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穿越重生]——BY:应祁
应祁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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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煦口中发生的事情,从未在顾栖池的记忆中出现过,他越说,顾栖池握着水杯的手越紧,掌心和指腹都被茶水溢出来的温度灼得通红。
  “不过你也就捡了他三天,他就自己离开了。”
  “我听说,后来他掰倒那个私生子之后,还在Y国到处找你呢,只是他不知道你叫什么,就一直在找Gu。”
  陈煦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起身前的水杯,灌了一口,面上也有些困顿。
  和顾栖池说完这些事情,陈煦感觉更奇怪了,他漫无目的地想,他之前为什么会忘记这件事,还把顾栖池给忘了。
  薄彧找人这件事,在东城并不算什么秘密,陈煦也早有所闻,但从来没把那个人和薄彧联系到一起,更没把Gu和顾栖池联系到一起。
  可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过,他的记忆也不会出差错……
  总不可能是他的记忆被什么东西干扰过吧……
  他天马行空地想着,对面的顾栖池怔怔盯着水杯,半晌无言,两人特地叫了慢上餐模式,包厢里一时之间寂静无言。
  过了很久,久到顾栖池把自己所拥有的那点零星的记忆全都梳理了一遍,都没找到陈煦说的那些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哪怕手里的茶水杯热意滚烫,顾栖池的手脚依旧冰凉。
  “陈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要先回去了。”
  他想回到薄家,想去问薄彧,这些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如果真的像陈煦所说,那薄彧一开始喜欢他,究竟是因为那个“顾栖池”,还是因为自己。
  走出餐厅门前,顾栖池深呼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他无法想象,如果薄彧真的是因为先前的“顾栖池”而喜欢他,他该作何反应。
  离婚吗,还是继续在他身边待下去。
  无论哪一项,都是顾栖池不想选择的。
  但爱这种东西,只能独一无二。
  说他自私也好,狭隘也罢。无论怎么样,顾栖池绝不可能接受薄彧对他的爱又任何一点瑕疵,更不可能接受,薄彧爱自己,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顾栖池”。
  打车回薄家的别墅路上,车辆格外多,大抵是因为下班高峰的缘故,八车道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车子以龟速一点一点往前爬,顾栖池心乱如麻,猛地听到司机略带惊诧的声音响起来。
  “诶,那边是不是发生火灾了?”
  他抬眼望过去,着火的地方好像是处居民楼,烈火张扬着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
  因为是从高楼层起的火,所以哪怕隔了这么远,顾栖池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火势蔓延起的样子,刺眼的红映亮了半边天,直直烧入顾栖池的眼底。
  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顾栖池脑海之中猛地又回放起之前的大火。
  和面前的不遑多让。
  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顾栖池的脸上突然淌下了泪,像是深陷在火海里,出租车里逼仄的空间里,剧烈的高温一寸一寸蔓延开来,窒息感逐渐攀升,顾栖池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全身上下犹如被烈焰灼伤,火舌燎过皮肤,噼里啪啦地声响在耳边回荡。
  司机摇下了车窗,探出头瞥了眼对面楼层的事故,颇为可惜的叹了下气:“唉,快过年了,怎么就突然烧起来了呢,希望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随着路上车子的缓慢移动,出租车也距离发生火灾的地点越来越近。
  破空而来的爆炸声“pong”地炸开,刺目的火花迸裂开。
  顾栖池的神经在一瞬间绷得极紧,“啪”得一声彻底崩断。
  他在后车座上昏了过去。
  等到司机发现回过头看到他晕倒的时候,才发现他陡然发起了高烧。
  顾栖池被救护车接走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他把自己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眉头紧皱着,唇色苍白。
  他又做起了梦。


