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裘……裘裘……”几乎是哆嗦着哀求,郑飞彤的声音没有一个音不颤抖,死命搂着裘致远的脖子,把脸贴上去,浑身烧一样地难耐,厮磨着。
“告诉我,彤彤。”裘致远的手掌握着密码,让郑飞彤欢愉,让郑飞彤飞翔的密码。
“明年……”艰难地吐字,艳红的唇还在继续颤抖,离了裘致远的下巴半寸,一个劲地喘气,“明年就是我的本命年……”
把郑飞彤压在身下,深深地吻了上去,裘致远觉得身下压的,那是一团火,一不小心,就是引火自焚。
郑飞彤的每一个牙齿都是那么的可爱,没有任何怪味道,郑飞彤不抽烟,也不喝酒,尤其爱干净,这习惯倒和叶非云一致,都带着天然的清爽和甜味。
头发软软的,都说头发软的人没主见,意志力特别薄弱,裘致远没从郑飞彤身上看出来,黑亮黑亮的头发,服帖得很,像是油光水滑的大狗,摸着上瘾。
身子也软软的,怎么摸怎么躲,柔韧度出奇得好,到底年轻!裘致远感叹,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根本没那么柔韧。
那小腰,那窄臀,那大腿……没有一处不是极致的美妙。和力量型的裘致远不同,郑飞彤的肌肉线条偏长,偏细,皮肤好像很薄,透着身体内部的火热,可以感觉得到肌肉在皮肤下的颤动。
“裘裘……”极低极低的一声呢喃,把裘致远烧起来的火刺激得一蹿一蹿的,直接舔噬人的心智。
“飞彤……”有些难耐的低哑嗓音,透着□。
第二十五章 欢愉恨短
一切都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时候,裘致远从情 欲中猛然警醒。
郑飞彤早就云里雾里,不知道被裘致远带到哪个极乐仙境去发呆,直到裘致远躺好盖上被子,歪着脑袋独自喘气,还没明白过来。
这是……算嫌弃?还是……什么别的意思?郑飞彤从旖旎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其实也就用了半分钟,却仿佛感觉是经年累月那么漫长,如同之前没有告白时的等待,让人焦虑,让人痛苦,让人丧失所有自信和自尊。
难耐的沉默,难耐的尴尬。
郑飞彤试图伸手过去触摸一下,好确定些什么,裘致远却躲开了。
喘着粗气的裘致远,佩戴着助行器的裘致远,明明是有反应的裘致远,明明是欲动如狂的裘致远,为什么在被触到的时候那么坚决地退开?为什么在靠过去的时候,转身背对?
郑飞彤的沮丧和挫败感无可言表。
“你还年轻。”裘致远的解释听着总是透着太多的古怪和无奈。
十六岁的差距,如何去跨越,跨越了之后,又让自己、让郑飞彤如何去面对今后的岁月?裘致远不知道,裘致远更担心的,是自己会食髓知味,会在叶非云之后陷入第二个情感深渊,再也无力挣扎。
性,可以简单,也可以复杂。
裘致远简单不起来。
实在无法把性看成是一项简单的需要或者是运动。
没有爱,没有永久,裘致远要不起,也给不起。
“睡吧,是我过了。”热火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裘致远轻轻地吻了吻郑飞彤的额头,好像真的有些开始喜欢这个孩子,小了十六岁的孩子,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孩子。
喜欢了,所以更不能就这样索取。
代价对于郑飞彤来讲,当然远比裘致远多,裘致远自己明白。
郑飞彤不说话,背过身去,就连裘致远伸手去搂,也被郑飞彤死命挣扎了出去。
“我倒是想把你和口水囫囵吞了,可回到崖州,你让我怎么吐出一个完整的郑飞彤?怎么和顾家交待?顾家的婚事你也不反对,你再不愿意,也得明白,男人一诺,价值千金。”裘致远顺了顺郑飞彤的头发,彭雪涛那个长舌的家伙,已经跟顾家回了信,联婚的事,已经势在必行。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郑飞彤没心思想,满心满脑都是裘致远临到了的退缩。
“对计划都没意见吗?”裘致远把手里空了的烟壳捏成一团,扔到会议桌中间的地图上,显然是十分地不满,都两天了!
“易道东,你也没有意见?”扔过来的,已经不是烟壳了,裘致远把自己扔了过去,贴到易道东的面前,像要咬上去的距离,沉了声问。
易道东没有吭声,转开眼看了看彭雪涛,彭雪涛若无其事的样子,自顾自在把玩着裘致远的钢笔。
“小七,你呢?”
郑飞彤其实不想送茶进去,可站在对面裘致远的寝房里看过去,几乎每次都可以看见裘致远焦躁的表情,以及满屋缭绕的烟雾,来回来回地走,踱步。
从会议室的这头踱到那头,再从那头踱回到这头。
敲门进去的时候,戚少龙脸上那抹如释重负清晰无比。
裘致远站在角落,背对着所有的人,郑飞彤缓缓地斟了一杯茶,递过去,只是在接茶杯的时候抿了抿唇,从侧后方看过去,仿佛是个微笑。
郑飞彤也不出声,顺手捏了裘致远手上的烟,又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口。
“郑副官也留下吧。”彭雪涛忽然笑道,打破了裘致远一手制造出来的压抑气氛。
裘致远还是没有回头,脑袋轻轻地摆了摆,从郑飞彤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刀刻一样的侧脸,眉毛的尾稍没有飞起,嘴角的线也拉得比较靠后,郑飞彤心里雀跃了一下,站在那里,再没动弹。
“回兵崖州平叛,又要保证定波岛不失,在座的各位,没点意见?”裘致远已经不再踱步,自从郑飞彤进来以后,好像心思定了许多,很宁静的感觉,原先烧起来的气焰,都渐渐下去了。
“司令英明。我的计划,难以两全,听听江参谋的意见?”易道东无奈。
戚少龙也委屈:“我脱离实战已经多年,作战计划已经落伍多时,司令既然自己有主张,何苦难为我这个半调子?在座的,除了军警部的人,都是司令当年旧部,也都是司令一手□出来的,不但有提携之恩,大部分,还都有活命之恩,怎么可能吃了良心跳出来挑战司令的权威?不如司令独断些,我等自然追随,绝无二话。”
戚少龙一番话,说得在座带兵的实权人物纷纷舒了口气,连连点头,裘致远太善于给人压力了,设下一个漏洞百出的军事计划,等待着看每一个知道计划的人的反应。
不反应,觉得不对,反应,也觉得不对,至于如何反应,更是不知道裘致远心里的标准答案是哪个,也不知道裘致远设这么个奇怪的局在等着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