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对周慕阳的感情很复杂,他不想与周慕阳对上,可如今一年过去,她还未来得及在看一眼二哥,他们却已天人永隔。
“所以?”梁淮安不明白闲王的死与周惟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周惟害的。
“所以先皇将皇位传给了周惟”明珠干脆直白的说出。
梁淮安沉默了。
“如果阿惟继承了皇位,是不是就要有三宫六院了”
“什么?”明珠一时没跟上梁淮安的脑回路。
“不行!公主帮我安排一下我的朋友,我去追阿惟”梁淮安抢过身人都马,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时,便骑马狂奔出城。
只留下林锒铛尴尬的望向明珠。
明珠面对梁淮安的风风火火倒也淡定,或许是早就习惯了,梁淮安总爱黏周惟,这是他们人尽皆知的事,明珠倒也懒得拦他,也拦不住。
明珠对林锒铛行礼“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林锒铛便可”林锒铛抱手还礼道。
明珠点点头,她让人带林锒铛的大军去休息,她带着林锒铛往主城走去。
林锒铛牵着马跟在明珠身后。
少年坐在马上,一路上不哭不闹,一直安安静静,林锒铛其实有些担心他,怕他受刺激太过,可这一路都在逃亡,根本无法停下来好好看看少年的状态。
好在马上就可以休息了,林锒铛多少也松了口气。
七十三
汪虞来接周惟自是备的马车。
周惟并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这只是交通工具罢了,再舒适能有前世那些小车舒适?
梁淮安骑马拼命的去追周惟。
终于到第七天追上了周惟。
可梁淮安却不敢接近周惟,经历了一个月的逃亡,再加上没日没夜骑马去追周惟,如今梁淮安自己都觉得身上臭得不行。
他看着周惟的马车缓缓前行,四周都被人保护着。
他只远远落在后面跟着。
在周惟的队伍停下来休息时,梁淮安找了条小溪,自己跳进去洗了洗。
梁淮安将衣服脱下来搓了搓。
“你是什么人?”远远的原本想来打水的士兵突然看见溪流中有个人影,于是立马警惕起来,如今他们护送的可是新皇,若新皇出事,他们定也不能活着回京都。
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路上会出意外。
梁淮安正洗着头,如今是初冬,天有些凉,梁淮安虽然不怕,但泡在水里,多少还是觉得冷的。
周惟听到士兵的厉呵,便也侧头去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视线被树枝挡着,有些看不清,于是周惟干脆起身向溪流方向走了几步。
影一连忙跟上周惟,他领的最后一道命令便是保护周惟,此时他自然不敢离周惟太远。
梁淮安本来好好洗着头,却被士兵包围,正打算着要不要强行突围。
此时余光突然瞟到周惟向他的方向走来。
梁淮安身体一僵,他连忙将湿衣绑在腰上,两步踏上岸,在士兵没反应过来时,他直接突围出去。
周惟看着背影,越看越熟悉。
“梁九霄?”周惟的声音传来。
梁淮安身体一僵,差点被那些士兵乱刀砍死。
“住手!谁敢动他,我诛他九族”周惟看着梁淮安差点受伤,连忙高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梁淮安一身湿漉漉的背对着周惟。
“梁淮安转过来”周惟脸上一沉,对梁淮安吼道。
梁淮安尴尬的转过身,他低着头不敢看周惟,自己浑身狼狈,脸上身上都是污泥。
“这么久你去哪里了?”周惟压抑了六个月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他红着眼眶看着梁淮安。
周惟上前一巴掌拍在梁淮安头上。
“阿惟!疼!”梁淮安经过这么久的思念,此时终于得到了寄托,他眼泪瞬间便滚落下来。
周惟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将梁淮安打疼了,连忙去揉。
梁淮安趁扣住周惟的头吻了上去。
急匆匆赶过来的汪虞顿时瞪大了双眼。
“所有人往后转”影一连忙发令,而汪虞他命令不了,便直接将汪虞扳转过身。
周惟开始不太适应,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但他见所有人都转过身后,便回吻住梁淮安。
梁淮安在周惟回吻的那一刻,双眼便亮了。
“咳!勤王该起程了”影一怕时间耽搁太久,便好心提醒道。
周惟这才惊醒,连忙推开梁淮安,红着耳根下令道“起程!”
