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知也不摆个好脸,对这人刚才的想法嗤之以鼻,一个连人都不是的异端,也配和他相提并论?居然还在温召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真是大大扫了他的颜面!
若是系统能感觉到他的想法,此时一定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跟个人工智能的醋都吃,苍了天了。
之后,霍桑知带温召去买了几套新衣服,逛了首饰铺,买了市面流行的香油香精香粉。
霍桑知有些意外,他当温召平日大咧咧,不爱这些小哥儿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呢,非但不阻止,还纵容他,买下一系列的抿唇红纸和胭脂,满脑子都是温召化过妆后的样子。
温召迎着店里羡艳的目光离开,到了外边才松了一口气,无奈对霍桑知说:“你别误会,我买这些是为了研究市面的喜好,我有个赚钱的点子。”
霍桑知对他赚钱的点子一点不感兴趣,反而觉得温召想法一直没拗过来。
“你是个哥儿,喜欢这些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可害羞解释的?”霍桑知一针见血的批评道。
温召一愣:“我、我没害羞,本来我买这些就是有其他用途。”
霍桑知却是听也不耐烦听,转身就走。
温召不知道这人又闹什么脾气,一咬牙追上去,闷闷的拽着他胳膊。
霍桑知看了看他,视线又落在他拽住自己手臂上的手,抿着唇也不说话,两人一时间僵持下来。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这就是一对闹别扭的小夫妻,谁家还没个吵闹时候?瞧着不让人担心,反而勾的人好奇的停下来,善意的看着这对小夫妻要如何收场。
他不说话,温召就拽着他袖子又摇了摇,这里人多,他可不想被看乐子。
霍桑知高高的,又垂了眉下去,落到哥儿发顶的小漩涡上,稳了许久才硬邦邦拽了人手心,拉着人走离人群。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复又看向温召:“你瞧瞧大街上,哪个哥儿似你一样不解风情?若是我这么对其他哥儿,早就高兴的扑上来,就你平日叫相公都拧巴叫不出口,穿衣打扮还得学着男人,你哪点像个哥儿?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你心眼就这么大,填不满?”
温召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他生气,被这么一怼,就有些懊恼,他觉得霍桑知在没事找茬,故意给他找不痛快。
本来还挺开心的心情,此时憋闷又恼怒:“说我不像哥儿,那你就去找个贴心的!”
温召转身就走,他简直气炸了,连解释都懒得多说一句。
怎么说,他在现世也是个男人,穿来异世变成哥儿,温召用了很久才接受这层身份,他确实做不到普通哥儿那般的体贴,他相信就是哥儿,也不尽都是一样的性情吧?
何况,他都甘于嫁给他,屈居人下,说不定以后还要给他生儿育女!
这些思想观念的转变并不容易,但温召认命了,霍桑知竟然还不满足,就为了自己那些小心思,就要让他彻底同化,人无完人,想要十全十美他就去找其他的哥儿啊!还缠着他作甚?
温召这一怒,霍桑知不淡定了,追上去将人截住:“我没说要找其他人。”
温召拧着头就是不看他。
霍桑知叹息: “我就是想让你多依赖依赖我,对我不要那么客客气气的,有想说的,想要的,你尽管告诉我,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温召瞅着他半响,突然噗嗤一声笑开:“又在吹牛。”
知道星星是什么吗?就敢说摘星星,没文化真可怕,不过他这么说,温召还是不受控制弯起嘴角,气怒也消散了些。
总算把人哄得气性下来,霍桑知都没注意到自己陷入了怪圈。
温召和解的主动掺他的手:“我想吃洪记的百合糕,我们买了就回去吧,反正今天也逛够本了。”
霍桑知哪有不同意的,只是走了两步方觉事情不对,遂又停下,一道宠溺又无奈至极的视线投向哥儿:“我算是看出来了,现在是你把我拿捏的死死的,我对你说不得重话,说了你生气还得我来哄,哄完了不说,还得给你买东西讨你欢心,我的好召儿,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温召被他那句宠溺到极点的“召儿”唤的脸颊微微泛红,搂着他胳膊:“到底去不去给我买?”
