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一梦————绢诗[下]
绢诗[下]  发于:2009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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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接著就要忙好几天,昨晚我坚持只让他抱著睡,不做其他事情,曲很莫可奈何的抱著我睡,他柔腻微凉的肌肤贴著我,勃发的下身就抵在我腿侧,身体每动一下,就会摩擦到,然後就听到曲低沉柔媚的轻轻呻吟。
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扑过去,想好好的疼爱他,我想念埋在他身体里面的感觉,想得快疯了。
於是我把曲推开,换我抱著他睡,小心的抱著,避开所有敏感的地方,还凶了他一下:「给我好好的睡。」
我听到曲轻轻的笑出来,然後紧紧的贴著我睡。
我叹了口气,他这样诱惑我,不是让我难睡的吗?
结果我还是沉沉的睡去。
我走著,踩著满地落叶,满脑子都是曲,东露安静的跟在我身後。
我走出朝梅殿的范围,路上往来的人多了,很多人看到我都点头致意,我报以一笑。
我注意力无法集中,都在想著曲,结果就撞进一个胸膛里,然後他身後一堆人在咆啸,无礼,快让开,等等的话。我身後的东露上前来拉我,结果被我撞到的人用奇特的手法隔开。
一团混乱之中,我听到一个轻佻的声音:「小美人,你怎麽在这里?」然後一双手臂把我圈紧。
我惊愕,抬头看他,穿梅仙阁里面怎麽会有这种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可以轻易的把东露逼退。
他的脸,不陌生,我努力想著他到底是谁。
看我满脸疑惑,他说:「你娘子呢?那天你带著满身是伤的他私奔,看来是没事了。」
我想到这个人是我带著昏迷不醒的寒曲躲开夜尘追杀时遇上的人,还多亏了他送的药,不过他真的是很轻薄,到现在还是一样。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我非常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往後退的时候因为太用力,差点跌倒,结果他还扶了我一下。
「真巧啊,我跟美人有缘,哪里都遇得到。」
「那天谢谢你,我娘子也没事了。」
「唷~,改口了。你那天还说他是男人,不是你娘子。」
「他是男人,那天之後就成为我娘子了。」
「呀!慢了一步,本来我想追求你的。」他带著笑,一脸可惜的样子,很欠揍!!
「下辈子你也没机会。」我没好气的说,结果他身後的那堆人又开始咆啸。
他笑了笑:「真的可惜,我对你一见锺情啊!」
「抱歉了,我只爱我娘子。」我斩钉截铁,没给他好脸色看。他身後那堆人在咬牙切齿,对我很不爽的样子,好像我很冒犯他。我转头走开,理都没理他,成功引来他身後那堆人再度愤怒的咆啸。
那个人只是笑,好险没有追上来,我的武功还没恢复,目前无法对付他。
只是,他怎麽会来这里?他到底是谁?
 
75
人的习惯很容易被养成,我只能这麽说。
过了几天甜蜜缠绵的日子,一天没见就全身不舒服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没有办法睡觉。
我很焦躁的翻著曲书柜上的书籍,看来都是他从山下带回来的,只是……都是经书类的书籍。
我不是不爱经书,这种书我也看过很多,从小都是师父让我读的,都说是仙棠指定的,我……。
赫然一惊,我想到谁?
仙棠?!
