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后遗症[穿越重生]——BY:苏景闲
苏景闲  发于:2023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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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丝丝缕缕雪原的气息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渗入,贺闻溪缓缓抬起头,意识到,裴厉跟了过来,就在门口。
  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裴厉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热意令大脑昏蒙,贺闻溪用力咬住下唇,隔了好几秒才沙哑道:“别进来……我一会儿来找你。”
  嗓音里满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极度渴望和极度克制。
  半分钟的安静。
  门没有被推开,但空气中信息素的气息一直都在。
  裴厉没有离开。
  贺闻溪贪婪地呼吸着信息素,死死咬着下唇,胸廓起伏,他想开口让裴厉走,但又怕一说话,就会变成渴求裴厉的安抚。
  这时,一直停在门口的裴厉动了。
  脚步声绕过门边,“咔哒”一声,门锁合上。
  卧室门阻断了走廊的灯光,整个房间只剩残存的暮光,黯淡不分明。
  有人在贺闻溪面前半跪下来。
  紧实的长腿被黑色的长裤包裹。
  微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贺闻溪毫无反抗地顺从对方的力道,抬起了脸。
  此刻,贺闻溪的眼尾一团嫣红,睫毛不知道是被汗还是泪浸湿,像春日雨后的杏花,湿漉又氤氲,薄而湿润的嘴唇翕张,一双眼专注地望着裴厉,满是渴求与挣扎。
  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擦过贺闻溪下唇上的牙印,裴厉嗓音满是低哑的质感:“小溪,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单单只是这一句,贺闻溪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就差一点被冲破了。
  他当然想要。
  想要信息素,想要沾染了裴厉气息的物品,想要肢体上的接触。
  而除了咬破腺体直接注入信息素外,能获得最浓郁信息素的,就是□□。
  想起以前咬过的那根吸管,贺闻溪完全无法的控制的,看向了裴厉的薄唇。
  喉咙在这一刹那,干渴到了极致。
  连睫毛都颤抖起来。
  就在他抵御本能,试图转开视线时,裴厉依然保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脊背微低,托着他下颌的手指却稍稍用力上抬,最后固定在了一个格外契合的角度。
  下一秒,不等他反应,裴厉的嘴唇便碾了下来。
  很凉,但在共享体温后,贴上来的唇也迅速变得灼热。
  心脏快速震动,一下一下击着胸前的肋骨,贺闻溪只觉得耳边轰鸣,随即一片寂静,许久,才辨别出交错在一处的呼吸声和水渍声。
  血液如潮涌,裹着信息素带起的热意反复侵蚀着海滩的硬岩,贺闻溪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海绵,每一寸空隙,都被霸道的冰雪冷松的气息填得满溢。
  嘴唇已经被指腹揉搓得发烫,舌尖也像破皮一般泛疼,贺闻溪在极度的舒适中找回了一点理智:“不行……”
  未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听见裴厉的声音:“面对我,不用忍耐和克制。”


第37章
  自从裴厉告诉他不用忍耐和克制后,心里的某种桎梏突然被打开,很快,贺闻溪意识到,谈恋爱这件事,不,应该说裴厉这个人,太容易让人上瘾了。
  裴厉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冷静、清醒且克制的,但在唇齿厮磨间,贺闻溪偶尔注意到裴厉的神情,会发现,动情的并非只有自己,裴厉眼底的暗潮同样汹涌,只是藏得极深。
  就像琉璃染了色,冰上燃了火。
  更让人心生悸动。
  黑暗中的那次接吻,接触的□□不止是“充足”,可以形容为“饱和”甚至“过量”,令贺闻溪的发热症状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从那一次开始,每次和裴厉在一起时,贺闻溪的目光就会不由地落到裴厉的薄唇上,接着,记忆中那种温软的、让人轻颤的触觉立刻会被唤起,让他分不清是嘴唇在发痒,还是心在痒。
  明明已经不在发热期,但他似乎越来越黏人,眷恋裴厉信息素的气味,贪婪地闻裴厉的衣服,无时无刻不想触碰、牵手、拥抱,喜欢裴厉碰他的手指、手腕、锁骨。
  这就是谈恋爱吗?
  仿佛永远处在发热期一样。
  手指间转着的笔“啪嗒”一声砸在了书页上,贺闻溪被惊得回神,才发现自己又盯着裴厉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
  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边因为自己发呆的行为觉得心虚不好意思,一边又理直气壮——他都不能盯着裴厉随便看,那还有谁可以?
