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放了一轮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而在远方的援兵也已经杀到近处!
「庄主,我们来助你!」
「何方狗贼,居然敢与我们庄主為敌?」
从这些喊话就可以猜出身份的青衣大汉们手持长剑,如猛虎下山直扑黑衣杀手们,充分发挥人海战术的优势,让黑衣杀手们也好好尝尝方才江无畔受到的待遇。
一时之间,场面乱成一锅粥。
杜鳞还在孜孜不倦的惩罚那个不长眼的杀手,咚咚咚的拳脚声威力可见一般。
正在这时,一旁有个黑衣杀手顺势向他砍了一刀,尚未察觉的杜鳞眼看就要命丧刀下时,綺丽剑芒却在千钧一髮之际毫不留情的把偷袭者撕裂!
杜鳞一扭头,就见到江无畔越发冰冷的神色。
杜鳞嘿嘿一笑,「真可惜,我是不会那麼简单就向人求救的。」
本来杜鳞被狭持那会儿,江无畔是想让杜鳞主动求救,他好下手,这也算偿还了昔日杜鳞的救命之恩。可惜就在紧要关头,这个打算却被事实粉碎了,这也让江无畔心中鬱闷得紧。
此刻又被杜鳞说中了心思,江无畔的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就不怕我不顾你的死活?」
杜鳞信心慢慢道:「不会啦,『剑舞』怎会是那种人?」
江无畔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悲哀,於是也只能将怒火发洩到周遭敌人身上去。
这一下,原本就很凄惨的黑衣杀手们就更加凄惨了。
剑光搅动,血肉横飞,在怒火冲天的加持下,原本较弱的内力也差不多被激发到原有的水準!
「噢!这个精彩!」
「太赞了!漂亮!」
「这招厉害!爽!」
临剑庄眾人看著这个乐把廝杀当猴把戏看的閒人,如果不是庄主的朋友,只怕就有人要轮剑灭口了!
「搞错没?杀手老兄你中午没吃饭哦!打起来这样有气无力的?太丢脸啦!」
「对对!偷袭他左边!左边!」
黑衣杀手们恶狠狠的瞪著他,他母亲的,怎麼这廝怎麼呱噪?
「兄弟们,看到你们老大了没?杀人就是要这样狠,打架就是要这麼猛啦!哈哈哈!」
「你他娘的给老子住口!」
临剑庄眾人伙同黑衣杀手们终於忍不住,齐声喝斥那个看戏的蠢货,眼刀齐齐杀过去!
「嘖,我可是在帮忙加油啊……嘖!」杜鳞不以為意,随后完全不吸取教训的继续惹人嫌,「上啊上啊!从右边砍他肋下!你是猪啊?这样都不中!」
江无畔扭头,继续杀敌,拼命露出「我不认识这人」、「这人和我没有任何关係」的镇定表情。
他们……真的受够了!
眾人已经开始準备磨刀霍霍向噪音,但在眾多不满的人中,一个最具有冒险精神的杀手已经展开了行动!
不知道周围人有没有放水,反正这个杀手迅速的突破重围,杀到杜鳞身边,手中大刀二话不说就向那颗碍眼的大头直砍下去!
「杜鳞!」不管怎样,这人的小名还是需要看顾的!江无畔情急之下叫了一声。
「哎?」杜鳞回答的那叫一个茫然,江无畔已经飞过来了。
杜鳞还来不及反应,江无畔也不好用温和的手段来阻止这场蓄意砍杀,只能一手将那个白痴狠力拉过去,随后一剑便向刽子手的咽喉刺去!
毫不偏差的,杀手的喉咙被洞穿,但是杀手的执念却还没消失,就算不能灭了那个讨厌的小子,最起码也要让他跌上一跤!
