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女人,这种时候她肯定会抱着自家丈夫,然后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中,面色泛红的笑
着:“真的吗?我真的要做妈妈了吗?”
可是莫誉毅知晓秦苏的性子,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上连剧烈的疼痛都能被掩饰的干干净净,更何况
他甚至确认不了她知道了这个孩子出世过后可能会有问题时还会不会生下他。
秦苏见他沉默,毅然决然的走上前,再次重复道:“能告诉我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你会高兴吗?”莫誉毅站起身,眸中情绪有些许哀伤,她会不会拒绝?
秦苏低下头,头顶上的灯光将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须臾,她再次抬头,眉角弯弯,“我是一个孤
儿,除了师父,没有人疼我,从小到大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血脉相承,我应该要高兴,因为我不再
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了。”
“苏苏——”
“我曾抛弃一切的爱过一个人,也曾想着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我渴望着膝下儿女成群,离世的
时候,不再是孤孤单单,有人为你哭,有人为你伤,后来我后悔了,爱的太过卑微,让回忆里掺满的全
是痛苦。”
“……”莫誉毅看着她牵起自己的手,然后贴放在肚子上。
她笑着:“曾经的我看见的全是黑暗,而现在,我发现我看不见黑暗了,因为有人正拼尽全力的把
黑暗挡在了我看不到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人陪着,我怎么可以不高兴,不知足?”
莫誉毅将她搂入怀里,“我害怕你会拒绝,我还在偷偷的想着,如果你拒绝了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他
。”
“我在梦里想着我不应该醒过来了,可是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我拼了命的想醒过来,我是爱着的,
我是想要你的,我曾经的不幸,让我不想放弃如今的幸福。”
“不会的,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会保护好宝宝,我竭尽全力护你一世无忧。”
秦苏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头,双唇温柔的覆盖在他的唇上,暖暖的唇瓣还残留着刚刚喝下的苦涩
药水。
莫誉毅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越发用力,进一步的撬开她的唇舌,甘之以蚀的品尝着她嘴里的苦涩
味道。
“咚咚咚。”门外,莫夫人如同平常敲了敲门,随后未等回复直接推门而进。
画面静止,窗前的微风轻轻撩动着窗帘,阳光与灯光混合着照耀着窗前相依相偎的两道身影上,似
是听见了声音,莫誉毅拉动帘子直接将自己与她裹在其中。
莫夫人瞠目,回过神急忙关上那扇门。
莫老看她一副受了什么滔天惊吓的表情,蹙眉道:“里面怎么了?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莫夫人长吁出一口气,冷冷的斜睨了一眼身后的莫家老爷子,想想他的年少轻狂,每一月就像是例
行公事一样制定着那种日子,什么时候该洗澡了,什么时候该接吻了,什么时候该脱衣服了,可谓是写
的清清楚楚,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天要进行生命大和谐似的。
亏得自己当初也算是心理素质好,听着他的吩咐,乖乖的看他僵硬的爬过来,然后拉灯盖被子。
看看现在的儿子,以前还担心着他会不会遗传这老头的一板一眼,如今看来,所幸他深得母亲的基
因,该吻的时候决不嘴软,该脱的时候绝不手软。
只是……
莫夫人蓦然想起什么,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
秦苏听见莫夫人的声音,面红耳赤的将莫誉毅从帘子里推出来,这才惊觉他们在意乱情迷的情况下
差点做了什么。
莫誉毅衣衫不整的踉跄两步,直接被椅子绊倒在地上,被母亲这么一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某某已
经蔫了,被吓蔫了。
莫夫人怒不可遏般冲上前,瞪着胸前风光大敞开的男人,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小苏现在还病着
,更何况她身体还不方便,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发!情!”
莫老一棍子杵在莫誉毅的眉心处,面色严峻,“男人果然都是禽兽不如的家伙,瞧瞧你刚刚在干的
什么好事。”
莫誉毅穿上外套,刚站起身就被自家母亲给扯着耳朵拉出了病房。
秦苏尴尬的窝进被子里,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被强行拽出去的男人。
病房外,莫夫人面无表情的瞪着他,敛眉道:“你跟小苏说过了没有?”
“说了。”
“她怎么回答你的?”莫夫人犹豫着开口,“她会不会不要了?”
“我还没有告诉她孩子的健康问题,我想等她恢复好了再说。”
“那你就管好你的身体,头三个月房事得禁止。”莫夫人自上而下的慎重看着他,看的他心底一抽
一抽。
莫誉毅哭笑不得的挤进病房内。
莫夫人轻叹一声,“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等明天出院直接回国。”
“施家怎么说?”莫老问道。
“我父亲刚刚告诉我已经查出是谁下的毒了,可惜了我三弟。”
“看来真的是施祺所说的那样了?”莫老双手攥着手杖,嘴角笑意忽明忽暗。
莫夫人坐在一侧,揉了揉酸痛的额角,“施虞这孩子我还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
“人心不古,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得不到满足便会嫉妒他人。”
莫夫人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检验报告出来的时候,我便想如果是老二喝了那碗汤,会不会他没有
小苏那个警惕性,毕竟小苏是厨师,她懂得味道的不同,以老二的神经以及草率程度,只怕跟三弟一样
,当场身亡了吧。”
莫老紧了紧双手的力度,咬牙道:“我莫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被这么欺负还真是头一回。”
“父亲说过了,那孩子会交由我们自己处理,老爷,您打算怎么处理?”