  等他在心里列举完一二三条“我可以盯着男朋友发呆”的理由,准备继续刷题时,就见裴厉将椅子往后挪了一点,目光随之移了过来,嗓音是一贯的清冷,但带着很浅的笑意:“写作业也想抱着?”
  说着,还朝他伸出了手。
  指节漂亮,青色的血管都如同仔细勾勒的艺术品。
  贺闻溪的理智认为,写作业就是写作业,要拿出端正的态度来,而且,现在这样写作业是最好的,不会互相干扰,可以集中精神,另外,人要坚定意志,不能贪图享受,不能骄奢淫逸……
  五秒后,贺闻溪握住裴厉递来的手,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
  他自暴自弃地想,肯定是发热期的后遗症,所以他才无法拒绝这个邀请!
  后背贴在了裴厉的胸膛上,腰也被对方的手臂环住了,贺闻溪注意力涣散,视线随意找了个落点,有些磕绊地问:“这样会不会、会不会影响你写作业?”
  刚问完,贺闻溪就发觉裴厉将下巴枕在了他的肩上,低低的嗓音像是透过骨骼传进耳里,颤得他半边身体发麻。
  “不会,已经写完了。”
  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拂在皮肤上,痒得厉害,贺闻溪控制着没有缩脖子,正想再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就感觉有很轻的吻落在了他的颈侧。
  亲吻的力道很温柔,但横在他腰间的手却强势地遏止了他所有挣脱的可能性。
  完全无法控制的,贺闻溪又是一颤,差点闷哼出声。
  仿佛在刹那间,这一寸皮肤成为了他全身最敏感的地方。
  他没有拒绝,裴厉的吻便重了许多,贺闻溪脚背都绷直了,在视线变得模糊时,他忽然转过身,手臂绕过裴厉的肩膀,整个人埋进了对方的怀里。
  裴厉嗓音跟几分钟前相比,也多了哑意,他摸了摸贺闻溪瘦削的背:“怎么了?”
  用下巴蹭了蹭裴厉的肩膀,贺闻溪声音闷闷地开口:“没什么,我只是意识到,我比我预计的更喜欢你。”
  横在贺闻溪腰间的手臂倏地一紧,裴厉垂眼,藏下眼底的情绪,轻声回答:“嗯,我也是。”
  星期六上午,贺闻溪趿着拖鞋,顶着一脑袋凌乱的头发走下楼,哈欠打到一半,他停在原地,望着坐在餐桌主位的人:“爷爷?”
  又忍不住望了望一旁的座钟,确定自己的起床时间确实是九点半,不是早上七点。
  家里三个大人常年迷失在工作里,他当留守儿童都当习惯了,乍然看见他爷爷在等他吃饭,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听出他语气里的疑惑,贺怀行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怎么,你爷爷我还不能休息个一天半天?”
  “怎么不可以?必须可以!休息一年半年都行,让我爸自觉一点,是时候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了!”贺闻溪拉开椅子,在裴厉旁边坐下,瞄了眼裴厉面前的早餐,让顾叔给他上一份一模一样的。
  把手里的文件看完,贺怀行抬起眼,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少年坐得很近,贺闻溪把自己面前的小笼包吃完了,又笑眯眯地拿筷子去夹裴厉的,丝毫不知道客气。
  裴厉用餐习惯很好,面前几个碗碟都空了,只有竹蒸笼里还放着两个小笼包,明显是故意留下的。见贺闻溪吃的急,又往贺闻溪空了的杯子里加了半杯豆浆,他这个孙子显然是被照顾惯了,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
  贺怀行神情不变,将文件递给顾叔,开口询问:“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裴厉礼貌地回答“没有”,贺闻溪则是咬着最后一个小笼包,跟着摇头。
  “那吃完饭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探望探望你们容爷爷。”
  探望容爷爷?贺闻溪咽下小笼包,不由和裴厉对视了一眼。
  黑色轿车开进半山别墅的私家公路,绕过喷泉后,稳稳停在了大门前。
  这处别墅在城郊,环境清幽,贺闻溪印象里,容爷爷只有在凌州盛夏天气格外炎热时,才会来半山别墅住两个月,避避暑气。
  电梯在三楼停下,整层楼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主卧已经改成了临时病房,完备的医疗器械围在床边,机械的“滴滴”声平稳且持续。
  贺闻溪心里有些发沉,即使有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他依然觉得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冷意,本能地朝裴厉站近了半步。
  裴厉察觉到后,弧度极小地在身后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腕。
  等爷爷和容爷爷寒暄完,贺闻溪和裴厉上前几步,站到病床前,脸上露出笑容:“容爷爷,我和裴厉也来了。”
  裴厉也微微躬身,开口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长辈打招呼:“容爷爷好,我是裴厉。”
  容爷爷眉目锐利,眉宇间是多年沉淀的威严与深沉,此时眼神温和下来,目光复杂地在裴厉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贺闻溪,笑道:“小溪比以前更帅了,再过两年,肯定能帅过你爷爷。”
  “爷爷说他年轻时的颜值是社交圈的稀缺资源,让我有他一半英俊就够了。”贺闻溪看见对方消瘦的手腕,心里发酸,忍不住道,“容爷爷你要赶快好起来,不然我爷爷教训我的时候,都没人来救我。”
  容爷爷咳嗽了两声,嘴边的笑容扩大:“好好好,下次你爷爷揍你,你就赶紧到容爷爷这里来,容爷爷保护你!”
