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并不希望是这麼屈辱的......」就算毒解掉又如何?明日他又该怎麼面对这一切?
他很清楚这毒是谁下的,当然也很清楚用意在哪,只是要他再出个差错,让太坦他们多掌握一个把柄罢了。
已如傀儡的他,现下连心也必须受到控制吗?
「听好,朕今天只是想救你,你得活著,活著才能解决问题。」
尉然这会儿已经起身,準备去外头唤来已挑选好的女孩,但身子才离床铺没多远,他的手却被一股高热的温度包围。
是光月的手掌,正用尽力气的抓住他的手腕。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我不要碰触陌生的人,求求你......」光月躺在床上,苦苦哀求著尉然,他真的不希望是如此屈辱的方式。
「朕只是想救你,帮你解毒。」听见光月的哀求,他居然也心软了几分。
「不用费心,我只要你多陪我一会儿就好,只有你......只有你就好。」光月用力扯扯尉然的手。
此刻,全天下他唯一能信赖、依靠的人,只剩尉然了。
他不求解毒,只求尉然能守在他身边,这样就很足够了。
儘管毒发的关係,让他五臟六腑全都痛得不得了,但是比起这些身体上的痛,已经不算什麼了。
「拜託,只求你多陪我一会儿。」光月依旧哀求的说道,而他的嘴角流下的血丝又更多了,几乎将雪白的棉被染成朵朵鲜艳的血花。
「你......」尉然為难的站在原地,面对光月的哀求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只要你陪在身边就好......」光月半睁著眼无力的喊道。
尉然就停在远处,他看著光月陷入好大好大的挣扎。
犹豫以及一个更加令他觉得荒唐、可笑的办法,在脑海中浮现,一个连他都觉得荒唐至极却又是眼前仅剩的一个办法。
他该怎麼办?这麼做真的好吗?
「你别走,什麼都不要管,你就陪在我身边就好,拜託......」
潜藏在体内的毒,已经让光月话不成调,却依旧望著尉然不断的恳求。
尉然盯著他,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快步的返回自己的床沿,跨上床铺扶超渐渐失去意识的光月。
他的眼神充满了挣扎。
「朕只是想救你而已,明天之后就什麼事都没有了。」尉然看著逐渐昏迷的光月,就像著魔似的哑著嗓子低声说道。
「什麼?」他张著唇吐出炽热的气息,下意识的对尉然做出挑逗的邀请。
只是光月听得模模糊糊,还无法厘清尉然下一步想做什麼,还以為自己恐怕活不久之时,一股温暖又柔软的触觉停留在他的唇办上,过了好一会儿光月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原来,尉然吻了他。
而且是深深的、义无反顾的吻了他。
[发表时间:2008-4-5 18:3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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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最初,彷佛要咬破光月嘴唇的力道,尉然毫不怜惜凑上双唇狠狠的吻著,直到光月发出有些痛苦的呻吟声时,尉然这才稍稍放开光月。
昏暗的空间之下,诡异的香味弥漫在两人之间,虽说芙萝香是一种毒,但是不可讳言的,这股香味同时也是引发情欲的根源。
情欲被挑起,就难以平息了。
香味牵引著他们俩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正在萌发的情愫。
尉然与光月之间似乎牵引著某条看不见的线,或许早在相遇之初,这条线就已经将两人紧紧牵在一起了。
「如果对你这麼做,你会怨恨朕吗?」因為光月的痛叫出声,而稍稍恢復冷静的他,这时双手握住了光月的双肩,再次仔细的问著。
而意识越来越恍惚的光月,以最后一丝气力,仔细的看了看尉然,看著这个他现下最信任的人。
尉然的眼神看起来好悲伤、好痛苦。
