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人怕出名猪怕肥!端木怀晨一身绝佳医术与除灵术,避居深山,鲜少见人。不过偶尔下山采个药,就接到马背上掉下来的“礼物”──怀里这个孱弱少年,不但刚被抛弃,还惨遭毁容!教他怎能不伸出援手……什么?治病还得陪病人赏花灯?再加上这小子动不动就搭肩、搂腰……虽说,他是挺喜欢这种被偷袭的感觉啦,不过,他的身份特殊啊……
尽管姣好面容被毁,但是装可怜、博同情始终是聂甄衣的强项。呵,这个温柔和善的大夫看起来挺好骗,拐来帮自己治病兼作伴也不错。咦,用吻来治“情蛊”?这大夫开的药方,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他──欣然接受……嗄?在被他又抱又亲之后,这大夫竟然还想溜?看来,得施展泪眼攻势了……哼,管他仙体凡体,先弄到手再说!
似梦非梦
来谈谈这篇故事的起源吧。
一开始还有点头痛着下一篇要写什么故事,总觉得没有写系列的勇气,写系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虽然有点动心想写袭菊湘的故事,但一想到袭菊湘的性格脾气,以及要把一个无辜的人推入火坑……
很快地就放弃。(笑)
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梦,让我写下了这篇小说。
当然,梦境跟小说的内容是不大一样的,但是有了灵感,写小说就快了,于是这一篇似梦非梦的小说就诞生了。
不知为何,我还满喜欢聂甄衣这个角色,敢爱敢恨,又恰巧让他遇见一个心地好的端木怀尘,任他欺压;也正因为他的果决勇敢,所以他注定能拥有甜美的爱情果实。
至于白羿,大概是心境成长了,总觉得故事里面一定要有个悲剧人物。所以就派他出来做悲剧主角,但最后却又心软,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结局。
总之,希望你们会喜欢。
序真的很难写,能不能这样子就混过去?(干笑……)
相信我,我已经多挤了一百多个字了……
第一章
偌大的厅堂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瞅着那名穿着华贵衣饰,却跪在地上的人。
高大健硕的身影、冷静刚毅的脸庞,与浑身散发的傲骨气息,无法想像这样出众的人会有示弱的一天。
而今,他却是扎扎实实地跪了下去,额伏地。“拜托您。”
被他拜托的人,八十来岁,高坐在厅堂上,一身素色灰衣显露出质朴节俭,想来不能用凡俗之物打动他;唯一尊贵的,只有他手中那一根紫红的镶石手杖,看得出其尊荣的身份。
老人就这样静默地坐在厅堂上,面对如此诚恳的请托,他那充满皱纹的眉峰,却连抬也没抬一下。
老人云淡风轻地道:“抱歉,老朽无法做到。”
“连您都无法做到,还有谁能?”站在一旁的人语气激昂,他长得与跪地的那人有七分像,但眉宇间的怒气却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这就不是老朽能知道的了。”老人家轻吐着气,平静冷淡地说:“阿福,送贵客。”
“你!”他怒叫着。
“住嘴,甄澄。”依旧跪着的男人叱了一声。
聂甄庆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人,哑着声问:“您真的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不是不帮,老朽是无能为力。”老人没有一点动摇的倾向。
“若您也无能为力,放眼天下还有谁有此本事?”聂甄庆问得不愠不火。
“你太看得起我了,老朽徒会一些骗人的把戏,登不上大雅之堂。”老人的目光熠熠发亮,看得出不移的坚定。“聂家财大势大,想必很快就能找到良医来诊治幼弟,不用迁就于小小的除灵世家。”
在一旁听着的聂甄澄气愤地啐了口。
要不是非得要来求他们,他们会来受这鸟气?
想他们聂家在江南富庶之地,可是地方上的首富。大哥生意手段高,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二姐嫁给了皇帝,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多少人巴着他们聂家不放,就只有除灵世家不给脸。
看着心坚定如盘石的老人,一向以冷面著称的聂甄庆不禁心急了起来,反而是一旁从未开口的少年缓缓地出声。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强求了。”说话的少年脸上带着温温的笑容,身上穿着的是珍贵的孔雀纹锦衣,但他脸上的疤却因为笑而益发狰狞。
很明显看得出来,他脸上的伤是人为的,数十道疤像是蜈蚣般爬满了脸,初见他的人没有不吃惊的,而家中新来的奴仆为此吓晕的也有,但他丝毫不以为意,恭敬地行一个礼,坚定地往门外走去;只是那一跛一跛的脚步,却更凸显了他的缺陷。
“这怎么可以!甄衣。”聂甄澄怒呼着。
“告辞了。”聂甄庆起身拱手,然后长叹一声离开。
“大哥!”聂甄澄忿忿地赶上抓住两人的手,“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那甄衣的病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拖着这身病、这身残疾过一生!
