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革命夜-李葳
  发于:2008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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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双眼……如果可以,能亲吻那双唇,有多好。
  互相贪婪抚摸对方的唇,他们的心思在此刻是一致的。昔日能尽情吮吻的时光,现在终于明白那是件

多么奢侈的事。
  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子,在彼此的胸口感受对方的体温,在两人的手心下有着以相同激动的节奏共舞

的心,而在最后……证明彼此欲望的存在,诉说着情热的铁证,都在彼此的掌心中悸动、茁壮。
  「……唔……」紧咬着下唇,伊凡蹙起苦闷的眉心,双手紧扣着两边的铁栅栏。促短的鼻息诉说着迫

切的渴望,而男人的五指仍在逗弄着他,使人疯狂。
  「……渥夫……渥夫……不行……啊嗯……我……」
    指头在不住汨流出爱液的小孔上打转。
  「不……啊啊……」摇散了一头黑丝缎发,十指使劲地扣着,仰起脖子发出最后短暂的急喘,绷紧的

线断裂,浓浊的液体迸射在男人的手中。
    哈哈的喘息与独特的气味散了开来。
    男人把沾着情液的指头放进口中,舔舐着说:「好浓啊,看样子,你似乎很久没有做,这么快就举旗

投降了。」
    觑他一白眼,双颊红潮未褪的伊凡还以颜色地扣住他说:「你又怎么样呢?在这牢笼内,想必也没有

什么机会享乐才是,说不定你会比我更快。」
    「也许。」扬起一眉,男人唇角含笑地看着他屈下双膝,在铁条与铁条间凑上脸。「不过你也可能会

失望。我累积的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多,因为我每夜都想着你,想着过往我们共度的美妙时光,自己一个

人打发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梦想与现实,有多大的不同。」
    闭上嘴,把柔软温热的他含入口中。曾经非常厌恶这种「伺候」男人的方法,但现在他却一点儿也不

觉得肮脏或嫌弃……心境上的不同,原来也会改变对许多事物的看法。
    当他努力以笨拙的唇舌爱抚着男人,而男人也逐渐在他口中亢奋时,一种油然而生的快感窜过了全身

。男人艰辛的呼吸、强忍的喘息,以及扣入自己发中的一手,在在都诉说着自己所能给他的快乐。
  虽然无法把他全部含住,但他尽力地以舌头刺激着、吮吻着……不消多久,男人也发出了雄吼,并在

他的口中吐出腥浓的浊液。毫不犹豫地,他将它尽数吞下。
    望着这样的他,男人在气息尚未平复的时候,爱怜地伸出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说:「伊凡,这是你的

同情吗?」
    闻言,黑瞳迸出火花。「你希望听到是或不是的回答?」
    「别发火。我只是……」烦躁地抬起一手梳过灿金的发海,渥夫咕哝地说:「无法相信这该死的好运

气。仔细想想,你以前是那么……你从不说爱我……方才也没提到半个爱字。万一是出于同情我的牺牲而

来这儿献身,不也是很自然的推断吗?」
    闷声不回答的伊凡,将丢弃在地上的衣物一一拾起,然后重新套在身上,边说:「我的时间不多,业

尔就快回来了。」
  「等等,你的回答呢?」
    忙碌的手顿止,生气的脸绷得面无表情。「什么回答?」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瞇起黑眸思量片刻,继续回头着装。手脚之快人人难以想象前一刻的他,还曾经那样妩媚地诱惑着人


    「伊凡!」这下子男人急了,觉得自己似乎弄砸了一个大好机会。
    等到全部整装完毕,除了微红的双颊及水汪的眼外,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俊秀黑发青年,冷冰冰地说

:「要想知道答案,等你从那座牢笼里出来不就知道了?如果你能活着走出来,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没有

阻碍地问个清楚。假使你没办法活着,那我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人怒吼着。
    「爱着一个死去的男人,一辈子一次就够多了。我不会再把爱浪费在死去的人身上,以后,我的爱只

给活人。至于一个笨得被人砍头的家伙,想要听到我口中的告白?哼,很抱歉,我没时间。」
  「可恶!不许走,伊凡!」
    「所以……你要活着走出来,渥夫.拉沃尔。」站在牢门前,伊凡没有回头,低声地说:「想听我的

真心告白,就活下去。我会把你从那道铁栅栏后方,弄出来的。」
  「伊凡!」
  砰地把门关上,伊凡口中逸出一声叹息。
  「都解决完了吗?」
  没提防到四周有人,伊凡错愕地抬起头,看见业尔那取笑的灰眸,晓得方才他根本就没走远……说不

