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板栗丸子
板栗丸子  发于:2023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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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辉依旧那冰冷冷的声调,依旧是挺拔如松的脊背,却垂着眉眼字字句句皆是臣服的说道。
  “兵已经全数带到,皆听由小侯爷指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林倾白坐在高马之上,双目血红,身子如同浮柳一般,摇摇晃晃。
  他像是在做梦。
  小侯爷.......
  越辉叫郗安小侯爷.......
  这些天来,林倾白只听过一个人叫郗安小侯爷,便是在那个暗柜中,每一封与郗安通信之人。
  郗安命令他要去杀哪个人,他回答是。
  他喊郗安——小侯爷。
  林倾白望着越辉的背影,脑袋昏昏沉沉,他艰难的在脑中找寻着关于越辉的信息。
  皇上很久曾经告诉过他越辉的来历。
  那年皇后带众皇子公主去庙里祈福,晴公主遇见刺客袭击,是一位在寺庙里扫地的少年冲出来替公主挡了一刀,公主才得以平安无事。
  他无父无母,救了人之后不要钱不要赏,只要进宫做一个兵。
  而后皇上将这个孩子收做了公主的贴身侍卫。
  寺庙.......
  无父无母.......
  不要钱财,不要赏赐,只要待在最接近于皇权的地方,步步高升。
  而越辉救下晴公主的那一年,正是郗安与林倾白相遇的那一年.......
  种种碎片般的巧合,如今却全部连在了一起。
  林倾白在这一瞬间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
  他明白的痛彻心扉,心如刀绞。
  他错了,这一切是他错了。
  郗安比他所知的埋藏的更深,比他所了解的要更加恐怖。
  他们早就在埋藏今日这个局,他们两个孩子将皇上、林倾白、朝中千百朝臣、万千百姓都埋在其中。
  多年以来,皇帝皇权不稳,生性多疑,爱用朝臣之间权利互相牵制,形成双足鼎立,他以为权利分散,无人能够掌控大权,是为稳妥之道。
  于是郗安与越辉便选中了朝堂之上势力最旺的两个人,他们一人拜林倾白为师,一人拜楚将军为师。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
  他们在朝堂之上佯作明争暗斗!佯作阵营不和!佯作并不相识!
  皇上乐见其争,便心安理得的将朝中所有军事大权平分交由二人。
  却殊不知,无论权利在二人之间如何纷争,终究是进了一人口袋。
  苍门之案被交于二人之手调查,苍门之人屡屡犯案,却久久查不出结果。
  所有人都以为是苍门中人隐藏太深。
  可若调查之人便是苍门之人呢?!
  这十二年,他们瞒过了皇上,瞒过了林倾白,瞒过了朝中大臣,瞒过了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像个傻子,被他们欺骗的团团转!
  步步为营!句句谋心!
  林倾白活了几千年,都做不到如此这般谋算。
  乃至在一个时辰以前,林倾白还自以为自己算出了郗安手中的所有兵力,算出了这场战局。
  他去找越辉,希望能在郗安大错铸成之前,拦下他,阻止他,甚至.......救下他。
  而如今,朝中兵力皆握于郗安一人之手,再无人能抵挡他手中的刀剑。
  谁也救不了了……
  林倾白痛到麻木,痛到觉得可笑,他闭上眼睛心一横,调转马头,挥鞭狠狠的抽向了马尾,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飞快的御马朝着城楼跑去。
  他从未跑过如此的快,耳边那番风云呼啸的声音像是他又回到了仙界。
  他踩在云端,只用一个飞身,便可以腾云驾雾,万物皆抛在脑海。
  他听见身后的人有人在追他。
  还听见郗安怒声的喊道:“不许放箭!!!追!!!”
  郗安的声音真的很大,大到他跑的那么快,耳边的风声那么大,还是可以清楚听见郗安喊声中的怒气。
  郗安以前从未那么大声的吼叫过。
  林倾白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跑去宫中传信。
  现在皇上还有众大臣都在皇宫中,对外面发生的丝毫不知情,可是就算有人此时能御马回去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
  他不是想要回去传信。
  那样太慢了.......