第10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这次的梦比以往都要真实, 不再是之前虚无的光团在眼前模糊,而是清晰的,像是看电影一般, 一寸寸在眼底铺陈开来。
  像是打破了尘封已久的封印,顾栖池看到了“过往”。
  不是他认为的属于“顾栖池”的记忆, 而是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顾栖池全都想起来了,他并不是穿书者,他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原本本的顾栖池。
  只是过往的记忆太过痛苦,那场火灾又太过刻骨铭心,他的大脑形成了保护机制, 将这段记忆封存起来,甚至自我欺骗为他被束缚在一本书里。
  其实不是这样的。
  只是顾予宁所说的,他才是闯入这个世界的掠夺者。顾予宁从九岁开始进入这个世界, 利用所了解的“未来”会发生的的一切, 一次次挑拨了顾家和顾栖池的关系, 将他们从顾栖池身边彻底夺走,他夺走了属于顾栖池的美好人生。
  顾栖池像是找不见方向的旅途者,在这条名为“记忆”的隧道之中跌跌撞撞, 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他还在发烧,身体仍旧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眉头依旧紧皱着,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婴儿,近最大的可能把自己保护起来。
  薄彧刚下了飞机就赶了过来, 温熙和罗千千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医院门外是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媒体, 长木仓短炮怼在来往行人的脸上, 都在询问顾栖池的状况。
  顾栖池在出租车上高烧昏迷之后, 还在路边等了很长时间的救护车,车鸣声响了一路,又恰好是高峰时段,来往的车辆极多,大家探出头来查看情况,很快就发现了被救护车架上车的人是顾栖池。
  他现在也不是当初查无此人的小透明,消息一经曝光,迅速登上了热搜,媒体也自然闻风而来。
  薄彧一边询问着医生顾栖池的状况,一边叫白衡去处理门外的媒体。
  “只是寻常的感冒发烧吗?”薄彧坐在床边,一手掰开顾栖池嵌进掌心里的手,把他用力到泛白的手解救出来,脸上的担心怎么也遮掩不住,“可顾栖池为什么看起来情况远比发高烧要严重得多。”
  他之前照顾过高烧过的顾栖池,对方的状况根本不像现在这样。顾栖池生病的时候一直很乖,也很安静,脸上更不会出现这样痛苦的神色。
  薄彧垂敛着眸,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上面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上面的温度滚烫。
  医生站在一旁,手上拿着顾栖池的病历本,眉头也蹙着:“按理来说。顾先生的确是普通的感冒高烧,但……”
  医生卡了下壳,薄彧抬起头,眼眸微眯着,冷声开口:“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对方抿了下唇,有些犹疑:“薄先生。根据您上次说过的顾先生的一些反应,我们怀疑过他之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应激性创伤综合症,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昏迷不醒,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
  温熙和罗千千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池今天瞒着我们偷偷去了监狱里,他应该是见到了顾予宁,可没道理……”
  没道理他会被顾予宁刺激到啊。
  毕竟顾栖池之前对顾予宁的态度虽然称得上是厌恶,却也不会到应激到现在这种地步啊……
  薄彧的眉头依旧紧锁着,眸光很沉,眼底的墨色翻涌不休,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栖池。
  “白衡,去查一下,他今天见到顾予宁之后,对方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白衡刚处理完门外的记者和媒体,又接了薄彧的命令,忙不迭又去联系监狱那边的管理者。
  ……
  顾栖池像那天在梦里一样,一路不休的奔跑着,仿佛永远都看不到终点。
  这条永无尽头的道路之外,大片大片白色的光芒晕开,模糊的光圈散开,在眼底灼出片刻的空茫。
  顾栖池无声地淌出泪,眼睫被泪水打湿。
  他的不安也惊动了守在病床前的薄彧。
  医院头顶的白炽灯刺眼,萦绕在鼻尖的消毒水味道刺鼻,顾栖池的手无意识收紧,蓝白的病号服之下,瘦削的肩胛骨在背后顶出清晰的痕迹,在细细地颤抖。
  “薄彧。”
  “薄彧。”
  他不安地呢喃,拼尽全力喊出了那个最让他安心的名字。
  薄彧紧紧牵着他的手,往他嘴里渡了些水,心脏跳动的频率像是能从紧密相牵的手穿透进入皮肤,抵达顾栖池心间。
  像每一次顾栖池不安喊他一样,不管是在睡梦之中,还是在失眠的夜晚,又或是两人最亲密无间、负距离相贴一样,薄彧一如既往,第一时间回应了顾栖池。