「怎麼会怨恨呢?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了,我又怎麼会怨恨呢?」光月闭眼低头之前,露出一抹漂亮的微笑,一个隻属於尉然的微笑。
最后,尉然接收了他的微笑,伸手褪去了光月身上早已被撕裂的衣裳与束缚,从系在腰间的丝带、衣领、衣袖,到最裡头被撕得破烂的衬衣。
不一会儿,光月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接近红黑的发色更显得光月如细雪般的肤色。
同样的,尉然身上早已褪去了大半的衣物,彷佛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的仪式之后,尉然从吻重新开始。
沿著光月的唇、颈间、甚至是胸前,他都仔仔细细的吻著。
每一次亲吻都能让光月像是获得解救似的,舒坦的喊叫与喘息,最后光月修长、细白的双腿勾上了尉然的腰,此时是两人距离最接近的时候。
尉然停留在光月的耳边,用著低声又迷人的嗓音。
「从此之后,我们便不是单纯的朋友关係了。」尉然一手托著光月的下顎,轻轻的说著。
在理智尚未被情欲淹没之前,他这麼提醒著。
再靠近个几分,两人的距离几乎毫无缝隙之时,他们便再也无法以朋友相称了。
一切将会变得不一样了。
◇◇◇
好难过,这股痛不只是身体的痛,也是心底的痛。
好痛,但是尉然的心或许比他更痛,早在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再也不单纯了,彼此身上就像被缠绕著一条又一条的绳子,最后还绑上了死结。
「唔......啊啊......」光月躺在床上,一手掩著脸,依稀存在的理智让他不禁落下眼泪,但是身躯的反应却远比他自己所想的还要热烈。
「别哭。」尉然知道光月的意识还算清醒,当然也知道他正為了这个无底的羞辱感而痛哭。
「呜......」光月几乎泣不成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
「别顾虑这麼多,我们属於彼此,这不是很好吗?」尉然贴近他,给予一个轻柔的吻,而他熟稔的动作无意的显示出这绝对不是他的第一次。
老早以前宫裡就有传闻,皇帝偶嗜男色,只是并未在宫裡养男宠,不过毕竟是个传闻,实际的情况已无解。
然而此刻,尉然吻著光月、搂著他、甚至进一步的结合、相贴,在这样反復又让人发狂的过程之下,尉然早已偏掉了心思。
此时的光月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个该尊敬、礼貌的燎国太子了,而是一个他万分想宠爱的人,一个过分漂亮的男孩。
同时,也在他身上找寻到令人著迷的天真与率直,或许早在前几日的湖边相遇之时,他的心思早就偏了。
情欲真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可以让一个君子彻底变了样。
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对了。
「光月,我的光月......」这时的尉然,突然又展现强烈的佔有欲望,他想呵护这样的人,孤独已久的他,好想、好想紧紧的拥有这个脆弱的少年。
◇◇◇
破晓之刻,距离尉然上朝的时间还剩几刻鐘,习惯早起的尉然这会儿已经坐在床沿,身上随意扎著一件衬衣,盯著纱帘外陷入沉思。
整夜没睡的他,比起往常看来更加的疲惫与憔悴,不只是身躯的疲惫,心理上更是沉重不已。
「呜......」床的另一边有了动静,藏在被窝裡的人翻了翻身子,刻意藏住自己的脸,不肯露出真面目,但是那头偏红黑的发色却藏不了这人的身分。
「醒了?」尉然重新爬回光月的身边,顺了顺那头凌乱的髮丝,低声的问著。
但是被窝下的人并未有任何回应,沉闷的气流中有著曖昧又令人窒息的氛围。
「等会儿就是上朝的时间,但是别担心,没有朕的允许,不会有任何人靠近这裡,你可以睡到任何时候。」尉然知道他早已清醒,但是并不强迫他一定要与自己面对面。
他们还需要时间调适这一切。
「光月,有听见的话,可否给朕一个回答呢?」尉然依旧伸手顺著他的髮丝,柔软如丝的触感,令尉然捨不得放手。
一切好像有了重大的变化。
