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疑惑起来,微抬起头看过后就知道怎回事了,“你这样搞我,看我不收拾你。”阿兰猛的翻起身想抓住我。
“呵呵只怕你不敢。”说完我就冲向水里。阿兰直追过来,我叫着:“你小心啊带好泳圈。”两人一直在水里嘻戏着到六点多钟,沙滩上的人仍不见减少。阿兰一直不会游泳,和我在水里闹腾着时呛着喝了几口水,我又担心他在深水处呆长了脚会抽筋,不得不陪着他到岸边歇着。远处一个MM似乎冲着我们这边挥着手,因为没戴眼镜我看不清楚,呆那女仔近前时才知道是那个鲨女,“你们不游了啊多没趣。”我嘿嘿的笑着敷衍,阿兰说着不游了得返回先你们慢慢玩吧……
冲洗完毕换过衣服后阿兰就催着我返回,再看手机已有几个电话没接听了,范思宏已打过来五个电话。阿兰看了看没吭声,本来笑嘻嘻的脸马上沉下来,不大好看,一天来很好的气氛很容易的就这样被破坏。我乖乖的跟着他往站台走着,上车刚坐下电话又响起来,看过号码我就知道又是范思宏。我尽量低着声音很简单的和她聊了几句就收线。阿兰还是不说话,车子起动后好久才说:“小麦,我想今晚我们该好好聊一聊。”“今天是佛诞呢,别这样,好严肃好恐怖的象西北十二州的沙尘暴又要来了。”说完我就拉过他的手,阿兰笑笑马上又正襟危坐,任我再怎样逗他就是不再笑一笑甚至说一个字……我心里烦燥得很,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那个水晶莲花生佛的微笑是如此的古怪,让我觉得不自在,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
返回家时已是晚八点,冲过凉阿兰就拉我坐下盯着我问:“这个女仔怎老找你?你能不能说说你心里话。”“很普通的,一般的业务关系。只是比较熟而已,我每次给你的解释都是我心里话,何必这样怀疑我。”我说,事实也这样。
“这句话说得好,‘比较熟’是一个怎样的程度,具体的代表什么水平。”“阿兰你说话别这样尖酸刻薄了。”说着我转过身看着他,“只是觉得很亲近,真的没有其它什么的。她比我大几岁的,我真的要找老婆也会找一个比我小的——更何况我从未想过会结婚的。她只是挺关心人的,象姐姐一样——你不是也这样照顾我吗。有时觉得呵呵那情形挺象我妈和我相处的神态挺有趣的……再说我和她也只是偶尔唱唱歌逛逛街而已,也只为了在NIKKO那些人面前澄清一下。”“你不会说她长得也挺象你妈妈吧。”“嗯我想想。”阿兰这样说时我才仔细思忖起来, “身材?举止?语态?……有点象。”我说。阿兰想了一下说你这是典型的俄狄甫斯情结,是不是你从小就长期在外爸妈不在身边你缺少长辈的关爱呀。
“少来,我就是有恋母情结又怎样,少管我。”阿兰很粗暴的说着,“你别敷衍我,NIKKO是不是天天看着你和她表演?总之我还是坚持我的原则,你如果真想结婚我决不会阻拦你的,即使不愿意婚后保持我们间的关系。但我不想被人骗的,这样太让我伤心了。如果你想好了恋爱或结婚,请在你行动前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阿兰抓着我的双手直盯着我,眼光冷冷的很吓人,我第一次心里感到冷冰冰的。那个清纯挺拔乖颖可爱的阿兰去哪里了,那个会为我唱着情歌唱着陕北民歌的阿兰去哪里了,那个会拥着我低泣为我束紧被子洗着脸搓着手的阿兰去哪里了……
但我觉得自己的说辞似乎真的那么无力,“我说过我不会结婚的,从过去一直到将来,你何必这样气我。你老在这个问题上扯来扯去的很烦人。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一天的气氛都被这些无聊的事给破坏了,放开我的手,弄痛我了。”说完我就挣开他的手跑到客厅,眼圈热热的真想哭,人更是软软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希望你不会骗我,你别哭啊又这样了。”阿兰追出来搭着脸说:“毛主席说革命路线确定了,领导干部是关键。既然我们都有自己原则了,那你和我就是关键了………”“去死吧你,只会油嘴,羞死你先人。”“哎呀你还学陕西方言骂我?!”阿兰大叫着笑起来……