  只见林倾白御马飞奔到了城墙下,他跳下了马,白靴踏上了城楼古旧的台阶,一步一步飞快的往城楼上跑。
  他跑的白衣翻飞,如云上的烟雾一般。
  城楼很高,越到上面台阶就越是陡峭,不知道往日病弱的林倾白是哪里来的力气,他飞快的跑着,没有一刻的停歇,甚至连那些来追他的将士都被遥遥甩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有他知道。
  那个城墙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林倾白踏上高墙之上,立身于一处废弃的树叶堆前停住了脚步。
  城墙之上多年无人打扫,到处都是干枯的枝丫树叶,而林倾白身前那一处的树叶堆的最高。
  只见林倾白没有半分的迟疑,在万人瞩目
  中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火绒,挥手将火绒扔到了树叶堆处。
  接连多日的艳阳天让树叶变得无比易燃。
  仅是火绒触上树叶的瞬间便烧了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眨眼之间,城楼之上火光蔓延,绵延至整个城墙,于此同时艳红的烟火气直冲云霄,烈火灼天。
  城楼之下兵荒马乱,有人仰头望着那高高升起的黑烟,厉声喊道:“是狼烟!”
  “将军他点燃了狼烟!!!”
  “将军,如今该怎么办!!!”
  下面的人吵得人仰马翻,林倾白站在城楼上却是如释重负。
  太上皇在位时有过一阵动乱,每次动乱之时敌军都会率先包围狼烟的位置,所以太上皇暗藏了好几处狼烟,燃料由特殊材质所制,可保多年狼烟可燃,烟雾高拔且多日不散,狼烟的具体位置只有皇上和皇子才知道。
  其中有一处,便在这风兰城楼之上。
  林倾白知道,狼烟一放等于宣告了全天下郗安谋反,本来开门迎亲的宫门立刻紧闭,御林军布防整个皇宫,各大军营的将士也会向京城派兵救驾。
  这一场局不论结局如何,他和郗安之间终究是反目了。
  城楼的火光四起,而林倾白立于巍峨之上,高高的俯视着城楼下的一切。
  他听见身后的将士已经爬上了城墙,他们手持刀剑,叫嚷着,如同猛鬼一般扑向他,要将他抓回去,或杀或剐,或是永不见天日。
  他看见城楼之下万千弓箭皆指于他,凉瑶楚被人钳制住了肩膀,正冲他叫喊着什么,他听不太清楚,越辉还是那副面色冰冷的模样,骑马在郗安身侧,手持着弓箭,箭锋早已对准了林倾白的胸膛。
  所有的人都在等......
  他们在等郗安一声令下,就万箭射杀高墙之上这个不知死活、罪该万死的罪人。
  而郗安却是静静的坐在马上,双手紧扯着缰绳,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林倾白。
  即便是距离很远,即便是郗安只是坐在马上一言不发,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做,林倾白还是从郗安的眼中看见了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那股怒火恨不得将林倾白生吞活剥,剥皮抽筋。
  身后士兵终究是追上来了,他们抓住了林倾白的衣摆。
  林倾白忽然很想跑,他想要逃离这个令他如此痛苦的地方,他不想要再面对郗安那双恨意彻骨,几近疯狂的眼睛。
  这么多日,每一次看见郗安都让他太痛了。
  于是他向城楼下的人群中看了一眼,右手将耳边的飞发抚在耳后,抬脚踩上了城墙的边缘。
  他的身子轻柔,站在城墙的边缘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就在那一刻,林倾白看见郗安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他眼中的愤怒和怒火全部都没了,变成了无尽的慌乱,他抬起手狠狠的驾着马,朝林倾白奔来,似想要抓住林倾白一般,嘴中低沉的喊了两个字。
  从郗安的口型中,林倾白知道他喊的是:“师父.......”