“去。”宠的没眼看。
两人回到客栈,温召才知道霍桑知给他在客栈准备的惊喜是什么。
下午,红娘的客栈直接暂停营业,霍桑知包下整栋客栈给他庆生,这做法到底有些霸道了,温召难以心安理得。
好在红娘笑道:“没事,这反正这段时间客栈的生意不好,公子愿意包下来,给的价格不低,也算是照顾我的生意,小郎君,你夫君待你真好,瞧着你们,我红娘才觉着,这世上的男人也不尽都是负心汉。”
听她的口气,也是有些故事的,迎着温召好奇的视线,她却无奈摇头:“算了,今儿是好日子,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我同你有缘,今儿在市场碰到刚从山上打下来的新鲜野猪,便买了一头,今晚上吃烤野猪肉,这个免费算给你,算我红娘送你的生辰礼物。”
“那多不好意思。”温召挠了挠头。
红娘:“客气什么,就是那上等的野猪肉,怕的我后厨的人做的不好吃把食材糟蹋了,你手艺好,闲暇时啊,可以去瞅瞅,也帮我指点指点。”
温召自无不妥。
霍明帆今儿被他哥关在客栈一天,上半日被风稚提着练武,下半日帮着他哥给他嫂子扎花,一日下来,可谓是度日如年,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嫂子才是他哥的真爱,他是个意外。
以前他过生日,他哥可从没这么上心过,不是挤满的训练课,就是做不完的实操任务,简直不给人一点喘息空隙,霍明帆这大冤种,稀里糊涂全跟他嫂子抱怨了。
温召暗笑少年还有这样可爱的时候呢,一看就是平日里被他哥逼得狠了。
不过霍桑知对这个弟弟,确实要比普通的兄长更严厉,想来是因为霍家的特殊,霍桑知就剩下这一个弟弟,蛮荒地险,不想让他置身危难之际没有自保能力吧?
爱之深,责之难,霍桑知面对信任之人,何尝不是费心尽力,努力保全。
话虽如此,让温召这个同龄讲这些大道理显然不太妥,不过既是霍桑知的弟弟,那也是他的,温召只能从其他地方补偿他了。
好在霍明帆嘴馋,温召一道孜然烤肉,就让他彻底沦陷。
红娘买回来的野猪太大,温召只让人烤了半只,用的是他特制的五香干料,烤的焦黄酥脆的表面,混合干碟,夹在生菜里吃下去,那味道简直了!
另外猪头猪蹄猪肉调制了专门的卤料来卤煮,卤_脚c a r a m e l 烫_料炖在锅里一下午,卤香四溢,就这会时间,门外已经来了几波人询问客栈在煮什么,连狗都蹲在门口,赶都赶不走!
温召有心,一边做一边说,旁边站一排的人学着做笔记,生怕记漏了一步。
红娘忙里忙外,哪里看不出温召是故意的,老实说她店里的生意确实不景气,最近客人是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久就得关门大吉。温召来的及时,若是把他这些本事学来,何愁饭铺没生意?她心中感念温召的好,只要这次帮她度过难关,往后无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红娘 !
晚上,把整个客栈的人叫来一起吃饭,人多热闹,吃饭才香。
这晚上,温召结实了不少朋友,老板娘豪迈,又是灌酒的老手,连甚少喝酒的霍桑知都被灌了两杯。
红娘明显醉了:“交了你们这些朋友……嗝,我红娘……红娘高兴!”
“以后召哥儿就是我亲弟弟……谁,谁敢欺负他,就是跟我……跟我过不去!”
她凶巴巴的维护温召,也不管底下醉倒的一片,便踩着人过来,温召昨晚喝酒出了大事,今儿才不敢多喝,这时候见红娘过来,都怕了她了:“姐……姐我喝不了了……”
“喝不了?”红娘打了个嗝,又看向霍桑知:“你……你陪我喝!”
霍桑知淡笑,当真就举起酒杯,与红娘碰了碰杯子,“我全喝,你随意。”
“小看我?”红娘哪里是个肯认输的,当真一满杯灌下去,看的温召直皱眉,在心里呐喊,那可是白酒!
“你们……我知道你们有些来历,在青州,还没我红娘办不成的事,我红娘向来对人……不对事,有什么……有什么要帮忙的,我红娘替你们办了!”
“好啊。”霍桑知突然笑起来,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倒是还真有件事,需要红娘帮忙。”
温召一愣,想不出霍桑知有什么事需要红娘帮忙。
一晚上狂欢过去,这次换温召扶着霍桑知上楼回房,他以为醉的狠了的人,房门一合上就直起了腰,走的风度翩翩,哪有半分醉意?
“你……”温召哑然:“你装醉?”
