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郎入瓮(出书版)+番外——风之羽
风之羽  发于:2009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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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是,盈妃与宛如现在很安全。"
    红英抬起手,将垂在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
    "去,这算什么好消息。"
    元朗撇嘴,"一早就把她们送出宫外,还有元慎那个毛头小子陪着,她们的安危我一点不担心。元慎一定会拼了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

们的。"
    不知为什么,红英的嘴有些发苦,胸口也有些发闷。
    沉默了片刻,英多罗红英突然经笑起来:"有那个毛躁的家伙在,我只会更担心而已吧。京都那边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哦?是什么?"达密哲元朗的眼中闪动着精光。
    "跟我们想象的一样,那里已经是一座危城。"
    红英笑了一声,轻轻舔了一口有些干涩的唇角,"只要轻轻一触,立可倾倒!"元朗一击掌,放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那帮蠢材,

只会窝里造反,没一个有头脑的。红英,这就是中原人说的什么来着?"
    "鸥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对,对!下次你弄只鸥来让我瞧瞧,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的。"元朗的心情显得格外的好。
    "高兴得太早了吧。我还没说坏事呢。"红英眯起了细长的凤眸。
    "你说吧。"元朗不太在意地说。
    "追杀你的两路人马离这里都不怎么远了,所以......"红英轻笑了一声,"我们又该开始跑路了。"
    "啊!"元朗惨叫了一声,"不要啊......我刚刚搞定这里的女孩子们,都还没抱上手呢!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来得这么快啊!

"
    "那你就期待下一处的美人们吧。"
    红英不为所动,拉着元朗就走,"你不知道江南出美女吗?我们就去你一直憧憬的中原江南好了......希望你不要再让那边的姐姐们

为你掉眼泪!"
    "我哪里让别人掉过眼泪了......我可是一向很温柔的......"元朗还在碎碎念着,人已经被红英拖出去好远,"红英你别板着脸,其

实你笑起来比她们好看多了。不如你来做我的皇后好了......唉哟......怎么可以打我,我可是要当下一任金朝王朝皇帝的人哦......"
    "那些话,等你有命登上帝位的时候再说吧!"
    "元朗,我问你。当年如果不是宛如把元慎拖来,你会不会出手救我?"
    "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已经救你了吗?"
    "太子要挑断我的手筋脚筋的时候,你可没说什么话......"
    "呵呵......我刚要说话,小如她们就跑来了嘛......"
    "哼,想瞒我?我看你那个时候巴不得太子快点动手吧。这样一来,你根本不用等到皇上驾崩就可以把太子拖下来了吧。"
    "呵呵......没有、没有啦!"
    "无妨。反正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熟,你会那么想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可不会怪你......"
    "不会怪我干嘛使那么大的劲儿......哎哟哟,痛啦痛啦,你轻一点啦......哎呀,红英啊,咱们不要再提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

事儿了好不好?"
    "哼......"
    "好、好、好,我认错......我对不起你......慢一点走......你怎么还是这么爱记仇呢?"
    第二章
    "唉......"空旷的金銮宝殿上,年轻又俊美的帝王百无聊赖地坐在宝座上,手肘支在鎏金的龙椅扶手上,托着形状优美的下巴打了

个哈欠。
    坐在他的身侧,伏案的青年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手中沾满了朱砂的笔在黄色封皮的奏章上飞快地书写。
    "喂,红英!"
    "红英?红英!"还是没有反应。
    年轻的帝王放下手,将身子探出龙椅外,伸长了脖子望向那边。
    "明鸠王!"
    "嗯?"青年扬起音尾,不过还没没抬眼皮一下。
    "真是无趣!"年轻的帝王嘟囔了一句,沮丧地缩回了身体,"都叫你半天了,还是不理睬人家。"
    手上的朱笔顿了顿,青年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太过贪玩而不理政务,今天我是应该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而不是在这里帮

你收拾堆积如山的破档。"
    "这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看见就觉得烦。"
    在至亲的密友前,他还没有自称"朕"的习惯和自觉。
    "陛下,"青年再次叹了一口气,翻开下一本奏章,"就算是再小的事情,身为帝王也不可轻忽,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

