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回瞪了他一眼,籐堂桌便抓起擠在他腳踝處的褲腳,將長褲整個抽掉丟在一旁,牧野晴海身上頓時只剩下一件四角褲可以遮蔽。
"混帳!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你到底幹嘛啦?回答我!"牧野晴海氣得大叫。
他要是再不說話,牧野晴海就真的要哭出來了。受到驚嚇的牧野晴海必須大口大口吸進氧氣,才能壓抑住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他有股預感,不趕快想辦法脫身的話,可能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牧野晴海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逃,唯一可以逃生的門卻被籐堂桌擋住,牧野晴海只好緊緊抱住被扒得只剩下一件內褲的自己,防止籐堂桌再有下一步動作。
第七章
有那麼一會兒,浴室裡的氣氛就這麼無聲的僵持著。
耐不住這種快要窒息的氣氛,牧野晴海鼓起勇氣把埋進膝蓋裡的臉抬了起來,然後和籐堂桌在近距離之間對望。
那是一道彷彿要看透人心刺痛人心的目光。
牧野晴海產生一股不由自主想要移開視線的衝動,可是籐堂桌並不打算放過他。
"你真的想知道我要做什麼嗎?"籐堂桌說著,把縮在地磚上的牧野晴海抓了過去。
"啊!"
牧野晴海被他的視線分散了注意力,一不小心就被他壓在牆上無法動彈。
"你喜歡男人對吧?"
牧野晴海一聽,全身顫抖得更厲害了。
糟糕......得趕快逃才行!牧野晴海的直覺這麼警告他。可是,籐堂桌的身體好重,鉗制住他的力量又是那麼強。
"放手......放開我!"牧野晴海掙扎著。
籐堂桌那充滿憤怒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幾乎要燒出一個洞來。
"這裡......"
隔著單薄的底褲,籐堂桌往牧野晴海的股間一握,害他頓時全身僵硬。
"啊!別鬧了......快放開!"
"你不是心甘情願讓高園寺玩得挺愉快的嗎?為什麼是我就不行?"
籐堂桌口中說出的事實讓牧野晴海渾身僵直。
"你、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是嗎?"籐堂桌痛苦的笑了。
"我不過是到巷口買煙,怎麼知道回來的時候會看到那麼精彩的鏡頭。你們也真是大膽,在那種監視器拍得到的地方都不避諱,看樣子是很習慣隨時隨地都要親熱對吧?還是你和高園寺都有被窺視的癖好,所以才故意挑那種地方?"
聽他用露骨的言詞做出不實的指控,牧野晴海全身因為羞恥而發熱,但是這份羞恥隨即被憤怒取代。
"你不要亂說!高園寺先生才不是那種人!"
"那你倒是告訴我,他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你這麼順從的在大街上接吻,還大方的招待他玩弄你的下體!"
籐堂桌那一雙從上方俯視牧野晴海的眼睛瞪得老大。
牧野晴海瞠大眼與他對望,終於將累積許久的滿腔怒火一鼓作氣全發洩出來。
"高園寺先生溫柔體貼,很尊重我的意見,明明貴為大財團的總裁,卻還願意放下身段為我開車門、拉坐椅、替我斟酒、為我撐傘,還經常說好話鼓勵我。雖然都是男人,可是他總是小心翼翼的呵護我,在他面前我像是被捧在手心的寶。
哪像你......動不動大吼大叫就算了,不但把我當成打雜工人在使喚,還經常嫌我這裡做得不夠好,那裡做得不夠快。不管我怎麼努力,在你眼裡我好像永遠都得不到重視也從來得不到你的讚賞。在你還不知道我的性別之前,你不是這樣對我的!難道在你面前,我真的只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騙子嗎?"
說著說著,牧野晴海的眼淚便湧了上來。可是他拚命忍住,不願意讓籐堂桌看見他哭泣的臉,更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他可不想在籐堂桌面前又多了一條愛哭鬼的罪名。
"那你呢?你不也把我當成強暴未遂的色情狂嗎?只顧著發牢騷數落我的罪狀,你有沒有想過你又是怎麼對我的?重新回到這個家的你,對每個工作室的同仁、佐佐木,甚至是對樓下的管理員都會親切的露出笑臉,卻總是板著一張生硬的臉孔對我,就是路邊的野狗得到的好臉色都比我多!
你對於別人的要求都盡心盡力沒有抱怨的收下,只對我交代的事情埋怨個不停,還動不動就開口計價,難道我在你眼裡就只有那幾張鈔票的價值嗎?順便提醒你,在知道你的真實性別之前,你也不是這樣對我的!"
不甘心被牧野晴海數落的籐堂桌要性子的反駁,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充滿怒意。
受委屈的明明是自己,籐堂桌憑什麼像個受害者一樣抱怨個沒完?