霍桑知对他眨了眨眼睫:“我若是不装醉,那女人哪这么容易放过我。”
“你还说呢,做什么与她拼酒?要帮忙找她说就是,红娘看起来人不错,一般的事情,她肯定要帮忙的。”
霍桑知坐在桌前,抵着额:“一般的事,我也用不着她帮忙。”
“嗯?”温召不解,走过去,接了他的手,帮他按压太阳穴:“到底韩@各@挣@离是什么事?”
霍桑知被他按的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生意上的事。”
他睁眼,撩起眼皮望着温召:“我打算造一批货船,需要她从前的夫家徐家帮忙,据我所知,她虽然离异,但这些年徐家那位家主一直挂念着她,让她去帮我求情,事半功倍。”
“这……”先前见那红娘提到男人的态度,似乎带有敌意,没准就是因为这场不顺遂的婚事,这让她去求夫家,岂不是把脸送上去打,红娘能答应?
霍桑知撩高头发,露出饱满高挺的额头,五官英气逼人,一双黑眸掌控者算计着,无人能逃脱他的阴谋。
“她已经答应了。”他淡淡道。
“什么时候?”温召稀里糊涂的。
霍桑知就笑,手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好了,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忘了今天的日子?你先去洗澡,我随后就来。”
说着说着,竟又一脸暧昧的笑起来。
温召洗着澡,身上昨日暧昧的痕迹未消,锁骨上都是印记,往下边身体上密密麻麻也是痕迹。
他脸一红,拿了帕子匆匆擦洗两遍就进去了,反正一会还要洗,就干脆只穿了长长的亵衣,下边只够遮住大腿,里边空空荡荡的。
进去时屋子里竟然已经熄了灯,只照着小火,霍桑知靠着床头,温召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发/热,他借着微亮爬上床,翻过霍桑知的身体时,突然被他摸到大腿。
温召腿一软险些坐下去,这人迟迟没动,手掌贴在温召腿上半响,方才恋恋不舍的拿开,黑暗中又冲温召丢了样东西来,温召摸到,正是他的裤衩——
“把裤子穿上。”黑暗中,霍桑知声音暗哑。
温召猛地瞪大眼,霍桑知遮住眼:“昨儿闹了一晚上,今儿又累一天,你本来就不舒服,我还没那么禽兽。”
天晓得温召怎么麻木的套上裤子再躺回自己的位置,没关系,只是丢尽了脸而已,有机会再换个星球生活……他霍桑知这厮,这厮今晚上休想与他再说一句话!
第四十九章 往后在青州有大姐头罩着
又是两天过去,来福客栈有温召给的秘方,经后厨调制一段时间,终于在店里供上菜品了。
新鲜的卤料熬煮的汤水,味道浓郁,无论肉菜还是素菜卤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来这里尝过的客人都忍不住要点上一份卤菜,喝着小酒儿听着小曲儿,人生一大快事!
这事还是温召有主意,告诉红娘可以在店里搭个戏台子,请些舞娘或者艺伎来弹琴跳舞,也好吸引一些附庸风雅的宾客进门品尝。
门外挂着大大的招牌,写着今日的招牌菜,店里店外丝竹融融,香气扑鼻,热闹非凡。
今日半日的营业量都堪比以前的半个月的量,可让红娘大赚一笔,她感激温召的同时,也对那晚趁她喝醉要她帮忙的事没那么多怨言了,尽管此事于她而言不好办,她也下了面子写信去徐家。
令大伙没想的是,那徐家家主徐长风得了信,来的比想象中的早。
徐州距离青州有些距离,便是两日不到,便赶到了来福客栈,这会门外几匹快马,风尘仆仆的立在堂内的英武男子就是徐长风了,瞧着皮肤黝黑,但一双眼锋锐有神,一瞧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看面相是个粗中带细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披风很有气势。
但他既然亲自来了,红娘却是从头到尾未曾正眼瞧过,分明她倚在柜台上算账,招呼宾客都是风情万种,却独独不愿意分一丝一毫的关注到大堂上这个可怜男人的身上。
看得出来,男人从来,视线就一直渴求的落在红娘身上,便是霍桑知下来与他亲谈生意,他都时不时望向这边。
店里人客多,招呼两人去楼上谈事,霍明帆那家伙被他哥赶出去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温召正打算一道上楼,门口有人找,便见到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蝶灵小哥儿,他今日一身玉衫,腰间挂玉,瞧着气质朗朗,矜贵无双,红娘却是一眼就迎了上来:“白少?是白少吧?”
蝶灵对这个称呼略不可查的拧了下眉头,不过见着红娘,还是点了点头:“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