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太阳,爱你因为你就是我的星星我的月亮我的太阳。还要我再说吗?我比较擅长以
行动证明。」
「我还没原谅你。」
「那我就做到你原谅我为止。」
沉溺下去了。沉溺在你的视线里,被你捕获。
不要把你的视线离开我,每分每秒都要注视着我,只有我一个人。
沉溺在你眼中的河流里,甘愿成为溺鸟。
──再也不飞翔了。
一、
越害伯作恶梦,偏偏恶梦就是不会放过自己。恐惧着黑夜,恐惧着黑暗中不知名的事物,整个人都因为这
份恐惧而动弹不得,僵立地躺平在床上的时候,即使脑中一片空白也好,总胜过被无边的梦境所捕获。被
追逐着的恶梦,被吞噬的恶梦,被斩杀的恶梦!无止尽地延伸下去。
像要发出求救声似的自己;像被捆缚狭小视界,盯牢鬼魅晃动景像而无法抽离目光的自己;明知道是恶梦
也无法脱离的自己;就算是脱离了这个恶梦,以为自己清醒了却又做着另一场恶梦的自己……挥之不去,
缠绕不放。
不是恶梦不放过他,是他捉着恶梦不放。
没错。睁开清醒的双眸,愕然发现紧缠着自己的并非是什么可怕的恶梦,仅仅是逃避千年的现实。正视不
了现实胆小又懦弱的自己,只能不断在梦中逃避下去。
逃离过去。逃离多瑞尼斯的身份。逃离被艾默背叛的自己。
现在,逃亡终止的钟声响起了。
取回自己记忆,恍惚望着不是自己的化身上演一出梦中剧,梦醒后背叛也不过是刚刚发生、历历在目。每
个细节清晰鲜明地烙刻心网,想忘也忘不掉的拓印着。
从漫长的恶梦中,醒来。
睁开双眼,寂静深沉的夜包围着。这是艾默张下的结界,外界无法入侵,朝阳为之却步,纯粹的夜幕持续
到永恒,没有明天、没有过去、只有现下存在的时空。
艾默在身旁熟睡,俊秀冷峻的侧面流露出丝丝恬静。少去咄咄逼人的双眸,取而代之的是那安详睡容给人
宛若天使般的详和宁馨之气。造物主毫不吝惜地把所有世间最完美的五官赐给了他,那集所有形容词都没
有办法可以比拟的端正秀逸,本该是持正义之矢立于天界顶端的宠儿,但他却……舍弃正义光明,投靠黑
暗。
没有人比他偃月─-或该说是多瑞尼斯,更清楚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艾默叛离天上界。不是为了取得黑暗界
的权能,也不是天性喜欢杀虐血腥,而是为了取代他多瑞尼斯生下来后注定的宿命而投身黑暗。
所以不能原谅他擅作主张,不能原谅怯懦推诿的自己,痛加跶伐、悔恨自残,连天上界都没有自己能立足
之地,恨不能结束自己──「多瑞尼斯」的这个存在。不惜一死,下坠人世,求得一解脱。
不料,辗转又在人世与艾默相见。
一心求死而因缘转生为歼魔师的自己,完全魔化而成的艾默,讽刺荒谬的身份,成为敌对状态终至不可能
有和平交点的两人,由于命运玩笑,肇事陨星般碰撞出强烈火花,累使周遭的人受到牵连,共同导向毁灭
的道端。
那时尚未取回天上界记忆,艾默对他而言只是强大而无法反抗的敌人。一个以狂暴手段侵犯自己,从中取
乐的人。
为他所虏的期间全然不解的疑惑,好比是:艾默对于「偃月」这个「人」的执着,持续坚称自己是他所等
待千年背叛的情人,那些不惜杀去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只求独占他的那份毁灭多于爱的疯狂,本为自己所
不瞭解的过去……
就像失落已久的一块拼图重回整个图片,让整个画面都完整了起来。偃月--不--该说是「多瑞尼斯」的自
已,取回属于自己的记忆之后,这才是他的真正面貌。这个「自己」才是灾难的肇事者,艾默的疯狂与罪
恶,本都该是由自己来承担的,艾默不过是成为他的替身,代换了自己血液中所流的原罪。
若说他们两人谁是真正该灭亡虚无化的恶魂,那当然是他--多瑞尼斯。
回想那些为了他们两人的孽缘而无辜受累甚至失去生命的人们啊……不都是一条条宝贵的性命吗?背负着
这么多这么深的罪孽的他们,哪有快乐偷欢的权利呢?他与艾默的手都已然沾满血腥,早已失去握有幸福
的权利。
既然所有一切都因他而起,那么他也有责任一手扛起这一切,为它画下句点,这是他身为肇事者的责任。
这里已经是最终点,没有必要再以这份爱折磨这么多人、牵累这么多命运,拖磨对等延长的光阴。这里,
此刻就要终结了。
在这片呈现深蓝幽芜的结界,光戒慎恐惧地不妄加轻触,仅以珲珲光辉间缀完美无瑕的容貌为之饰边,粼
粼波灆衬洒着的结实修长身躯,夺人心魄爱恨交织的魔主,也是此刻偃月唯一的心之主。
指尖碰触光滑的脸庞,来到艾默的唇畔,倚上前去印下自己的双唇。
「嗯……」发出无声的咽语,睡梦中他下意识回吻,开启双唇欢迎着偃月主动上前的唇舌,迎入嬉戏交换
着绵长深吻。原本摊放在床畔的手抬高,寻找温暖契合的身躯,拥紧。
修长的五指探入偃月的发海,制止他的离去,简单的动作把主控权再度拉回到手中,长吻终结,两人微微
细喘。些许惺忪、慵懒性感的目光,艾默唇边笑意隐现。