东西呢?最起码,你现在应该放心国家还算安宁,没有动乱也没有饥荒。没有东西可以呈报的各地官员,只能送些鸡毛蒜皮让你操心。

不过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打算帮帮我呢?你再不来帮忙,我今天又得留宿在宫里了。"
    "求之不得!"皇帝陛下笑眯了眼,直拍巴掌,"我这边床又大,被又软,比你家那张硬梆梆的旧床强多了。我们好几天没在一起睡了

,今天咱们就聊个通宵好了!"
    "元朗!"青年直皱眉头,"请你注意一下用辞!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睡'过!"
    "红英,不要这么死气沉沉嘛!"达密哲元朗趴在龙椅上,眸光船水看着脸色发青的英多罗红英,"我们不是常常同床共枕商量国家大

事的吗?这个时候你怎么又害起羞来了。"
    "嗖!"红光一闪,饱沾着朱砂的笔从元朗的腮边飞过,只听得"咄"一声,笔锋已经嵌在不远处的红木圆柱上。
    笔杆露在柱身外,余势未消,还在震动个不停。
    擦了擦溅在脸上的红色朱砂,达密哲元朗苦笑了一声。
    "红英,你的年纪越大,脾气可也是越大了。"
    "是谁害的!"红英站起身来,拧着眉头瞪视着元朗,"现在朝中上下谣言乱飞,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是吗?"元朗轻笑了一声,"是什么谣言?我怎么听不到?"红英眉头挑了一挑,唇角动了动,却没说话。
    "呵呵,别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啦!"元朗轻轻拍了拍红英的肩头,"你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这点是不会变的。有些时候,谣言也是一

种武器。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你还能这么安稳地站在我的面前吗?"红英沉默了片刻,走到柱子前将笔拔了起来。
    "又不能用了......"看着手中裂开的笔身,英多罗红英喃喃自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寒冷彻骨的严久。
    在诸子争位的争斗中动荡着,呻吟着,挣扎着的京都王城裹弥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那裹曾是辉煌显耀的王都,现在却是疲弱不堪的危城,彷佛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变成一堆无用的废砖烂瓦。
    两年的时间已经几乎耗尽了金翅王朝积聚百年的财富和力量,夹在势均力敌的争斗者中间,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已陷入了近乎绝

望的疯狂之中。
    英多罗红英选的时机永远是那么恰当。
    就在王权快要崩散的前一刻,他领着失踪多时,一向最受先土宠爱的皇子,如神抵一般俊美而聪颖的达密哲元朗出现在了众人的面

前。
    当然,除了身份,在元朗与红英的身后,三十万纳兰部的精锐部队那金光闪闪的斧绒更是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将金翅王朝的王权,

牢牢地握在了掌中。
    至于那几位筋疲力尽的兄长,达密哲元朗展现出了身为一位帝王的果决。
    在流放的途中,自杀或被杀,他们的名字渐渐从人们的记忆申淡出。
    "如果一定要有人为陛下的弑兄负罪,就一起推在微臣身上好了。"
    十六岁的英多罗红英对达密哲元朗说道,"如果要国家安宁,陛下就一定不可以有妇人之仁。他们是毒瘤,如果不连根拔除,终有一

天,他们会反噬回来,到那个时候,陛下安危是小,社稷和百姓又会遭一次浩劫。"
    达密哲元朗看着他,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红英,用不着担心。他们几个EF我从来没当作是兄弟过。"
    英多罗红英蹙起眉尖,"名声这东西,有时还是比较重要EP就算人人认为他们该死,但如果是你下令将他们处死,还是会有街道士出

来口诛笔伐。"
    "那你的主意又是什么呢?我的军师。"达密哲元朗微微垂下眼帘,抚着椅上的龙首低声问道。
    "你的口,放了他们。"
    英多罗红英沉静的双眸看着他,微薄的双唇中吐出冷静又有些低沉的声音,"我的手EF"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利落而坚定地向下一挥


