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感觉》——伊雪
伊雪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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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6日是星期四。

  自上周四和阿兰电话中争执后一直没联络,到今天已1周了。给他打了几次电话总是犹豫着在打通后就挂断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是根本就没勇气和他说什么。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理亏呢,要不然我怎么会这样,“也许那小子说的都是真心话。”

  下午4点拨通了阿兰的CALL机,“唔该,我留台。”我该怎么说呢?向他道歉?好象很跌股。

  “先生请问您贵姓?”

  “薛。”

  “请问您的留言?”

  这时我心里想着把《大话西游》的那段精彩爱情对白拿出来吧,唉不行,太肉麻了太不真诚了。

  “先生请问您的留言?”CALL台小姐在催。

  “请转告机主:如果还可以的话、我想再找他和过去一样聊着;如果他需要我向他道歉的话、请他告诉我他最能接受的方式;如果他已忘了我、请他在闲着的时候也专心的关注一下我是谁……我想告诉他听不到他声音的日子并不美丽。”

  “对不起先生请你稍等……”CALL台小姐忙不过来了。

  挂了电话我坐下来想着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快下班了,阿兰没来电话,夕夕的电话却来了,他说周末他没课的,约我和他一起去青青世界,我蔫蔫的很没劲,应着很对不起周末很忙没时间的。

  守在电话旁很长时间了,我想如果眼睛可以聚集强光的话,那话机一定早就被我盯得爆着烧焦了。

  下班后外面的太阳还大大的很晒人,各种不适的感觉涌起来。这时的深圳象夏季那从来不清理窝巢的鸽棚,空气中凝聚着令人吐不过气来的烦燥和令人想吐的热气,置身其中的感觉是那种丧失生育能力的母鸽有着热烘烘的温暖却延续不出新鲜的生命一样无法言状。

  我换上墨镜后就径直去找公汽。

  车子到竹子林时手机响起来,是阿兰的声音:“你下班了?有时间说话吗?”

  “现在不生气了,还怪我吗?”我感自己的声音低低的象个做错事的小男孩。

  “今天一直忙,所以没时间查台。”他的声音也低低的,“哪敢怪你呀,爱都来不及你还不要呢。我真的很想你的,不是假话——不象你的情话说得肉麻麻的,我想到那些话让CALL台小姐听了很不舒服的。现在你玩我也玩够了,该正经的和我说话了吧。”

  “我说的不是情话,是真心话。”车子跑起来时确实很吵,这时我提高了声音,都没在乎车内的其它人。”呆会我回去再给你电话吧,现在好吵的。”

  “OK,BYE。”

  第二天上班没什么事,因为是周末了到下午时大家都懒懒的却好象都在兴奋着的。昨晚和阿兰煲了很长时间电话,知道他今天有会议,好象是关于什么整顿旅游市场不正当竞争的,所以就没给他电话。我开始玩起BILLIARD电脑游戏起来。

  玩着BILLIARD刚过第3关,电话响了“小麦周末我们一起过吧,下午下班我来接你。”是阿兰的声音,我听着很激动。

  “呵,不是吧,你的是宝马、梅塞德斯奔驰还是法拉利呵?会议结束了?”我笑着说,“不会我真的傍上大款了!怎么之前没发现呢?”

  “傻仔莫讲笑啦,打的不行吗?!刚刚开完会呢。”他的笑声真是迷死人了,“要不摩托车?”

  “好哇,就摩托车。”

  一下班我就跑出来,进电梯和出电梯的第一个人都是我。

  在楼下的棕榈树前我搜索着寻找阿兰,他说他就在这附近等我的,这家伙对我告诉他我上班的地址很开心。我在想今天他别象前两天那样搞什么测试试才好,不然我可真的伤心失望到绝地了,现在我已陷进去了。

  还在张望时,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伴着一声响亮的哨声在耳边响起,是阿兰。声音还在响时他就过来了。“我在这栋楼前呆了一会,进进出出的有好多靓仔。不过说实话真的没谁比得上你。”

  “又瞄上谁了,有机会我帮你钓钓看。”我打趣说,”那几个女仔在看我们,你猜她们在想什么?”

  “除了想和你上床还会想什么?谁叫你这么优秀呢,看你这眼睛这下巴多乖皮肤多滑,看你身材的比例真是黄金分割法用得到顶峰了……别说她们了。”他说着就用手逗弄我的脸。

  因为下班的人很多,我和他不敢太放肆,逗了一会就跨上车催他走。

  “Shallwegohomenow?”摩托车上时我说。

  “Allright。”他说这话时又笑起来。

  “你真急色,好象‘包日’似的。”我弄着他的腰说。

  “你的新名词又来了,‘包日’是什么意思?”

  “是个小笑话,想听?”