"要不是你先罵我人妖、討厭我,我也不會那樣對你啊!"牧野晴海反駁他的指控。
"那你要我怎麼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一個我心儀了三個月的女人突然在一夜之間變了性別,你認為我應該有什麼反應才正常?難道我應該理所當然的笑著接受嗎?拜託,我又不是喜歡男人的同性戀。"籐堂桌一副拜託你饒了我的表情。
籐堂桌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將牧野晴海原本就不敢有任何奢望的心推向絕望的深淵。
"既然這樣......那你又何必在乎我給你什麼臉色看?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心甘情願讓高園寺先生碰我嗎?因為他喜歡男人......我也、喜歡男人,這樣你懂了嗎?"
牧野晴海的話像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狠狠的打在籐堂桌的臉上。
雖然佐佐木清人之前就說過類似的話,但是籐堂桌沒有想到竟然會從牧野晴海本人口中得到證實,以至於受到相當大的衝擊。
牧野晴海這麼一說,等於是把自己逐出了他和高園寺義信的世界之外,這個事實讓籐堂桌勃然大怒。
"只要對方也喜歡男人,你就願意大方的招待他玩弄你的身體是嗎?好,如果我說我也開始喜歡男人了,你打算怎麼款待我啊?"
他一把抓住牧野晴海的肩膀,粗暴的將他壓在牆上。
"好痛!你......放開我!"
籐堂桌的憤怒從壓制牧野晴海的手中傳了過去。
他打算玩真的!驚覺到這一點的牧野晴海全身竄過一陣惡寒。
可是,一時之間他也迷糊了。籐堂桌到底在憤怒什麼?
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思考,籐堂桌的唇就這麼粗魯地覆住他的,不安分的大手也深入底褲粗暴的揉搓著牧野晴海的下體。
每一次摩擦,牧野晴海體內的血液就會因為惡寒和快感互相交錯而翻騰,使他全身僵硬。那種感覺和高園寺義信的溫柔愛撫完全不同......籐堂桌用的是一種讓人聯想到雄性本能的粗暴感,像是要把東西橫搶豪奪過去的強勢。
體內累積了三天想要他的能量,在被高園寺義信那樣挑逗過後,早就已經瀕臨潰堤的邊緣。雖然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抗拒,但是一種別於自慰時的愉悅卻以無法取代的真實感在血液裡奔流。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就算身體想要得發疼,牧野晴海心裡還是抗拒以這種被強迫的方式與籐堂桌成就那種關係。
"不要......住手!我叫你住手!"牧野晴海嗚咽的哭叫聲,成功的制止了籐堂桌的暴力侵犯。
牧野晴海拚命忍住眼淚的委屈模樣,和剛剛在高園寺義信手中欣然接受的愉悅表情完全不一樣,看得籐堂桌又氣又心疼。
"可惡!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高園寺那個老傢伙?"
籐堂桌的聲音裡,有異於先前那股憤怒、勉強用盡力氣才擠出來的悲切。
但是心裡苦澀的人又何止他一個?
"我......我從來不認為你有什麼地方比不上高園寺先生,我只知道......你不喜歡男人......你並不是真的想對我做這種事。所以,請你放開我好嗎?"
強忍住悲傷的赤裸身體,在沒有暖氣的浴室裡不斷顫抖,環抱著自己的雙手怎麼樣也無法帶來溫暖,牧野晴海只能忍著從心裡發出來的哆嗦,祈求這一切快點結束。
"如果你只是為了羞辱我,好讓你覺得好過一點......我想,你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我也願意招恼意的為說謊的事或是態度問題向你說聲抱歉,可是請你、請你不要把我的身體......我的感覺......當成是你報復的工具好嗎?我......"
"你說夠了沒有!"籐堂桌憤怒的打斷牧野晴海的話。
"你憑什麼說我不是真心的,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是在羞辱你、逼你道歉?你這個令人一肚子氣的笨蛋!我是那種只為了對不起三個字就會和人斤斤計較到要採取報復行動的人嗎?"
情緒和情慾都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籐堂桌沒來由的又發起脾氣。
連道歉認錯都不能化解籐堂桌的怒氣,牧野晴海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另一方面,籐堂桌也同樣陷入不知所措的混亂局面。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感到如此棘手,現在這種狀況,變成說什麼都不對。
他實在搞不清楚笨的人到底是誰?他只知道,要是放任這個情況僵持下去,一定會演變成兩人沒有辦法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最壞結果。那絕對不是籐堂桌樂意見到的,更不是他把牧野晴海逼到這個地步的用意。
但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化解兩人陷入膠著的關係?
倘若在這個時候抱了他,是不是就可以證明自己根本不在乎他的性別呢?
在這個節骨眼上,籐堂桌對只能想出這種解決方法的自己感到火大。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嗎?
但是現在的狀況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好好的計畫下一步該怎麼走,籐堂桌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了再說。
"你、你幹什麼......唔嗯......"
