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赟到底是在干什么?!
隐秘暗格不放秘密,放藕色的肚兜。
养个猫不好好养,神出鬼没地抢肚兜。
养个狗更是神经兮兮,翻白眼简直气死人。
谢干握紧拳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你是认识我吗?!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比格犬用它画着浓密黑眼线的眼睛瞥了一眼谢干。
“怕了吧。”谢干得意洋洋。
忽然他脚上一阵湿哒哒热乎乎的感觉——这只大黄狗居然抬起腿来,在他脚上撒尿?!
但这狗行动敏捷,居然跑得飞快,谢干担心好不容易到了书房前再打草惊蛇,咬咬牙忍了下来。
躲在墙后的时若先笑得发抖,几乎快要忍不住。
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事不简单,不能因为他笑出声而出意外,所以时若先想靠咬住手背来逼自己憋住笑。
时若先狠心咬住手。
诶?
怎么不疼?
时若先诧异,他两排牙都咬酸了,怎么还是没感觉。
他还在更努力的发力时,身后谢墨赟猛吸一口气。
时若先无声干笑,把谢墨赟的手从嘴里吐出来。
“吱呀”一声,书房门已经被推开。
谢墨赟和熊初末交换眼神,准备出面将谢干抓个现行。
但时若先激动地看着谢墨赟,摩拳擦掌地想要加入进来。
但谢墨赟低头耳语劝阻:“危险。”
“没事,他蠢。”
时若先眨眨眼,“有你在,我不怕。”
一瞬间,谢墨赟感觉自己没理由不同意了。
但风险时时会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墨赟目光看向熊初末,熊初末立刻会意:九皇子这是让他留下来保护九皇子妃。
时若先也随着谢墨赟看向熊初末。
不看不知道,一看眼一亮。
“夫君,你去吧。”时若先直接挥手。
他决定要和好久不穿紧身衣的熊初末独处一会。
谢墨赟沉默两秒,“……还是一起吧。”
*
书房内,谢干悲愤欲绝地忍受着自己又湿又骚气的左脚,努力拆开这把结构复杂的锁。
既然谢墨赟这么宝贝,那无论如何他也要打开看看。
然后出去前把这只大花狗带出去抹了脖子,才能出了心里的恶气。
在他苦心拆锁时,谢墨赟一行人慢慢靠近。
熊初末到了门的另一端,预备左右两面阻拦谢干。
一排湿漉漉的脚印从书房外延伸门内,这是功臣咪咪帮助留下的印记。
但就是有点味道…
时若先捂住鼻子,慢慢在窗户上戳出一个小洞。
谢干鬼鬼祟祟地扭着锁,“咔哒”被他打开了。
谢墨赟察觉不对,顾不得等谢干找到他布下的真正诱饵,立即现身。
谢干正打算拿出那肚兜擦擦手,却听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皇兄,怎么到我府上也不告知我一声。”
谢墨赟的音色低醇,但惊起谢干全身鸡皮疙瘩。
他背对着谢墨赟不愿转身,但手悄悄摸向他腰间别着的暗器。
“九弟…看你身后!”
谢干出声分散注意力,同时转身甩出飞镖。
但飞镖被谢墨赟用两指稳稳接住,再又扔了回去,“咚”得插在谢干脸边的柜子上。
谢干脸上擦出一条长长地血痕。
他没来得及反击,忽然脸上挨了个耳光。
但这巴掌不是谢墨赟给的,而是叽叽飞扑上去,用爪子狠狠拍在他脸上。
谢干被狗尿了脚,又被猫打了脸,悲愤欲绝时,听到时若先骂道:“就你还太子呢?呸,不要脸。”
时若先大步上前,抢过那条命途多舛的藕色肚兜。
“我?我偷你的肚兜?!”
谢干捂着脸,双目赤红地瞪着谢墨赟和时若先。
“你、你、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时若先送回一个大白眼,比咪咪的眼神还要不屑。
“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兄弟的府上偷肚兜……你们老谢家祖上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谢干受辱,内心气到发昏,索性把底牌亮出来。
“谢墨赟你胆大包天,在府里私造玉玺。”
他转身把谢墨赟柜子的东西拿出来。
虽然是张纸,但谢干也顾不得多想。
他大力把纸展平,呵斥道:“证据在此,你还跪下认错!?”
