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太子》————东堂翔
东堂翔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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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该上朝的时刻,尉然却没有出现,不曾取消过的早朝,却临时取消。
据说,陛下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
「受风寒??」难得与水裔一同进宫的永昼,站在长廊与几名下人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是想侧面知道尉然病倒的真正原因。
而这就是永昼厉害的地方,连宫裡的下人都可以打点得很好,简直像自家似的自由进出。
「半夜不睡觉,跑去泡湖水??」水昼摸摸下巴,神情惊愕的说道。
「是啊!没人知道陛下到底在那儿待多久了,直到上朝的时间还找不到陛下,大伙儿才开始到处寻找。」一名下人低头忧心的说道。
「结果,在湖边发现他躺在湖边睡觉??」水昼好奇的接著追问。
「是啊!陛下全身湿透,当我们发现时,他半个身躯还在湖水裡呢!」
一群下人看到高高在上的陛下全身蜷缩的躺在湖边,苍白的脸色、发颤的身躯,让下人们看得浑身发寒。
怎麼会如此??
这个总是优雅、贤明的君王怎麼会看来这麼脆弱??
「然后呢??」永昼听得直皱眉,陛下也太乱来了吧!
这麼做无疑是徒增自己的痛苦而已。
「几名力气比较大的下人,连忙将陛下背回寝宫,这时又发现陛下体温高得吓人。」一名下人边说边摇头,担忧的神情怎麼都掩饰不了。
「是感染了风寒,据御医说这次的风寒非比寻常。」
「非比寻常??这麼严重??」水昼挑挑眉,这件事情似乎闹得太过分些。
「唉,先前陛下几乎不怎麼睡也不怎麼吃,在经过这麼吹风泡水之后又陷入昏迷,实在急坏了一群御医啊!」
他们怎麼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风寒会将陛下折腾成这般。
永昼沉默的继续听下人们的话,紧蹙的眉心未曾鬆开过。
陛下重病这件事,已经超乎他所预估的范围了。

[发表时间:2008-4-5 18:3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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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9楼]

第九章
「病了??」
又是深夜,又是鞍寨的大厅饭桌前,与昨日相同的人们,谈著相同的话题。
永昼将宫裡听来的消息说给了光月与长夜听,光月则是喊得比任何人还要大声与吃惊。
「怎麼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光月情绪激动的站起身质问。
他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的担忧。
「那还是你的错!」长夜依旧不客气的伸手指他,挑眉的说道。
「所以啊......长夜,不要老是吓光月啦!」
对於长夜有时的顽皮,永昼可真是哭笑不得,明知长夜并不是真的在生气,但是配上他那张冷漠的脸总是特别的逼真。
「现在该怎麼办??话也传不到,我也见不到尉然啊。」光月懊悔的说道,他现在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怎麼尉然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呢??
「谁说见不到陛下??」永昼一听,挑眉问道。
他想见陛下??这真是简单的事情,哪来的困难呢??若说困难应该是敢不敢见他这回事吧。
「这件事就让永昼帮你吧!他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有事先离开了。」长夜突然起身笔直的往门外走去,两人正在狐疑长夜怎麼突然说离开就离开。
就在他们看见了门口站了一个人影之后,随即知道长夜為何这麼急著离开了。
原来阿蒙正顶著一头湿漉漉的长髮,站在门外等著长夜,这景象看来阿蒙好似刚洗完澡而已。
「怎麼不把头髮擦乾呢??这样跑出来很容易吹风受寒的。」
长夜边碎念边脱下披在肩膀的披风,宠溺又细心的替阿蒙盖住头,力道轻柔的帮阿蒙擦乾头髮,这两个甜甜蜜蜜的恋人,就这麼缓缓的离开永昼与光月的视线。
「真羡慕他们。」光月看著这样的情况,忍不住说出最心底的话。
「能这麼被关心、依赖,真的很让人羡慕啊!」
