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破晴——绢诗
绢诗  发于:2009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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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已经过了三、四天,并没有什麽不速之客出现。
  男人整理好药品准备去催谢春风吃饭的时候,诊所前的玻璃门响起了叩叩声。
  男人放下手上的东西,下意识的看了眼诊疗室,才往门口走去。
  「请问有什麽事情吗?」
  男人脸上带著老实的笑容,眼睛却已经迅速的将对方全身上下打量一次。
  「我找谢春风,可以帮我开门吗?」
  「你稍等一下。」
  男人转身用温润低沉的声音喊著:「春风,有人找你。」
  「谁?」
  「一个很帅的人,戴著金边眼镜。」
  「没空。」简洁而有力的拒绝从诊疗室传出来。
  「听著,」秦天虽然听到里面的人否定的答案,不过,他可不这麽轻易就打退堂鼓:「先让我进去,我有些话必须当面跟他说,请你开门。」
  隔著玻璃门,男人看著秦天,犹豫了两秒之後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一开,秦天立刻夺门而入,顺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将他扯出门外,然後迅速的将门关上,上锁。
  「我有很多话跟春风说,外人不方便在场,你先离开吧!Bye!」秦天愉快的挥挥手,然後转身往诊疗室走去。
  男人错愕的看著秦天,呆呆的看著他走进去,然後摇头失笑,长长的手指摸了摸裤子里的口袋,诊所里每扇门的钥匙都在,不过,这时候男人只想静观其变。
  也许像这样积极的人才能让春风从丧失情人的悲痛中走出来吧!
  他的幸福与快乐也是逝去的人的希望,而他,必须帮他达成这个希望。
  男人走到对面的车子旁,然後迅速的钻入车中,在黑暗的街上,监看著诊所的状况。
  一阵子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谢春风感到有些奇怪,停下在电脑上的资料查阅,问著应该就在外面的男人。
  「佐司,他走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音,谢春风又叫了一次:「佐司?」
  「佐司是走了。」秦天笑著从门口的阴暗处现身。
  「你来做什麽?」谢春风立刻扳著脸,眉心皱了起来。
  「来看你,我很想你。」秦天缓缓的走到他的办公桌旁,带著满脸愉快的笑,坐了下来。
  「我倒是不想再看到你,请离开。」谢春风旋过身背对著秦天假装注意著电脑萤幕上的资料,心中只想著,这次一定要跟秦天画清界线。
  「这麽快就判我死刑,不嫌太快?」秦天看到办公桌上摆著已经凉掉的晚餐,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是非黑白,我还能分得清楚。」谢春风话里的火药味浓厚。
  「先不谈这些,我们先去吃饭。」
  「我的晚餐已经买好了,你自便吧!」
  秦天轻笑了一声把桌上冷掉的食物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些都冷了,对胃会不好,我们去吃点热的。」
  「......我还没忙完。」听到食物被丢到垃圾桶里的声音,谢春风能感觉到自己额头前的青筋浮了出来,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唔......。」
  轻轻一声呻吟让谢春风飞快的转身,看到秦天有些不适的神色,不禁紧张的问著:「你哪里不舒服?」
  「不愧是医生,你反应真快。」
  谢春风的眉头皱得更深:「快说,到底怎麽了?」
  「这几天胃口不好,都没好好吃东西,胃在发痛。」
  秦天看著谢春风紧张的模样,心里不禁高兴了起来,毕竟,他还是关心著自己的。
