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他试图说服星流。
非雨虽不解世事,但是基本常识仍然有,杏李不但花美果子也好吃,还能做李
子露......等等。
「不要!我要桂花。」星流断然拒绝,停了一下后又道:「春天总会有工作
做,你又何必担心?」
不能怪他对非雨冷淡,答话时他脑子里尽想着钦雷和默言的事,他和非雨有没
有希望,端看此二人有没有擦出火花;若是有,拿默言要胁已然足够。
非雨包容的摸摸星流的头,微笑地轻吻星流柔软的发丝。
看来将来的事他得多担着些,星流再怎么早熟年纪仍比他小,他不该依赖星
流。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并非自由之身,我的卖身契在钦雷手上。」星
流突地抬头,望着非雨用甜腻声音说道。
「有。」非雨肯定的点头,但是表情凄凉。「你现在说了。」
此时有句话浮现在非雨心底,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
他若有一丝一毫依赖星流的想法,现在也该清醒了。
「我跟钦雷商量看看,他人其实满好的。」非雨温柔啄吻着星流的发旋,说的
却是会让星流昏厥的话。
此刻,星流深深觉得,无论如何靠自己最好。唉......
「星流,你觉得我们有希望长相厮守吗?」非雨问得有几分迟疑。
「我也不知道。」星流叹息着响应,他对非雨的天真实在感佩莫名,只差没五
体投地表示崇拜。
不过,他并不觉得爱上非雨倒霉,星流明白他就是爱非雨这点,对很多事情不
甚了解但包容,非雨的温柔是他这个飘荡不定的人,唯一的休憩之处。
那么就由他来守护非雨,守护他爱的天真、温柔。
回到三王爷府上时,天色犹灰蒙蒙的一片,西院又因为平时鲜有人居住仆人并
不多,西院最后一间厢屋前,钦雷的贴身太监福和睡得香香甜甜,越过他不是件难
事。
星流回房间唯一的阻碍是他疼痛不休的脚,他好多年没走这么长的路了。
当年逃离焰武国时,都由默言背着他,在盼萦楼出入也都有软轿抬,这次归来
也都坐着车,什么时候让他走过路了?
「痛死了,下次一定要坐轿子去。」星流小心翼翼地脱去鞋袜,再度恨恨地说
道。
看见被骗的默言难掩疲倦,星流心里升起很久都没出现过的歉意。
于是,他把长榻让一半给默言躺,对默言陪着笑脸嘘寒问暖;但是私心里他没
真的后悔过,他唯一的不安,在于不晓得钦雷上不上钩。
好啦,他承认,看见默言一身狼狈时,的确萌生过退意。
「你不期待他想做什么吗?」
默言安静片刻后,笑容如花地说:「有一点......」
听见默言的话,星流再度确定他做的是件美事,帮默言找个好归宿,「顺便」
得到他的非雨。
后来的经过很有趣,钦雷不知道哪一根神经突然开窍,竟然下旨为默言冤死的
爹平反,星流总觉得开窍的人不是钦雷,而是他身旁的太监福和进言所至。
总之,个性老实到某种了不起程度的默言,坚持进宫当面向钦雷道谢。
默言独身一人在夜半进宫,摆明了想用闯的,星流一方面为了看好戏,一方面
是他有金牌在手,于是他叫来四人轿,命人在轿里铺上好几层棉被,才把自个儿塞
进棉被堆里,昏昏欲睡的去找默言。
理所当然,事后他让轿夫将他抬到荷池附近,要他们在那儿等候,这么一来,
他和非雨的事情不会被发现,双脚也能好好休息一番。
之后事情发展得十分顺利,他用默言的喜好问题,交换非雨的自由。
正确的说,应该是非雨被贬为庶人并逐出宫中。
提出条件时,钦雷的犹疑让他感到有些讶异。
没想到钦雷在满朝文武齐声喊杀之际,留下非雨一条命,并非图个好名声,而
是对堂兄非雨真有感情在。
不过,这点不妨碍星流小小整一下钦雷。
没办法谁教他对默言也有感情,虽然始作俑者是他,但是要他将默言推向钦雷
的大野狼嘴巴里,有一点点小不爽也很正常。
因为这一点点的不舒服,所以他算准时间要默言带他上山拜佛。
虽然他们去的庙求姻缘长存很灵,但是每一个认识星流的人都晓得,平素要他
上山简直是要他的命。
可是,那夜他在非雨怀里将求来的红线,绑在写着他们俩名字娃娃的脚上......
