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耽美虐文]——作者:筱禾
筱禾  发于:2016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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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心来,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瓶洗发水:“蓝宇……你以后,就用这个吧,很好闻的。”这是我跑了好几家超市才找到的,还差点以为不生产了。

他打开盖子闻了下:“真好闻,谢谢你,陈哥,这也是我以前喜欢的吧。”看我点头,他低下头去:“陈哥……我想跟你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特别熟悉,特别亲……真的,我想,我们以前……一定关系很好吧?要是……要是我想不起你来,你可千万别怪我啊。”

“……我知道。我不怪你。”我屏住呼吸半天才说出来这句,我怕自己声音中的颤抖被他听出来。

蓝宇,他依旧那么聪明,那么敏感,只是,他会想到,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么?
 
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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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4-4-24 19:36:28
第六章

那以后的日子其实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我平时在刘征公司里上班,有了闲暇时间就去看蓝宇,给他讲乱七八糟外面的事情,他总是听的很开心,我甚至想,如果他真的永远想不起来,那就一辈子这样,也挺好。大不了,我可以为他改了名字,不叫陈捍东,叫陈猫陈狗都行,只要他好,爱叫什么都可以。

刘征这一段时间在谈一桩比较大的生意,却没提让我插手的事儿,我想人还是多少都有些私心的,也就没多问什么,尽力的去处理公司中的一些杂事。我是在去了温哥华以后,总觉得看透了钱原来就是那么回事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着够花就行了,以前自己赚了那么多的钱,自己最爱的人依然说离开就离开了,什么都挽留不下来,没用!

可是现在回国了,我又必须开始改变自己的看法,我已经不想让刘征负担蓝宇的医疗费,我想自己承担关于蓝宇的一切,可是这样一来,经济压力就无形的加重了。我每月从刘征那里领的钱,刚够给蓝宇交各种费用的,我自己总不能不吃不喝。好在爱莎还定期从国外给我汇些钱过来,总算是能维持。我不由得暗暗感叹,原来那挥金如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自然是不能安于现状的,我想自己干,挣一笔钱后,让蓝宇过好日子。可是自己做也是要有资本的,我又不能向爱莎要,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向刘征开口。

刘征听我说要出去单干以后愣了半天,还问我是不是他给我开的钱太少了,我摇头说不是那个意思,他说那你丫抽什么风啊?我笑笑说我想让蓝宇过得更舒服点,刘征看着我又愣了半天没话说。

后来刘征问,你要多少钱?

我比了个数字,他瞪圆了眼睛骂了一句。

我说没有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刘征又骂了一句,掐灭了手里的烟说你去哪想办法啊,还是我帮你凑凑吧。

刘征还是有办法的,一个星期后,他把一张支票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大恩大德莫齿难忘,他撇了撇嘴说瞧你那德行!

就这样,我的生意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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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蓝宇的病情也很稳定,由于我渐渐和病院里的医生大夫都混熟了,又塞给她们点小恩小惠,她们也就默许我有时可以带蓝宇出去到院子里走走,蓝宇每次出去都很开心,他说平时病院里管得很严,他只能打开窗子透透气,特别想出去走走,我笑笑说好啊,如果你恢复的好的话,我跟大夫说说,看看能不能带你出去逛街去。他像个孩子一样雀跃起来,问是真的吗?我笑着点头,他却又觉得自己失态,呵呵的傻笑起来,可爱透了。

有一次我们在院子里乱晃的时候,我没话找话的瞎聊,问他:“哎!你知道院子里这些树是什么树么?怎么光秃秃的?”

“听说是玉兰树。”蓝宇伸手拨弄着一根树枝:“听说一到春天,就能开白色的玉兰花,大朵大朵的,可好看了……可是我在这里住了五年,它们从来就没开过。”

“可能树都死了吧。”我随便回答着。

“不会的。”蓝宇很认真的说,拨弄着树枝给我看:“你看,这树皮里面,还是绿的呢,怎么会死呢?”他憧憬的望着这园子:“我相信有一天,它们都会开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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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等到玉兰树开花,却把爱莎等到了。

我每月都能收到她汇来的钱,可是我几乎快要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了。所以当她像个鬼魅一样,拎个大皮箱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着实吃惊的合不拢嘴巴了。

爱莎笑眯眯的上来要挽我的胳膊,被我挣脱了,我思忖着要把她安顿在哪里,我当然不想让她到庆贺的小屋那里,那是专属我和蓝宇的地方。但是我又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陌生的宾馆里,想来想去,我把她送到了刘征家里。

刘征和诗玲都很热情,给爱莎空出了一间屋子,还给她做中国饭菜招待她,把爱莎哄得很开心。我嘱咐他们不要和爱莎说蓝宇的事情,他们答应下来——其实就算不答应都没关系,爱莎的烂中文,在国内基本属于聋哑人的行列。

晚上爱莎要我住在她那里,被我拒绝了,我说在朋友家里做这种事情不大好,不符合中国国情,爱莎很生气,可是又说不出来什么。她委屈的问我干吗这么久都不回去,我无言以对,我不能跟她说我找到了久别的爱人,毕竟她对我算真的很好,5年来我们虽然没有孩子,但是我也很尊重她。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这个口,于是就拖了下去。我想把她先送回国再说,反正她的签证也呆不了多久。

爱莎在北京的这些日子,我被迫陪着她到处旅游观光,根本也没时间去看一眼蓝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每天心烦意乱,却又脱不开身来,实在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爱莎尽管不满意,可是看我做为丈夫的表现还算称职,也没了什么可说的。她尽管爱钱,可是性格中还有孩子气,很容易相信人,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她的原因之一,我跟她说我在国内是想做点生意挣点钱,国内挣钱我比较得心应手,她听到钱这个词眼睛就发亮,再想想自己也玩够闹够了,最后终于决定要回去,我为她买好了机票,约定那天送她走。

就在爱莎走的那天,出事了。

我们还在机场,还有20分钟就要登机的时候,我接到了蓝宇那里医生的电话,医生在那边的声音很紧张急促:“喂,是陈捍东么?”