在与阿兰不间断的争执不间断的和解中日子踱着慢慢的步子过着,这期间我与范思宏私下除了电话联络外一起外出逛夜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直到整整一周都没和范联络,甚至是打一个电话,阿兰对我的变化显示出极大的兴奋。而我却有一种深深的不安,范对我这种刻意的疏远表现出的坦然更让我羞愧,觉得似乎对不起范思宏甚至欠她什么。在静下来时因为自己的这种想法也会重新反省自己与范思宏的交往、甚至一再检查自己的性倾向,但我知道自己不是双性恋的,更不会喜欢范思宏……
5月25日,周一,天气很热。因阿兰到海南出差了,回家后屋子里显得冷清清的,叫了外卖简单的吃过后就坐着看电视,觉得挺无趣。给阿兰打过电话时他正在陪客人吃饭,简单的说过几句就收线了,突然间就觉得好孤独。“我成了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了”想到这里时我更烦燥,然后就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却又拨起了范思宏的电话。
“……我是小麦,现在说话方便吗?”“嗯行啊。很意外。”范思宏的语气还是那样悠悠的节奏,“对不起,这段时间有些事不太开心,下班后和朋友们都好少联系,你别介意。”“没关系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嘛,何况上班时你还是和过去一样联系我谈公司合作的事……如果有什么困难有需要的尽管说,能帮忙的一定尽我所能。”……
挂掉电话后铃声又马上响起来,“我刚刚回房间,怎么电话老打不进啊?和谁说话呢。”接起电话阿兰的声音就传过来。
“不要管我这么紧吧,我又没被你包,和范思宏打电话,怎样。”“少气我了,咱小麦哥好乖的不会这么花心的呵呵。我是告诉你晚上冷气别开太大,小心受凉。”“知了,在外面你自己小心。海南有一样东西论斤卖是全国最便宜的,可不能贪便宜哦。”我嘻着说。
“是什么。”“这你都不知道,说不定呆会就会打电话找你了。人家盯准你了呵呵单身啊又靓仔说不定还会免费的,不过记住一定要穿小雨衣的。要不然会染上病。”我笑起来。
“这个呀!小麦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咱为你守身如玉呢我只是麦鱼哥哥的牙刷。你自己可得小心,独守空房呵要小心别人恃机不轨劫财劫色、要耐得住寂寞、更要忍得住别人的诱惑……。”“好啦好啦长途电话费好贵呢,我们都这样说算什么了。你早点休息吧出差很辛苦的,记得每天中午给我打电话。”……
在一天一天数着阿兰的归期时,我终于不得不在私下独自面对NIKKO了。
端午节的前一天是周末,快十一点钟时港港谢打过电话,“麦生,NiKKO会有乜事呢,点会请我同你端午节食饭?先例的。”我说我不知道啊这挺让人意外的。港港谢说:“这样吧,必要的应酬还是得应付一下,今晚你去同他食好啦,我都时间的仲今晚返回香港呢。”我心里暗骂着***NiKKO你太狡猾了吧明知道港港谢今晚绝对不会特意陪你吃饭的就让他来压我不得不陪你。“谢总我都唔明的,可能NiKKO有乜事唔好同我单独讲吧,仲系谢总您去吧。听晚端午节我有约会的。不然让东东陪他,他这边的业务一直是东仔来对接的。”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和办法了。
“嗯唔得唔得,他有乜事电话中就会讲的啦。听晚你就牺牲一下啦,我系第一次要你晚上陪客人食饭哦,唔好仲要我求你吧。”我无话可说了,我知道继续说下去港港谢即使再好的脾气都会被我说烦的。应承后就打过。NiKKO的电话,***这家伙正兴奋着,“NiKKO啊谢总时间的,不过我承你我会来的。但我想知道是有乜公事?”“不是不是啦,联络一下感情的唔系公事,你来就得。”“这样更好,不过我上周就约好听晚有约会的,我女朋友可不可以一起来?吃饭地点我选好唔好?这次我请你先。”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得,一起来啦,唔塞让我显得太孤塞啦仲用得上你请?位置在边你想点就点啦,听日我来接你的。”“得,听日下午五点、我在国皇大厦那等你吧,见我就打手机联系了。”挂掉电话随即就想着明天找谁应付一下呢还是范思宏最合适,最开始在NiKKO面前提到她才是女朋友的。