「光月殿下,我想有个人会比你更羡慕这件事吧!」永昼突然露出曖昧的微笑说道。
「谁?」尚在状况外的光月,不解的问著。
「还用问,当然是陛下啊。」永昼扇了扇纸扇之后,还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从寝宫内传出。
现在已是深夜了,尽责的下人才刚捧著一碗刚煎好的药,送进寝宫裡让尉然饮下,只是现在他这般意识不清的情况,实在令人忧心忡忡。
喂完药的下人缓缓的步出寝宫,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遗转身向所有的侍卫示意,侍卫们也很有默契的点点头,所有人都开始动作,将走廊、外头的灯火全数捻熄。并下令宫内上上下下所有人,从现在开始不得大声喧哗,要让陛下好好静养。
毕竟,这几日下来,老是听到陛下那一声声咳嗽,仿佛要将自己的心给咳出来般的痛苦,这群下人们听来多麼不忍,所以才决定这麼做。
等待这些灯火都熄灭之后,寝宫陷入寂静,唯一剩下的依然是尉然那一声声无法停止的咳嗽声。
「為什麼他们都把灯火给捻熄了??」
黑夜裡的屋簷上,藏了两个身影,两双锐利的眼眸正注视著寝宫裡的一举一动,他们躲藏得很好,侍卫们并末发觉他们的潜入与存在。
「是為了让陛下好好休息,不过也刚好让我们的计画可以顺利些。」永昼微笑的摸摸下巴,这些灯火灭掉之后,更是加助他的计画了。
至於,是什麼计画呢??
「為什麼你可以这麼轻鬆自如的在宫裡进出??」光月坐在一旁,视线紧盯著寝宫的方向。
就在方才,他跟著永昼潜进这宫裡时,意外的发现这人还真把一些神秘的路线、隐藏的暗门走道统统给摸透了,难怪当他提出偷偷潜进宫裡的计画时,鞍寨裡没有半个人反对,反而是极力的赞成。
「待久了总会热嘛。」永昼露出神秘一笑,加深了光月对他的好奇。
「好了,你快进去吧,到明天中午之前都没关係,这几天因為陛下生病,决定休朝好一阵子呢!」
於是,光月在他的催促之下,轻轻的跃下屋簷,最后来到了寝宫门前,对著门深呼吸再深呼吸,接著鼓起莫大的勇气缓缓的推开了门,跨进了寝宫裡。
◇◇◇
沉重又规律的呼吸声,正缓缓的从纱帘后传来。
回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光月走向床铺,从远处便看到被紧紧扣住的纱帘,这群下人為了挡住这些冷风,仔仔细细的将两侧纱廉扣得死紧。
他缓缓的扯开纱帘,同时也小心翼翼的防止任何冷风窜进裡头,他又扣上纱帘之后,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
不知是太久没见尉然而感到生疏,或者是為了尉然那憔悴的病容而感到心疼。
「呜......」正沉沉熟睡的尉然,有时会因為高烧不退的温度,而无意识的呻吟,睡眠中的他看来老是紧皱著眉,这些日子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看著他苍白的睡脸,光月忍不住挨近,探出手缓缓的在尉然脸颊边来回摩娑。
略微冰凉的温度,让尉然缓缓的睁开眼,他视线迷蒙的看著光月,但是狐疑又昏昏欲睡的表情,让人无法知道他是否清醒。
因為他的突然清醒,让光月僵在原地,手也忘记收了回来,脑子裡正乱著,忙著努力想著开口的第一句话该说些什麼。
「你啊,老是出现在我的梦裡呢。」尉然似乎还在睡梦中,看著光月苦涩地说道。
光月依旧愣愣地看著他,看著尉然哀戚又苦涩的模样,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握住自己的手掌,轻柔、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光月没由来的心疼。
因為,这对现在的尉然来说,是个很珍贵的梦,从他小心的态度看来,他很珍惜这个梦境。
「等梦醒了,你又会很不负责任的离开、消失。」
那只消瘦的手,依然牢牢的握住光月,尉然张著又哑又低的嗓子说道,有时说著说著,尉然的眼底又不争气的盈满了泪水与孤独。
半梦半醒的他,就像个孩子,一个孤独、无从依靠的孩子。
「有时候真希望别醒来,只要醒来,这儿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想醒来了,不想、不想、不想......」
「我不会离开。」光月顺著他的话,脱口而出。
一句肯定的话语,让尉然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这句话不该出现似的,他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这是第一次,你在梦裡说好话呢。」尉然轻笑著,一种满足又开心的笑容。
「可恶,之前你到底把我梦得多糟啊??」光月反手一握,将尉然的手腕握得死紧,有些生气的问著。
尉然究竟把自己逼到了什麼程度??
