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是這麼冷淡,牧野一定會跟他走的。"
"那你想要我怎樣?抱著他的大腿求他不要走嗎?再說,牧野又不是我的誰,他只是我花錢請來的保母,我沒有權利限制他跟任何人交往。再說,他那見錢眼開的個性,只要有人給他錢他就會搖著尾巴過去,哪怕是要他翻觔斗、耍猴戲,他都會照辦吧!"
"阿桌,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難道你感覺不出來牧野他......牧野?"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牧野晴海好巧不巧地把籐堂桌的一番話全聽進去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高園寺先生說......他希望會議室的格局能夠重新規劃成四間。那個、這裡應該不會有我的事,我先回去,告辭了。"
雖然這些都是早就知道的事,但是親耳聽見這些話從籐堂桌口中說出,牧野晴海還是克制不住的紅了眼眶,不想眼淚在這個時候掉下來,他連向高園寺義信行禮的時間都沒有,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佐佐木清人瞪著一動也不動地坐在位子上的籐堂桌,大罵了一聲"笨蛋"就追了出去。
第六章
這天晚上,心情不佳的牧野晴海接受了高園寺義信的邀請,一同到銀座有名的同性戀PUB喝一杯。
和兩位坐台的男公關閒聊著社會新聞和帶有顏色的話題,在一旁聽得臉紅心跳的牧野晴海,兩個小時之內就喝掉了五杯伏特加。
不愧是大公司的老闆,高園寺義信擁有廣博且豐富的專業知識,對於金融市場、政治情勢也很有國際關和獨到的見解,說到情色笑話,他也一樣談笑風生,風趣卻不低俗。
有時候,高園寺義信的視線會投向默默坐在一旁不怎麼搭腔的牧野晴海。他的目光雖然溫和,其中卻隱含著某種企圖,彷彿把牧野晴海的心思都給看穿了。
這就是所謂的大人嗎?
牧野晴海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高園寺義信的視線,每當被他的眼神當場逮住的瞬間,都會讓他不知所措地低下頭,耳朵也會忍不住發熱。
"要不要再來一杯?"
"不用了,我今天喝太多,差不多該回去了。"
"才聊得正起勁就要走啦?再坐一下嘛!"坐在高園寺義信身邊的年輕男子噘起擦了唇蜜而閃閃發亮的小嘴抱怨道。
從坐下來開始,利用言談之間的機會,有好幾次他都把手放在高園寺義信的大腿上,有一次還滑進了內側被高園寺義信技巧性的擋了下來。
不只是他,牧野晴海注意到,那些沒有被高園寺義信點到名的,甚至是坐在附近包廂裡正在服侍其它男客的男公關,都對高園寺義信投以熱情的眼光,希望博取他的好感。
不論是相貌、體格、家世背景,或是學識、才幹,高園寺義信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越清楚這點,牧野晴海就越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上自己哪一點?
"我送你回去。"高園寺義信拍拍他的肩。
在眾多嫉妒的眼光目送下,兩人離開了PUB。
抵達籐堂桌的公寓時,外頭相當冷,好像快要下雪了。
"謝謝您送我回來。"牧野晴海說完,隨即打開車門下車。
"你這樣會感冒的。"
高園寺義信對著身上只穿了一件棉質襯衫和薄西裝外套的牧野晴海說。
"沒關係,已經到了。您快回去吧,時間很晚了!"牧野晴海把兩隻手抱在胸前取暖,受到低溫侵襲的脖子也縮了起來。
高園寺義信從車子裡走出來。
暴露在聚集了水氣的柏油路上,兩人吐出來的氣息化為白霧。
入夜的馬路上沒有人煙,就連平時在公寓大廳裡巡邏的保全人員,在如此寒冷的夜裡,也縮在櫃台裡減少活動。
牧野晴海在對講機前的轉角處停住,從後面跟上來的高園寺義信也停下腳步。
在感應式照明燈的投射下,兩人面對面站著。
高園寺義信依依不捨的心情寫在臉上,牧野晴海低下頭迴避。
"您該回去了......"
"這麼希望我離開嗎?"
感覺到高園寺義信的視線,牧野晴海咬住下唇。
"不是......只是、真的太晚了,您明天還要工作......"
"謝謝你的關心。"高園寺義信低垂著視線,禮貌性的道了謝。
牧野晴海感覺到高園寺義信笑了。
"不過......只有這樣嗎?"
牧野晴海抬起頭來,視線不小心與他的交會,想逃已經來不及,高園寺義信把手放在牧野晴海肩上,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伴隨著一陣冷風,一股麝香味傳來,那是高園寺義信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高園寺義信以魅惑人心的男低音在牧野晴海的耳邊放送熱氣。
"給我一個晚安吻怎麼樣?"
牧野晴海的心狂跳起來。"在這裡?"