非雨脸上的笑容比糖蜜更甜,更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做什么都值得。
星流的整并不止于此,他还骗钦雷将他的卖身契交给他,烧掉之后才告诉钦雷
说根本没有默言那张卖身契,当年逃难时早被他烧了,气得钦雷想掐死他。
钦雷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虽然看起来很像实际上却不然,因为他在非雨整理好
东西准备离宫前夕,发出一道命令禁止非雨离宫。
说什么宫外想杀害非雨的人大多,要他暂时留在宫中接受保护。
听见这事时,星流气得差点吐血,钦里根本在报复他嘛!
亏他后来还让默言到钦雷身边,钦雷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完完全全将信用二字
放在地上踩。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也一样,但是钦雷怎么可以跟他做相同的事,真是太过分
了
第四章
「如果钦雷那家伙被我逮到,我必定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星流斜坐在非雨
腿上,气得双手发颤,好似钦雷已经在他手中等着被用刑。
星流依然带着甜蜜的笑容,笑得会让普通人心动不已,让懂他的人打从心底打
冷颤,而非雨......
非雨揽着星流,依旧是不愠不火的模样。
在他眼里的星流是个可爱的孩子,万万不可能对钦雷动手,现下只不过是说气
话,绝对没在心底盘算什么。
面对一个孩子的嗔恼,他又如何板起面孔,自然是微笑着倾听便罢。
「不!那太便宜他了,我要把他脱光光放到街上裸奔,看他还有什么脸做焰武
皇。」星流继续笑着,在脑子里折磨钦雷。
事实上,星流心底的计画很简单,等他和非雨离开焰武国时,他保证要默言跟
着。
前一天还拥在怀里的情人,后一天就跟别人走得远远的不见人影,这打击够大
了吧!
「其实他也是为了我好。」非雨温吞地说道。
星流瞄过非雨笑容不减的脸蛋,不以为然地撇开头,再度想起靠自己最好这句
话。
孰知,他的动作、眼神配上他绝丽的脸蛋,看在非雨眼里,与撒娇无异。
「别闹脾气了。」非雨轻摇着星流,柔软的嘴唇落在星流的发旋上。
「总有一天,你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星流叹息道。
他不愿意对非雨说重话,可是这一次他实在火大,眼看将到手的幸福,硬生生
被个嫉妒的混蛋破坏,教他怎么不生气、不恼怒?
「可是你会陪我吧?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陪我一起死吧?」非雨笑着。
「嗯。」星流蓦地放松脸部线条,眸中怒火由温情取代。
没办法,他就爱非雨这一点,爱他对任何事物都包容的态度,爱煞了!
