:“他……他当时抱了一束莲花追上,我问他跟着我做什么……”
  蓝豫立挠了挠泛红的耳朵,接口道:“我解释,一直认定她爱热闹,才把你们叫去。”
  阮时意挑眉:“然后?”
  “她生气地说,喜欢热闹。”
  “再然后?”
  秋澄没好气答道:“接着,他把花塞给我。我问此为何意,你们猜他怎么答的?”
  “别提了……”蓝豫立几欲捂脸。
  秋澄柔柔翻了个白眼:“他说,‘阮姑娘’让他给我的……”
  唉!真想替当时的小甜糕捏一把汗!
  阮时“噗嗤”笑了:“可你俩好像挺亲密的呀!”
  秋澄扁着小嘴:“我当时快被他气炸,一夹马肚往前冲,险些摔下。他趁机说送我,便翻身上了马背……”
  徐赫和阮时意面露外祖父母的慈爱笑意。
  可想而知,相互爱慕却又未心意互通的一对少年男女,共骑一马时小小肢体接触,必然令他们心跳如鹿撞,偷笑如蜜甜。
  剩下的,已无须再细究。
  ******
  第二轮,阮时意本想依秋澄,杀徐晟夫妇一个下马威。
  起初棋子总能将对方的“撞回”起点,奈何静影总能适时让“马儿”藏回窝儿,因而允许再掷骰子。
  最后按得分高低,是阮时意夫妇输了,被要求“坦诚道出对在场者之最初印象”。
  身为长辈的徐赫,把小辈们全夸一遍,又说起与阮时意的初见。
  他朗目映着温和秋光,薄唇挑笑:“我和你们的祖母外祖母……是在一场雅集上邂逅,当时她才十二三岁,随老爷子和空净大师在茶室中交谈。
  “我去得晚了,没来得及打招呼,匆匆隔帘,正巧看见她展示给空净大师的四君子图,画如其人,温婉细腻,好奇偷看了她的侧脸……”
  阮时意薄怒:“何以没告诉我?亏我一直断定,我俩是道别时打的照面。”
  “我不是没好意思么?让你知晓我偷偷摸摸窥探,脸往哪儿搁?”
  “你好意思当着小辈说?”
  “年纪大了,脸皮厚了。”徐赫淡笑。
  诚然,脸皮不够厚,如何能把她抢回来?
  阮时意顺着徐赫适才所言,大致提到,那场雅集结束,她一眼便猜出,空净大师身侧的俊秀少年郎,正是以山水画见长的平远将军府三公子。
  后来他们在赏莲、登山、宴会上见过数次,眼神碰撞,从未交谈,直至徐赫毫无征兆改而拜师老爷子。
  徐赫为追求她而改投阮家,是徐家子孙耳熟能详的祖辈趣事。
  由当事人亲口细说过程,无疑让他们倍感兴奋,不停追问细节。
  时隔多年,阮时意已忽略了许多微小事件,但徐赫记得一清二楚,连她每次说穿的衣裳、佩戴的饰物都能说出个七八分。
  兴许是果酒喝多了,阮时意老脸微热,急忙转移话题:“我还没说对你们其他人的印象呢!晟儿就毋庸赘言了,生下来黑乎乎、皱巴巴的一团,像个小猴儿似的……”
  秋澄捧腹狂笑:“大表哥小时候乍那么丑?”
  “你很好看?生在赤月国都城,咱们见不着罢了!”
  “你俩能少闹一回不?”阮时意打断二人,转而望向静影,“第一次见静影,是晟儿考入内卫府,而静影则刚担任指挥使,匆匆一见,只觉这小姑娘眉宇间英气勃发……”
  何曾料想,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徐家的长孙媳妇?
  “至于秋澄……”阮时意莞尔,“五岁抵京,曾扬言就爱跟自己的娘过不去,她母亲越是跟我闹,她就越要跟我亲……
  “初见豫立,是满月宴席前,他哭的稀里哗啦,谁都哄不好,那会儿我抱他荡秋千,误打误撞给哄好了……可惜其后,我和阿桐因子女联姻闹僵,曦芸他们……我全未抱过。”
  徐晟醋了:“您都没抱我荡秋千!”
  秋澄不屑睨向蓝豫立:“你居然是个爱哭鬼!”
  觉察徐赫目光投来,蓝豫立求生欲旺盛,当即澄清:“我那时……只是个宝宝!除了哭还会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说起旧事,我坦白,小时候接近阿晟,实乃奉命行事,意在探听太夫人之事。没想到玩着玩着,真成了哥们。”
  徐晟乐不可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兜兜转转,咱们两家终究成了亲家。”
  阮时意念及迟迟未向萧桐说明真相,垂眸处,如有淡淡唏嘘。
  *****
  城西千家万户华灯渐亮,徐赫从马车内搀扶出微醺的阮时意,横抱着她大摇大摆进府。
  沐浴完毕,他钻入架子床上,圈住略显呆滞的妻,附在她耳边闷哼。
  “除了小甜糕,你还抱过谁家男娃儿?小砚台呢?”
  阮时意懒懒睁目:“话题过去两个时辰了!你竟念念不忘?探微先生醋劲是否太大了些?我很少抱别家孩子,洪大公子幼时常来,还光着屁股跟晟儿打架……唔……”
  话未说完,被徐赫封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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