抱持著这样的遗愿,杀手的尸体并没有顺著剑势向后跌,反而鍥而不捨的向前倒去,将原本就向前跌的杜鳞顺便推了一把,杜鳞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就不负眾望的向江无畔身上压去。
本来充其量只能摔个滚地葫芦,但是意外,向来存在於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杜鳞的身高虽然比江无畔矮了半个头,但是在这种失去支撑点的情况下,这小子又惊讶的昂著头,与惊讶的低著头的江无畔快速接近,於是,在这麼一抬头一低头彼此对视的情况下,惨不忍睹的悲剧就这麼发生了。
江无畔只见那张满是惊讶的脸越来越近,随后就是嘴唇上传来一阵剧痛,硬物将他的牙齿都磕得痛得要命!
而对著他的眼的,是另外一双同样瞪大的黑眸,那裡面的惊讶、不信,充分表明对方相差无几的想法。
江无畔有点迟钝的察觉到,他,好像被强吻了。
「咚」的一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胸口也因為另外一个人的重量变得更痛,江无畔呻吟一声,原本趴在他身上一起落地的杜鳞立刻像是被火烫到一样跳起来!
此刻不光是临剑庄的人,还是残存的黑衣杀手们,都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僵在原地不动。
他们……刚刚,是看到了什麼?
不会是!眼花吧?
杜鳞和江无畔「含情脉脉」的凝视著对方,终於忍不住同时扭头,「哇」的一声狂吐不已……
[发表时间:2008-3-30 16:46:17]
天天爽一回
0 0 [3楼]
第三章 恍然大悟
江无畔绝对没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就这样葬送在某个 棍的嘴上。
虽然说,一个大男人到二十四岁还没和人吻过,确实有点荒谬,江无畔也确实不是刻意保持这种情况,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变成这种情况。但是不管怎麼说,这原本不怎麼重视的第一次亲吻,居然会被同样是男人的杜鳞夺走。
这件事,还好死不死的让临剑庄眾人看到,而且更糟的,是被派来杀他的杀手们也见到了。
所有人在看到那一事的时候,都愣在当场,还听到不少武器鏘鏘掉落地的声音。
临剑庄眾人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下頷也险些落到地上。
在他们心中,他们的庄主那可是高洁无垢,不容任何人慢犯的偶像,而且天性冷漠,内敛自持,从来不近女色。结果,现在居然和个男人滚在地上嘴对嘴……
於是,临剑庄那些不顾一切的崇拜庄主的猛男们,全部都在原地变成了雕像。
再之后,这种惊讶就变成了熊熊怒火,由内而外,轰轰燃烧!
他们伟大的庄主,居然被那个该死的 贼小子轻薄了,庄主大人那至高无上的权威,被人当作脚底泥肆意践踏了!啊啊啊!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将那小子乱剑刺穿,乱刀砍死,都难以消除他们心中的愤怒!
所以,临剑庄眾人在极度愤怒中爆发了。
「哎?啊?你们要做什麼?」杜鳞虽然武功低微,呕得全身虚软,脸色发白,但重重程度的危机还是能察觉得到。
事实上,想要无视这种铺天盖地的杀气,实在是太困难了!
他一转头,就见到眾位肌肉隆隆的临剑庄猛男们要杀人的目光直射而来,那股气焰足以焚天烧地,把江河湖泊都能烤干!