而梁淮安自从周惟回吻他后,他就像条小狗般,一直围着周惟转。
转得周惟眼睛都花了。
周惟坐在马车内,翻看大周近几年的日志,他必须快速了解大周,后面才好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大周经过周宴那五年的统治,早已是各种漏洞,就算周慕阳在位那几个月,已经将许多漏洞填平,可他毕竟在位时间太短,许多地方在没了管束后,也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就在周惟聚精会神看着日志时,梁淮安一会敲敲周惟的车窗,一会撩开马车的帘子,扰得周惟烦不胜烦。
最后周惟气得打了梁淮安一顿,他才安静下来。
就这样梁淮安还时不时傻呵呵的在一旁偷乐。
而一旁的汪虞仿佛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般,他眼神不停的在梁淮安身上打量,脑海里全是的新皇是断袖的字眼。
汪虞自己想了半天,想到新皇以后后宫里全是男子,一个个男子为了新皇争风吃醋?汪虞打了个激灵,不能想不能想,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没有子嗣才最致命。
汪虞打定主意,回去就给新皇选妃,先将子嗣定下。
京都这个地方,上次周惟来时便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在次来却是以大周新皇的身份。
梁淮安离京都越近便越沉默,原本跳脱的性子也收敛的一干二净。
他对京都的感情尤为复杂,这里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可这里也是他父母埋骨之地。
快到城门前时,周惟居然最先肯定的是太后。
她似乎比一年前更年轻了一些,此时看着周惟的马车越来越近,太后自己都忍不住激动,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城去接周惟,可身份的束缚让她定住了脚步。
太后原本只需在宫门口迎接便可,只是她他思念周惟了,便忍不住一路到城门。
周惟下马车与太后行礼,他对没见过什么面的太后依然亲近不起来,可该有的礼数不可废。
太后伸手想去扶周惟,可见周惟退后一步,知道周惟一时无法接受,便只能作罢。
过了太后便是百官,各官员依品级站成两列,一列文臣一列武将。
武将明显毕竟少,可各个魁梧有力,人少却也不落下风。
“拜见勤王!”如今周惟还没有登基,名义上他的称号是勤王。
城门离皇宫还是很远的,周惟在见过各官员后,便再次蹬上马车,继续往皇宫行去。
太后的马车就跟在周惟后面,而太后马车后是跟着各大臣。
他们此时不可坐马车,新皇入京都,他们必须步行跟在其后,以示勤勉。
主路早已被禁卫军清理出来,百姓跪在道路俩旁迎接他们的新皇。
一路行至皇宫。
宫门前还等着一行人。
周惟见前面站着的是小娴妃。
其实小娴妃的身份很尴尬,她原本是周宴的皇妃,周慕阳推翻周宴时将她留了下来。
而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自称什么,按理她没资格来迎接新皇。
可她怀里的周盛却是皇室子孙,周盛定是要来迎接新皇的,只是周盛还无法自行走路,便只好由她这个母亲抱着他来宫门迎接。
周惟从马车走出来。
小娴妃知该自称什么犹豫了一番,便开口道“民妇汪书兰见过勤王殿下”
周盛看了一眼周惟,便磕磕巴巴说道“草民……周盛……”
周盛的话未完便被周惟打断。
“我能抱抱他吗?”周惟是对着汪书兰问的。
汪书兰点点头,起身将怀里的周盛递给周惟。
周盛眨巴眨巴眼眸,很是上道的张开小手。
周惟将他接过来,周盛看似不胖,实则分量不轻。
看得出来周慕阳将他养得很好。
周盛乖乖的任由周惟抱着。
他身上还穿在麻衣,那是为了给周慕阳守灵。
挺喜欢孩子的,特别是这种乖乖的孩子。
“你叫周盛是吗?”周惟看着小孩嫩嫩的脸,忍不住上手去捏。
周盛也不挣扎,一脸认真的回道“嗯!周盛,是皇……叔取的”
汪书兰怕周盛说话不知轻重得罪周惟,便连忙补充道“先皇希望大周昌盛繁荣,才为盛儿取的这个名儿”
周惟点点头,他其实对周慕阳并不是很反感,就算当初自己被他算计,也让人对他讨厌不起来,或许是因为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从来不是因为一己私欲,他为了大周放弃了所有,包括自己的命,这才是让人无法讨厌的理由吧。
而周盛也被周慕阳养的很好,懂礼识人,虽然说话还有些不明白,磕磕巴巴的,但他被抱在周惟怀里,却也不吵不闹。
“在锦州还有一个比你大一个月左右的小哥哥!”周惟想起谢司。
那孩子很聪明,和他说什么都对答如流,不知道他都能胡诌出来。
那孩子到现在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却每次费劲钻入自己怀里,与周盛的谨慎不同,谢司就肆意多了,该闹的时候半点没停过,或许是生活环境不同的原因吧!
