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泽同突然像被抚弄的猫儿那样叫了一声,大概是刚刚那个女人的手指划过他的皮肤,现在终于感觉到那种触碰,反应过来了。
这一声缠绵婉转,然而凄切,叫的一桌人欲火攻心。刘老大忍不住先一步冲上去,想从燕然山手上把人抢过来。
粗糙短胖如同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像屠夫抓一块猪肉那样伸向季泽同的衣领。
燕然山眼疾手快,一脚踢开季泽同身下的凳子,借着那个力度把他往外一拨,自己顺势一滚,逃离魔爪。到旁边去又接住了季泽同的身子,把他放在另一张椅子上。
季泽同一软,整个人趴在吧台上喃呢了几句。
燕然山站住脚,挡在季泽同面前,面对着那群活鬼夜叉们解释:“几位老板……几位老板!别,别这么激动,你们看这小子穿得齐头白脸的,保不准是哪家的大少爷,咱们还是别碰吧!”
“哼,大少爷,我看是哪家的小白脸吧!”
粉妹已经把脚勾上了刘老大的大腿,然而表情厌恶语气不屑。
玲姐笑了一声道:“呵呵,小白脸!这娃不是姐姐手里出去的,应该是个干净的娃,让我包了吧,我也包得起,不就是件阿玛尼么。”
燕然山斜眼一看,季泽同的外套真是阿玛尼。但是他翻过里面那件衣服,知道那不是一般人穿的,一般的小白脸也不敢这么穿。只是现在这群人欲火攻心,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
粉妹把刘老大按回沙发里,跨坐在他身上,两个人已经呻吟起来,满头大汗两颊飞红。那种声音引得其他客人纷纷侧目,然而看见刀疤凶神恶煞的样子,又一声不吭地把头缩回去。燕然山不禁在心中大骂,妈的,一对狗男女,存心把老子这儿当配种站?
季泽同大概是被两个人的呻吟声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嚷嚷:“谁他妈乱叫,惹得小爷睡不着?!”
玲姐表情一僵,继而惊喜。还是匹烈马?好,就喜欢骑烈马!
刀疤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来,在玲姐旁边打算下手。燕然山被玲姐缠住没脱开身,季泽同就被刀疤架起来放到吧台上。
粉妹和刘老大渐入佳境,玲姐索性就缠上了燕然山,而刀疤把季泽同抱到吧台上,不顾他细碎的挣扎,直接动手扯开了他的皮带。
这片吧台附近的客人本来就少,仅剩的几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得干干净净。远处的舞池传来阵阵轰鸣,被隔了一层,听不大清楚。酒吧的里里外外都燃烧着欲望,燕然山不由得感叹,这生意真难做!
燕然山听见清脆的皮带响,心道不好,一边推着玲姐一边说:“几位……几位老板,今儿真不是我拦着你们爽,只是今天真不巧,小蓝哥在这儿呢!几位要是吵到那位老板,大家都不好过……”
玲姐纠纠缠缠,突然绕过燕然山,蛇一样抱住了季泽同的脖子,双手抚摸他的侧脸。刀疤在下面动作,已经褪下了季泽同的外裤,两条雪白的腿在灯光下闪着柔润的玉色,玲姐忍不住伸手下去摸,而刀疤退开了一步,正在解自己的皮带。
季泽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双腿一蹬,刀疤猝不及防,被他蹬得一个趔趄。同时他感觉到脸上有一种宛如蜗牛爬过的滑腻,两手一搅,抓住玲姐的头发把她扔出好远。
这一套动作极为流畅,燕然山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泽同已经摇摇晃晃从吧台上跳下来,迷迷糊糊地穿好了自己的裤子。
刀疤大怒,骂一声娘,朝着季泽同扑了过去,玲姐在一旁怒目整理自己的头发,大骂那小子真不识好歹。做了做了,做了他!
刀疤扑过去想撕季泽同的衣服,小季爷本能地还手,两个人竟然战成一团。燕然山心想,这小子不简单,看来练过两手,最开始那一脚踢和刚刚的一个扭转,竟然颇有几分军队的风格。
季泽同这几招是跟着程忆周学的,那时候他去部队玩,程忆周的教官闲着没事就指点了他两招。季泽同平时都是小打小闹,没真和什么地面上的混混接触过。好在跟着一个军官练过,真的遇到这种混子,也能战成平手。
玲姐被揪下一缕头发,正生气,旁边的小姐妹很有眼色地上来给她点了一根烟。玲姐把打火机接过来握在手里把玩。
季泽同到底是醉了,一招不慎,被刀疤重新按到柜台上撕扯起来,名贵的衣料被扯得七零八落,香肩外露,看得玲姐的眼睛里都喷出火来。
燕然山正想上去帮忙,玲姐忽然把打火机一关,从柜台上拿起一瓶酒来砸在刀疤背上。哗啦一声闷响,酒瓶崩裂,酒水四溅,刀疤吃痛,捂着被砸的地方怒吼,玲姐啪地一声打燃手中的ZIPPO,恨恨说:
“你今天不把这小子让给我,我就一把火烧死你们!”