  “可以帮我灌灌人类新文化。”

  我搂着他的腰,“有个人要过生日,他的朋友帮他准备晚会时要剪‘祝**生日快乐’这几个字,大家都分工合作来剪。因为‘生日’这两个字最简单,所以大家都想剪。有个女仔就抢着说我负责‘生’,另外一个男仔就说那我就包‘日’吧。”

  “………”阿兰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时已经到了福田医院旁的十字路口,这里老堵车、现在也一样车子很多。我捏了一下他耳朵,“大佬拜托你小心点开车,我的小命是无价的呢。”

  “你怎么这么多鬼鬼的笑料,我真是服了你了。”

  “多呢,有时间我慢慢的逗你。”

  晚上阿兰陪我去选了几盘CD就带我去泡吧,那里距振华路不远,是深圳的GAY经常去的地方。

  已经晚上11点了,更何况我很不想去的,但阿兰一定要我去,说就玩一下哪怕坐一下也好一一他说他想让我适应深圳的夜生活让我放开点。我就笑着说这种地方我第一次去呢,好象一般只有找BF的人才去这里,倒没有多少人会带自己的BF去的,我问他不怕在这地方我被别人弄走,他狠狠的掐了我一下说我真这样他就先杀掉我然后就自杀。

  阿兰好象认识很多人,别人和他打招呼逗他的时我心里很不高兴,但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来。另外一个圈里几个男人远远看着我和阿兰眼睛瞅来瞅去的,想试着透过衣服看穿我们。阿兰说我太显眼了,可能真不该来这里。我就笑他是他骚气冲天,所以没法不让人不往我们这里看。因为我不想动的缘故,他也只好和我坐下来聊着看表演,我故意激他让他去玩去唱那首《唱情歌的季节》,他说他怕我被别人叼走所以他不去。叫的薄荷宾治我喝了一口就觉得不习惯,那里正表演着反串节目,几个很妖艳的女装男人在舞台上骚动,脸和唇上的荧光粉象鬼魅一样游离着晃来晃去。看着看着我就想回去,就跟阿兰说回去吧我特想呕吐,阿兰看着我笑了笑竟然就不吭声了。

  我也闷闷的坐着不理他。

  一个男人和阿兰打声招呼就很随便坐下来,刚好坐在我和阿兰中间。我在想这人怎么会这样没礼貌。

  “兰哥儿很久不见你了。这是你朋友吗?你带他第一次来这里?”那个男人说话的样子很恶心,他还打着眼影嘴上的唇膏浓浓的。”可以和他说几句话吧?”

  “你别逗他,小心我跟你烦。”阿兰说这句话时凶凶的,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他的脾气。

  “你想讲乜就讲?”我向那个男人说,这句话阿兰和那男的都吃了一惊。

  “哈,你看人家都同意了,你还小气。”那个男人转过头来,这时我更清楚的看见他的面孔,抹得淡粉色的脸但看起来脸色仍很颓晦,穿着耳环。“这酒好象你不大喜欢,你要喝点其它的什么,或者茶?”说着话时一只手就伸到我的大腿旁了。我说着“你请我喝红茶吧”的同时就向旁边挪了一下——这人好象特脏。

  阿兰瞪了我一眼,尔后就站起来很大劲的将我拉到他那边的位置上,那动作就象长辈调教不听话的小朋友一样滑稽,几个男仔看着我们的动作发愣。我感到身上的衬衣也鼓鼓的似乎充满着我的气恼、同时跳动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感,那时我真想跟他吼但我还是忍住了,就凶凶的瞪了他一眼。

  那个男人笑了笑说:“你都不用这么小气,只是说说话嘛。”说着向后面叫起来,“红茶,3杯、英式的。”

  “不用了陈春,我们得回去了——我们走。”说完拉着我就走,我笑起来“陈春再见,下次你CALL我或打我手机。”

  “你有完没完。”阿兰说这句话我知道他生气了但我心里却很高兴。那个叫陈春的男人笑着说“你告诉我吧、我联系你。”

  晚上回来的路上阿兰不说话,我逗他他都不吭声。一路上没什么人,我坐在车尾很大胆的狠狠用手揉搓他那里,他半天才有一点硬起来。“你别弄我再弄我打你。”说这句话的语气生硬生硬的,我知道他生气得很厉害。他停下来说:“把车丢掉我们都走回去。”

  “我不弄你不行吗?要不我载你?”我说。

  开着车往前走了一段阿兰突然紧紧的搂着我,他把脸靠在我背上轻轻的说:“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的心震了一下但我没说什么。阿兰接着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知道我多在乎你,想刺激我的话,你不觉得你的目的现在达到了吗?”

  “可、可一切都因你而起。”我说。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了。”

  “你的意思还是在强调:如果我阿兰去是完全应该的。”我乘机揶揄他。

  “我也不会去,你应该相信我。”说这话时他已直起身。

  “我可以应承相信你,但你能不能让我相信只有你自己才能证实。”

  “那你是相信了……呵呵我现在就可以证实。”他说着就又嘻嘻的撩起我的衬衣,手一直从我的乳头上揉捏着滑到小腹上来。

  “阿兰你别这样呆会出事的。”我叫起来。他不吭声,手却没停,很快的探开我的皮带扣就这样滑了进去抓住我那里揉搓起来。我大声叫着“阿兰求你别弄了,呆会出事的。”