「哎……等……不对啊,这也不是出自我的意愿,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别过来!啊!」杜鳞撒腿就跑,身后跟著的是一群举剑追逐的猛男阵营,卷起的尘烟宛若一条黄龙,声势浩大道閒人闪避的地步。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管那些苟延残喘的杀手们了。
已经被煞到重伤的杀手们先是看了看為自家庄主出头的狂热拥护者追杀 贼的盛况,又低头秋瞅了瞅至今还在呕吐但实力还保留了大半的江无畔,最后在掂量了一下自身的轻重,终於拔腿而逃,瞬间就消失无踪。
等到江无畔从极度噁心和翻江倒海的呕吐中反应过来之后,大势已去……
江无畔的眼角有些抽搐。
完了,他的一世英名……
此处已是锦州地界,临剑庄早在庄主失踪之后就向全江湖派出了人手四处搜寻,这下好不容易探听到自家庄主的下落,自然是追著迎了过来。结果顺手解决了同样堵在半道的黑衣杀手,阴错阳差打乱了江无畔的计画,到最后,也以追杀贼这场闹剧作了结尾。
江无畔孤身一人飞驰回了临剑庄,一回去就见到大厅中坐著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一身黛青色长袍,外罩雪色纱衣,容貌充其量只能算做平平,却生得双眼清澈如水。此刻作姿端正,更将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飘逸风姿展现无遗,让人一眼望去,便為这飘飘如仙的气质吸引,从而转不开视线,这个人,自然也记到了心上。
看著他迎面而来,青年冲他微微一笑,道:「你这些日子可真是会找地方藏身啊。」
「挽秋!」江无畔见到好友突然出现在此处,很是惊讶,「你怎麼在这裡?」
和江无畔同样排名在剑术十绝中的「半照晚」丁挽秋比他更惊讶,「呀,好不容易探到好朋友的踪跡,我能不来报信麼?」
江无畔恍然大悟。「是你!」难怪临剑庄眾人能及时赶到。
丁挽秋一笑道:「可不就是我麼?我看你一路上休閒得很啊,居然不懂得先通知你家这些忠心耿耿的家僕们一声?」
江无畔没吭声。他当然不能告诉丁挽秋,就因為杜鳞那个祸害,他实在很不想回临剑庄这件事,结果该来的还是跑不掉,这也合该是命吧。
丁挽秋笑问:「对了,和你同行的那人是谁?我还从来没见你和剑客之外的人在一起过。」
江无畔不喜人群是出了名的,所交往的好友也就只有那麼两三个而已,这些朋友彼此都是熟门熟脸,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大家自然比较好奇。
江无畔心跳加快了一拍,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道:「你什麼时候也喜欢讲八卦了?」
丁挠秋哈哈一笑,「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不过,无畔,你可曾想过那些黑衣杀手是什麼来路?」
江无畔冷道:「我哪裡知道他们是什麼来路!」
丁挽秋摇摇头,「你就是这个性子才会吃亏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是最基本的江湖保命準则了。」
江无畔走道大厅中的八仙桌旁逕自坐下,早有乖巧的家僕添上茶水,同时送上温水浸过的手巾,让江无畔暂时擦擦脸。江无畔伸手接过,略微抹了一下,便随手丢到一旁,淡淡道:「所谓计谋,在过於强大的武力面前都是空口说白话。」
丁挽秋坐在他对面,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摇头轻笑,「虽是这样说法,但蛮干还是吃了很大的亏。」
江无畔明显是被其中「蛮干」两个字刺激到了,禁不住哼了一声。
丁挽秋笑道:「你还真别不承认,你看看我,自从出了深渊山,我也遭到那些黑衣杀手们的伏击,结果我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没受什麼伤?」
听到这裡,江无畔眼光凌厉如刀,「他们也对你下手了!?」
丁挽秋吹吹青瓷茶杯上的热气儿,笑容平淡温暖,「怎麼?就许你以寡敌眾的逞威风,就不许我出出风头?」
江无畔哼了一声,顿了顿,却又道:「為什麼连你也不放过?」
要知道,丁挽秋可是出了名的好性子,為人宽宏大度,很少与人结怨,加上头脑明晰,谋后再动,往往能用最不费力的方法达到所要的效果。
至於江无畔,就因為这种过於孤高的性格,不知道闯出多少祸事,也被不少人视為眼中钉肉中刺,这还是他一年到头有大半部分时间都在庄内闭关的情形,如果行走江湖,只怕结的怨就更多了。
因此,有人雇凶刺杀江无畔,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刺杀丁挽秋,这就有点不太寻常。