星流转头凝望非雨,细心地确认过非雨眸里闪烁的光芒后,慢慢仰高脸庞,红
艳的唇瓣微微开启,等待非雨低头吻上他。
在这一方面,非雨不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他看得懂星流无声的动作代表何意。
非雨加重力道,紧紧抱住怀中人,确认过星流眸中的期待后,非雨缓缓地低
头,准确无误地对上他柔软的唇瓣。
即便焰武国位处南方,冬日依然寒冷。
因为冷,益发显得星流的唇炽热,当非雨害羞地探入星流口中,立即被星流灵
活的小舌卷住。
「唔。」非雨由喉间发出一声惊呼,身躯依然柔软,不抗拒星流。
虽然,他曾和别人做过更大胆的事,初吻的对象也不是星流,但吻得如此之
深,此时此刻是第一次,货真价实的第一次。
非雨感到胆怯,凝看着星流长长的睫毛,垂下眼眸,准备撤退。
星流却不肯依,倏地爬起,单膝屈跪在非雨身上,另外一只脚则踏在地上分摊
重量。
现下非雨得仰看星流,看着他美艳动人的脸,充满迫力地凝视着他。
星流仔仔细细地看着非雨的脸,从端正的额头,长而卷的睫毛,黑白分明、充
满水气的双眸,顺着秀气的鼻子往下,略微扫过微微泛红的双颊,最后视线停在唇
上。
非雨像是知道将发生什么,又不是真切的知晓,但期待的心不变,他微启双
唇,等待星流俯落下亲吻的瞬间。
星流目光蚀人地望着非雨,像极了猎人审视到手的猎物。
星流将唇落下的须臾,非雨以为他会被烫伤,但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他狂乱的
心跳,和星流闯入他口中的舌尖很真实,其余的一切都开始恍惚。
星流细细数过他每一颗牙齿,爱怜的抚过他不曾被旁人触碰过的牙床......
非雨伸手环上星流的腰,紧紧地锁好,倏地用力将星流抱起,往床铺走去。
星流松开纠结的双唇,依顺地抱紧非雨的颈子,把头埋在非雨肩窝,状似娇
羞。
事实上他脑子里正在转啊转的,想着一个狡诈的念头,会让非雨有点呆滞的念
头。
非雨和缓地将星流放到床上,轻轻啃上星流白晰的颈间,逐渐往上,舔上形状
诱人的锁骨。
星流的皮肤很白,一是天生如此,再者从他小时候进入焰武皇宫后,乃至来到
盼萦楼,一天也没吃过苦,日日锦衣王食养着,想不白蜇都难。
不过最大的原因是,他镇日躺在床上,既不晒太阳,也没做粗活,连路都走不
到几步,想皮肤黝黑怕是很困难。
因为星流皮肤白,非雨轻轻啃吻后,旋即看得到浅浅的粉红痕迹,益发引起猎
者欲望。
非雨体贴地坐上床沿,不让过多体重压着星流。
说时迟那时快,星流一手搭上非雨的肩耪,半坐起身吻上非雨,顺势将非雨压
在底下......
起初非雨十分享受这个浓烈的吻,可是美好的感觉维持不了多久,他开始觉得
怪,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被压在底下?
呃......星流开始脱他的衣服......外袍被拉开,中衣......
非雨没杀风景的询问,他只是悄悄取回主导权,纵使星流的经验比他丰富,但
是他并非处子,该做什么、怎么做,样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没道理让星流引导。
他先环抱住星流纤细的腰肢,趁着喘息空档,一把抱起星流。
星流比他轻得多,这一点大概是非雨最大亦是唯一的优势。
下一瞬间,星流很技巧的站直,然后一个倾身再度把非雨压回床上,继续他的
脱衣大业,仿佛将非雨完全剥光后,非雨就会乖乖就范。
论技巧,非雨绝对比不上星流,可若想压倒他得凭力气,但星流缜日懒得动,
力气不可能大过非雨。
「星流。」非雨轻声唤道。
这个名字是在星流走后不久,他才用尽办法查出来的。
正确的说,是他努力又努力说服自己开口询问这件事情。
因为一开口毋需查询什么,宫里消息稍稍灵通点的人,都知道美似芙蓉、镇日
躺在床上不动、先皇的娈童叫什么名字,因为整座皇宫里,就他这么一个被下今不
许下床的娈童。
星流......初次听见这个名字时,非雨怔楞了很久。
这两个字让他想到星流的眼眸,仿佛天上星子流坠入他的眼眶中,才会在幽幽
黑黑的瞳中,闪烁着如星之光芒。
「嗯?」星流娇笑着,表情很无辜。
「我们的位置好象有点怪。」非雨小声地提醒着。
「会吗?」星流装傻。
望着星流闪烁不定的表情,布一抹怪怪的念头在非雨心里浮现。
「你该不会想......」非雨欲言又止,后头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要他怎么直截了当的问星流你是不是想拥抱我?这种话他说不出口,怎么可能
说得出口?