四弟出生时,身子骨就较弱,所以他一直都是他们家最宠溺的孩子。就在他五岁时来了个江湖术士,说什么四弟在十八岁时会有大劫。
他们本来是不信这套的,但前阵子四弟出门礼佛,却去了十天都未见踪影,最后竟是一身残疾的被人扛回来!
请了御医,用尽办法,却连淡化他脸上的疤痕、治愈脚伤这等小事都办不到;不得已之下,贵妃二姐请回国师替他一看,才知道是恶鬼缠身,除非先除了鬼再来医病,才有可能治愈。
而说到除鬼,那就得首推江湖上神出鬼没、却不近人情的除灵世家。
朝廷三番两次派人寻访,想要求得一仙士来为朝廷效力,却屡屡碰钉子。除灵世家连国师这等尊贵的地位也不屑一顾,他们只在人迹罕至的贺灵山中独自生活,平日不跟江湖中人打交道。
放眼近百年来,也唯有武林盟主的白杉庄曾请动除灵世家一次;而聂家正是靠着与白杉庄的关系,才勉强打听到除灵世家的所在处。
没想到,颇富盛名的除灵世家,真是如此冷酷无情!
“没关系的,三哥,这都是甄衣的命。”聂甄衣敛下眸光,倒是很认命。
“什么命?我天生就不信那什么命的!”聂甄澄气呼呼地说。
这时,一个驼背的老人悄悄地接近他们,压低音量道:“我有办法救他。”
“你是什么人?你……”
“嘘!”那人约莫五十来岁,“想要救他,就到落日山去求端木怀尘,这是你们剩下的唯一机会。”
说完这话,他不多作停留地离开。
“端木怀尘……”聂甄澄倾着头思考,“怪哉,这名字好像听过。”
先不管刚刚行径诡异的那人,他对这名字感到耳熟。
“你当然听过,他的名声跟除灵世家一样响亮。”聂甄庆淡淡地道。
这时聂甄澄才反应过来,吃惊地道:“该不会是那粗犷的臭人吧?那怎么可以!小衣受不了的!”
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端木怀尘这人。
除灵世家中的人一向神秘难测,偏就端木怀尘声名大噪,但有名的是他的好色无耻!
身为除灵世家的嫡长子,他的本事是不错,有一身绝佳的医术与除灵术,但他长得粗犷丑陋,貌可比钟馗。
人长得丑乖乖待在家不出来吓人也就罢,偏偏他又爱好美色佳人,只要是美女上门求医问卜,他就想尽办法轻薄,若无法得逞,就把人给轰出门去,拒绝医治。
总之,端木怀尘在江湖上是个恶名昭彰的家伙!他还想过阵子要好好整治他呢,没想到他躲到落日山去了。
“我没关系的。”聂甄衣坚定无惧地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和残疾,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聂甄庆皱起刚毅的眉,他心里是很高兴,四弟终于下定决心要治好一身的病,但四弟之前总是不把自己日渐虚弱的身子当一回事,突然如此大的转变,要他不起疑心也难。
“我不答应!怎么可以让那个臭人来医治甄衣。”聂甄澄气愤地开口驳斥。
“三哥,让端木怀尘来医治我,也未尝不好?”看着三哥极不认同的神情,聂甄衣开口缓颊,“他集一流的医术与除灵术于一身,其实我不大相信恶鬼缠身这说法,说不定他能藉着好医术治愈我的病。”
“好吧,既然甄衣如此坚定,那我们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就出发到落日山去。”聂甄庆做出决定。
见大哥都这么说了,聂甄澄再怎么不高兴也得同意。
“我觉得不妥。”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淡淡地说,眉宇间的忧愁未减。
“怎说?”聂甄庆稍稍地停下挥鞭的动作。
三个人连赶了十几天的山路,在蜿蜒的山道中,一次次的迷路,一次次地找到方向,而山道尤其难走,连一向健壮的聂甄庆都显露了疲态,但他身边的俊秀男子却一点倦意也没有。
“把甄衣交到一个风评如此恶劣的男人手上,要我怎么放心?”白羿轻柔地说,望着前头正吃力骑着马的聂甄衣,担忧地颦起细眉。
也不知道甄衣那浑身不妥协的骨气是打哪儿来的,明明很勉强却不肯说,让人看了就心疼。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白羿正是武林盟主的独子,而他们也是凭藉着他才找得到除灵世家。
“唉!我真希望老天长些眼,不要再让善良的甄衣如此的多难。”
“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
聂甄庆正想劝下好友那紧颦的眉峰,却看见前头的四弟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他想要开口提醒,就见他受不住地掉了下来。
“甄衣!”
