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动很缓慢,慢到裘致远有些咬牙切齿地憎恨起林亚。
手掌底下的郑飞彤总是在颤抖,却一直在配合着。
裘致远往里顶的时候,郑飞彤会羞红着脸,闭着眼睛,颤抖着睫毛,微微地抬起自己的腰臀部,动作不明显,却省了裘致远许多的力,裘致远往外撤的时候,郑飞彤的表情更可爱,微微翘一翘唇,好像是哆嗦,也好像是不舍得,手支在床板上,松下腰,鼻间逸出小小声的一缕呻吟。
忍不住要扑上去,咬住:“告诉我……”想温柔些,想好好温存,不想给郑飞彤任何不好的印象,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激烈一点,忍不住想要热烈一些,表达出心里那些四处冲撞的情绪。
告诉我,其实你也一样……裘致远觉得自己的耐心早就在十多年的等待中熬干了,以至于现在连这样的一刻都耐不得。
“我愿意……”
终于腾出一只手去扶裘致远的腰,郑飞彤的这一句,恍如天籁,开了裘致远的枷锁。
抱紧了郑飞彤,坐起来,裘致远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只要怀里的这个人,可以继续这样抱着,继续这样疼爱,就没什么可不知足的了。
“吻我……”裘致远用力向上顶的时候,总会把郑飞彤往自己腰下摁,配合着动作,一起契合着,不留意倒也看不出是在刻意忍耐着降低动作幅度。
只有裘致远知道,当郑飞彤颤抖着唇吻上来的时刻,心里居然是在渴望着郑飞彤能像刚开始那样,用力地啃。
裘致远承认自己有暴虐的情绪,尤其是在可控制的边缘状态下。
“抱紧我……”裘致远再次要求。
总感觉不够。
怎么做都不够。
那种横冲直撞的情绪快要把裘致远从里到外撕裂开来。
满满的,全是渴望,全是得不到纾解的渴望。
把郑飞彤再次压回床上,裘致远再也忍耐不了郑飞彤幼兽吮奶似的舔吻,用力地揪住,覆上去,用实际的力量诠释着体格,瘦死的骆驼,那也是比马大的。
“有没有练过踢正步?”激烈的撞击中,裘致远抽空问了一句,郑飞彤迷迷蒙蒙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晃着眼里那片汪汪的水色,半羞,半求恳的,极为动人。
“练过?”还没等郑飞彤回答,裘致远就拉起郑飞彤的左腿,直接拉到肩侧,单手抱住,“这样会不会疼?”
会不会疼?郑飞彤哪里回答得出?
大劈叉一样的姿势,两条腿被拉得笔直,成了一条线,臀部位置的肌肉被这样的拉伸绷得死紧,可裘致远还嵌在体内。
偏偏裘致远还在问的时候拿唇碰了碰小腿的侧面,仿佛是在亲吻一样的碰触,过电一样的快感,掩埋了被拉扯的不适。
摇头,很坚决,郑飞彤睁开的眼睛里波动着情感,每一点,都泛着情意。
“我会伤到你……”裘致远压抑着频临死亡似的吼声。
还是失控了。
当那种节奏占领裘致远的意识的时候,裘致远已经顾不得再去控制什么动作幅度和动作方式,只有占领、占领、再占领。
等到郑飞彤躺在床上喘息的时候,裘致远终于平静了下来,拉了拉郑飞彤的胳膊,抱进怀里,摩挲着后脑:“吓坏了没有?”
郑飞彤摇头,不过一个巴掌大的脑袋,怎么转动,都离不开裘致远的掌心。
“快乐吗?”裘致远记得,郑飞彤□的时候,会用那样水似的眼睛看着自己,不断地呼唤着“裘裘”。
“跟着我,委屈你了。”裘致远叹息。
还是惋惜着郑飞彤的光明未来。
郑飞彤的那一眼,有些恶狠狠,裘致远知道自己被鄙视了。
都已经亲密接触了两回,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说着那些屁话,可裘致远是真的心疼了。
“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比如,你是怎么爱上我的。”裘致远换了个话题,轻松一些,带着调戏的意思,也带着了解的渴望。
郑飞彤很别扭地拧过身子去,试图背对着裘致远。
“我小的时候,在家里很受宠,整天骑狗打猫的,不是捉了毛毛虫扔到狗身上,就是躲在房梁上拿碎瓦片砸祠堂里祭拜的人。”裘致远知道郑飞彤又很多心事,情感不外表的人,有的,可能是因为身份不允许,有的,却是因为性格使然。
裘致远相信,郑飞彤属于后者。
心思细腻而沉重的孩子,太让人心疼。
“你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郑飞彤不敢相信地瞪着裘致远,终于不再躲出怀抱,暂时忘了刚才激烈到掀翻房子的欢爱。
“是啊,小的时候嘛,哪个男孩子不调皮?”裘致远捏着郑飞彤的鼻子,逼他张开嘴,然后把舌头探进去,仔仔细细地巡游着领地。
这里,是裘某人占领的地盘,谁都不许涉足的地盘。
感觉很好。
“我还经常跑到后山上去,拿弹弓打猴子,直到我离开家去参军的时候,那猴王还不敢靠近我们那庄子。”裘致远不无得意地炫耀,“前几年我路过那片森林的时候,那群猴子居然还认得我,都不知道猴子猴孙多少代了,居然见了我就躲到树上摘果子砸我,跟我小时候一个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裘致远笑得呵呵的,把郑飞彤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童年和童年,可以差距这么大。
第三十四章 缘起童年
“我小的时候,哥哥总在军校里……”郑飞彤开口的时候,往下缩了缩身子,把个枕头拖下来抱着,侧卧着面对裘致远。
裘致远很不满,把郑飞彤怀里的枕头抽了出去,拉着那两只细长的胳膊绕到自己的腰上,也侧过来躺着。
不知道郑飞彤想到了什么,忽然的一段沉默,裘致远这次很有耐心,抱着郑飞彤,嗅嗅头发的味道,摸摸背上的伤处,没有催逼,耐心地等待着郑飞彤敞开心扉。
“我记得青盟有条走廊,里面挂满了照片,一边是阵亡的青盟军人半身像,一边是还活着的毕业生半身像……”
“嗯……”
裘致远也知道那条走廊,青盟人都叫那里“荣誉之路”,是从士官寝室走向教学楼的一条风雨廊,不宽,却是每天上课的必经之路。
“我刚到青盟的时候,就看见你了……你在那条廊子最头里的那个位置,恶狠狠地看着对面死去的同学,好像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