「不,你不糟,你只是很讨厌、很讨厌我而已。」尉然因為敌不过炙人的热度,又缓缓的闭上眼,带著这个难得的美梦,缓缓的沉睡。
「这样就很糟!糟透了!」光月听著他的低喃囈语,忍不住气愤的吼著。
「听好,这次我绝对不会离开,就算你醒来、病好了,我也绝对不会离开!」
光月依然握著他的手,看著他好像抱著美梦入睡的模样,低声、肯定的说道。
或许,这句话尉然有听见,这会儿尉然又在梦裡笑得更开心了。
◇◇◇
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据永昼的消息,这几日宫裡休朝,所以原本天亮前就得起床的尉然,这时还安安稳稳的陷入沉睡。
依然高烧不退的体温,让尉然昏睡,尤其这难得的好梦更让尉然睡得更安心。
「笨蛋,明明是真的,居然还以為是作梦。」
光月毫不客气的爬上了床,躺在尉然的旁边,像个守护者似的,将尉然埋进自己的胸前。
他浅浅的呼吸,让光月略微冰凉的胸膛可以深刻的感受到,有时憨傻的囈语,更让光月捨不得。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稳重又善於治理政事的人,在无人时竟会是如此像个孩子,像个需要依靠的孩子,而且还可爱得不象话。
尉然睡得舒服,双手一张又抱住了光月的身躯,还重重的蹭了好几下才甘心。
「唉......这傢伙怎麼会这麼可爱呢??」完全目睹这画面的光月,不禁伸手掩住自己晕红的脸蛋。
他总觉得自己会认為一个成年男子很可爱,是一件很费解的事。
可事实上,光月又盯了尉然的睡脸好一会儿之后,又宠又疼的跟著双手抱紧。
尉然真的很可爱。
光月嗅著他身上特有的香味,篤定的点点头,不过这种感觉他往后绝对不会当面跟尉然说的,因為他实在说不出口。
◇◇◇
「陛下,小的送药来了。」门外下人这麼喊著,惊醒了还躺在床上的光月,他连忙坐起身,抬头看著纱帘外的人,又低头看著依然沉睡的尉然。
他慌慌张张的想摇醒尉然,但是病重的尉然根本不為所动,继续沉睡。
「这下糟了!万一被这个下人看到就完了!」光月紧张的直冒汗,脑子裡还想不到适合的解决办法。
毕竟,他私闯皇帝的寝宫就是个罪了,再加上他还是个在世人眼中认定早已死亡的光月太子,万一这个下人看见他,说不定会吓死啊!
怎麼办??怎麼办??该躲哪才好??