皇宫这个地方注定不会养出像谢司那样的孩子。
“那小哥哥……叫什么?”周盛没见过与自己同龄之人,他也很好奇,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谢司,是个活泼的孩子”周惟说完便见周盛低下头。
“你……是不是喜欢活泼……的孩子”周盛将拦着周惟脖子的手放下来,生怕自己被讨厌。
“按理你可叫我皇叔,我不是喜欢活泼的孩子,我是喜欢乖的”周惟抱着周盛的手有些累。
只是现在不好将他还给汪书兰,怕他以为自己讨厌他。
“皇叔……我很乖的”周盛抱着周惟的脖子,趴在他身上。
周惟点点头,周盛着实有点重,周惟抱了一会便感觉手软有些抱不住他,于是周惟便将周盛还给汪书兰。
新皇入住皇宫,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生怕怠慢了新皇。
梁淮安在入了京都后便不见了,周惟经过一天的路途,本就很累,结果入了宫还不能马上休息,他还要接受各官员的拜见。
周惟没想到做皇帝如此繁琐,于是他让影一给他准备一份各大臣的详细资料,影一不太懂什么是资料,但他明白周惟的意思。
而周惟自己则带着亥时溜了。
阿七本来想跟着周惟的,却被周惟留下给帮影一整理资料了。
周惟来到原本梁淮安住的过的将军府,他对将军府没什么印象,只来过一次,他来这里是找梁淮安。
周惟觉得梁淮安回京都一定回来这里。
果然周惟到门口时,上面的封条已经被撕开,门半掩着。
周惟自己走了进去,他让亥时在门口等,亥时也乐得清闲,自己抱着不知道从哪里买的吃食,嘴一直不停的嚼着。
七十四
周惟看着将军府萧瑟得只剩下满地的落叶。
又是一年隆冬,今年还未下雪,可温度却还是如此寒冷,周惟呼出一口白气。
大门外便是街道,而这将军府就如同与世隔绝般,安静得连叶子落地声都一清二楚。
不过区区一年罢了,周惟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他往里走了一段路,冷风刮过,周惟打了个激灵。
这京都太冷,冷到人骨缝里都透出凉气。
“阿惟你这般怕冷为何出来时还不披件披风?”
一件带有体温的黑色披风落在周惟肩头。
梁淮安绕到周惟面前将带子给周惟系上。
“出门太急忘记了”周惟不太自在的撇过头。
“你是不是傻?”梁淮安捧着周惟的脸。
眼见气氛不对,周惟连忙推开梁淮安。
周惟脸有些红,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是直男,在现代时他也爱看美女,也会看着女人的海报胡思乱想。
那又是从何时喜欢上梁淮安的呢?周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喜欢上了梁淮安,只是梁淮安。
自己不是断袖,只是刚好喜欢的人是同性罢了。
“阿惟!”梁淮安神情有些落寞,他放开周惟,独自一人站在风中。
周惟看着梁淮安就像被世人所抛弃了一般。
周惟心一疼,连忙拉住梁淮安的手主动吻了上去。
原本只是打算蜻蜓点水,结果梁淮安居然抱着周惟将舌头伸进周惟嘴里。
周惟连忙想推开梁淮安,结果发现他抱得太紧根本推不开。
什么孤独,什么落寞全是装的,自己还心疼他,周惟差点被气死。
突然周惟身体一僵,他感觉到梁淮安的手在抚摸自己的后腰,这可不行,这是原则上到问题了。
周惟发了狠一把推开梁淮,喘着粗气吼道“我做一”
梁淮安没明白周惟的意思。
于是周惟补充道“我做上位者”
梁淮安这次明白了周惟的意思,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