「如果每次你都这样叫我起床,可能我永远都下不了床了。」
偃月持续亲吻他的唇畔,自漾满笑意的柔软双瓣循下,他的鼻尖、耳垂,艾默的大手也不干示弱地在他的
裸背上探索着。
「怎么了?一醒来精神这么好?我不得不说我有点受宠若惊了。真是小别胜新婚吶。」
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凡是艾默希望的,他曾经对自已所拥有的渴望,都要给他。因为上次曾经犯下
了一次错,没有好好交待一个结局,致使彼此一错再错。所以这次不了,这次要有始有终的完结它。
突然转变的态度或许会让艾默感到困惑。但是不要紧,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所下的决心,自已所要完成
的事,以及艾默该给自己的交待。像他那么聪明的人,任一思索很快就会瞭解。一直以来,艾默都是最懂
他的人,希望隔了这一场长长的梦后,他依然记得过去的自己,过去的多瑞尼斯是个什么样的人,过去的
多瑞尼斯会如何……完结这一切。
再一次回到他的唇畔,这一次完全清醒的艾默不仅温柔的接受他的吻,更以煽情的火热回报他,吞噬他的
唇舌,以暧昧的方式挑动他的舌尖。
舌尖相互碰触,嬉游似的转动、分离再黏合,呼吸热热的吹拂过两人,空气开始骚动。
分不清谁先忍受不住而采取动作,下一瞬间四唇紧密灼热的胶合,吸吮热吻直把对方胸口中的气全部抽空
,连分毫空隙都不留的猛烈狂吻,只有彼此是唯一的真实。
艾默拥抱着他腰间的手缩紧,想要翻身将他压下,但是偃月摇着头,抽离了双唇,「不……这一次,由我
来。」
对于这么大胆的话,艾默挑高了眉宇,毫不掩饰他的意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一觉睡醒,整个天地
都颠倒了不成?」
「我想这么做,不行吗?」偃月半跨坐他的身上,压着他的胸口俯视他。
恐怕连他本人都不晓得,此刻自己有多么煽情挑逗吧!艾默暗自想道。多瑞尼斯的反常绝不是一时心血来
潮!怎么回事?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一边怀抱着疑问,一边大方地让出主动权,躺回床上。
呈现「任你宰割」状态的艾默微笑地以行动回答了偃月的问题。
交涉易如反掌地大获全胜,偃月轻扬那焰色红发,低下头去轻舔那深富弹性壮硕的胸肌,第一次做难免会
有点生疏,克服不了的羞怯由浮现双颊的红晕可以一览无遗。但是坚定的决心不容许小小的羞涩阻扰,这
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唯一可以将真实的「自己」献给艾默的机会。
仿效着艾默曾经施加自身的爱抚方式,轻轻揉搓着他的胸膛,不经意碰触到与自己同样平坦的暗红色突起
,敏感而坚硬起来的反应,让偃月不觉再次地抚摸过去。
「啊……」艾默发出叹息!「你这个聪明的坏孩子,连这都学会了。」
玩弄他的弱点意外地让偃月感到绝对的兴奋,引火上身的刺激交错情热,莽撞而冲动,一鼓作气把他的乳
端纳入口中,以舌尖反覆地挑动转弄着。艾默不断地以抚弄着他的发丝让他知道自己沉浸于何等快感中。
「啊……再用力一点……多瑞尼斯……」体内窜起新鲜的焰火。受到多瑞尼斯的爱抚对于艾默而言是想都
不曾想过的事。
羞涩的挑逗形同火上加油,令原本狂野的欲望加倍助燃。
他沉醉快感的反应鼓励了偃月,拋下羞耻,忘情中移转阵地来到艾默的下半身,从刚刚就已经呈现半亢奋
状态的部位,因为偃月大胆的挑情动作而激动起来。巨大的程度超出偃月所想,该怎么做才好?不知所措
地凝视着,同时间他似乎形茁壮起来。
「不用勉强没关系,多瑞尼斯。你……」
咬紧下唇用行动说明,偃月终于碰触了他。温热掌心握住的快感让艾默停顿半晌,好不容易从断了线的呼
吸中找出声音,「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魔了。」
那烫手的热度几乎让偃月松开手
但是记忆中艾默不只一次这样爱抚过自己,热恋而且疼爱他的身躯。艾默做得到的,自己也一定可以。他
爱他的程度并不比他少!他会证明这一点的。
缓缓地,偃月启开自己的双唇,在艾默惊异的双眸注视中,以他粉红色的舌端开始轻舔起来。「多瑞……
尼斯……」
由下而上舔至顶端,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从舌尖散发开来,偃月以为自己绝对做不到的,但是现在心中却
没有半点犹豫了。这是他所热爱的男人,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是看不到的未来他都会一心一意的爱着他。
想为他做的事不止这样而已,想让他快乐的心也决不止于如此,如果能让他解放的话,自己一定也能从这