莫老站起身,漫步走向电梯的方向,却在回头的时候,嘴角高高的扬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军队了
有的是办法处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对于恶人,要以极恶的方式让他知道后悔二字是怎么被刻进血肉中
。”
……
翌日,施家公关部发布讣告,施三少的葬礼会在一周后举行,而关于死因却是全程沉默。
各方媒体为了一探究竟,恨不得将新闻越闹越大,各方权势者也顺势插上一脚。
施家却在此时宣布进入政坛,施老夫人毕竟是皇室贵族,在别人还在商圈里四面埋伏等待施家被拉
下马的时候,人家却是大摇大摆摇身一变直接进入了政圈。
施二少作为议会成员高调的将票选落在自家父亲身上,见风使舵的国会成员,便一个个跟风似的投
票选举,最终,在新闻发出的第二天,F国D市新任市长便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施家老爷子的头上。
媒体哭了,人家心心念念的想挖点新闻,好不容易闻到了施家股票暴跌的前兆,别人却是眼睛一闭
一睁之间,身份变了,连带着刚刚宣布接任施家所有集团的施大少也被宣布成功上了福杰斯富豪榜前十
。
风头大盛的施家三少丑闻瞬间被掩盖,多方媒体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毕竟,财大权大的施家,谁
敢贸然再泼一把脏水?
而远在重洋之外的C国,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了。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机场整个大厅被大批记者围堵,看在场气势好似有什么国际明星莅临造成了
前所未有的轰动。
有不知情的市民过往时也会甚是好奇的探一探接机位置究竟藏着什么大人物。
莫家新媳妇在国际画展上声名大噪,众人猜忌之所以会如此晚才归国,应该是因为施三少的突然离
世,可是莫家却对于施三少的去世未曾留下只字片语,一时之间,众多的谜团就像是一股麻绳被紧紧的
缠在了一起,越扯越紧,越紧越想扯。
只是苦苦守候在机场的记者愣是从白天等到黑夜依旧不见任何莫家的人出现,难道是航班有误?
本是等的不耐烦的记者却是接到了上级电话,立刻撤回?
莫家的公关部在入夜时分发布新闻道:“目前二少与二少夫人已经平安到家,谢谢各方的关心。”
记者这才发现在消息走漏的同时,飞机一到达机场就乘坐直升机离开,压根就没有停留一分一秒。
医院内,电视机上滚动播放着画展上惊鸿一瞥的秦苏画面,坐在病床边的女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上
面的每一幕画面,手里的遥控器因为承受着压力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动声。
秦歆闭了闭眼,尽可能的表现的面色如常,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医生快到了吧。
下一刻,轻叩的房门声响起。
秦歆看着进屋的身影,他关上门,例行公事般测了测耳温,问了一些闲碎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能过来?”秦歆躺在床上,手上的伤已经痊愈,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腿骨有些知觉了
,可是这么久了,那个人却是再也没有出现。
医生放下钢笔,道:“秦小姐,你应该知道以大少的身份他不会过来见你。”
“是吗?我以为他会出现,我觉得他挺熟悉的,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医生,如果下次他来
了,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好,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天开始复建。”医生放下诊断书,不再多言的离开。
秦歆侧身躺在床上,目光如炬般盯着窗户上静放的百合,嘴角浅浅一笑。
医生关上门,面色稍稍凝重的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里面已经睡下的女人,每一天的检查,她第一句
话就会开口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那样的语气,那样的气氛,就像是被抛弃的女人盼望着那个抛弃她的
人能再回来似的。
难道这个女人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她或许是莫大少的什么女人?又或者她是如同医书上所言的那
般?
虽然这有些无稽之谈,但医书上也有过先例,失去记忆的人会喜欢上那个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
人,可是那天她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吗?
医生仰头轻叹,这个万恶的看脸时代!
今日的莫家可谓是异常喧嚣,宅子外一个个记者潜藏在四周,无论是进宅子的还是出宅子的,一辆
辆豪车甚至都已经排到了山脚下,俨然如同前段日子婚礼时造成的第二次轰动。
秦苏是第一次进入莫家大宅,莫家别墅坐落在北区的盛宇山脉,沿途银杏金黄耀眼,宅子前还有两
座石狮镇宅,院中有一块茶花园,人走过时,淡淡的茶花迎面而来,就像是在不知不觉中饮了一壶好茶
,甚是心安理得。
因为疲惫,秦苏刚一到宅子便躺在床上安静的熟睡过去,家里佣人深知这位新少奶奶的性子,上了
二楼过后便警觉的放低脚步声。
大厅内,莫老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身后的管家已经徘徊了无数遍,毕竟宅子外来访的客人车辆都
排到了山脚处,可是看老爷子的态度,似乎并不打算开门迎客。
莫老的确不想迎客,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毕竟人到中年,不得不承认自己体子虚了,如果这个
时候能够喝一碗小苏炖的汤,说不定他便能满血复活。
“老爷,刚刚顾家来了电话。”老管家慎重过后还是为难的开了口,顾家不像普通家族可以随随便
便的打发离开。
莫老睁了睁眼,伸手示意他把电话拿过来。
老管家忙不迭的将电话放在莫老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