和范思宏联系后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的邀请。
第二天下午上了NiKKO的车后就催着他往春风路去,“我女朋友住那里得先去接她,今日你想食乜呢?”说完我瞟了他一眼,一件桃心无领的紧身T恤露出有点扎眼的金项链,香水的味道倒是没有了,头发还是讲究得很,但喷了很多者叻水。
“所谓,你的好似都是江苏一带的,就随你的食啦,苏菜、上海菜、淮扬菜都得。我知锦绣中华那里有一家的淮扬菜好纯正。”NiKKO明显的有点不开心,笑起来都不太自然。
“不用太牵就我们,吃淮扬菜你可能不习惯。吃料理去?要不就吃粤菜啦,去海上皇吧,就建设路那家,从我女朋友家那里出来拐个弯就到了,很适合你们这些港仔的味口。”“得,麦少其实你不是不懂,本来就挺关心人挺敏感的,何必这样避开我想法呢。我都知你并没什么女朋友来的,你朋友他好吗?”“……”我心里狂跳起来,妈的小混球怎知道我和阿兰的事……说不定是故意诈我,“NiKKO,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女朋友就是范思宏,呆会你就会见到。不过你的话我不太明白。”“呵呵麦少你看你脸都红了,说不定心跳都加快了,是害羞还是不舒服啊。我相信你不大会演戏的,是吗?”NiKKO从反光镜里盯着我说着。
“NiKKO你莫讲啦一一红灯,前面的车刹车了。”我叫起来,“我来开,要不你专心开车就别说话了。”……
范思宏穿着淡蓝碎花的吊带短装笑着向走过来时,我很自然的拉了一下她的手,她似乎有点吃惊,随即又露出一个笑脸来。NiKKO看着我更是露出深高莫测的笑,我有一种被蹂躏被暴露的感觉,脑袋里空空的,心中想着今晚这顿饭一定吃得不开心了。将NiKKO与范思宏相互介绍完上车后,我还是装着很开心的样子和范思宏问长问短起来一一其实上午刚刚通过电话的。
范思宏点过菜就翻看着歌碟,NiKKO让小姐拿红酒时我说你饮红酒吧我和范小姐来支啤酒助助气氛,NiKKO说随你啦我乜都无所谓的今日高兴就得,然后探起身伸过头来对着我压着声音说:“你和范小姐的距离有必要这么大吗?”“NiKKO,今晚莫玩我。”我真想恼怒,但还是忍住了。范思宏抬起头笑笑说:“也不是,大家的距离都不远——不是都坐在一张桌上吗?!”NiKKO说是啊是啊其实桌子够大的位置拉开些坐得舒服……
上过鱼王汤后我就催着小姐尽快把菜都快点上来,NiKKO说急什么呢片皮猪都要吃好久的今晚至少要吃到九点几个字吧。范思宏似乎感觉到什么,看着我又小心的看了看:NiKKO,笑着说我去点几首歌吧呆会一起唱。我说没事的呀今晚吃饱就行没吃完的打包好了……
“麦少住边度?——哦对不起如果不方便说没关系。”“和朋友住。”我舀起一羹虾仁给范思宏,他的那些琐碎无聊的话题更让我感到不安,怕他真的会导出什么来。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看你们不太象情侣哦,饮酒点仲客气的。”“哦,是吗?小麦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不过他人挺好的。”范思宏说,这句话让我吃了一惊,想想又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合适的,但怪怪的。“NiKKO你少关心这些了呵呵,你自己得找个女朋友了。”说完我夹起一块芥兰冲他笑,我真想扇他一耳光。
“我不急,你仲意食青菜?整晚只见你吃这些了,”“鸽脯吃完了,当然要吃剩下的芥兰了。”我说。
“乜你唔食这些海鲜的?”“解的皮肤不好,吃这些会不舒服。”说着时范思宏起身正离开,她低声说了句去洗手间。
“呵呵我帮你治一治就好了,我会治皮肤病的,要不要试试……今晚我可以帮你呀。”NiKKO的话越来越多越来越放肆,似乎红酒的后劲起了作用,但他其实还没饮多少酒的。
我又恼又急,心里象有无数只蚂蚁爬,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两个字了,就想着尽快结束,于是我说着等等我我也去洗手间的。