燕然山大叫不好,刀疤啐一口开始撸袖子,突然有一个朝气勃勃地声音插进来道:
“你们吵什么呐?”腐书网 www.danmeiwenku.com
文章正文 一百三十一 小蓝
蓝釉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精神,就算在半夜里,就算在阴暗的酒吧里。/Www.danmeiwenku.Com/
季泽同昏昏沉沉,趁着众人都愣住的这个空档,把身上压着的男人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角落细小的楼梯上旋转而下。
蓝釉穿一身宝蓝色厚款运动服,领口处露出T恤的一抹白,脖子上蓝莹莹一串水晶珠,玲珑剔透。酒吧里灯光太暗,没有人注意到运动服里面鼓起的一小块,那是莲花图案的项链坠子。项链很长,过了胸口,差不多在胃的位置。若是二三十年前在道上混过的人,看到这串链子绝对会当即倒地拜上三拜,叫三声大哥。可惜英雄岁月不再,蓝家自从退出西南的黑道,蓝血莲的传奇也被风沙渐渐掩埋。
燕然山是懂行的,所以对蓝釉非常尊敬。燕然山的爸爸以前在缅甸走私军火,和当时的蓝家相熟。燕爸爸已经隐退,在缅甸开了一家小饭馆,而燕然山在R市开酒吧。
蓝釉看着那一团白色,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刘老大和粉妹刚刚酣战完毕,正倒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空气中一片淫靡的气味。
在场的人都定住,大概没有想到蓝釉真的会出现。玲姐手下的小妹妹们眼疾手快,早就扭着腰肢缠了上去,一个挂住脖子,一个搂住腰,嗓音甜腻地喊着:“哟,小蓝哥啊……您可是多久没来找我们姐妹啦!是不是嫌我们伺候得不好啊?”
蓝釉爽朗地笑着说:“哪有,你们伺候得还不好,天底下就没好的了。”
刀疤愤愤地站在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蓝釉也不理会,只一边应付挂在身上的两个姑娘,一边看了季泽同一眼。
燕然山整了整衣服,上来打圆场道:“得,几位老板,我就说小蓝哥在这儿,让您几位不要这么胡来……您几位还不信,现在看到本尊了,信了吧!”
“我说小山啊,你这个小酒馆子面子越来越大了嘛!”刘老大擦着汗水道。
“唉……故交,故交。”燕然山不好意思地说。
“应该是世交。”蓝釉终于推开了身上的两个姑娘,绕过玲姐,走到季泽同身边把他的脸抬起来看了看。季泽同不舒服地把他的手推开。
“哟!”蓝釉有些吃惊地叫了一声,“这不是小季爷吗?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唉?这还是位爷啊?我当是哪家的小白脸呢!”
蓝釉看着季泽同那个醉醺醺的模样,关于他的情报一瞬间涌上脑海,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苦笑,道:“别看这个样子,还真是位爷!季老家的小孙子呢!”
一行人脸色瞬间大变。蓝釉自然懂,单手提着季泽同的衣领,把他的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放,架住了,然后说:“行了,各位今天就当没在这儿见过我们俩。”
他说着从季泽同兜里找出钱包来扔在燕然山的吧台上:“他喝了你多少酒,你自己拿吧!”
燕然山从钱包里面抽出一张钱来,就把包收好又放回季泽同口袋里:“行了吧,他就只喝了一杯。”
“一杯酒就醉成这样啦!你给他喝什么酒啦?”
燕然山苦笑:“我给他调了杯tomorrow。”
至于这酒为什么叫tomorrow,一口喝下去,当你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已经是明天了。
“行,我记住了,”蓝釉把季泽同软软地往下滑的身子提了提,“我以后都不在你这儿点这个酒。”
“哪儿有这么夸张!他八成来的时候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燕然山去二楼小隔间里把蓝釉的黑色羽绒服拿下来,送这俩人到门口。蓝釉停下来穿羽绒服,燕然山帮他扶住季泽同。这小子好像很乖,在他们俩怀里一点也不挣扎。可刀疤和玲姐靠近他,他就是能感觉得出来。燕然山笑着对蓝釉说,这孩子和你还挺像,什么时候都有强烈的第六感。
蓝釉穿好衣服接过季泽同来说:“这哪能一样?我那是刀口上练出来的。”
季泽同的阿玛尼外套被拔掉了几颗口子,现在没办法扣拢了。外面寒风呼呼地吹,他下意识地往身边那团热源靠近,整个人章鱼一样抱住蓝釉说:“啸怀,我好冷。”
“你喝了这么多酒还冷啊?”蓝釉一边把他从身上撕下来一边说。
季泽同像不愿和父母分离的小孩子一样闹别扭,两只手缠在蓝釉的脖子上就是不肯放。他们俩身高差不多,季泽同一边用手摸着蓝釉的头发一边说:“你怎么变矮了……”
“因为我不是任啸怀。”蓝釉还是很冷静地解释。
季泽同愣住了,迷离的眼睛上下打量被他揉成一团糟的这个人,看了半天,说:“我知道你不是……你不是,你是以前的啸怀!”
季泽同突然像个小孩子那样跳起来,拉着蓝釉的手转圈圈,嘴里不停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园子里吗?那时候你就这么高,你把我抱起来转圈,你说我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小公主,其实那是贵妃娘娘的衣服……”
蓝釉被他拉着转了好几个圈,好不容易稳住,心说还好受过锻炼没被转晕。季泽同就不一样了,喝醉了酒又没头没脑地转了好多圈,停下来的时候没站稳,直接往后一头栽了下去,几个趔趄之后靠在一根电杆上,扶住了杆子又一口吐了出来。
发酒疯!蓝釉无奈地想。怎么回来尽伺候这些大少爷?早知道他就呆在北欧不回来了嘛!小酒喝着小风吹着小温泉泡着,空气还好。
他掏出自己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给了任啸徐。怎么说这俩是从小到大的哥们,总不至于把他扔在外面不管吧?蓝釉也不比其他人,他是任啸徐私藏的刀,专门为他办些拔刀见血的事,所以他有的是任啸徐的私人电话,根本不用经过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