丁挽秋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我也觉得疑惑,於是就问了问其他论剑的同伴,结果其中有半数都遭袭了。只怕剩下来的半数,也讨不了好去。」
「什麼?」江无畔禁不住一拍桌,站起身来。
「别惊讶,这还不好麼?说明这件事背后有大动静啊,呵呵……居然惹到剑术十绝身上,可想而知会引出多大的事儿来了。」
「挽秋……」是他的错觉麼?為什麼总觉得丁挽秋的口气裡蕴藏著什麼危险气息。
「你那时什麼表情?」丁挽秋口气依然是轻飘飘的,非常平淡的,「我虽然讨厌沾惹是非,但断无理由就这麼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反抗。既然敢来招惹我们,那麼想必也已经準备好了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这种说法……江无畔望瞭望好友平静的表情,可以非常清楚的感觉到底下蕴藏的波涛汹涌,就算是他,也不由开始有些同情那些黑衣刺客了。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让他原本糟透的心情好上不少,被杜鳞那档子事刺激的不良情绪,总算可以找到个冠冕堂皇的途径发洩出去了。
至於那些黑衣刺客们,只能说你们运气实在太差了,居然自己自动自发的送上门来供发洩怒气用……
「怎麼了?」也许是视线一直停留在脸上的缘故,丁挽秋微微侧头,询问著江无畔。
「没什麼,只是有些惊讶,你这次的火气居然会如此之大……」敏锐的察觉到好友情绪的微妙之处,江无畔有些不解。
丁挽秋微微一笑,只不过这笑却笼罩在某种阴影之下,也让江无畔配合的绷紧了后背的筋肉。
丁挽秋的脾气很好,但是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才可怕……这位仁兄的逆鳞,可是「剑术十绝」中公认不可去掀的,要不然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江无畔颇有些小心的看著这个好友带著这种恐怖微笑,从怀中摸索了一下,「啪」的一声将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册丢到桌上。
江无畔扫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甩出眼眶。
书的封面是失眠上常见的那款,不过书名,才是让江无畔受到惊吓的元兇。
《无敌神「剑」御江湖》……
这不就是当初让他看到手抽筋下巴险些脱臼,让杜鳞视若命根子的 书之一麼?
「我真是好久不曾逛过市集了,居然如此与现在流星的趋势脱节,我都不知道什麼时候我成了小说的主角,呵呵,呵呵呵……」
江无畔听得心头像是被浸过剧毒的尖刺乱扎一通似的,尤其是在无可避免的想起书中丁挽秋的种种绝对称得上是「遭遇」、「噩梦」之类词来形容的经歷,不由更加同情自己这位好友了。
「哎……挽秋,别说你了,就连我也中招了……」
一想起那本《人不 荡枉少年》,江无畔就有种杀人放火的衝动。
「哦?你看过?你也知道?」这点倒是出乎丁挽秋的意料,怒火也在瞬间往下消失了一点。要知道江无畔可是出了名的心无旁颉⑿男愿呓啵庵治刍嗟亩鳎鹚悼戳耍慌绿济惶哦园 ?
江无畔的表情顿时开始狰狞扭曲起来,手指一个用力,「喀嚓」一声,手中的茶杯被他捏成块块碎片!
就在此时,就听到外面闹哄哄乱成一片,而且这阵混乱还有向这边扩展的趋势。
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临剑庄中居然还敢大声喧哗?不想活了是不是?
「江福,外面是怎麼回事?」
随著这声冷斥,一名年约六旬的老者从月牙门外走入,趋上前来,冲著江无畔弯腰行礼,应道:「稟庄主,没什麼。有个不长眼的小贼妄想闯入我们临剑庄,江三他们正在那裡拦著呢。」
江无畔皱皱眉。「一个小贼而已,怎麼闹出这麼大的响动?」
江福想要直起腰的动作稍微僵硬了一下,随后回道:「这个……那个小贼还是有点本事,武功不高,轻功却是很不错……江三他们太注重练拳反而对这种功夫不大擅长。」
「恩。」江无畔淡淡应了一声,也不大在意,顺手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抿了一口。就在此时,喧闹声中突然有人放声大喊,竭力哭嚎,「江无畔你这个天杀的无耻之徒,居然唆使你的手下将救命恩人打成猪头!」
纵然定力过人,江无畔口中的茶水还是禁不住喷出去了。
「无畔,你……」丁挽秋望著那个向来冷漠的好友居然作出这麼人性化的动作,眨了眨眼,直觉就是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