  「你是病人,要更小心照顾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医院的伙食不好,但你可以叫那个年轻人买你喜欢吃的,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是没有好处的。」
  谢春风快步的走到外面,回来时手里拿了两颗药和一杯水,用力的放到秦天面前。
  「胃药,嚼碎了吃,吃完再喝点水。」
  秦天笑著,乖乖的遵守著谢春风的指示吃了药,然後看著谢春风。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只见谢春风握紧双拳,紧抿著双唇,然後带点忿忿的语气说:「走吧!吃饭!」


  春风破晴21

  坐在车子里面的佐司眼神锐利的盯著诊所门口,谢春风和秦天正从门口走出来。
  谢春风脸上的表情几乎让佐司跌了眼镜,那张总是不曾传达过真实情绪的脸,居然摆上了一丝恼怒和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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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生气或不高兴也罢,这些真实的情绪,让谢春风有『再度』活过来的感觉。
  佐司扯了下嘴角,全身紧绷的肌肉与高涨的敌意与警戒不知不觉中渐渐降低。
  这男人......也许可以......。
  谢春风是佐司之前的上司的情人,虽然说是上司,但李伯威却不仅仅是自己的上司,从孤儿院出来的他受到李伯威的赏识,不管生活上或工作上都受到他的全面照顾,生活变得使自己更能活的像一个人,也不再是受人耻笑的没父没母的孤儿,由於在公司里的职位,在社会上的地位也跟著提升,毕竟一家跨国大公司里的财务部经理,这个头衔等於多金与地位的象徵。
  李伯威甚至给了佑司一些股份,让他也能参与公司里的运筹帷幄。
  在他受胃癌折磨消瘦到不成人样的时候,心里还是挂念著与他相爱至深的谢春风,在他几乎无法维持生命的时候,他紧紧抓住佑司的手:「帮我......照、照顾他。春风是死心眼的人,一定会做傻事,我只想一个人走,在另一个世界,我要看到春风幸福快乐......,佐司,只有你能帮我了......。」
  交代完这些话的李伯威撑不到两天就敌不过死神的召换。
  佐司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守护著谢春风。
  谢春风和秦天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谢春风几乎是负气的大步往前走,根本就不理会後面的人。
  秦天跟在後面,愉快的笑著,谢春风简直就像小孩子一般,直接而单纯的把怒气表现出来,原来他也有这一面......,这麽......可爱。
  「你要走到哪里?」秦天保持著与谢春风三步之内的距离。
  「不是要去吃饭,走啊!」谢春风头也不回,语气中有掩不住怒意。
  「可是我的车在另外一头,我们要换个方向走才能到我的车上。」
  听秦天这麽说,他停下脚步,回头瞪了秦天一眼,秦天苦笑,比了个请的手势,谢春风才不情愿的掉头继续走。
  这次,秦天就走在谢春风的旁边,谢春风越走越快,秦天也跟著加快步伐。
  好几次都不能甩掉秦天让他跟在後面,谢春风显然是放弃了,用正常的速度走著。
  这样孩子气的做法让秦天差点失笑出来,不过他知道谢春风还不能谅解自己过去曾经做过的事情,於是就不敢太过分的刺激谢春风。
  一辆车从後面经过,秦天拉著谢春风的手臂将他往靠建筑物那一边带去,两人互换了位置。
  「做什麽?!」谢春风气怒的扯回自己的手臂,彷佛被什麽东西碰脏似的表情瞪著秦天。
  「没什麽,这边车多,你反应慢,还是走里边比较好。」秦天平静的说著,并不在意谢春风厌恶的举动与表情。
  「谁反应慢?我眼睛长得好好的,还看的到车子过来。」
  「我只是不放心。」秦天轻轻的说著。
  一时之间,谢春风语塞,看著秦天带著关心的眼睛,心跳突然乱了一拍。
