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太子》————东堂翔
东堂翔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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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长夜还是摸不著头绪。
「阿蒙。」
长夜一听,随即会意点头称是,永昼真是挑出了一个极佳的人选。
没错,阿蒙非常适合这项工作,思及至此长夜不禁拍拍额际笑著。
哎呀!他怎麼忘了还有阿蒙呢!
以阿蒙善良又亲近的个性来看,的确跟光月很和得来,而阿蒙似乎也很乐意跟这个新来的住户交朋友呢!
◇◇◇
今天,永昼带了一个特别的人来光月的卧房裡,说是要让两人好好认识。
「来来来,阿蒙,今天乘你有空就过来陪陪光月吧。」
在光月卧房外头,传来永昼的声音。以及几声杂遝的脚步声,光月循著声音盯著门口看。
似乎,他听见了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这时,门推开了,光月对上的是永昼那抹依旧温和微笑的模样,而他身后站了一个未曾见过的人,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男孩。
「光月,这个是阿蒙,由於这几天外头有事,所以拜託阿蒙来陪陪你。」
永昼将这看来可爱的男孩子推向前,让两人面对面。
一见到光月,阿蒙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迎接这个新朋友,而光月则是因為他的亲近而跟著露出难得的笑容,只是他好奇这个阿蒙怎麼特别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对了,光月你得谅解阿蒙一件事,阿蒙他不会说话,所以沟通上可能还得多费心了。」
光月一听,随即愣愣地盯著眼前这个和善的男孩子。
是个哑巴?可是看他这麼开朗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这人有这样的缺陷啊。
不过,事实上阿蒙是哑巴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与光月相处,反而他和善又可爱的微笑,完完全全的获得了光月的信赖与亲近。
果然如永昼所猜测的,全鞍寨裡唯一能与光月亲近的人,恐怕只有阿蒙一个人。

[发表时间:2008-4-5 18: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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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8楼]

第八章
当然,光月对於这个不会说话。但是笑容可爱,个性讨喜的阿蒙感到好奇,这样一个人,他又是怎样的来歷呢?
他从侧面得知,原来阿蒙在好久好久以前,是曾经帮助尉然重登皇位的重要角色,而过程便不赘述了,总之这个安静的男孩,对於黑山贼们以及远在宫裡的尉然,是个如恩人般的存在。
更令光月出乎意料的是,阿蒙出奇的活泼好动,甚至很爱与鞍寨的大当家长夜唱反调。
待在这儿一段时间下来,他老是看到这类的有趣画面。
「阿蒙!你又偷吃糖了!不是说用餐之前不能吃糖吗?」
长夜看见阿蒙手上正抓著一大把如水晶般的甜糖,又气急败坏的想抓起阿蒙好好的教训一番。
而阿蒙见状随即将这些糖果往衣袖裡塞,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之后,往另一个方向逃命。
阿蒙跑的很快,但是长手长脚的长夜跑得比他更快,才一会儿的时间,长夜就像拎小鸡似的,抓住了阿蒙的衣领,气衝衝的质问著他。
「你还逃!把甜糖交出来!」长夜拎著他气衝衝的吼著,阿蒙则是一脸惧怕的用双手捣住自己的双耳。
呜,长夜吼他的时候最可怕了!
眼见阿蒙依然不為所动,长夜又吼了一次,这会儿阿蒙才乖乖的从衣袖裡拿出方才藏的那把甜糖,交在长夜另一隻大手上。
而这时,阿蒙又露出了那副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盯著长夜手上的甜糖。
啊!他最爱的甜糖啊!
然而,长夜似乎对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总是无力招架,他安静的盯著阿蒙好一会儿之后,才又不舍的开口。
「用餐之后,这些甜糖我会还你,以后别再这麼做了,知道吗?」
最后,长夜宠溺的摸摸阿蒙的头,看著他乖乖点头回应时才放过他。
这一切,全被坐在角落的光月看得一清二楚。
他有些愣愣地看著长夜,看著阿蒙,他没料到这个冷酷的男人面对阿蒙的时候,居然会是这麼温柔的人,而且温柔得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啊!