定还故意躲在门外偷听(或窥看?)!想到自己大胆的行径全被这家伙知悉,耳根子一股躁热蔓延开来。
  咻地吹声口哨,彷佛怕伊凡不够糗似的,男人挑挑粗眉,低级地笑说:「我从没想到隔着铁栏你们都

可以亲热,要是真把那头猛兽放出来,依我看,大概要大战个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喔!」
  「你笑够了没?可以走了吗?」
  一耸肩,业尔搭上他的肩膀说:「我保证不会告诉谢维克及纳希,不过希望看在我帮你保密的分上…

…如何?也让我来上一发吧?」
  伊凡终于懂了,为什么谢维克经常叫他去死。如果学长想掐死这男人,伊凡很乐意助他一臂之力!
  「可以。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
    「噢,你还挺上道的!早知道以前就不必——」业尔眉飞色舞地咧开嘴。
    伊凡扯着唇角说:「到外头去,你要几发子弹,我都可以供给你。」
  业尔把嘴闭上,摇了摇头。
    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这些心高气做又不好摆平的家伙啊?!
  

把时间稍稍拉回。
    昨夜在谢维克与伊凡藏身的某间小客栈内,秉灯夜话的几人。
    在场者,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业尔、纳希,同在西伯纳的伙伴哑哥。清一色的男性聚会,虽有些杀

风景,但此时此地,大家有的只是严肃的神情,早已没有轻松谈笑的空间了。
  「你说……革命?」从业尔口中得知他多年的「计划」,让伊凡与谢维克面露错愕。
    「你该不是疯了吧?业尔。好端端地,你学人家搞什么革命?想要找死,你跳河还快一点!」谢维克

不假辞色地怒道。
    「哼!你们这些贵族子弟,哪懂得我们做人奴才的辛苦?我正是要让女王陛下看清目前社会上的不平

等,才揭竿起义的。」摆摆手,业尔说: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们两个加入我的旗下,我们虽是朋友,但并不是举凡朋友都得帮朋友赴汤蹈火

地冲锋陷阵。我只集合与我有同样理想的伙伴,你们并不在我所需要的人才名单中。这也是我到现在才把

这件事让你们知道的理由。」
    事实上,那也是不可能的。伊凡光是要拯救渥夫便已经豁出全力,哪有其余的精神与业尔为伍?况且

……自己拥有奥古史坦的姓氏,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与奥古史坦家族有关,伊凡不能私自牵连家族成员。
    而渥夫……不管他与女王陛下有多不和睦,他毕竟是女王的儿子,要他参与革命这种事,无异是要他

逆伦弒母。
    谢维克更不用说了。现为丹玛王国子爵的他,有何理由参与他国的内战?
    「那么你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的理由,是为了什么?你不怕我们泄密?」攸关生死的重大问题,谢维

克不觉得业尔会莽撞地说出,必定有什么理由。
  「……不怕,因为这件事现在和你们也有了关系。」
  「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想救出渥夫吗?在得知他面临断头的威胁后,你们两个无论如何都想要把渥夫从牢狱中弄

出来吧?」
  「所以?」谢维克看了伊凡一眼,伊凡也还摸不着头绪地摇了摇头。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们还不懂啊?」业尔咋舌道。
    「我是在提供你们一个救出渥夫的大好机会!我的目的是在城内引起动乱,杀禁卫军们一个措手不及

,最好能威胁到女王陛下,能绑架她,逼她签署解放农奴的同意书,之后我们便会和平地释放她。你们则

是要找警卫森严的卢凯监狱防备松动的时机,再进去救人。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你们没有看见一道曙

光降临吗?」
  姑且不论业尔夸张的形容,但伊凡总算捉到他说的重点。他蹙起眉头。「禁卫军在王宫四周布阵,女

王身边更是重兵层层。这和卢凯监狱根本凑不到一起。还是你已有打算,想到该怎么做才能把禁卫军弄到

监狱来?」
  「不必我想,而是女王陛下自己会出现在监狱中。」
    谢维克嗤鼻道:「你在说笑吧。女王没事跑去监狱做什么?她--」接触到业尔胸有成竹的目光后,

谢维克收起嘲讽,认真地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知道女王会到监狱去探望渥夫?」
    「呵呵,小声点,这可是我想尽办法,从女王身边的侍女那儿打听到的情报。女王刻意在处刑的前一

天晚上,空出几小时的空档,什么会面、行程都未作安排。你们想想看,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做母亲的

当然不会不去探望吧?」
     戳破他得意的笑容,谢维克不齿地说:「八成是你在床上探听到的情报!这种消息可靠吗?」
    「啧啧啧!你就不懂了。男人在床上的花言巧语不可信赖,但女人正好相反,她们只在床上说真心