  或许是看见林倾白要跑,身后的将士更是着急了,他们倾着身子想要抓住林倾白的手。
  林倾白轻叹了一口气。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于是林倾白身背滚滚火焰,望着城楼之下那一袭红衣之人,闭上了眼睛,从古旧的城楼上一跃而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身子轻柔的像是又能飞了一般。
  在这一个瞬间,林倾白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其实说句实话,他当凡人的那么多年,病体沉疴,若非念着这个小徒弟,他早就想走了。


第35章
  火烧的越来越大, 那漫天蔽日的红就像郗安身上的喜服一般艳丽。
  而唯有那一抹的白色,似握不住的白雾般,从城楼上飘飘然的下坠。
  郗安双目血红, 耳朵轰鸣, 他拼了命的往城楼下冲。
  他望着那无尽的大火, 望着林倾白的身影,脑子里什么都思考不出来了,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现了让他永不愿想起的那一幕。
  黑夜, 天气好冷好冷,追兵举着火把,将他们逼上了山崖,他的阿姐夺过了他身上的玉佩,将他推到在地, 自己却从黑暗中跑了出去。
  在追兵的叫喊追逐中, 那大红的火把开始快速的窜动,照亮了半边的山, 而他的阿姐跑的飞快, 她的发丝跑乱了, 鞋子跑掉了, 却依旧在一直向前跑啊跑啊。
  她生怕别人察觉她不是夏景阳,于是她跑的好快好快,一直跑到了高高的山崖之上,在身后漫天的火光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从上一跃而下。
  追兵看见她坠下了下去, 响起了一阵惊呼调侃叫好声。
  那漫山的红, 全部都是红, 是火的艳红, 也是他阿姐的血红。
  郗安头痛欲裂,他仰着头死死的盯着坠落的那个人。
  他跑的太快了,马匹撞上了避闪不及的一个小侍卫,马吠叫了一声,前腿弓起摔在地上,郗安也重重的从马上跌落了下来,他摔的手臂血肉模糊,却半分都感受不到,只是手撑着地慌忙的站起了身子,狼狈的继续向前跑,想要接住了林倾白的身体。
  然而就在他快要跑到了城墙之下时,忽然从将士中闪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穿着一身东大营的铠甲,却轻功极高,只见他一脚踩上马背,飞身两步踩到了城墙的正中间,一抬手便揽住了林倾白的身子。
  整个事情的发生只在眨眼间,许多人甚至没有能够看清发生了什么,再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已经揽着林倾白的身子坐回马上,两个人飞快的朝远处的树林奔去。
  郗安浑身紧绷的力道猛地泄了下来,他站在原地摇晃了两下,血沿着他的手臂一滴滴的滑落,双眼嗜血的盯着林倾白逐渐远去的背影。
  周围有将士走上前,怯生生的想要询问一下郗安的伤势,却被郗安一把推开。
  郗安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随便抬手抓住了一个东大营将士的衣领,怒着血红的眼睛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小将士被吓得战战兢兢,煞白着一张小脸颤抖着不敢回话。
  郗安转过身怒望着越辉,压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越辉:“是谁带走了他?!”
  东大营的将士成千上万,越辉垂下眼眸,声音依旧冷冷的说:“回小侯爷,我不知,但从此人武功来看,不在你我之下。”
  郗安闭上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
  就在这短短的一刻钟之内他经历了林倾白点狼烟,经历了林倾白跳下城楼,经历了林倾白被一个陌生男人拐走,转眼就不知去向。
  这忽上忽下的情绪,将郗安折磨的几近爆裂,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恨不得现在就要将带走林倾白那个人给扒皮抽筋。
  半响他睁开了眼睛,眸中狠厉,抬手放在嘴边吹响了一声刺耳的哨声,那哨声穿透云霄,亢长尖锐。
  不到一分钟,天上就出现了十几只哨鹰。
  为首的那只哨鹰身形最大,展翅可有成人一臂之长,胸口隐隐约约有一处火焰红印。
  它落在了郗安的肩头,只听郗安又吹了两声哨声,它便腾空而起,在空中吠鸣翱翔两周,领着众鹰飞向了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
  而郗安回过身,对身后众人下令:“追!”
  -
  林倾白坐在马上跑的飞快,他抛下了身后的一片狼籍,想要头也不回的走。
  可是当马蹄踏入了树林的那一刻,林倾白还是克制不住的回了头。
  他望了郗安一眼。
  他看见郗安受了伤,身上沾满了泥土,于方才骑在马上凌于众人的气势截然不如,现在的他显得有些狼狈,有些无措,还有些痛。
  他就站在原地望着林倾白,一双深黑的眼睛又生又犟,嘴唇抿的紧紧的,就像是他小时候被人夺走了东西一般,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那个东西远离。
  他不会哭,却连眼眶都是红的。
  马蹄飞跃过丛林,林倾白的手捏紧了衣袖,转过头,不再看他一眼。
  现在带着他跑的人是方承。
  方承武功很高,原是林倾白为了提防越辉安插在东大营中的暗棋,却没想到今日还能救他一次。
  方才林倾白想要逃,站在城楼上便望见了方承,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方承便知他要做什么。
  在林倾白一跃而下的时候接住了他。
  “王爷,我在树林尽头安排了船只,届时我们一路顺水南下,在红东弯与另一船只交替,我们化作红东江边的买菜翁,继而一路向南,便可以逃过郗安的追查。”方承在前面飞快的御着马,一面与林倾白说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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