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闷骚的情史》[ 强强军文 ]——作者:万径人踪
万径人踪  发于:2016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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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的无所事事,裘致远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只是,捧上一壶茶,不知不觉就可以从早混到晚,混到满天星辰。
往日里这个时候,郑飞彤一定会进来以一种坚决地姿态将茶壶夺走,并用他那一贯平静无波的语调说一句:“司令保重。”若是裘致远没有反应,那自然就会端出总统大人的口谕:照顾好裘司令。
这个明明是句嘱托的话,倒变成了郑飞彤胁迫裘致远就范的尚方宝剑。
裘致远若不从,郑飞彤会很自然地去书桌前拿起电话:“给我接总统官邸……”
大多数时候,裘致远都很规律地按作息办事,一年下来,也只有少数那么几天是例外。
每到那几天,裘致远总会想起自己第一次拥抱叶非云时的震撼。
那样脆弱的躯体里,藏着那样坚韧的性情,面对着全家一十六口人的惨死,可以那样坚强地面对,甚至,连毒瘾犯了,也可以强自忍耐,直到昏迷。
窗外传来两声细弱的猫叫,凄惨得荒凉,在夜空里,格外能够撼动人的心绪。
一个黑影穿过花园,直奔官邸,手中身份标志牌的亮光闪过,侧门开了一条小缝:“什么情报?”
来人并不回答,依旧低压着帽檐,只露出小半个脸:“司令呢?”
警卫例行搜身过后就向一楼走廊的尽头努了努嘴:“去吧。”
裘致远早就听到了响动,从书架前拧着眉毛坐回到轮椅上,由着提前进来报告的孙飞推到书桌前坐定。
“司令。”来人的帽檐向着孙飞的方向侧了侧,却没有继续说话。
裘致远像是思考了一下,将手上的茶壶递给孙飞:“帮我重新沏一壶来,记得水温不要太高,九十度左右的最合适。”
孙飞结果茶壶很快退下,裘致远忍不住暗叹一口气:太过乖巧的警卫,面对见都没见过的人,居然连一个询问的眼神都不曾有就退下了。
门轻轻地合上,咔哒一声,在夜晚的宁静里显得特别清晰。
“说吧。”裘致远把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挪了挪背脊的位置,实在不舒服。
“军警部正式逮捕了郑飞彤,理由是里通大陆背叛公国。”声音极其低沉暗哑,和那清瘦挺拔的身姿一点也对应不起来。
裘致远愣了一下,略略有些吃惊于彭雪涛的大胆,想了半天,才一字一字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凌晨。同时下达了一级警备命令,封锁一切消息。”暗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撕裂了声带似的痛,如狂风扫过破败的窗户纸,明明痛到底,声音却始终高不起来,只余下急促颤抖下发出的低音。
“秦旭他们怎么样了?”裘致远猛然抬眼,直直地盯着来人。
“关砚清也被囚禁了,我是早上接到暗报的。整个军警部里,凡是服役超过两年的,全部都被调离总部……”声音越说越低,带上一点哭音的嘶哑,听起来比哭还让人揪心,撕扯着心肺上的那点痛处。
“我知道了。”裘致远叹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来人身边,拍了拍肩膀,“小七,你自己也小心些,实在不行,也可以去宋总司令那里报到,我给你开条子。”
小七却没有动,只是低着头,把帽檐垂得更低了。
裘致远狐疑地转到小七身后,猛然一抬脚,手推脚勾,将小七摔了出去:“是谁干的?”
这一声低沉的怒喝充斥着怒意,手上沾了一点将干未干的血迹,又腥又粘,刺激得人血液沸腾。
小七十分狼狈地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嗫嚅着:“司令已经恢复了啊?”帽子也滚落在地,露出额头上一道新鲜的伤口,血淋淋的,渗透了包扎的纱布,洇得帽子内侧一片暗黑。
“战争的味道。”裘致远慢慢踱到小七身边,扶着桌子蹲下,“是谁干的?”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缓慢,且不带情绪,却比刚才那句盛怒之下的诘问更具压迫力。
“司令。”小七像是伤得很重,挣扎了半天才坐起,伸手捋了捋垂在眼前的头发,“司令最近气色好多了,居然能把属下摔成这样……我的伤没事,禁令下来之后我怕暴露行踪,所以……”
“说!”裘致远一把揪住小七的领子,似乎想掐上去,却又百般不忍,眼睛瞪得十分吓人。
“郑飞彤说得不错,司令的脾气果然还是一如当年。”小七呵呵笑了一声,费力地挤了挤眼,眼看实在搪塞不过去了,才交代,“是郑飞彤。”

第五章 蛰伏之狮

裘致远整整一个月,再没出过官邸大门,一律对外宣称“伤患复发卧床不起”,就连总统电令都抛诸脑后,电话也不接,一心一意地喝他的茶,看他自己的脊椎骨,活脱一个变态。
总觉得那块碎裂的脊椎骨有些太过白,白得像郑飞彤的牙,回头一笑露出来时,那种含蓄隐晦的森冷和掩藏不住的攻击性,格外刺激人的视觉神经。
一个两个,都学那郑飞彤,藐视起沙场阎王的威严。裘致远笑,终于也有人学会利用自己难得的心软,恰到好处地摆弄一下小性子,生活果然比战争有趣上那么一点点。
接到宗政呈的申斥令时,裘致远还在那里端详自己的脊椎骨,隔着玻璃罩,转过来,回过去地看,孙飞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司令。”
“知道了。”轻轻地一摆手,裘致远连看都不看,那郑飞彤既然有能耐一脚踹断小七的两根肋骨,显然用不着旁人多操心什么,私入密档室,本来就该吃些苦头,至于彭雪涛……大家都忍耐不住了吗?一个残废了的裘致远的康复,竟然能牵动整个公国上层的异动,实在太过有面子了。
不过,一个多月了,还真的有些想念郑飞彤那双深潭般地眼睛。裘致远舒展了一下肩背,窝在房间里的感觉确实不如去晒太阳舒服,这一年下来,所有的懒病都给养出来了,是该活动活动了。
“今天是黄道吉日,宜出行。”裘致远难得出现在花园里,一脸的轻快,笑得眯起的眼,依旧掩不住腾腾的杀气,大约是卧床太久的缘故,皮肤白了许多,看上去更显得丰姿鼎盛。
高头大车,一路招摇,裘致远单枪匹马的时候也永远像是身后跟随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彭雪涛亲自迎出大门,一路铺了厚重的地毯,连台阶上也细心地架好了斜板。裘致远眼睛扫了扫一直迎过来的彭雪涛,微一低头,露出个很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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