当他还在发愣时,长夜已经离开,阿蒙则是又堆满微笑的缓缓来到光月身边。
他很谨守自己的工作呢!
永昼要他乡陪陪光月,他便照做,甚至已经到让长夜打翻好几打醋桶的地步了。
「又被长夜骂了啊?」光月看著他靠近,露出了微笑,这个阿蒙真的很讨喜。
阿蒙看著他点贴头,对於方才约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然后很神奇的伸手往衣袖裡摸摸,又抓出了一大把的甜糖,一颗一颗满足的吃著。
这个也是鞍寨裡所有人觉得最神奇的事,阿蒙的衣袖裡好像有著另一个空间,可以藏上许多东西。
而看著阿蒙这样的举动,让光月又不禁放声大笑。
实在太有趣了!
他在这地方生活的这一段时间以来,总不断的这麼想著,待在这儿实在太好玩了!
每个人都是这麼的有趣又和善,待在这裡真的好开心。
但是,笑著笑著,光月的脑海裡总会不小心的闪过一个人,一个令他心头又揪紧的身影。
那道他不知该恨或者该爱的身影。
总是因為这样,光月又会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彷佛方才的开怀大笑只是个假像。
阿蒙看著他又露出这样哀伤的神情时,脸上总会涌起一股担忧。
光月常常这样呢!突然就心事重重,看起来好像很难过呢!
这时,阿蒙弯下身子拉拉他的衣袖.
「嗯?怎麼了吗?」光月抬起头不解的问著。
阿蒙依旧扯著他的衣袖,要他站起身,似乎想去什麼地方。
「要去哪呢?」光月就这样被他牵著走,甚至离开了鞍寨也浑然末觉。
去玩!去玩!我带你去湖边玩!
阿蒙回过头,脸上依旧堆满了微笑,而眼底这麼告诉他。
去玩吧!我们一起去玩!
◇◇◇
他们俩来到离鞍寨只有几裡远的地方,这儿有一座太湖。
一座位于山林之间的湖泊,从远处看来就像是座落在树林之中的一颗透明宝石,随著暖阳的照耀,让这座湖闪闪发光。
光月与阿蒙就站在树林之间,看著这座大湖,不禁看得发愣。
这座大湖,却又让光月陷入过去的回忆中。
记得当初他与尉然熟识也是在湖边,也因為如此,他近来老是在梦裡梦见皇宫裡的那座湖泊。
湖边有个身子修长的温和男子等著他的到来,但是他总是记得自己绝不会靠近这个男人,儘管他的心底有多麼的在乎这个人,但就是不会靠近。
光月这时有些茫然的半躺在湖边,小腿以下浸在冰冰凉凉的湖水裡,而他的脑袋又开始陷入另一个思绪。
这时,他总是没有察觉自己老是想著某个人,深深地想著某个人的身影。
◇◇◇
「陛下,燎国方面又传来消息了,若是您的态度再这麼强硬,恐怕会引起一场战争。」一名大臣担忧的对著坐在书房主位沉思的尉然说道,而他此次晋见可是代表了无数的大臣们的心声。
毕竟,一个燎国太子在国境内猝死、遗体下落不明的事,实在太严重了。
而燎国方面因此想借机引起一场战争,这些无法预测的可能,对於尉朝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伤害。
「不是说过下了朝之后若要谈国事,必须上奏晋见吗?」尉然一手撑著头,有些烦躁的回应。
「不,请陛下息怒,此事攸关尉朝的安危,不得不儘快上奏,臣等仅是希望陛下能儘快做出决定。」大臣惶恐的跪下说道,而尉然明显的怒气与不耐烦更让这名大臣冷汗直流。
似乎,每回一提起有关燎国太子这件事,陛下总是焦躁不安,甚至不愿多提,但是兹事体大,不得不谈。
「行了行了!此事短时问之内不会有个确切的答案,毕竟这个太子的遗体找不著就是找不著,你非要朕想出办法,只要这太子的遗体没有找出来,就什麼也别说!」尉然焦躁的说道。
但是他自己却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太子的遗体,他好不容易才让光月脱险让他假死,怎麼可能这麼轻易洪手让出?