"還是你想邀請我進去也可以。"
高園寺義信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還這麼捉弄他,牧野晴海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
"你真的很可愛,我的小公主。放心,不會有人看見的。"高園寺義信動作流暢的把牧野晴海的身體按到對講機上,雙臂環住他的細腰。"不願意嗎?"高園寺義信凝視著牧野晴海不安的瞳孔,以帶著笑意的口吻問道。
那眼神彷彿在對他說"我知道你不會拒絕"般自信。
可是牧野晴海卻沒有辦法像他那樣信心滿滿,像高園寺義信這樣完美的男人,應該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可是他為什麼偏偏挑上自己?
被猜中心事的牧野晴海感覺到自己的眼角因為羞恥和困惑染上了一層薄霧,他忍不住想要別過頭,卻被高園寺義信扣住下巴。
"不要逃啊。"
隨著高園寺義信說話的聲音,牧野晴海可以感覺到他的唇已經貼近自己。
牧野晴海睜開眼睛想要確認距離,卻正好對上高園寺義信不斷靠近的眼睛,高園寺義信的笑容更深了。
"讓我們好好吻一次吧......"
熟知調情求愛訣竅的高園寺義信,哂檬炀毜膭幼鳌⑷崆榈牡驼Z,使牧野晴海完全卸除防禦。
期待被甘美的接觸打動之際,一股令人焦躁的熱潮由下腹直接竄到了喉嚨,牧野晴海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被高園寺義信輕輕抬起下巴,感覺自己仰起的臉被他熱切的視線凝視,牧野晴海緊張得連眼皮都顫抖不已。
意識到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忐忑不安地期待他的吻降臨,牧野晴海就好想哭。
"不要緊張,放輕鬆......我會很溫柔的,我的小公主。"
高園寺義信用另一隻手將牧野晴海的身體摟了過來。
感覺到溫暖的呼吸掠過肌膚,下一秒,高園寺義信濕熱的嘴唇就貼了上去。
被一次又一次溫柔的輕吮、輕咬,那是令人心慌意亂的緩慢動作。
焦急之餘,緊張感逐漸消退的牧野晴海主動追上了高園寺義信的動作。
嘴唇微微開啟的那一瞬間,高園寺義信伸出了舌探入齒列之間,牧野晴海也老實地迎接他的探索。
被允許侵入的舌葉,在口腔裡自在的穿梭探索。牧野晴海覺得嘴裡的每一處都被他品嚐過了。而透過味蕾感覺到的,除了酥癢難耐的微小電流,還有酒精和煙草的氣味。
那是高園寺義信的味道,成熟男人才有的味道。
高園寺義信抓住牧野晴海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暗示他抱住他的頸子,牧野晴海照做了。
下一秒,左右兩側都空出來的腰突然被他抱了過去,不只是胸膛,連下身也緊密的貼合在一起,牧野晴海的全身都感覺得到對方的存在。
"高園寺先生......"
嘴唇分開的時候,牧野晴海的面頰上已經染上慾望的紅暈。在燈光底下,全都被看進高園寺義信微笑的眼中。
知道自己的慘狀,牧野晴海無法正視他眼底想要更進一步的訊息,把頭低了下去。
把這個動作當成默許的高園寺義信,大膽地把手撫上牧野晴海的股間。
"啊......"沒有意料到他會來真的,牧野晴海忍不住驚叫出聲。
高園寺義信巨大的手掌隔著牛仔褲,輕鬆地包住牧野晴海那沒有經驗的稚嫩器官,像要教導他體會快感似地揉搓起來。
"嗯......"
不同於自己撫摸時的刺激感讓牧野晴海屏住呼吸,從鼻子噴出已經興奮的氣息。受到激勵的高園寺義信,更加沒有保留的舞動著他的手指和掌心。
"啊、哈......啊......嗯嗯......"把頭靠在高園寺義信胸前的牧野晴海隨著快感湧上的波動,自然而然地發出叫聲。
"下次......找個地方好好陪我到天亮吧?"
高園寺義信灼熱的氣息在他的耳邊呢喃,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不行......啊啊、哈......哈啊、啊......"
牧野晴海仰起下巴,迎上了高園寺義信的眼睛,微張的雙唇不住喘息,被揉捏的地方,持續產生甘甜的電流竄了上來。
對女人沒有興趣的牧野晴海,在確認自己喜歡男人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清心寡慾、即使沒有性生活也無所謂的那種人。
但是在意外察覺對籐堂桌的感情之後,這個假設就完全被貪慾的身體所瓦解。一開始他還會因為羞恥和罪惡感,壓抑想要自我安慰的行徑。然而,隨著對籐堂桌的愛慕與日俱增,想要更強烈、更真實的欲求如雪球般越滾越大,已經沒有辦法只靠一個星期一兩次的愛撫就能滿足,但是牧野晴海卻仍然不准自己空虛的慾望放肆。
總是強忍住讓慾望奔馳的念頭,不允許自己沉溺在只會讓空虛更加擴大的行為裡,以至於身體敏感得禁不起一點刺激。只不過被隔著褲子愛撫,他就已經把持不住了。
"高園寺先生......"他不想在籐堂桌以外的男人手中解放。
意識到再不停止就要弄髒褲子的牧野晴海死命抓住高園寺義信的手腕。
完全明白牧野晴海狀況的高園寺義信開心的笑了。
"快不行了對嗎?真是傷腦筋,要是弄濕了褲子,回去被籐堂發現就糟了對吧?"