接著有人从我背後猛的抱上来,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在想什麽?」好听的低沉声音,光听著身体就要酥软了。不过,我有些心虚。
「没,我在想你。」
曲奇怪的盯著我,然後笑了出来:「嘴巴真甜。」
我又扯了一下他的头发,曲头上带的金色冠戴被我稍微扯歪,我赶忙帮他扶正,寒曲的大日子,我可不能让他失了面子。
然後我才看清楚,曲一身紫红的礼服,层层叠叠的穿,把原来他瘦削的身形,撑得十分有架势,很有威严,曲不愧是睥睨天下的料。
「你在典礼中跑出来?!」
「我想你。」曲凑上来吻,好似这个理由冠冕堂皇。
「快回去,你都是穿梅仙阁的阁主了,怎麽这样乱来?」
「这怎麽是乱来?回来见你是我最重要的事情,你要不要陪我去?」
「不了,我等你。」
曲顿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说的也是,今天晚上就要闭关了,我会很想你。笑笑……。」
「先别想,等等走火入魔怎麽办?」我瞪著曲,没想到他变得比我还胡闹。
寒曲赧然一笑,眼中似有愁绪。
他不语,只是静静的抱著我。
他的沉默有些怪,我忍不住问他:「发生什麽事情了吗?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笑笑,我厌倦了身不由己的事情,有些事……难以掌控,令我心头发闷。」
「所以说就是有事,你还不说?!」
我把手伸进去曲的衣襟里,挠他的痒,他忍著,身体抖了几下,然後脸上笑得妖媚,我的心又是一荡。
「别这样,」我追著,不停的痒他,他躲著,笑著喘气:「饶了我吧,笑笑。」我停手,以胜利者的姿态看著他,然後曲特认真的看著我:「无论什麽事情都不可以离开我,笑笑,答应我。」
「嗯,」我故意想了想,然後煞有其事的告诉他:「除非我休了你,不然你别想离开我,不过,我是不可能写休书的。」
曲终究还是没说困扰他的事情,但我心中已经暗下决定,等他出关,非按著他做上几天,让他连下床都没有办法。
叫你有秘密瞒著我啊!
噗,我不停的贼笑,直到东露露出奇怪的表情看著我。
「咳。」我假装没事继续回去看我的书,心已经跟著曲走了。
这晚,梦中,曲妩媚的身影伴著漫天飘飞梅花款款的向我走来,漾了一地碎红,绝丽而凄美,而曲的凤眸娇俏,夺人心魂,我心满意足,对曲的思念也涨满胸怀,我竟无法与他分别,只一晚,思念悄生。
隔天,见不到曲,我到处晃悠,整个朝梅殿前前後後被我逛透。
越日,我只在寝殿里走,来来回回的走。
不见曲已经两日,思念就像一把慢火,熬煎著我的心,让我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终於,东露看不过去了。
「月笑公子,你会下棋吗?我们来玩一盘如何?」他坐在书案前,脸上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我会,我们玩吧。」我懒懒的说,慢慢吞吞的走过去。
结果,就是被东露杀得落花流水,我连一盘都没赢,就这样打发了一天。
东露陪伴我直到夜深,我颇没形象的打了个呵欠,东露看了我一眼,便说:「月笑公子累了吗?该休息了。」
我点点头,东露对我笑了一下:「月笑公子承让了。」
「还是你厉害,找时间再跟你学棋艺。」
「不敢,月笑公子只是精神不能集中,让我赢得侥幸。」
我看了东露一眼,跟他说:「东露你也早些歇息。」
东露只笑了下,便退到殿口。
我知道他会尽忠职守的守著我,所以我只能跳窗。
我受不了了,我想见曲,哪怕只是一面,於是我打定主意去找他,偷看他一眼就好。
跳窗之後,我光明正大的走向曲闭关的地方,那是历任阁主闭关或是处理阁里的事情的地方,仙梅阁。
曲曾带我来过,仙梅阁外还有层层的结界护卫著,所以不需要另派侍卫驻守。
我的心跳微微加快,曲给我掌心留下的花瓣,就像万能锁匙,任何结界都挡不了我,於是我就这样进了仙梅阁,这时候曲应该在闭关的房间吧!
我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尽头的房间没有闭上窗,微弱的烛光从里面流泄出来,好像有影子在动,难道是曲?