「那麼,燎国方面威胁我们,预备派兵攻打的事......」
「这件事朕会跟水裔将军商讨办法,儘量将打仗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朕会解决的。」这时,尉然又重重的叹息著,对於此事他也是烦躁不已。
虽然这样的情况是他预估的范围之内,但是心头却怎麼也无法轻鬆。
「退下吧!让朕休息一会儿。」
尉然挥挥手遣退这名尽责的大臣,但是脸上的疲惫与烦闷,却让这名大臣忧心不已」。
同时,尉然的叹息声,又传进了每一位下属们的耳朵裡,宫裡每个人都瞧得出来,经过燎国这件事之后,陛下似乎越来越憔悴了。
「唉!」洁净的书房内,终於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总是在沉静之时,藏在脑海深处的苦痛与烦闷才会统统显现出来。
「怎麼会弄得两面不是人呢?」
想到这儿,尉然又是一声长叹,他尽心尽力保护的光月说什麼也不肯谅解他,而不惜因此交恶的燎国也想借机引发战争,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下场,比他预期的还要糟糕。
疲惫的他,这时仰头闭眼了好一会儿,脑海裡闪过了万般的思绪。
这时,他才深深觉得自己是个凡人,是个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的一个凡人,他又想,会不会在这次的事件裡,赔掉了自己的声望?或者更严重的,赔掉了这片江山?
「该怎麼办呢?朕只是想让你更自由些、更快乐些,能够不再那麼的无助......」到头来,他的想法依旧如此,他只是想让光月获得自由,获得快乐。
如此而已,这麼简单的愿望,為何到头来像是一场空呢?
「光月,现在的你过得好吗?」尉然紧闭著眼,想著他的身影试图让自己可以稍微快乐些。
而这是他近日来,唯一能让自己获得慰藉的行為。
只要想著那人的模样,似乎就能快乐些,就能舒缓这满满的思念。
◇◇◇
「引发战争不在我们估算之内。」
在鞍寨的饭桌上,尉朝的国事常常成為这群黑山贼的谈话内容。
现在已是晚餐之后,位於鞍寨大厅裡的大圆桌旁,只剩长夜与永画两人,喝著酒谈著天。
但是,长夜皱眉的模样,似乎显示了他们所提及的话题不怎麼轻鬆。
「事情怎麼会发展成这样?」长夜皱眉的喝了口酒。
「唉,我想原因全出在陛下身上吧。」
「那傢伙?那傢伙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这件事吗?」长夜挑挑眉,不苟同的说著。
「长夜,话不能这麼说啊!毕竟人因爱而陷入苦闷时,很多事情都会乱了方向,这种情况你不也很清楚?」
永昼笑著说道,无意问还影射著当初他与阿蒙的一些事。
「但是,严重到快要引发战争,这可事态严重了吧!」长夜冷哼一声,对於永昼提起往事,似乎有些不悦。
「这事解决的办法是有,但是陛下却像是刻意逃避似的,怎麼样都不肯谈。」想起这几天他所看到的尉然,水昼不禁悠悠的叹口气。
那模样,真是憔悴又可怜啊!
「逃避?」
「是啊,他似乎等著某件事,若是他心头那件事没有解决,接下来的事根本无心理会。」
「这样......这样会赔掉整个尉朝啊!」长夜不安的站起身,这样的情况也未免太糟糕了?
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这麼断送?
「当然,解铃还需系铃人。」永昼笑了笑,望瞭望外头。
长夜当然看出永昼眼底的意思,跟著沉默望著外头。
「光月殿下,若是您对於我俩的话题有兴趣的话,我们不介意您跟我们一起畅谈。」永昼望著门外说道。
永昼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发觉外头躲了一个人正在偷听他说话,他与长夜神情轻鬆的望著门口。
过了一段时间,有个身影才缓缓的出现在门前,在月夜下将这人的特徵完全显露出来。
修长的身躯、红黑的发色。
「他在外头多久了?」长夜低声的问著永昼。
「打从一开始,他就在外头了。」永昼摊开纸扇搧啊搧,不疾不徐的说道。
然而,依旧站在外头的光月则是低著头,双手握拳了许久。
「你们、你们说的事情是真的吗?」他这时缓缓的抬起头,晶亮的双眼裡有著苦痛与不安。
「绝对属实。」永昼缓缓的回应著。
怎麼这些事情,尉然从来都不跟他说?