话。」
    谢维克冷哼一声,这点自己没多少经验可和他辩驳。
    「确实,女王如果移驾到监狱去探望渥夫,你们攻击监狱是比攻击王宫要来得容易多了。毕竟王宫占

地广大,且宫内的禁卫军又多。况且,女王不可能会带着大队人马去探监的,否则将会引起外界的注意与

传言。」
  这时,伊凡不得不佩服业尔的脑筋动得真快。
  「还是你懂状况。」灰眸男子笑说。「神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才会赐给我这个大好良机。」
  「那么剩下来的,只有想办法弄到渥夫牢房内的钥匙了。」一顿,伊凡看向业尔说:「你该不会正好

也有法子或门路吧?」
  「很抱歉,就这一点我实在无能为力。不是我没试过,但收买的狱卒曾说,他那间牢房的钥匙被某位

高官贵人收着。我曾推测那会是女王陛下,但根据我认识的侍女的说法,她并没在女王的物品中,看到类

似的东西。」
  「如果钥匙真在女王手中,想必是随身带着,不会轻易放在别人能找到的地方。」谢维克抿唇说。「

你可别抛弃那位可怜的侍女,瞧她为你做了这么多事。」
    业尔一笑。「如果革命过后,我还活着,我就去向她求婚,这总行了吧?」
  「嫁给你,也不知该同情她,或是庆幸天下万民从此不遭受你的荼毒。」
  「好说、好说,等哪天你有了物件,我也会送上奠仪一份的!」
    见他们又要起争端,伊凡连忙介入说:「我知道了,如果拿不到钥匙,只有另想他途。现在还有些时

间,我们一定会找到能开启牢笼的法子的!」
  好不容易两人总算平和收场。
    讲定了计划,也演练过一次该怎么安排好伊凡与渥夫逃亡的路径后,剩下的便是等待以及祷告。
  愿神子能保佑他们,达成各自的使命与愿望。
  革命夜

    晚膳时分,一辆漆黑且没有任何徽章的马车,以及二十多名的护卫,借着夜色的遮掩,自王宫中疾驰

而出,目的地除了马车夫外,护卫们没有人知道。
    洛琳女王坐在车内。
  她苍白的脸蛋,未曾让复杂的思绪浮于表面,交迭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现在,她正要去见

亲生儿子的最后一面。最爱的、最疼的,天底下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他在她心中地位的儿子。
  然而,是她写下了儿子的死刑状。
  审判日过后,女王没有一夜不是在无眠中度过。
   一合上眼,儿子凄惨的死状彷佛梦魇般反复上演,自己也总在尖叫声中惊醒。
  母亲,您好狠的心肠啊!
    反复不断地,梦中心爱的儿子总是以一双指控的眼,纠缠着她不放。
  是我做错了吗?女王一天总要问自己这个疑问上百次。
   渥夫是否非常怨恨我所作的决定?他会不会怪我不放他一条生路?他能谅解我虽是一国之君,却反而

更是无法对他伸出援手的处境吗?
    不知道。没有人可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唯一会告诉她答案的人,她却一直不敢去见,—直到这最后

一日。
    女王深怕自己太早去见儿子,会忍不住要收回成命。若是不去见他,女王也知道自己必会后悔终生。

因此,她拖延到这无可挽回的最后一刻——明日清晨就要执刑的死囚,是不可能再给她自己任何伸手救援

的机会了。
  想着过去自己不曾怀抱过婴儿时期的爱子,如今也不能去送他最后一程。洛琳不由得悲叹神对自己的

残酷。
  至少,现在让我瞧瞧你最后一眼,渥夫。


马车很快地就会到达卢凯监狱了。
    埋伏在通往监狱道路上的几名男子,在确认过皇家护卫的制服后,立刻骑上另一匹快马,奔向预先准

备好的飞鸽,将它放出。
  鸽子展开翅膀越过车队,迅速地飞向被端。
  未几,抵达。
    男人扣住鸽子的脚,取下上头的红线头,这是约定好的记号。
  「大家听好了,女王确定是朝这边而来,做好准备,依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各自去进行吧!」
  「是!」黑鸦鸦一大片不知有多少人的群众,在夜色中四散开来。
  男人转头对身后的黑发青年说:「你也是,该去预备了,伊凡。祝你好运,希望渥夫那家伙强悍的运

势能在这一刻发挥关键作用,让你们能顺利脱逃。」
  「你也是,业尔。没有你们,我一个人绝对无法办到的。虽然我不能加入你们,但我知道你是为了理

想在奋斗,我希望你能达成你的梦想,真正地解放奴隶的身分。」伊凡伸出手,和男人交换了「恩重不言

谢」的一眼。
  「我的祖父是奴隶,而我的父亲因为不满这点,对主人反抗,反被流放西伯纳。从小我就尝尽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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