我快步的走过去,带著欣喜,慢慢的接近。
窗子很大,里面的摆设一览无遗,我被床上的人影吸引住。
那是两条交叠的人影,下面那个人闭著眼睛,面无表情,却绝丽妩媚,勾人心魂,他是我魂萦梦牵的曲。
压著他的人,是我两天前在路上撞到的人,他俊俏高大,充满力量的身体缓慢的在曲的身上蠕动。
曲不适合在人身下,从他们俩个结合的地方,鲜红流下,交织在曲线条美好的腿上。
我头一晕,後面立刻有双手扶住我。
我被连拉带拖地给拉出仙梅阁,东露充满怒意和担忧的表情轮流交替著。
他始终是不发一语。
我也没说话,直接回到朝梅殿,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两个人交叠的画面,一直出现我眼前。

76
天空一出现曙光,我就马上起床,收拾好一些东西之後,我就往穿梅仙阁出口离开。
穿梅仙阁十里之外的暴风雪依旧十分强烈,但是手上有曲给我的花瓣,任何结界都无法困住我,我一踏入风雪之中,风雪都被阻隔在我身体前後一尺之外,我迈步向前。
有一些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去做,趁著现在,顺便让思绪与心情沉淀。
走了许久,终於到了山下,人声沸腾,我才惊觉已经脱离这个世界许久,可我并不留恋。
我边走边找卖马的地方,没想到有人从我身後拉住我的手。
那人沉稳的脸,终於有了情绪,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
我叹了口气,回头看著他:「你来啦。」
「你就这麽离开?你对阁主的心思就这样浅薄?」东露不打算掩饰忿怒,竟然让我觉得他比在穿梅仙阁里面更近一点人情。
其实我知道,他就算来向我道歉、忏悔,终究是很难接受我的存在,最多就是看在曲的份上。
「我……有事情要办。」
「什麽事情?」
「我要回静城找人。」
「找谁?」
「杜仙棠。」
这一讲,可能就是很长,所以我边走边说,在热闹的市集上,我终於找到两匹不错的马,东露立刻抢上来付银两,我苦笑。
知道东露不可能放我一个人走,所以我索性带上他。
「杜仙棠是谁?」
「我的恩人,」我停了一下继续说,不打算隐瞒:「也是我之前的情人。」
东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扯住我的袖子,我失去平衡差点跌下马,他马上松手靠了过来,将我稳住。
「你不能这样对阁主,阁主没有背叛你……,他……他。」东露停了一下,我没打算阻止他,让他继续往下说:「历任的阁主都是这样接受应龙族继承人的灵力,所以历任阁主皆是选择孤单一人度过一生,以表示对应龙族提供灵力的感激之意。就……就像魂姬,她也是如此。」
我点点头:「我知道,」低头看了看飘浮於掌心的花瓣,心里头一软:「曲大致跟我说过灵力的传递方式。」
「那你还要离开!」东露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讶异的看了东露一眼,然後说:「你爱上那个魂姬,对不对?」
「我……我才没有。」东露脸上涨红,一点都没有在仙阁里的沉稳模样。
「我没有要离开,仙棠是扶养我长大的人,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他说清楚。」这是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曲,明明知道他的身不由己,但我就是无法忍受心里面的酸楚。
「那我陪你去。」
「好。」
就这样,我们一路上各怀心事,脚程不快,晚上就选了一家客栈过夜。
我本来就没有睡好,到了陌生的地方,更是难以入睡,辗转了很久才睡去。
隔天,我是让手臂上的疼痛给痛醒的,筋脉拉扯的椎心痛楚让我的思绪瞬间清明,我缩在被子里面痛得发抖,这时候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东露。
东露掀开被子拉出我的手,隔著袖子就在我发痛的地方揉捏起来,我没力气坐起来,就躺著让他帮我,东露坐在床边,眼睛微微发红,看来也是没睡好。
「你知道我的手……。」东露手下沉稳的力量不似曲的温柔,但他愿意帮我仍然让我感激。
「知道,阁主知道他有几天不能陪伴在你身边,所以早交代了。」东露停了停,眼光往别处看,轻轻的说:「就算他没交代,我也会帮你。」
我点点头,心里面又开始发酸,突然变得好想念他,我差点就意志不坚,想往回走。