谢墨赟一顿,表情十分微妙。
在后的熊初末也脸色复杂。
起初时若先还被谢干的话吓了一跳,真以为谢墨赟如此胆大。
虽然时若先不认识几个汉字,但谢干展开的这张纸上写的……
时若先默默读了一遍,然后惊讶地瞪大眼。
谢干冷笑一声,“弟妹,你要是现在愿意跟我走,我或许还能保你一命……”
时若先看看纸,又看看谢干,两道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
时若先真诚建议:“太子,咱要是脑子不行,就别宫斗了行吗?”
谢干看所有人的反应不对,立刻把纸反过来一看。
白纸黑字,几个墨团。
哆哆嗦嗦写出来的笔画活像蚯蚓,赫然七个大字——“讠射黑土文武贝”
以及时若先亲笔画印:大乌龟一只。
谢干面目狰狞,“谢墨赟…你真是,你真是……你够狠。”
暗格藏肚兜,秘柜收王八。
谢干看着这只张牙舞爪的王八,几乎气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如果没有我,你的上位之路可能要困难很多。
谢墨赟:如果没有你,我的上位之路可能也不至于把谢干活活气死。
时若先:我可真厉害!(骄傲)
谢干:玛德死情侣……
*
“讠射黑土文武贝”在第九章 的时候被仙仙创作出来,也是那个时候被文武贝藏起来的。
这个伏笔从第九章 铺垫到四十三章,什么叫草蛇灰线啊?(战术后仰)
第44章 时:kiss kiss
谢干此次前来, 本以为必定能拿住谢墨赟的命脉。
但此刻的谢干除了把自己气得双目突出、血液逆流之外,别的什么实质性收获都没有。
熊初末上前把谢干五花大绑,谢干还想反抗, 被熊初末收拾得服服帖帖。
手脚被绑后, 谢干只有一张嘴最硬。
谢干大声说:“谢墨赟, 放我出去,我还能当做不知道你做过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你要是执意与我作对, 就别怪我无情。”
时若先眨眨眼,“啊对对对, 谢墨赟偷藏我的肚兜和墨宝实在太过分啦, 这种大事你可得好生参他一本。”
时若先把谢干手里的宣纸夺回,在手里抖了抖。
那只神形兼具的大王八就在谢干眼前飘来飘去,连续刺激着谢干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时若先挑起凤眸, “只是我特别好奇, 太子是准备靠我这条断了带子的肚兜指认谢墨赟呢, 还是靠我画的这只大乌龟呢?”
谢干的脸色绿得发黑, 手脚被绑但嘴还能动。
他怒目而视时若先,恶狠狠地说:“你在这里装什么小绵羊, 是我中了你们布下的局中局。”
“局?什么局?”
时若先思考片刻转头问谢墨赟:“夫君, 这是你设的局吗?”
谢墨赟回给谢干的只有冷笑。
“若不是皇兄等不及要打压我, 也不会自投罗网。”
谢墨赟眼神淡漠, “送皇兄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今日这般,是你咎由自取。”
谢干羞愤, “你们都少在这里装傻, 你看似无心东宫, 实则反策我的人……还有你的皇子妃,看上去不谙世事空有美貌,实际上早就和你联手给我设局了是不是?”
谢干怒不择言,挣扎着骂向两人。
谢墨赟表情不变,但在谢干把时若先牵连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如何处置这位自大狂妄的太子。
“你倒是说了句大实话。”时若先摸了摸下巴,“不谙世事空有美貌……形容地很到位。”
谢干难以置信到看向时若先,还是那么漂亮惊艳的一张脸,可是每句话都能让谢干气到头晕。
届时有小厮前来通报,告知谢墨赟已经通报京城官府。
接到谢墨赟眼神示意的熊初末用布条堵住谢干的嘴。
谢干呵斥:“你要干嘛?!”