「请你......先让我静一静。」几乎是将脸藏在枕头裡的光月,闷闷的吐出这句话之后,便不肯再做其它的回应了。
正当尉然还想多说些什麼时,上朝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了,外头也来了几个女侍们,恭敬的请尉然準备著装上朝,硬生生的打断他与光月。
「好吧,你好好休息。」尉然笑了笑,伸手又揉揉这头令他爱不释手的柔顺髮丝之后,才缓缓起身离开。
光月则是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处好一阵子,过了许久许久,才有些吃力的坐起身,过长的髮丝依旧掩住他的脸庞。
半跪半坐的他双手握拳,紧紧的抿著嘴、有著浓浓的不甘心。
「為什麼会变成这样呢?」他垂著头万分懊悔与难过的低喊著,眼角流出了泪水,又全身乏力的趴躺回床铺。
◇◇◇
看似平静的下午时分,正在处理其它要事的尉然,一边听著下属的提报,一边心不在焉的想著事情。
「陛下,方才燎国外使通报,燎国太子身体不适,所以今日的行程全部取消。」
「哦?」尉然收起手上的资料,挑挑眉,心裡暗想著果然昨晚的事耗掉光月不少的体力与精神。
「需要宣太医帮燎国太子诊治吗?」下属弯身询问。
「不,等会儿朕会亲自去探访,到时若情况严重再宣太医吧。」
尉然伸手制止这件事,同时也遣退了这名忠心的下属,心思倒是已经飘到了远远的某人身上去。
「唉,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真想赶紧去看看。」尉然盯著手裡的书卷,心裡却不断的掛念著光月。
掛念著那个倔强的小鬼,挺担心他的。
◇◇◇
隔著纱帐,躺在床铺上的光月愁眉苦脸的盯著上头。
儘管身体不适是事实,但是此刻的他脑海裡浮现的,却是昨夜那些不堪又令人羞愧的画面。
他、他怎麼会跟尉然......
清醒之后发现记忆依旧这麼清晰,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堪与痛苦。
「殿下,身子可有好些?」纱帐外,太坦的声音低沉如寒冰,彷佛知道一切有关於昨夜的事。
一手操弄的他,想起光月现在疲惫又悲惨的模样,不禁又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
一听见太坦的声音,光月顿时怒火中烧,转过头恶狠狠的盯著纱帐外的身影,今天会发生这种事,绝对跟太坦有关。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光月充满了愤恨,低声的喊著。
「哦?殿下何必这麼见外呢?身為下属会关心是理所当然啊!」太坦轻轻的笑著,充满了戏謔的微笑。
「想来,殿下与尉国皇帝的交情越来越好,昨夜又与尉国皇帝共处一室,两人的关係肯定更进一步了吧?」
太坦的声音依然充满了笑意,同时也暗指了某些事实。
「这件事果然是你在搞鬼!」光月一听,不顾身体的不适,愤恨的站起身隔著纱帐紧盯著外头那名高大的男子。
「殿下,这不是搞鬼,而是提醒你有些任务还是得赶快进行。」太坦轻轻的说著。
光月一听,僵直身躯一语不发。
「殿下,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愈来愈接近了,现下你与这个尉国皇帝这麼亲近,不就是个非常好的时机吗?」他的声音与言词正蛊惑著不安的光月。
「只要杀了尉国皇帝,一切不就了结了?老是这麼苟且偷生的过一天算一天,这可不行啊!你说是吧?」太坦抿嘴一笑,充满了危险意味。
「只要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光月握著拳,脑海中不断反復太坦所说的话,只要他动手,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是啊!只要赶快动手。
「那个尉国皇帝来看殿下了。」远处一名男子低声的说著。
太坦侧过脸盯著门口好一会儿,才又转过头来盯著纱帐裡那抹纤瘦的身影。
「殿下要见他吗?」
光月这时低头為难的思索了好久,想著尉然正在外头等著他,想著昨夜尉然是在这麼為难的情况下替他解毒,若说不见也太残忍了,但是这种情况下要见尉然,又不免觉得尷尬。