  他说:“顾栖池,我在。我就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他的回答从未有一刻迟疑。
  像是被什么奇妙地魔力安抚,顾栖池得到薄彧的回答之后,不安的颤抖逐渐平息,就连眉间的痕迹都疏散了不少。
  他下意识地寻找身边的热源,钻进了薄彧的怀里,随后安下心来,呼吸平稳地昏睡过去。
  那一声“顾栖池,我在。”好像穿透了时间,也穿透了空间。
  顾栖池奔跑的步子停了下来,眼前看不清的光晕散开,他循着那条一眼望不尽头的路走了下去。
  他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一幕——
  那是不属于他的记忆,是他死之后的场景。
  灰白的画面像被人泼了桶彩色的油墨。
  白色的大雪纷飞,落得满世界一片苍茫,墓园里的黑色墓碑上也落了一层极厚的雪。
  像是心有所感,顾栖池凑近了其中一处,瞳孔猛地缩紧,他看见了墓碑之上雕刻出的浅金色字体——
  亡夫顾栖池之墓。
  夫薄彧所立。
  这场雪下得格外大,像是顾栖池刻骨铭心的那场初雪。天地被染成白茫茫的一片,冷风呼啸,大团大团的的碎雪融进风里,几乎要遮挡住人的全部视线。
  在这片弥漫的风雪之中,顾栖池看见了一个人慢慢朝着走进。
  他穿着长到膝盖的黑色风衣,领口敞着,那些飘扬的雪顺势灌进去,冷得让人发抖。
  那是薄彧。
  顾栖池无意识走进,尝试着喊他:“薄彧。”
  薄彧倾身靠近,颓丧地坐在顾栖池的墓碑前,他将墓碑上覆盖着的碎雪一点一点扫干净,将上面刻着的字迹清晰地露出来,连带着,还有顾栖池笑着的那张照片。
  顾栖池又试着喊了他几声,薄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顾栖池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发现薄彧看不到他。
  他坐在了薄彧的身旁,抿唇看着对方。
  薄彧头顶上的发被碎雪覆盖,就连眼睫上都沾着雪花,他整个人脸色都苍白到可怕,但很快,顾栖池就发现,他脸上除了白还存在着其他的色彩。
  薄彧的眼眶是红的。
  顾栖池从来没有见到薄彧哭过,在他的印象之中,薄彧好像一直都是无坚不摧也无所不能的样子。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薄彧却不是。
  他好像瘦了很多很多,宽大的风衣之下,肩膀瘦削,快要撑不起这件衣服。脸部线条也变得冷锐锋利,眸光死寂,眼眶一圈通红,滚烫的泪无声顺着眼尾流出,顺过下颌,“啪嗒”一声消融在雪地里,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薄彧的头倚在顾栖池的墓碑上,和顾栖池那张灰白的相片紧密相贴,右手顺着墓碑雕刻的痕迹,在上边的纹路仔细摩挲。
  反反复复,都是“顾栖池”三个字。
  无声的哭泣像是沉默的火山,只需要人轻轻一捧,就会即刻爆发。
  在顾栖池尝试着伸手去触碰他时,薄彧的肩膀抖动,嘶哑地哭出了声。
  “顾栖池,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很重很重地把手指放在刻字之上,指腹被尖锐的边缘划开一点细小的口子,不甚明晰的血色透出来。
  “你怎么没再等等我呢,我本来,我本来差一点就要找到你了。”
  “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提前找到你,还让你被顾予宁欺负了那么久……”
  男人沉闷的哭声回荡在寂静无人的墓园之中,滚烫的泪很快在身下洇湿一小块布料,就连雪地都有一块浅浅的雪坑。
  滚烫的泪与冰冷的墓碑交织,薄彧哭到不能自已,他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如此无能,无能到没能见到顾栖池一面。
  大火爆炸的那一天,他在新闻上看到了顾栖池死死地抱着季昭昭,拼了命地维持着她的安全。
  他才想起了一切。
  可等到他赶到事故发生的场地时,大火早已蔓延开来。顾栖池一个人陷进火海里,难以找得到踪迹。
  薄彧闯进去过,就连左臂都被砸下来的悬梁烧伤,留下了一片再难愈合疤痕,却没能把顾栖池救出来。
  那是他永生的梦魇。
  朔风寒雪处,火光弥漫天。他的爱人永远死在了那片火海里。
  顾栖池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坐下来,哪怕明知道薄彧看不见他,他依旧笨拙地,不顾一切地拥抱着他。
  试图将他揽近自己的怀里。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空茫的响起:“薄彧,不是你的错。”
  虚空破碎之中,薄彧恍惚抬头,可漫天的白雪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转过头,笑容惨然:“顾栖池,你看,我是不是精神又出问题了。我好像听到了你在叫我。”
  “可,这怎么可能呢,你或许都,”他的笑意越发苍白,“你或许都没有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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