虽然马的速度不快,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可以说是漫步了,但他还是忧心忡忡地想要飞身救他,却没想到他跌下来正好压到一个倒霉鬼。
一阵头昏眼花,聂甄衣才勉强睁开眼,看着被他压坏的草药及……人。
“对不起,你没事吧?”他慌张地想要扶起对方,但那人却在看清他的脸时瞠圆了眼,他才迟钝地想起自己一身的残疾与吓人的面孔。
他倏然放开他的手,敛下眸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的脸……”那人的声音温和有礼,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吓着你了吧?真的很对不起。”他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丑疤,但不代表他愿意用这张脸吓人。
“吓着倒是没有。”那人温柔地笑,“只是有些惊讶。”
聂甄衣怔住,自从他出事后,第一次有人说没被自己的脸给吓着,他不禁抬起头来看对方。
这人有着俊秀的五官、明亮光灿的星眸、唇微弯的笑意、温和谦顺的风度,与卓尔出尘的气质,立刻就赢得了他的好感。
“谢谢你。”聂甄衣不自觉地说出这话,眼眶泛泪。
“你怎么……”那人欲言又止。
“甄衣,你没事吧?”白羿跟聂甄庆急忙地赶来。
聂甄衣快速地抹去眼泪,像是湮灭刚刚失态的证据,漾开纯净的笑容说:“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白羿松了口气,这才对那名男子望去,他吃惊地想,没想到这荒野中也有如此俊雅飘逸的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名男子,总之他的气度……像是谪仙。
“谢谢你的搭救。”聂甄庆拱手为礼。
那人不以为意地挥手,开着轻松的玩笑,“我只不过以身做肉垫也叫搭救?”
这打趣的话让聂甄衣的脸悄悄地红了。
看着纤细少年的可爱模样,那人又是一抹淡笑,背起地上的竹篓,“这路是往落日山的方向,你们如此急着赶路是要去哪里?”
“我们正是要赶去落日山,只是山路蜿蜒,已经迷路了好几天。”白羿说道,对眼前这彬彬有礼的男人颇有好感。
“落日山?正巧落日山我熟得很,我可以带路。”
“真的?”白羿喜出望外,他已经不想再多走冤枉路了。
“但你们只有三匹马,其中一匹只怕累得跑不动了,而我也没马。”那人明白地指出。
白羿看着自己在市集随意买来的马,知道他所言不假,“不如我跟你……”
“那劳烦您跟四弟甄衣共乘一骑。”聂甄庆快速地打断白羿的话,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愿,不愿白羿与其它男人共乘一骑。
那人望了望聂甄衣,然后微笑地点头,“好,就这么办。”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白羿与聂甄庆都吓了一跳,自从四弟毁了容之后,从没有生人愿意靠近他三步之内。
那人拉着聂甄衣上马,然后徐徐地在前头带路。
突然跟一个陌生人同骑,聂甄衣背打直坐得僵硬。
感觉到前方的人不自然的坐姿,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连骑在他们后面的白羿都觉得莫名其妙。
“你、你笑什么?”聂甄衣羞恼得连耳根都红了。
“如此拘谨你不累?”那人淡淡地说,话中带着笑意。
“我……”聂甄衣本来要反唇相稽,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幼稚的行为,他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残缺,“你是第一个接近我不逃跑的人。”
“喔?所以你就是因此而热泪盈眶?”那人笑着问,指的是一见面的时候。
“哪有!”聂甄衣被堵得恼羞成怒,忿忿地回嘴。
“一个人丑陋与否,不在于他的长相,而在于他的心。”
聂甄衣听见这话,本来想直觉嘲讽好听话谁都会说,可一想到刚刚他见到自己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他顿时静默了。
这人给他干净素雅的感觉,就像跟白羿在一起时,那种不需拘束的感觉。
“我觉得不妥。”
这话让聂甄庆停下了喂马的动作,先是望了望那跳跃夜火前成双的身影,然后才收回目光,看着坐在石上苦思的人。
夜深了,他们一行人不得已在这荒郊野岭休憩,他与白羿喂马,并打理明天要上路的琐事,而聂甄衣他们则是负责煮晚膳。
“又怎么了?”聂甄庆不解地问。
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让端木怀尘来医治甄衣,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白羿看着跟聂甄衣有说有笑、在烹煮晚膳的男人,轻轻地颦起眉。
“我们是不是太信任他了?竟连他的名字也没问就让他跟随。”
闻言,聂甄庆怔愣了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谁知道看见那男人和煦的笑容,他竟然没起一丝警觉心。
“还有,你说我们到落日山还要多久?”白羿继续问。
“少说二日。”
“那人说他是落日山的居民,可他没乘马,身上也没包袱、没准备干粮,就走到离落日山如此遥远的地方,岂不奇怪?”
“会不会是他轻功了得?”终于听出问题的症结,聂甄庆放下手中的工作,专心地思考。
“不。”白羿摇头,“我刚刚试过他,他一点武功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