洗手间里有人刚刚呕吐过,充溢着浓浓的酒酸气。我急急地放水冲过脸就让到一边,感觉很窝囊很累很想哭,电话却想起来,是阿兰,“……我现在在吃饭一一是、是NiKKO和范思宏。你在哪里?多久回来啊,我真的受不了。”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出了什么事吗?在哪里吃饭?”“就在建设路友谊大厦……你多久回来呀?”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哭腔着说出这些了,挂掉电话正准备出洗手间时NiKKO阴魂似的一闪就进来了,我赶忙重新放着水洗着面。
“麦少你累吧,戏演得不太好一一今晚陪我好吗?我帮你打发掉那个姓范的。”说完他竟然一脚就将门给踢着关上了,借着酒意抚弄我,“呆会我们一起出去。”“你少来。”我怒道,“Whydon'tyougetlost?”“Comeon!Baby,Let's
talk。”“Notonyourlife! Whywoutdlwant—togooutwithaloserlikeyou?”说完我就推开他,掀开门径直跑到厅里找到范思宏后拿起她的包拉着她就走,范思宏诧意的看着我。
我眼里夹着眼水,拉着范思宏匆匆的下了楼。今夜的深圳空气凉凉的,本来是很好的天气啊,虽然没有满天的星斗但那霓虹灯闪烁得多漂亮多迷人,那来来往往的人群嬉笑着是如此富有生命在夏天的热力……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好吗?”范思宏轻声说。我不说话,只是不自主的紧紧拉着范思宏搂紧了她,我知道她已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而我,已情不自禁的用唇压上了她满是惊恐的唇,这一吻却是如此的让人心痛,我并不快乐啊……
站在天桥上安静下来后范思宏递过来一张纸巾,她说你看深圳的夜多漂亮灯火阑珊的有什么不开心的先放到一边吧,我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千万别生我气呀刚才心情实在太糟糕,范思宏说不会的要真生气了说不定生的气都冲出罗湖关到港岛了。我说你别逗了不过真的很对不起今晚端午节弄得你很不开心,说着这话时心里就骂着***什么港岛啊听着就腻烦……范思宏说纸巾够用吗我这里还有一包哦,我终于笑起来说算啦少涮我了呀我得回去了……
回家后不及开灯我就倒在沙发上,想着今天的事情觉得糟透了一点精神都没。突然闻到一股烟味,循着气息的来源时我猛的吓了一跳:阳台上有人在吸烟。慌忙的打开灯再看时竟然是阿兰,“阿兰你回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不开灯?”
“玩得开心吗?我以为你今晚不回的所以没开灯。”阿兰说话的语气很低,似乎在压抑自己,我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烟,而眼角却是泪痕。
“……”我惊愕,满是疑惑,怎会有泪痕?阿兰不是说他6月2日才回吗?又为什么以为我今晚会不回家的?这么说什么意思?
“我不想拐弯抹角的,原本我告诉你2号才回来,现在急急忙的结束广州的业务赶着在端午节回来只想给你一个惊喜和你一起过端午节的……这个世界好小,这个世界好多事也太巧是不是,我一出深圳站就给你电话,你却在和那个姓范的厮守着,刚想进酒店找你,而这么巧却让我看到我心爱的人和一个女人正在街头拥吻,很浪漫是不是,好有美感好灿烂……”
“事情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子,阿兰你要听我解释:当时那个NiKKO也在一起的,我是逃避他才跑下楼来的……我真的和范思宏没做过什么,只是当时情不自禁而已。”我急急的解释着,阿兰不抽烟的呀从来不的,我知道这次真的事情弄大了,而我更乏力于这种解释,我好想就这样躺下甚至是一句话都没有力气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