谢墨赟道:“太子殿下,这事我无权处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就等着官兵押解、官府审判吧。”
谢干本还在抗争,得知已经闹到官府,一时间万念俱灰,面如死灰地靠在墙边,想象着自己身败名裂沦为话柄的光景。
时若先低头看着败犬模样的谢干,奉上真挚的白眼。
“死到临头还惦记着还让我跟着你…”
对付谢干这种又蠢又坏的家伙,时若先心里的坏心眼顿时活络起来。
时若先蹲下和谢干平视,浅浅微笑时眼角眉梢都带着艳色,谢干极力让自己不要看她,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时若先单手捧着脸,一副单纯无害的表情看向谢干。
“太子殿下,其实我最初见到你就对你有误会,对你不是很有好感。但是现在我…我、我……”
时若先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谢干在这不该心跳加速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可能得到了意外之喜。
谢墨赟皱眉怒目更让他心里相信时若先是对他……
谢干不敢相信又暗暗期待。
谢墨赟握紧拳头,时刻准备着提前把谢干处理了。
这怪不得他,要怪就怪官府来得太慢,而不是他见不得时若先对谢干又笑又说话。
时若先眼睛弯弯,“现在我发现我不该反感你的,我就贼烦你这种自己没本事还要靠老婆拉扯的男人。”
若不是谢干嘴里含着布条,他这时就会愤然咬舌自尽。
谢墨赟松开拳头,故作轻松地和时若先说:“外面冷,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时若先作小鸟依人状,娇滴滴地靠在谢墨赟肩膀上,“看夫君这么辛苦,我哪里睡得安稳,要不让我去为夫君做几道热菜,顺便招待一下我们的好哥哥~”
如此荡漾的语气,如此娇软的作态。
谢墨赟的理智告诉自己三个字:不对劲。
但是谢墨赟的理智在时若先这里往往不起作用,他的嘴已经快一步应下时若先。
等时若先飞快地变了脸离开谢墨赟,摩拳擦掌地跑开,谢墨赟才发现自己可能又被迷昏了头。
熊初末担忧地看向谢墨赟,同时也替谢干担心。
谢干不明白为什么熊初末和谢墨赟都面露难色,等到过一会时若先哼着歌回来,把他带来的饭盒打开,谢干才意识到,刚刚熊初末看他的担忧是正确的。
饭盒里有一个仰面朝天的猪嘴,它走得不太安稳,连脸上的毛都没有处理干净,但鼻孔里插得两根辣椒帮助它完成深处阴沟也有仰望星空的理想。
谢墨赟沉默了良久,憋出两个字:“很好。”
熊初末看着谢墨赟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更崇拜了。
时若先嗔怪,“我知道很好,当你等我说完菜名再夸,不然显得你好像是个托儿。”
谢干惊恐地看着猪嘴上鳞次栉比的毛,另外那边,谢墨赟已经配合地问:“菜名是什么?”
时若先抿唇轻笑,“kiss kiss,也叫:热辣的吻。”
猪嘴,辣椒,的确热辣。
但也足够辣眼睛。
时若先拿起筷子道:“你们有口福了,这本来是将军和统领才能吃到的硬菜,现在是便宜你们了。”
谢墨赟笑笑,并且努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没有那么艰难。
“要不我们先看看所有的菜,再继续呢?”
时若先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中途谢墨赟眼神看向熊初末,让他去催促官兵快些来。
熊初末了然,立刻从书房闪了出去。
动作干脆利落,生怕自己也会被时若先雨露均沾。
九皇子妃这么热辣的吻,还是让九皇子受着吧。
谢墨赟和时若先说:“所有东西都摆出来,显得更好看一点。”
时若先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打开第二层,看上去正常了许多。
谢墨赟终于能由衷笑出来,“这道菜看上去倒是爽口。”
时若先被夸得美滋滋,“青龙卧雪,这个名字如何?”
“颇有魏晋遗风。”
时若先眨眨眼,“什么意思?”
谢墨赟:“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时若先被哄得满面红光,“夫君你说话也很有遗风。”
谢墨赟:“……倒也不是这么用的。”
这般吹捧,谢干打眼一看,结果大失所望。
不就是一道盐拌黄瓜,谢墨赟还能把它夸上天,简直没有底线
但谢墨赟不在意这些,继续夸奖:“这道菜做得很好,下次可以多做。”
时若先嘿嘿一笑,“我也感觉,不过黄瓜是小欣切的。”
谢墨赟纠正时若先语气里的不好意思,“没事,你能动手就很好了,这些盐撒进去也很累的。”
“哎呀也没有啦~”时若先自谦,“而且这些不是盐,是糖。”
看着这道白糖拌黄瓜,谢墨赟沉默了。
也好,总算能吃。
时若先补充道:“但是光吃这个凉菜不能吃饱,我又加了面粉进去,它就是一道主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