  阿兰没停下来,他的脸在我的背上摩擦着。我感到亢奋和激动但还有理智就熄了火停下来。

  “我想我该好好抽你一顿。”说着我抓开他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玩够了吧衰仔,仲想玩?等阵睇我点收拾你。”他好象还挺满足的,说着“我等着呵呵看你今晚怎样收拾我。”



4
  到阿兰那里已经过了午夜。他让我先冲凉,刚好CALL机响起来,“你先冲吧,我回个电话,呆会你出来我就好了。”

  “是谁?”阿兰问。

  “你怎么这么烦,是一个朋友,我不骗你是BF,有关系的。”看电话号码我就知道是夕夕在CALL,所以我这样说。

  “我很讨厌你这样,现在这么晚都有人找你。”

  “这样不太公平,你可以有一打一打的BF你可以找渔场的419就不准我有了。”我笑着说,“说着说着我们又谈到这个问题上来了,你放心我会从现在开始对你从一而终的——条件是你首先要和我一样、别乱来。”

  我已拔通了电话听到夕夕的声音了,我连忙对阿兰说:“别吵,呆会再跟你说。”夕夕说他在家里一个人呆着很烦,还是想着约我去玩,我不想骗他但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后来狠狠心还是骗他说我明天后天都要陪几个客户实在没时间。说这话时阿兰从洗手间里出来倚在门边用手搓着满头的泡沫望着我笑。挂上电话时我还在想怎么我这条鲨鱼变得这么歹毒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起来。

  电话结束时阿兰说:“什么时候如果你这样骗我看我不杀了你!”

  “还这样说,都不是为了陪你。”我压低声音吼着。

  “知道知道,偿你一个吻——你今天衣服穿得太整齐了,又没戴眼镜,看起来帅得骚气。”他说着就过来低下头带着满是泡沫和水珠轻张开嘴想吻我。“别弄了你,好,反正呆会我要冲凉的。”说这话时我就笑着猛的蹲下来,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已拽着他的内裤往下拉着。“好了好了我真的怕你。”他叫起来腾出满是泡沫和水的手在我身上滑着,然后就向洗手间跑去,一边跑一边说:“你不要笑,你一笑别人就冲动了,看我现在都被你嬲起来了。”

  阿兰在冲凉时我呆着没事就顺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是《史记》,在《匈奴列传》这一章正夹着一只笔和一篇没写完的东西。拿起来看上面写着:竹西佳处、淮左名都;小麦小乖、满身风流;曼颊美媚、我之所求;晓日、香车彩柔;坎坎鼓我、蹲蹲舞我;娆娆婆娑、美兮情兮、下面就没了,“还没写完、怎不写了?”看完心中有股甜甜的感觉,“算他源于内心吗?如果这样也许我没走错这一步……这算赋还是诗词呢?如果是他写的这家伙古文学好象还可以,姜夔、苏轼甚至《小雅》里的词儿都套弄上了。”夜的宁静淡泊如斩断泓水的深潭,我想象着一个叫阿兰的华服少年在晓日里驾着漂亮的香车驶向扬州,然后在我的家前曼妙而热烈的婆娑起舞、带着柔情的媚子漾在我身上游来游去……

  正在发愣时阿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我身后了,“你偷看我写的东西,被我抓住了吧。”

  “骚情还发得可以,你爱这些古文学?”我问他。

  “我可是一个老古董——越老的东西越好,所以小麦你80岁了我还爱你。”

  “别掰了,写的这些是你真心话?”我盯着他时心里在想凭我这清澈闪烁还算天真无邪的眼你一定得说真话。

  “你这样盯着我真受不了,我说是真的你会不相信吗?”他边说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

  “一个字…是!”

  “好像没写完吧?”

  “还是一个字一一对!”他眯眯的笑起来带着煽情的意味,“要不你把他续下去吧?”

  “又想勾我?这眼光真惹火。”说的时候我故意蹭了一下他那里,“想续得怎样?相思?喜宴?煽情?哀伤?悲怜?遗憾?”

  “煽情、淫荡、露骨、放纵、惹火、春潮勃发……”他一连串说着。

  “看我的。”我说完就展开信笺写了起来:挚心如炙、小麦捧酒;酒之飨飨、语之锵铿;缄口以答、媚我以惠;惠之以床、交缠如稠;忽忽如狂、直上云天;昼宵不息、威振殊俗。

  “续完了,怎样?还够煽情吗?”我笑着对他说。

  “真是肉麻淫荡,你好厉害呀,你学什么的呢?还象我一样都借了这么多前辈的句子。”阿兰双手搂着我的头说,“本人学的是国际贸易,对古汉语纯属个人爱好。”说着我挣开他的手,“松开手先,我要冲凉,身上脏脏的不舒服。衣服呢?”这时我想起他还没帮我找到衣服。

  “还穿什么衣服呢,呆会就睡觉了。”

  “我可不是PIMP都不计较穿衣服的,明天你不希望我光着身子展示在深圳街头吧?”我嚷起来。“你的衣服应该还算干净吧?”

  “暴殄天物的事我不做呵呵。”说着阿兰就站起来,“我的衣服好脏的,如果你计较可以不穿,放心啦我知道你有洁癖的其实我也有,衣服很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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