「让他进来吧,不过,请你们离这儿远一点,我想跟他独处。」
◇◇◇
「光月,你还好吗?」隔著纱帘,外头的尉然压低声音轻轻的问著。
纱帐内,光月离他有些远的距离,裹著棉被抿抿嘴,喉头乾涩的不知道该怎麼回应尉然的关心。
一听到尉然的声音,他的思绪又飘回昨夜。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的关係已经不再走朋友了。
这是尉然在他昏昏沉沉之际,在耳边低声呢喃的话语,一想起这段话,光月转过身躯背对外头的身影。
越是回忆,越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尉然。
「光月......」
突然,尉然的声音静止了,转而听见纱帐被掀开的声音,光月虽然察觉尉然的举动,却来不及躲避,慌张的转过头与尉然对上视线,充满了惶恐与戒备的眼神让尉然不禁皱眉。
「我没事,不用担心。」光月顶著一张苍白的脸孔,不自在的低下头刻意避开尉然的注视。
「还说没事,脸色这麼差,还说没事?」看著他明显避开的态度,尉然难得的动怒,沉稳如山的他,居然也為了这无助的少年而有了情绪波动。
尉然这会儿顾不得任何礼节,跨上了床铺,一把抓住频频往后缩的光月。
「呜......」尉然离他太近了,光月**与他近距离面对面,还属於稚嫩、害羞年纪的他,面对尉然倏地脸颊泛红。
突然,那股胸闷以及脉搏加速的感觉涌了上来,光月再怎麼迟钝,也绝对不会不清楚这是怎麼一回事。
心动?他对尉然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產生了这样的情感?
这明明是很难堪的情况,他却该死的有著心动的诡异感觉?
「别躲,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好不好。」
这时,尉然也稍有不同了,撇去属於帝王的称呼,他低声又温柔的抱住光月,炽热的气温又缓缓的在两人之间升高。
「我说过我没事,而且、而且这样很怪啊。」他僵直身躯,推不开尉然的拥抱。
儘管他心裡不断的有个声音告诉他,再这样下去是不对的,但是......
「我说过,我们的关係已经不一样了。」尉然压低了嗓音,充满蛊惑的味道。
打从昨夜,光月拉住他手的那一刻,一切就不一样了。
光月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只是单纯的友邦之交,而是更深、更深的关係了。
「所以,别怕!我会陪著你的。」就像昨夜那般,他会陪著他。
语毕,尉然凑上了双唇,吻住了光月,热切又缓慢的深吻著。
而光月就像被他的声音给迷惑般,只是傻傻的仰头任由他亲吻与拥抱。
毒明明已经解了,不是吗?怎麼好像越来越深似的?
◇◇◇
到了夜裡,光月因為昨夜的折腾,开始出现高烧不适情况,这对尉国来说是极為棘手的事情。
没照顾好外来的使节,对他们来说充满了愧疚之意,当晚尉然派遣御医进驻光月所待的宫苑,还增加了好几名的女侍与守卫,好可以密切照顾他。
而尉然则是待在自己的书房裡处理未完的事,但是这会儿搁在桌上的一封密账,让他眉头深锁。
「朕老早就察觉,燎国的政局出现了状况。」尉然一手托著下巴,一边看著密报的内容,同时还对著一旁的人说话。
「永昼,你看这件事与光月被下毒的事,有没有关係?」端坐在一旁的优雅男子,為目前当红的御前将军身边的亲信,同时他也有个不為人知的身分。
他正是写下许多传说的黑山贼二当家。
同时,也是让尉然可以重回这帝王之位的重要关键人物,也因為他的足智多谋,尉然偶尔遇上了难以处置的政务时,总会找永昼谈上一谈。
「看似没关係,但是串连起来就疑点重重了。」永昼摇摇纸扇,仔细分析。
「密报传来,燎国的大将军暂為燎国的掌权者,而这燎国王恐怕时日不多,在这麼重要之时,身為储君的光月太子却离家好几千里来这裡探访......」尉然摸摸下巴,不解的说著。
这怎麼看都觉得幕后有著极大的阴谋,恐怕这也是让光月偶尔会露出為难的神情,说出奇怪的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