  被关怀的感觉像一股暖流温暖了身体,谢春风有些震动,不过还是倔强,不愿正视这种深深吸引自己的感觉。
  不该对他有好感的,这一切从头都是错误。
  谢春风有些赌气,却没发现自己其实在乎著秦天,自然反应的关心看在秦天的眼里,他的心情才能这麽好。
  因为担心秦天的胃痛,所以答应出来吃饭,这麽简单的事实,让秦天很愉快。
  至於要怎麽解开谢春风的心结,只能让时间来证明,至於能够补偿的,他愿意付出一切来弥补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
  秦天斜过眼神注视著平光眼镜反射的画面,跟在後方远处的车从他走出诊所门口便以一定的速度和距离跟在後面。
  如果是那群狙击自己的人,以现在自己身体尚未完全复原的状态,还有什麽事情都不清楚的谢春风,也许很难逃出生天。
  如果直接扯住谢春风往巷子里跑,他是不可能不反抗的,这样可能会拖延到逃跑的机会,反而陷入更大的危险。
  只能......这麽做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秦天渐渐的喘了起来,本来好好的走在谢春风身旁,也慢慢落後。
  谢春风气归气,还是注意到秦天的不对劲。
  「怎麽了?」谢春风停下来问。
  「在医院躺太久身体都没办法适应了。」秦天的状况有一半是真的,另外一半是夸张出来的,他在谢春风问的时候,故意深深的喘了几下。
  「叫计程车好了,吃完饭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秦天点点头,迅速的看了一眼後面停住的车子,趁著车子里的人还没动静,跟谢春风说:「我们走巷子穿过去比较快。」
  「嗯。」看著秦天无法负荷走这麽长路而喘息的样子,谢春风点了点头。
  往巷子的方向走了两步之後,谢春风想到什麽似的转回身来。
  「能走吗?我扶你。」
  「好。」秦天适时的展露出一个完美的虚弱的微笑,在谢春风扶上自己肩膀的时候故意放软身体靠上他,趁这时回头看著驾驶座上的人。
  是佐司!
  原来他没走,还跟在後面监视著。
  秦天皱起眉头,他到底是谁?为什麽会跟在後面监视著。
  知道不是来狙击的人之後,秦天放慢脚步,佐司也知道秦天发现自己而慢慢的把车开过来,两人在谢春风扶著秦天走入巷子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审视、观察与忖度,两个男人深深的打量对方。
  秦天的手在这时悄悄环上谢春风的腰,以示占有。
  谢春风微微的僵直了身体,却没有进一步的拒绝动作,他当作是秦天身体虚弱需要支撑才这麽做。
  一抹独占的微笑出现在秦天帅气又自信的脸上,那是对佐司的宣战。
  不管他是什麽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春风破晴22

  这顿饭吃得谢春风怒气腾腾。
  生得什麽气,不明白,只知道秦天整晚的温柔与殷勤都让自己不快。
  明明就已经摆明厌恶的心情,为什麽他还能这样不在意?
  胡乱的吃了点东西,接著服务生送来精致漂亮的蛋糕,然後是一瓶酒。
  直接略过蛋糕,谢春风眼睛一亮,盯著那瓶看起来十分古朴的酒罐。
  「这酒是这里的老板依照古法自己酿的,他是自己喝从不外卖,刚好跟他认识,就跟他要了一瓶,你想嚐嚐看吗?」
  秦天接过酒瓶,小心的将塞口拔开,然後在威士忌杯里倒了一些,虽然只有一点点金黄色的液体,酒的浓醇香气就立刻四溢,嗜酒的谢春风立刻咽了口口水。
  本来打算点头的谢春风马上警觉的瞪著秦天。
  谢春风立刻警戒起来,他明明知道这点,一喝了酒,自制力几乎立刻消失,不管对方是谁,纠缠到床上总是最後结局。
  之前有好几次在酒吧喝醉,醒来都是在不认识的人的床上,感觉最糟的是连床伴是谁都没有印象,跟陌生人道早安真是世界上最诡异的事情了。
  之後想要大醉,就只固定跟子青喝,喝完之後谁上谁都是随兴,但是只要自己是被压的那个,隔天就必须躺一整天床,痛到哇哇乱叫。
  子青是很体贴的床伴,知道谢春风其实怕痛又不许人温柔,常常都委屈自己让谢春风来。