不过,仙棠那边一定要去,我身上的禁制是一回事,不知道夜尘会不会对仙棠不利。
走了两天,终於到了静城,城门口的人幸好是我认得的,他们看到我很讶异,不过还是让我入了城。
棠在我进城之前就得知我回来的消息。
我绕到城里面先见了师父,知道师父一切安好,才往静城的主殿去。
我让东露在师父这边住下,仙棠那里是不许任何外人进去的。
东露皱著眉头看我:「这样我如何保护你。」
「那里有仙棠,你不用担心。」
「就是有他,我才要担心。」
「东露……,曲已经是我的娘子,你毋须担心。」
「月笑公子,你说反了。」
我耸耸肩,反正我是这样认定,然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了三个关卡才到主殿,而仙棠已经在等我了。
我沉住气,慢慢的往前走,终於看到许久不见的仙棠,我的心跳加速,发现我很想念他,不过是不带情爱的那种。
仙棠还是那样好看,既威严又高贵,不过,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更柔和,他低头跟谁说著话,万千柔情,我才看到,他怀里搂著他的情人,亲亲蜜蜜,他是让棠变得温柔的人,我曾经忌妒的人。
我对棠的心情已经转变,变得更亦兄亦父。
 
77 完结章
棠的眼光深邃,就像黑宝石般,他有那麽一下子的飘忽,然後慢慢开口:「你回来了。」
我往前走两步,咚的一声就在棠面前跪下,来拉起我的,是棠珍惜在怀里的人,他有些摸索的往前走来,似乎看的到我,似乎又看不太到。
他的美丽依然摄人,但是虚弱又苍白,他的眼睛似乎可以看见般的盯著我:「抱歉,我的眼睛还是不太好使,虽然可以看见,但是很模糊,如果我盯著你看,请你不要介意。」他的声音软软的,很温柔,他拉著我的手,我能感受从他掌心传递过的温度:「先起来,有事进屋再说。」
我们一起进了棠的屋子,棠很自然的搀扶著他,深情款款。
一进了厅殿,棠的情人不著痕迹的挣脱棠的怀抱,温柔的朝棠笑了笑,提起优雅的步伐便往内殿走去。
「兰,你不用离开。」棠开口阻止他。
「不,你们分别这麽久,一定有话要说。再说,我累了,你不让我休息?」兰轻轻的说著,温柔万千。
「我扶你进去。」兰露出微笑,柔顺的让棠扶著进入寝房。
我连坐都没敢坐下,棠曾是我的天,到现在我还是敬爱他。
棠再出来的时候,我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我看著银色的法阵在棠的双手之间跳耀,银色的光华错纵交织,然後光芒越来越强烈,强到我张不开眼,法阵猛的朝我冲过来,我感到一阵寒气入体,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
慢慢的,我和棠曾经相处的一切全部在脑海浮现。
春风拂面,薄阳像金色的细砂撒落棠的全身,他在教我练剑,脸上没有笑容,却很温和,他在示范剑术时,十分专注,他自己不知道,他那样其实很动人。
我很喜欢这样的棠,但,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了寒曲,我的欢喜,我的希望。
我流著泪醒来,发现居然就在我之前住的房中,棠就坐在床边看著我。
我不好意思的抹了眼泪想坐起来,棠把我按回去,然後用自己的手帮我擦去眼泪。
「你再休息一下,身上的禁制虽然解了,但你的身体不很好,还要一阵子才能恢复。」棠看我的眼光很平静,眼里有满溢的怜惜,他伸手抚开我的额发,然後在我脸上停了停。
我知道棠认为自己亏欠了我,我不想他难过,於是便唤了他。
「仙棠……。」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笑笑,我很担心你,那天,我一直找你,却始终没有消息,直到不久前,我发现你最後的行踪到了雪山下。」棠的手指像是无意识的在我脸侧滑动,又想证明我活得好好的似的加重了力道捏了捏我的脸。
「那夜尘……。」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你。」
「你早就知道了?那他呢?」
「我後悔没有早点动手,那晚,我就废了他的根基,并将惜若和他永远逐出静城。」
「可,惜若是你的妹妹。」
「她没把我当成他的亲人过,她只想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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