「等等,我来就好。」一阵熟悉的声音,唤住了这个正準备送药进寝宫的人。
「哎呀!永公子,怎麼今天特别早来呢??」下人熟稔的向那人打招呼,原来外头的人正是永昼,而他似乎也算准了光月会赖在尉然床上一整晚。
「是啊,今天又送来几帖药,要来给陛下吃吃。」永昼和善一笑,同时也巧妙的化解了光月的危机。
「真是太好了,上回御医说,您带来的药真有效果,陛下的病情立即有了好转呢!」下人开心的笑著,同时也顺势将手上的药碗交给他。
「哪裡,应该的。」永昼依然保持惯有的笑,也顺势接过了那碗药。
「那麼,小的不打扰了,也麻烦永公子了。」
下人很信任他,仅是将药交给永昼,便转身离去。
这时,永昼端著那碗药推开了寝宫的门,缓缓的步进裡头,来到隔著纱帘的床铺前停下脚步。
「光月殿下,现在方便掀开纱帘吗??」永昼似乎带著窃笑问著。
「不、不方便。」光月坐在床上,红著一张脸说道。
虽然他与尉然什麼都没做,但是这种情况却让他下意识的脸红。
毕竟,跟自己喜欢的人同床共枕是一件很羞人的事。
「那麼,这碗药该怎麼办呢??」永昼状似苦恼的问著。
这时,光月跨过床铺,从纱帘中探出了一隻手,摊开掌心的模样,似乎想接过那碗药。
「我来喂好了,把药给我。」
「好的。」永昼没有多问,那碗药便直接交给了光月。
「请光月殿下儘快将药喂给陛下,否则冷了药效便会减半。」
「我知道。」接过药的他转过身背对永昼,缓缓的说道。
「另外,请殿下放心,接下来我会安排好送药的人,我会想办法不让大伙儿发现你的存在的。」
永昼这时又是微微一笑,因為他很清楚光月这次潜进宫,不可能这麼轻易就离开的。
「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光月盯著尉然沉睡的脸庞,感激的向永昼说道。
在尉然醒来病好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现在不会离开,以后也不会轻易的离开尉然。
正当他盯著尉然这麼想著时,尉然却在这时悠悠的转醒,一双晶亮的眼眸正缓缓的盯著光月的方向。
这次,他们的重逢不在是尉然的梦裡,而是真真实实的相见。
◇◇◇
难道我还在作梦??
尉然愣愣地坐在床铺上,看著正站在床边捧著白瓷碗的人。
他呆愣又不解的表情,实在像极了一个疑惑的孩子,殊不知这样的神情全天下也只有光月才看得到。
这样纯朴又像个什麼都不懂的少年。
「你不是在作梦,别发呆了,快把药喝了。」光月努力压下激动的情绪,轻著嗓子说道,还顺手将白瓷碗递到尉然的面前。
「你怎麼知道朕在想什麼??」他依旧呆愣著,但是这会儿多了一抹微笑,似乎知道眼前的光月是真实的。
「你的神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光月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晃晃手中的药碗。
尉然是个正经的人,他无法理解光月究竟是為什麼而笑,若是他知道光月是因為他的可爱而笑,说不定会立刻脸红吧。
然后,他带著疑惑盯著光月手上的那碗药,随即皱眉。
「不,朕不喝,那实在太苦,而且朕已经有好转了,能不能不喝??」
尉然盯著那碗药摇头,这药材真不知是谁挑的,怎麼会苦成这样,不过就是个风寒嘛!做什麼搞得这麼严重呢??
「哦??你不喝吗??」光月挑挑眉,低声说著。
尉然似乎没听到这口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如果可以不喝,真的太感谢了。」
很可惜,尉然并没有听出这警告、威胁的意味,这时光月又朝他一笑,接著轻轻的搁下那碗药,放在床边。
「你不喝就算了,反正也快好了,那麼我要回鞍寨了。」光月接著转过身,推开了纱帐举步离去。
尉然一愣,盯著被搁在身边的药碗,又转头盯著逐渐远去的光月。
他心一急,抓起那碗药,毫不考虑的仰头灌下,很快的将那碗药全喝完,又急急忙忙的抓起那只碗奔出了纱帐外。
「喝完了!朕把药喝完了,你别走、别走!」他跑向寝宫门前,边跑边喊著。
光月走的很快,一下子就从寝宫裡消失了,尉然见著这空荡荡的景象很心慌。
他站在寝宫门前左顾右盼,眼底充满了焦急,他完全没料到光月会因為这碗药赌气离开。
他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不是吗??不是吗??
「朕喝完了!光月,朕把药喝完了!」他依然像个孩子似的,抓著那只碗站在石阶上大喊。
但空旷的庭院裡,只充斥著他焦急的回音,已经完全看不见光月的身影了。
於是,他露出了颓丧又失望的表情。
「喝完就喝完,别喊这麼大声啦。」光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语气忧伤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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