“我是。”

“你是蓝宇的家属吧?快点过来,他发病发得很厉害。我们找不到刘征,只好找你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子,也不记得自己冲着电话,又冲着爱莎胡乱说了句什么,转身就向机场大厅外面跑出去。

我的车子一路开得险象环生,到了病院我飞快的往里面跑进去,刚进大门就听到了蓝宇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听起来无比凄厉,我紧张得心里都揪了起来,急忙冲过去推开蓝宇房间的门,只见屋子里床倒柜倾,一个碎了的药瓶和注射器滚落在地上,一地的药水,蓝宇被一个男医生和一个小护士费力的按在墙上,他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嘴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音节碎片。我见到这幅场面,简直都要惊呆了。

那医生见我进来,大喊着:“快!快帮我来压住他!”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帮他,他急忙冲出去,又拿了一瓶药水和注射器进来,我死死抱着蓝宇,叫着他的名字:“蓝宇……蓝宇……我在这里……你别激动,别激动……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在拼命的,无助的想着,蓝宇,蓝宇,求你平静下来。

医生麻利的把药水给他注射进去,和上次一样,五分钟后,蓝宇平静下来了。

医生使劲抹了把额上的汗:“谢谢你!可真谢谢你,今天正巧赶上我们院放大假,留守的人不多,谁也没想到他这个轻症病人会突然犯病,可真是让我们措手不及,多亏你及时赶到……谢谢你啊!总算是把他收拾住了。”

我麻木的回应着,感觉到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我下意识的开始收拾房间里的残局,脑子里还在轰轰做响,反复回荡的就是刚刚蓝宇的模样,和医生最后的那句话:“……总算是把他收拾住了。”蓝宇,我的蓝宇,在这里是受到什么样的对待?我以前居然没想过。

他没有自由。我见过这里的重病人,医生们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他们,绳子,针管……我不要……我不能……我怎么能让蓝宇受到任何一点这样的伤害和委屈?我怎么能容忍这里的医生和护士用那样的眼光看他?我可以把他带出去,我只要不刺激他,我可以慢慢的陪他回忆,给他调理,我怎么能……让他在这里面过一辈子?我呆呆的站在床边,看着他因筋疲力尽而熟睡的脸,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把我吞没。

我扶好桌椅,扫好地上的碎片,转身想出去倒掉,一抬头,我居然看到了爱莎。

 
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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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4-4-24 19:38:18
第七章

“怎么是你?”我吃惊的看她,压低声音道。

她看着我,没说话。

我反身出来带上门,看着她居然还拖着那个临走时带着的箱子:“你怎么没走?”

“我要是走了,不就看不到这么精彩一幕了么?”她对我说着英语:“他是谁?”

“我弟弟。”我的谎言脱口而出,不耐烦的挥挥手:“你这一不走,机票又要改签了。”

“你弟弟?”她半信半疑的看我。

“是。”我懒得多解释。

“……你留下是为了他的病?”

“不全是。”我避开她的眼神:“你别瞎想了,一会我们去机场,改签机票。”然后拉过她的箱子往外走。

她跟在我后来还在追问:“他这是什么病?怎么会犯的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我随口回答着,脑子里却突然一动,站在那里呆住。

是啊,蓝宇怎么会突然犯这么重的病?刘征和大夫不是说,只要不提我的名字,他就不犯病么?那么是什么事,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发病的?难道……是有人到他的面前提了我的名字?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爱莎了,对她说让她回刘征家等我,然后扔下她和箱子就往医生的值班室跑,爱莎在后面喊我,我也充耳未闻。

我气喘吁吁的冲进值班室,大夫惊讶的看着我,我开口:“大夫,今天有人来看过蓝宇么?”

“……登记本上是没有。”大夫回忆着:“不过……因为今天人手少,而且也应该没有探视的人来,所以上午我出去买了点东西,那段时间我不敢保证没人进来,我回来刚把买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就听到了蓝宇的喊声了。”

“那您没看到有什么人从蓝宇房间里出来么?”

“没有。”大夫摇头:“我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团乱了……我当时也奇怪呢,平时他从来没这样发过病啊,突然就这样子,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我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我转身快步走出门外。

我走出门外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call了林静平,她的声音听起来挺愉快,说自己正在美容院,我要求她马上出来,说我想见她,她问什么事,我说你出来就知道了。

我们约在上次那家咖啡厅见面,两个小时后,我看着林静平走进了咖啡厅的大门,摇曳生姿的坐到了我的面前。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静平,我问你个事。”

“啊?”她笑吟吟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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