和氣喘吁吁,連站立都有點困難的牧野晴海相比,高園寺義信的語調顯得輕鬆自然。察覺這一點的牧野晴海咬住下唇,狼狽的拚命點頭。
"這麼敏感的身體,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呢!"
不甘心就此停住的高園寺義信最後更加用力的揉弄了一下,然後才放開手。
牧野晴海虛軟地靠在對講機上,想要用深呼吸讓自己沸騰的情慾降溫。
然而,被強迫冷靜下來的身體,無一處不在發疼、抗議。
"你啊,別對我露出這麼可愛的表情......"
抱怨的同時,高園寺義信的手掌輕輕捧起了牧野晴海仍泛著紅暈的臉頰。
"我看,我們就這樣直接去找間飯店算了。"
牧野晴海咬住下唇,把臉別過一旁閃躲他的目光。好像若不這麼做,自己就會點頭答應似的。
面對牧野晴海的決定,高園寺義信只是淡淡苦笑。
"你真是殘忍,我的小公主。那就下次再見吧!"
高園寺義信輕輕吻了牧野晴海的眉心,轉身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穿著卡其色名牌風衣的修長身影鑽進了跑車,最後隨著車燈消失在寒冷的黑夜裡。
黑暗中,卻站著一個微微顫抖的身影。
只是到便利商店買包香煙的籐堂桌沒有想到會親眼撞見這一幕,等到高園寺義信的車子離去,籐堂桌才赫然發現,剛剛買回來的那一包煙已經被自己捏皺成一團,根本不能抽了。
"混帳東西!我是為了什麼冒著冷得要死的天氣也要出來買煙的,混帳!"
把皺巴巴的煙用力甩在地上,籐堂桌氣急敗壞的大吼。
籐堂桌平時外出常穿的休閒鞋不在鞋櫃裡。
客廳的燈還亮著,電視也沒有關,桌上還放著喝到一半的酒。
看樣子應該只是到附近去吧?
牧野晴海把鑰匙掛在牆上,換上拖鞋走進房間,整個人像放空力氣似的趴在床上。
血液還是沸騰的,胸口也還劇烈跳著;被點燃的那把火,在體內滋滋燃燒;剛才沒有釋放的慾望,鼓噪著想要宣洩;昂揚的男性,堅持著不願意低頭。
牧野晴海閉著眼睛計算距離上次動手解放自己已經隔了多久。
三天......
才三天就忍不住了!
對於這個數字不甚滿意,牧野晴海苛責起越來越不受管教的自己。
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牧野晴海不想寵壞這個不懂得節制的身體,卻又忍不住把手往下伸去,就在他正要拉下拉鏈的時候,籐堂桌的聲音把他從床上嚇得立刻坐起身。
"到浴室去!"
"啊?為什麼要去浴室......"
"廢話少說!我叫你去浴室就對了!"
籐堂桌用震耳欲聾的聲音下令,還粗暴的抓起仍未行動的牧野晴海,將他拖進浴室裡,把兩個人鎖在浴室裡。這麼一來,就不用擔心在隔壁房睡覺的小拓被兩人的聲音吵醒。
"你這是在幹什麼?"浴室裡的回音放大了牧野晴海的恐懼。
"把衣服脫掉!"不理會牧野晴海的質問,籐堂桌只顧著下達指令。
什麼?要是現在脫衣服的話,自己高張的情慾不就曝光了嗎?牧野晴海才不想讓自己的糗態被他看見。
"你到底在幹什麼?莫名其妙的把人家拖進浴室還要脫衣服,這是新的整人遊戲嗎?"牧野晴海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了。
"你不肯脫是不是?那只好由我來動手了!"
幾乎在說完話的同時,籐堂桌已經揪住牧野晴海的襯衫衣領,用力往左右撕開,四處飛散的扣子掉在地上彈跳了好幾下。
牧野晴海還來不及抱住自己裸露的身體,籐堂桌就蹲下去,動作俐落地解開他的皮帶扣環,一口氣將長褲褪至膝蓋,牧野晴海不得不蹲在地板上抱住自己的膝蓋,好防止被這只發了狂的野獸剝個精光。
"混蛋!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啊?"儘管身體已經害怕得不停顫抖,牧野晴海還是勉強抬起眼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