  只是简短的两句话,容爷爷脸上就出现了明显的疲态。
  这时,贺怀行的声音响起:“小溪,你跟我出来。”
  贺闻溪蓦地转过头朝贺怀行看过去,又偏头看了看裴厉,几秒后,才应了声“好。”
  跟贺怀行一起在旁边的会客室坐下,贺闻溪拿起瓷盘里的茶点,尝了一口,没尝出什么味道,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裴厉被收养这件事本来就发生得突然,裴厉才到他家时,他爸还奇奇怪怪地在电话里特意叮嘱他,要和裴厉好好相处。
  虽然在爷爷点名要他们两个人一起来探望时,他和裴厉就有了某种预感。
  但事情真到了眼前,贺闻溪心里还是有些乱。
  见贺闻溪眼睛一直朝主卧的方向看,显然人出来了,心思还在里面,贺怀行喝了口茶,将茶杯“嗑”的一声放到桌面:“和裴厉关系很好?”
  贺闻溪陡然回过神,下意识坐直了背,语气尽量放得自然:“关系是挺好的,我语文学不太明白,裴厉常常给我讲题,性格也很好,跟我很合得来,相处起来很开心。”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顾叔也说裴厉性子好,自律,有分寸,对人对事不阿谀不轻蔑。”
  贺怀行耐心听完,不置可否,指了指茶杯:“你容爷爷前几年拍下的茶饼,好东西,尝尝。”
  贺闻溪对茶叶无感,品不出什么,但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喝了两口。
  他刚刚心里其实慌了一下,现在也淡定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自己能瞒过他爷爷的利眼。
  不过,不管是他爷爷还是他爸妈,都很开明,教育的前提向来是尊重。既然他爷爷现在都没爆发,就说明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并默认了,不准备插手。
  咽下嘴里的茶水,贺闻溪形容:“挺香的,有点苦,现在又有点甜,比上次我爸买回来那个好喝。”
  “能品出来好坏,看来你舌头也没那么钝。”贺怀行笑着说完,话锋一转,“从小我就告诉你,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思虑清楚,你自己的人生,终归是你自己把控。”
  贺闻溪收敛了表情,对上贺怀行丝毫不显浑浊的双眼,认真回答:“我知道。”
  半夜,贺闻溪在没有老杜的班级群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顺便帮彭蒿解了两道数学题。
  从容家回来,吃了晚饭之后,他爷爷就把裴厉叫到了书房,没了动静。
  耐着性子没有冲去书房,不知道过了多久,贺闻溪先是听见隔壁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又过了半小时,他去阳台抬头往上看,确定他爷爷卧室和书房的灯都已经关了,这才飞快去了隔壁房间。
  裴厉已经洗了澡,正屈着一条长腿躺在床上看书,身旁留出了一半的位置。暖色的阅读灯如同技艺最精湛的光影画师,镀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线条锐利的喉结上,驱散了几分疏冷。
  三两下躺进裴厉的被窝里,贺闻溪仰起脸,各种问题徘徊在嘴边,最后只问出了最简单的一句:“你还好吗?”
  裴厉已经将书合拢放到了一边,他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低下头,含着贺闻溪的嘴唇,吻了吻。
  很轻,也很温柔,像清晨的露珠落在了叶尖上。
  贺闻溪有点惊讶,但没有动,很驯服地任由对方亲吻。没一会儿,由亲吻带来的晕眩感就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想问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被裴厉的声音牵回了心神。
  “他说,很抱歉第一次和我见面,我已经长这么大了。”
  贺闻溪濡湿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裴厉的嗓音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听在耳里,贺闻溪心里却蓦地涌起一股酸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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