那天尉然怎麼不肯解释给他听?
為什麼要把这些蔽在心底让自己痛苦?
而光月就在这时眼角滴落了泪水,没人知晓他落泪的原因。
只知道,他的落泪是為了谁。
◇◇◇
接近子时,鞍寨的大厅裡气氛凝重。
「万一真的引发战争......」光月低著头双手握拳,就在方才,永昼将所有的事情巨细靡遗的说了一次,当然也包括当时尉然想亲口告诉他,却遭到拒绝的部分。
尉然其实是拿自己的权位做為赌注,不管这件事成功与否,吃亏的永远都是他自己,然而他却没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吞下这满满苦涩的他,就这麼孤独的守著这个秘密。
虽然他不肯说,但是身為旁观者的永昼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该怎麼形容这个举世无双的贤明君王呢?是个孤独的守护者,他一生守护的人不多,但是都是用尽全力的守护,却往往忽略了没人可以守护他。
尉然是个孤独的人,一个忍气吞声的独自一个人,却又傻傻的付出生命。
傻瓜一个。
「那都是你的错!」长夜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指,让光月缩缩肩膀,看来有些心虚。
「长夜别吓他啦!」永画掛著微笑制止,长夜只要稍微严肃点,很容易让人吓得发抖。
「但他说的是事实,我、我该怎麼做才好呢?」光月低头忧心的说著。
「光月,现在的你愿意见见陛下吗?」永昼神色柔和的问著。
「我......」光月看华水昼。稍稍的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肯定的点点头。
「想,我很想很想见尉然。」
「恰巧,明日我会进宫一趟,这句话我绝对会帮你带到的。」永昼摊开纸扇搧风,气定神闲又肯定的说道。
◇◇◇
同时间的皇宫裡,似乎也不怎麼平静。
「陛下,晚了,早些休息啊!」一名下人担忧地站在书房一旁,提醒尉然该就寝了。
但是尉然却不為所动,这样的情况令这名下人又更急了。
据说,陛下过了午膳之后,便在这儿坐了一整天,直到现在都过晚膳好久了,陛下依然没有移动,这可会累坏身子啊!
「朕的事你别担心,先退下,朕想休息的时候自然会去休息。」
尉然站起身,扯下了披在肩膀的外衣,跨出步伐往外走。
「陛下,您要上哪去呢??」忠心的下人连忙跟在后头,不知道陛下又想做什麼打算了。
「没什麼,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谁都别跟来。」尉然下了这麼一道命令之后,随即推开了门往外走去。
他不许任何人跟著,因為他想去某个地方。
一个充满了属於光月回忆的地方。
「今天刚好是月圆呢。」尉然走著走著,停下了脚步抬头看著。
「今夜的大湖,大概与那天会是很像的景色吧。」他依旧抬头望著,脑子裡却回到了当初与光月初遇的景象。
他记得,当时那座宫裡的大湖波光粼粼,月夜下的景色优美,那个彷佛跌落人间的精灵的景象,依然牢牢的记在他的心裡。
春季的湖水依旧是冰冷的,尉然全身的身躯浸泡在湖水裡,仰著头静静的躺在湖裡,沉默地望著天。
沿岸的湖水并不深,即使全身平躺在裡头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是,在这种冷风颼颼的夜裡,泡在冰凉的湖水裡似乎不怎麼恰当,但是尉然根本不理会冷与否,他只是想试著冷静一下。
或许,泡在湖水裡,借著这冰凉的湖水可以稍稍让他烦躁的思绪获得平静。
◇◇◇
一早,宫裡并不怎麼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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