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闷骚的情史》[ 强强军文 ]——作者:万径人踪
万径人踪  发于:2016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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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致远的手段,从来不是唬唬人而已。你是在怜惜谁?还是在怜惜谁的谁?郑飞彤笑,笑着听着鞭子挥舞带动起来的风声,仿佛马嘶人啸。
只要是公国的军人,就知道裘致远的鞭很有名。
还在他当着当年那个威风的北伐营长的时候,裘致远就以性情狂傲闻名,常爱拿了马鞭抽打木桩子,最恐怖的时光,能用马鞭三天就抽断一根完整的直径三十公分的原木。
丢下短鞭的时候,裘致远有些气喘,看着郑飞彤背上整整齐齐的鞭痕,竟然真的感觉有些累了,鞭打人和鞭打木桩到底差别巨大,木屑的飞溅和血液的飞溅带来的冲击完全不能比拟。
“送他出去养伤。”踱过大半间光亮得有些刺眼的囚室,裘致远第一次感到如此地累,扶着椅背,半天才出了一口气,回头,却看见郑飞彤执拗地站在那里,眼睛里浮现了一汪热气。
“你已经停职待查,他的军衔虽然不高,可执行的是我的命令,郑飞彤,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里?”一个转念就明白了郑飞彤的不肯走,裘致远喉头上下滚动了几次,才开口,语气轻缓,不着一丝力气,仿佛累极。
郑飞彤究竟还是没能硬撑到底,忍不住上前两步,把一边的警卫晾在那里,跪到裘致远脚边:“司令!”语音有了三分颤抖,强自镇定着抬头看向裘致远的眼睛。
裘致远的眼神,从来都是那样坚定那样深沉,那样能给人以信念和坚持的决心,可今天,裘致远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沉默的时间仿佛有半个世纪,裘致远终于低下头来看了郑飞彤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去吧,我需要休息。”说完,转身对着孙飞招手,示意劳累过度需要背负。
“司令!”郑飞彤急呼了一声,伸手拉住裘致远的胳膊,瞟了一眼快速走过来蹲下的孙飞,表情依旧镇定酷冷,抓着裘致远的手却已经有些微颤抖。
裘致远却仿佛已经无力了,连抬起手来挥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身子晃了晃,郑飞彤眼明手快,不等孙飞有所举动,一咬牙就把昏厥过去的裘致远背上了身。
“把司令放下!”孙飞急叫,却不及郑飞彤的迅捷,明明已经是被裘致远抽得血肉模糊,并且还背负了一个不能不算魁梧的人,郑飞彤照样身形快得如同鬼魅。

第三章 罪而不罚

裘致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厥过去,似乎,这种萎靡的状态从来就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总觉得医生说的,手术之后避免过于激动疲劳,有些多余。
不过,晕厥过去的感觉还真不错,至少,可以让入梦的叶非云不再那么清冷孤傲,可以和郑飞彤一样微笑着,拿指腹轻轻在自己的唇上摩挲,用那只带了些握枪磨出来的茧的手,柔和地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夜晚的空气,有些凉,没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空气中流动着的,只有极淡极淡的香味,是茶香,混合了茉莉和绿茶的香味,甚至,好象还有叶非云身上年轻男子那股淡淡的清爽气息,裘致远不禁有几分愉悦起来。
唇边总有种绒绒的触感,仿佛一只没有重量的小鼠在那里打滚,柔软的皮毛,带动着所有的感官,极难察觉的间隙,还有小鼠短促的呼吸,将热气喷在唇上,痒痒的,十分挑逗。
手指刚刚动了动,小鼠立刻逃窜无踪,一双温热的手伸过来握住:“司令。”
睁开眼,是郑飞彤,一直趴坐在床前,脸上红润润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累的。
裘致远倒也不算意外,郑飞彤的手段,是陈铭一手□出来的,又在军警系统摔打多年,自从跟随自己以来,行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一般的人怎么可能降伏得了?
“我没事。”裘致远难得这么温和,回握了一下郑飞彤那双清瘦的手,“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通知彭雪涛来接你。”
郑飞彤却颤抖了一下,连被裘致远握着的手都哆嗦了一下,掉出了掌心,搭在被单旁边,不过是一恍神的工夫,已经缓过来,又去抓了裘致远的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目光流连在裘致远那只宽厚的大手上,指间从扎过针眼的血脉抚过去,一直划到裘致远的指尖,干干的,实在没有什么诱人的地方,只有满手的老茧,还有筋脉搏动时带来的强劲的力量。
“如果我愿意说呢。”郑飞彤开口,声音很低,失去了往常的清亮和镇定。
确实还是无法接受,如果离开,那还不如交代。
裘致远看着郑飞彤的眼睛,愣住,那双眼睛,满是青年透彻深邃的含蓄激越,终究是老了,太多的不忍让他叹口气,开口:“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就算是历史上最昏庸的主子,也不可能对自己贴身跟班的举动无所察觉,何况是裘致远?
郑飞彤低头,不语。
手一直死死捏在裘致远的手上。
“你和顾同已经见过面了吧?该有什么去处,你恐怕比我还清楚。”裘致远伸手摸了摸身侧,衣服已经被换掉了,不用说,口袋里的那几张照片也一起被取走了。
郑飞彤一脸的执拗,那张平静脸皮下隐藏着的血管一跳一跳地在眉骨后侧搏动。
裘致远不再说话,歪了脑袋看向床内侧,手也习惯性地拢了拢,交叉放在腹部,才闭上眼睛,就感觉到郑飞彤扯了毯子将颈后的那片冰凉的皮肤掖进温暖的被窝,又探过身来,将裘致远另一侧的腰部塞上一个软软的垫子,缺少一块脊椎骨,不是开玩笑的,从床到椅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利落地掖好每一个被角,再用毯子将所有可能的空隙都塞好,郑飞彤很自然地在裘致远床边卧下,从来,那里都是他的固定位置,床下拖出来的小榻上,甚至还留着他的寝具。
月光隔着几乎透明的薄纱慢慢爬上裘致远的枕头,偶尔有风吹动树梢摆动的阴影掠过,在裘致远的脸上影印成斑驳一片,明明暗暗的,很有些地狱来客的森冷。
郑飞彤却不害怕,盯着裘致远线条刚硬的唇出神。
夜深沉下来,照例,是寂静无声的。
官邸里里外外上百号人,全都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非但身影难觅,连呼吸声都捕捉不到。
侧耳贴过去,仔细地听着裘致远的呼吸,绵长且均匀,每一次吸和每一次呼,都用的是两次心跳的时间,机械得近乎苛刻的均匀。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拿着鼻尖凑上去,在裘致远的脸颊上轻轻碰了碰,摆了摆头,蹭了蹭,痒痒的,挠着心肺的软处。
没有胆亲过去,裘致远的威严不是障碍,可往常裘致远捧着茶壶在现如今的囚室那里出神的样子,足以令郑飞彤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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