「我十二岁就在众人面前破了身,从那天开始,每隔几天就会被要一次。一直
到离开宫中为止,我始终都是被动的角色,就连到了昭阳国,进盼萦楼当卖艺不卖
身的花魁,我仍然是被吃豆腐的那一个。每次看见他们一张色脸,好象很快乐的样
子,我总想尝尝主动的滋味,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乐此不疲?」
前半段星流说得汶然欲位,惹得心软的非雨一阵鼻酸,都快点头让星流拥抱
了,谁知后头话峰一转,说什么他想尝尝滋味,当场让非雨醒悟过来,不肯让星流
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非雨搬出圣贤书,试图说服星流。
「同样的话回赠给你。」星流笑眯着眼,怎么看怎么美,亦怎么看怎么有阴
谋。
非雨没响应,他和善的眸子里盛满惊讶,他响应不了星流的话。
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纵使星流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很成功,他仍然
不会让星流拥抱。
「唉!」星流叹息了。
他平常好用到极点的美貌,怎么在必要的时刻一点用处也没有,怪事......
「唉!」非雨也跟着叹息。
他从没想过星流竟然会想......这种事情他没有准备啊......
谈判至此完全破裂,想要温柔拥抱心爱的人,两人都只能等到下次再说了!
「奇怪,未免也太奇怪了......」星流躺在榻上,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声音,喃
喃自语道。
夜很深,三王爷府的西院很安静,原本就人烟稀少,再加上默言进宫被钦雷吃
后,更是安静得像座死城。
「既然喜欢我,干嘛不让我抱?」星流用力叹息。
他曾对默言说过--如果想拥抱他或是被他拥抱,就是爱。
当时说得好轻松,现在想起来倒像是痴人说梦,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有非雨肯
被他拥抱才算爱,其余一切通通都不算!
「唉......」星流又是一声长叹。
刚刚默言和钦雷才走,说了一堆白痴情侣式的话。
如果不是默言的所作所为逗得他大笑不休,现下钦雷和默言大概还在吵,因为
他会挑拨离间,但是他终究还是放过他们,赶走那两个白痴情侣。
虽然星流不断在心底说他们两个像白痴,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羡慕他们。
他的非雨还居住在焰武皇宫内,他们之间仍看不见未来,为什么非雨不肯给他
抱?若是非雨肯让他抱就好了,一切都会没事......
倒在榻上,星流拉起一旁的锦被盖住他精致的脸蛋。
如果,他是说如果啦!
如果非雨当真不肯让他拥抱,他又不希望为了这点小事失去非雨,那么......他
就让非雨拥抱吧!其实那也没关系,总比失去非雨好。
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轻易让步。
唔......看来他不让步是不行的,他和非雨上次见面,是默言进宫以前的事情,
默言临走前还好心地将入宫用的金牌留下来,结果他一次也没用上。
他好想念非雨哦,好想念、好想念、好想念。
默言都已经跟钦雷从素不相识到变成一对璧人,怎么他跟非雨依然没有下文,
明明他们认识得最早。
但他实在拉不下脸去找非雨,非雨又在宫中不能出来,要相见何其困难。
「算了,为这种事情分手,实在太可笑了。」星流窝在锦被里,闷闷地说。
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为什么总是他被拥抱?他也是男人,也会想拥抱别人嘛。
门外突地响起一声轻敲,手劲很轻声音却清脆,足见敲门的人十分细心,不想
吓着房内的人,只希望引起注意。
这样的敲法让星流想起非雨,非雨是个温柔且心细的人,虽说非雨对很多事物
都有天真的想法,但在这种事情上非雨很细心。
唔......他怎么又想起非雨了,在这样下去他非向非雨投降不可。
门外的声响再度响起,这次敲得很急,似乎门外人非要他开门不可。
「进来。」星流冷淡的说着,他正想着他心爱的非雨,不想让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