  这也是谢春风选了子青当固定床伴的原因。
  找来香醇浓郁的酒,当然是秦天的小小手段之一。
  他知道谢春风拒绝不了,也希望能够更接近谢春风,知道更多关於他的事情。
  从第一次在床上惊豔於他的美丽无暇,那震撼到现在想起来都能使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然後是在诊所里的巧遇,他全然迥异的严肃收敛的医者态度;再来是他不说话的时候隐隐含著悲伤的眸子,分明传达著求救的讯号,如果他能说出口......如果他愿意说出口,说什麽自己都愿意帮他,倾尽全力都要把悲伤从他眼中驱除。
  那唯一一次两个人的身体交缠,谢春风的妩媚笑容勾人又销魂,让人只想沉溺在对方体温中的性爱,不需要任何语言与温柔,就在原始的动作中得到快感,这一时的痛快,带来瞬间的抚慰。
  「真的不想试试看?」秦天诱惑著谢春风,刻意将酒杯慢慢举到唇边,轻轻的啜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入口香醇,後味野烈......对你来说,也许有些过厚。」
  「来一杯!」谢春风将自己面前的空杯用力的放在秦天面前,气势十分吓人:「没有我征服不了的酒,也没有我征服不了的男人。」
  秦天哈哈大笑,明白谢春风的言中之意,自己也算是他『征服』过的男人。
  看到鱼儿禁不起诱惑上钩,秦天愉快的将他的酒杯斟满,满意的看著谢春风品尝著这被老板戏称为『一杯倒』的酒。
  「再来一杯。」谢春风意犹未尽的要著第二杯。
  「不行。」秦天拿起塞口重新将酒封住,挥手招来服务生让他把酒拿走。
  谢春风紧紧的盯著被拿走的酒,然後转回头问秦天:「为什麽?有人这样招待人的吗?」
  「喝到微醺是最好的,喝醉可就伤心又伤身了。」
  「不醉的话就失去喝酒的意义了。」话才刚说完,酒的後座力渐渐发挥,谢春风略显苍白的脸庞染上粉色,看在秦天的眼里,更加动人。
  熟悉的晕眩感传来,谢春风惊异於这酒的强烈,居然才喝一杯就几乎半醉了。
  「这酒很好,我很喜欢,老板愿意卖吗?」这麽烈的酒正合谢春风的意,而且这酒是那麽香醇,喝了之後更是全身舒畅。
  「私酿的酒贩卖是违法的,所以他只送人,不卖。」
  「那他送不送我?」
  「不认识的不送。」
  谢春风又瞪起眼:「那你去要,要来送我好了。」
  「当然好。」
  见秦天爽快的答应,谢春风弯起好看的嘴唇,顿时让秦天心跳又漏了一拍,就是那种妩媚到让人骨头都可以酥掉的笑容又出现了。
  「要走了吗?」秦天轻声的问著,手已经搭上对面半醉的人的手,别有深意的紧了一紧。
  谢春风也不急著将手抽回,如今再怎样拒绝都是矫情。
  顿了一下,然後皱著眉头问著秦天:「你还记得?」
  「记得什麽?」秦天反问。
  「我一喝醉就会找人......上床这件事情。」
  「喔,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上次喝醉之後是怎麽『征服』我的。」秦天故意调侃他,也不在乎的提起这似乎有失男人面子的经历:「......痛不欲生,难以忍受,好在,没多久就结束了。」
  「咳,」听秦天说的那麽白,久经战场的谢春风脸也不禁红了红,身体都燥热了起来:「那次是准备不足,太过匆促就来才会这样的,那个......。」
  秦天只是笑,看著谢春风脸红的解释著。
  看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涌出了想要逗弄他的感觉,就可以多看一点谢春风这麽可爱单纯的一面。
  「......时间的长短关乎每个人的感受,我......。」谢春风脸色红了又白。
  男人一被说到自己不能持久,不为自己抗辩一下的几乎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了。
  秦天突然歛起笑容:「我从来就不是受方,也不喜欢当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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