份爱中获得最大的快感与解放。只有艾默能让自己拋下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只为了取悦他而存在。这一
刻的自己只为艾默而生,只为艾默而活,只为他的快乐而快乐。
生疏犹豫的舌尖是磨人的挑逗,小心翼翼的舔弄着亢奋而渗出的透明体液,艾默加剧的喘息声在静瑟的空
间中份外清晰,多瑞尼斯惊异于自己相对于他的兴奋而产生的满足感与喜悦,谨慎而小心的学习者开始以
初学者的大瞻,一一在艾默身上演练从他身上所学得的一切。
如何爱抚、如何舔吻与吸吮,都是艾默以身体教会他的。艾默越来越紧绷的肌肉、在在亢奋的证明与他急
促喘息的声音,在这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反应,都只有自己知道而已,这种感觉无法以言语形容。
「哈……哈……」艾默捉住了床单,忍耐着爆发的快感,翻腾于喜乐死生的边境里,只有一件事让他无法
全心忘情于多瑞尼斯的挑逗。
为什么突然间多瑞尼斯会有这样的转变?即便是得回记忆,即便是过去的多瑞尼斯,也从来不曾如此积极
的需索着……
什么因素促成他的转变?还是说多瑞尼斯终于愿意接受自己的爱了?
他那撕裂自己般痛苦的责骂声音犹在耳,口口声声指责自己背叛他,并且说他到死后都不会原谅他,那顽
固又高洁凛冽的多瑞尼斯,为什么会……?
并非他不高兴多瑞尼斯突如其来的热情与积极,但他也不会傻到以为多瑞尼斯是这么容易折服的人。他必
定在打着一个主意,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拋下过去的自尊主动投到他的怀中。归纳出来的问题是…
…什么样的目的会让多瑞尼斯这么做呢?绝对不会是他想与自己长相厮守吧!那是自已怎么样祈祷都不敢
奢望的美梦。他太瞭解多瑞尼斯了,所以……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艾默整个人僵住。莫非他--
突然间,偃月被艾默硬生生地捉住头发,用力一下拉,不得不仰起脸望向艾默。「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在问的才对!」像被浇淋一头冷水,艾默欲念半消的瞪着他。「这是在做什么?」
偃月咬住下唇,红晕未减反增的微怒地说:「做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还是我做得太差劲,不能让你满意
?」
要是艾默再逼他说更多丢脸的话,偃月宁可当场咬舌死掉算了。
「你就是做得太好了,好得让我几乎濒临早泄的边缘。问题就是在这里,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这么柔顺
听话不像是你,以前的你要是我说一句带点颜色的话,马上会不假颜色的对我饱以老拳,可是现在你却主
动地帮我XX,这不是奇怪是什么!」
一口气说出那一堆足以淹死偃月的丢脸的事,还脸不红气不喘,偃月火怒地用力一挥手打开他,「混蛋,
你--」
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偃月一拳不够,干脆再加上一脚。可惜他粗鲁的一踢并未命中目标,反而被艾默
捉住他的脚踝,往后用力一拉,偃月整个人都滑倒在床铺上,而艾默也顺势用自己的四肢摆平他。
「告诉我你在打什么主意!不是只有这一次『由你来做』这么简单而已!你在想什么?告诉我!」锐利的
目光穿透了他。
「要我说什么!我想做什陵,你应该比谁都瞭解,照你所想的就是我想做的,这样你还不明白吗?」不甘
示弱地,以虚张声势的气魄吼回去。
「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就算心中有几分预感,他也不想去承认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因为那是他
最不想见到的结果。「把话说清楚!不管我怎么瞭解你,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的想法不说出来,我用
猜的、用想、用看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我永远无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所以我要你一字一
句地告诉我,你的想法!」
视线的角力谁也不让谁,多瑞尼斯顽固地咬紧牙关的方式让艾默知道自己无法简单地从他口中获得答案。
「好,你不说的话,我就换个地方问,直到你肯告诉我为止。」
他意图明显地将多瑞尼斯的右手反压在后背,翻过他的身,让他背对自己半跪半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