    "......"沉默了片刻,元朗抬起了眼,他那双如琥珀一样淡色而充满诱惑力的眼眸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红英,这是你对我忠心的表现吗?"台上的烛火微微一颤。
    "英多罗红英......"年少的俊美帝王无声地笑了起来,"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不论你受到如何地攻讦,我,达密哲元朗,一定会不

遗余力地保护你。"
    这就是你所说的保护吗?英多罗红英苦笑了一声。
    院中的紫蘅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虽然夜风还有些冷,但他一点不以为意。
    那独特的气息让他感到一种淡淡的喜悦和安心。
    殿中待办的公事还有很多,达密哲元朗也一如以往懒散而难缠,但他清楚地知道,在元朗虚浮华丽的外表下,敏锐,练达,果决,

理性以及对帝位的重视都是让他成为一位合格统治者的必要特性。
    自己现在站在中庭休息的时候,殿内的皇帝应该已经拿起了朱笔做他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吧。
    伸长双臂,红英舒展开劳累一天有些酸胀的身体。
    紫蘅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
    英多罗红英的后背僵硬了起来。
    "明鸠王好兴致,在独自赏月吗?"低沉的声音如有生命一般,穿透夜空压迫而来,让英多罗红英的胸口一窒。
    深吸了一口气,英多罗红英微仰起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转过身时,重新睁开的双眸再一次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带笑的脸上带着的是让人迷惑又恼怒的神秘莫测的表情。
    "明翔王兴致也不错,深夜寂寂,怎么想到来这里了?莫非是心中有什么烦闷的事情,想来找陛下倾诉吗?"温和的声音滑过夜风,

钻进对方的耳中,带着冷讽,有些尖刻。
    "本王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哪里用得着时时去麻烦我的皇兄。倒是明鸠王,年纪越大反倒是越离不开皇兄了。怎么,连三更半夜也要

来缠着陛下?"不屑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客气,黑夜中闪闪发亮的黑色眸子里刻骨的敌意和轻蔑没有半点隐藏。
    "也难怪。年纪越来越大,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就算想争宠,也要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本钱吧。"
    心异像被利刃狠狠刺着,英多罗红英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快。
    "有没有本钱并不是由您来说的,明翔王殿下。
    如果不是陛下执意地要求,我宁愿在我小小的王府里快快乐乐地睡大觉。"
    隐在暗色夜幕下的脸闪过一丝不快。
    "还有,如果你还想获得某人一丝丝好感,请对她的兄长表达一点起码的敬意。"
    英多罗红英笑出声来,洁白的牙齿在月色下闪出珍珠般的光泽来,"我记得很早以前就说过,舍妹的终身不是那么轻易可许的,更何

况对方是一个只会贬损其兄长,一心想要她的兄长身首异处的小子。"
    英多罗红英向前踏了一步,眼中露出诡异的神色,"达密哲元慎,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既然得不到宛如,不如你现在一剑杀了我,

这样的话,宛如一定会记得你一辈子,永远把你放在心里的。如何?"达密哲元慎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年轻英武的面容自黑色的阴影中移

出来,月光下,如豹子一般的双眼中燃着烈火。
    "疯子!"狠狠骂了一声,甩了一下衣袖,身材高大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呼!"英多罗红英长出了一口气,手抚着胸口将逞强的面具卸了下来。
    每次与达密哲元慎的对恃都让他感到疲惫和紧张。
    就算是独自面临十几个高手的追杀时,他英多罗红英也从未慌张过,可唯独达密哲元慎,总是让他呼吸困难,疼得心痛、肝痛、全

身痛。
    痛归痛,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英多罗红英的双眉蹙在一起,发出叹息的同时,目光却如粘在他身上一般,怎么撤也撤不回来。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夙露立中霄......"轻佻的一声口哨响起,达密哲元朗那张灼灼其华的俊颜探出窗口来,朱笔夹在指间上上

下下地摇动着。
    "别看啦,人影都没了。"
    英多罗红英收回视线,默默地走入殿中来。
    "真想不通,那块木头有什么好的,居然能让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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