籐堂桌再度封住了牧野晴海想要抗議的唇,將他伸過來推擋的手腕反制在頭上。
就這樣被吻了!無路可逃的牧野晴海緊閉著眼睛,發出不成聲的呻吟。
籐堂桌強勢的嘴唇貪婪地需索著他口中的甘蜜,牧野晴海僵著身子抗拒著,此時籐堂桌開始撫摸他敏感的背脊,牧野晴海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打顫,上唇被他輕輕一咬,整個人就沒了力氣。
理智雖然警告牧野晴海絕對不可以如此,然而他的嘴唇、他的舌頭卻好像有自主能力般地回應著籐堂桌的親吻,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柔軟的嘴唇、濕潤的觸感,以及猶如電流竄過全身般的快感,沒有一樣是讓牧野晴海感到陌生的。但是關鍵性的差異在於受制於籐堂桌的屈辱感,還有搞不清楚他心意的渾沌,以及害怕被識破自己再也無法控制想要他的情慾。
腦子裡一片混亂,牧野晴海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整理思緒。
拚命想要壓抑的慾望,禁不住籐堂桌饒富技巧的挑逗全都浮出台面,暴露在冷空氣中的乳首,也渴望愛撫地發出疼痛的訊號。
籐堂桌的手隔著內褲搓揉著。
牧野晴海扭動身體抵抗那股猛烈湧上來的羞恥感和微甜的歡愉,不斷聚集的情潮,使得牧野晴海逐漸軟化的男性再次撐起了顯得礙事的布料。
"脫掉吧......晴海。"
"啊......不要......"
籐堂桌放開他的手,牧野晴海知道那是因為他企圖卸下他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於是他使勁推開他乘機逃出浴室。
動作和反應都比牧野晴海快一步的籐堂桌也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很快的追出浴室並將他推倒在床上,趁他來不及防備之前,順利的把他身上那件礙事的褲子拉掉丟到地上。
在籐堂桌面前全身赤裸的羞恥感,遠比不上被他看見自己高聳情慾的那一瞬間,牧野晴海用手遮住讓自己難堪的部位縮在床上。
"拜託......不要看......"
"有什麼關係?你不是很有感覺嗎?"
"不要......啊啊......"
籐堂桌從身後抱住他,輕咬住他的耳廓,趁他防禦軟化的瞬間一舉擒獲他的要害。
"都濕成這樣了還在忍?"不只是手,籐堂桌低沉的 靡言語還有他炙熱的呼吸,都讓牧野晴海無力招架。
"可......可惡!放開、我......"
籐堂桌的左手摀住了牧野晴海的嘴巴,右手仍持續上下揉著那滾燙的慾望。
"噓......你會吵醒小拓的。"隨後,他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說:"晴海......因為是我......所以不行嗎?"
可惡!為什麼要用那種受傷的聲音跟他說話?
牧野晴海渾身都在顫抖,電流好似從耳邊竄過,全身都發燙了起來。
好過分!我的心早就全向著你了啊!為什麼還要用那種怪罪我的語氣說話?
是你自己說你不是同性戀的,不是嗎?你有什麼資格怪罪我?
我不過是愛上不喜歡男人的你,難道這樣也有錯?就算有錯,也不至於要接受這麼殘忍的處罰吧?明明都已經低聲下氣的哀求不要把我的身體當成是報復的工具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被自己心愛男人玩弄過後的身體,還有可能回歸平淡嗎?往後那些可以預見的空虛夜晚,真的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安然度過嗎?
混蛋!籐堂桌你這個可惡的大混蛋!
牧野晴海扭著脖子狠狠地瞪著從背後抱住他的籐堂桌,從被堵住的手掌縫中叫罵:"混蛋......放開我!"
"沒關係,如果不願意是我的話......"籐堂桌鬆開了摀住他嘴巴的手,往上蓋住了牧野晴海的眼睛,同時加快了愛撫他硬挺男性的速度。"眼睛被遮住,更容易有感覺對吧?"
他說的沒錯,因為視線被阻隔,身體的其它器官反而更容易集中精神去感覺,得到的刺激也更大。
"啊啊......不要......那裡......嗯啊啊啊......"
如電流般的刺激一口氣升到最高點,飛沬般的快感瞬間噴湧而出。
"啊啊......"
牧野晴海經過一陣激烈的痙攣,無力地癱軟在籐堂桌的懷裡。
"你好過分......真的好過分......這樣你滿意了?"喘著氣,牧野晴海斷斷續續的抱怨著。
籐堂桌卻輕輕地笑了。"事到如今,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籐堂桌說的都是實話,當他發現自己的情慾因為牧野晴海的裸體而起了反應之後,他更加確定想要他的決心。
就算這樣野蠻的方式會讓牧野晴海感到厭惡,籐堂桌仍毅然決然地打算堅持下去。因為如果在這個時候放手,他害怕牧野晴海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