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献多次提起乘铭,苏清眠猜乘铭应该是他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的人。
低下头:“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想和聆夜声在一起,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苏献:“跟我去游玩吧,别和哥哥们一天到晚的待在一块了,分开来大家都冷静地好好想想,减少冲突嘛。”
这或许是个好办法,他们整天在一起,一见面就试图说服对方,一说起来就会吵架,当然了,只是苏清眠单方面的吵,那几位冷静得很,就默默地看他生气发火,等他发完火了再慢里条斯地跟他讲道理。
说来说去,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出去走走,还能见见外面的世界,要是想聆夜声了,就用传送阵法过去,腻歪够了再回来,继续跟三哥游山玩水。
倒也是惬意人生。
“光海有哪些好玩的啊?”
苏献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了起来,拉着苏清眠的手去了一间巨大的房间,着个房间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画框,画框有大有小,里面的画纸上画着各种风景,或绚丽,或清奇,林林总总,光海的世界呈现在苏清眠的眼前。
“这些都是我在游玩过程中画的,你看这一幅画,这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这一幅是大山里面的一株独松。”
顺着苏献的手,苏清眠一幅一幅地看过去,无一不是美妙绝伦的画。
“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
苏清眠点头。
房间很大,里面还有别的门,苏清眠推开一扇门进去,原来不同的房间里挂的画也不一样,像这一间,挂的都是一些小动物的画。
相比起大房间,小房间里的画放得就有点随意了,有的都叠在了一起,有的没有镶嵌进画框里面,卷成一个筒堆在一边。
有的门后面的房间比大房间还要大,里面是苏家人的画像,有在一起吃饭的,有单人的,苏清眠在一张画作前停了很久。
这是一章苏家哥哥们站在高大的萱堂树下,仰头看着树上晶莹剔透的果实,里面可以隐约看到一只蜷缩的生命。
是哦,他的兽身其实是精灵来着。
苏睦曾经和他说过,但是他给忘记了,还以为自己和哥哥们一样是一只小猫咪,看到这幅画,顿时想起来了。
来到另一间面积极大的房间中,这间房里面的画作都是一个人,或笑或悲,或站或坐,在不同的背景下,眼神直直地看着画外,他的目光似乎要穿越画纸的限制,穿透画框,直达画前人的心底。
一个名字福至心灵,乘铭。
这件房间里,全都是苏献画的乘铭,他死去的爱人。
爱人已逝,但是苏献执着地带乘铭去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以画作的形式展示出来。
有一幅画特别大,足足占了一面墙,千山万水中,苏献飘在半空中,青色的衣袂翩跹,有着长羽毛的鸟儿围在他身边飞舞,地上一个眉目里偷着邪肆的人仰头看他,眼中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话要说。
苏献倚在门框上:“这是我们的初见。那些鸟是叫青鸾,喜欢围着美人鸣唱,乘铭喜欢收集好看的鸟类羽毛,但是那个时候青鸾都被我吸引了,他跟着过来,看见了我。”
乘铭也不在乎什么羽毛了,眼中全是那个御风而行,青鸾围绕的少年。
苏献也是,他忘了一切,低头看着下面长相邪魅的人。
可能有点草率,但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了,很快确定了关系,一起游山玩水。
后来,苏献带着乘铭回到山河别院,苏拂榷一眼就识破了乘铭是罪恶炼狱的人,苏雾淮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苏献一气之下带着乘铭离开了光海,去了罪恶炼狱。
苏家人尚且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罪恶炼狱更是不允许,罪恶炼狱的思想更为激进,他们遭到了追杀,乘铭为了保护苏献死去。
自此之后,苏献很少回家了,几百年都在外面游玩,偶尔回来一次,还是因为苏清眠要降生了,陪着他度过了童年,苏清眠长到十二岁后再次离开了家。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六年再次看见苏清眠的时候,苏清眠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痕迹。
听了大夫的话,他启程踏上了寻找苏清眠漂离在外的灵魂的旅程。
再后来他收到苏睦的信,说是苏清眠醒了,苏献放心了,索性继续在外面玩,就没有回去。
玩了大半年,最近听了一些谣言,苏献实在不放心就回来了。
苏清眠痴痴地看着画作,感慨三哥和乘铭的感情。
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和聆夜声在一起的决心,他绝对不要和三哥一样苦,天人永隔太痛苦了。
画作旁边有一行小字:我在万物静籁中,看见了声音的色彩,五光十色,浮光掠影,那是对你穿越了千山万水,横越了沧海桑田的呼喊。
字字泣血。
无一不是对爱人的思念。
“别看了,走了。”
苏献声音轻轻的,似乎是怕惊扰了满屋的爱人。
苏清眠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来到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室内行了一个平级礼。
苏献淡淡地笑了。
苏清眠这天睡在了苏献的屋里,临近睡觉,苏清眠揉了揉眼睛:“哥,那我们什么走啊?”
“参加完天枢朝会就走。”
“天枢朝会是什么啊?”
苏献:“是一场全光海都要参与进来的盛会,光海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人都会来朝拜天枢主。”
所以叫天枢朝会吗?
苏清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的是聆夜声站在世界中心,在万千呼喊中怡然而笑。
天枢朝会还有很长的时间才到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了还有天枢朝会这件事情后,苏清眠感觉路上的人来来往往的人更多了。
眼看新一期的苍穹下就要发刊了,苏清眠写了一篇关于绾珂儿的轻小说上去。
他很机智的没有直接写绾珂儿的名字,虚拟一个女孩将绾珂儿的故事套用了上去,明里暗里的说执法者是一群垃圾。
时事是敏感的。
苍穹下在光海积攒不少读者,就算有人没有看过苍穹下,在别人的口中也听说过苍穹下是什么。
这期期刊发售出去之后,有心的人自然看懂了轻小说里面的含沙射影什么。
许多人关上门议论这件事情,舆论发酵得很快。
光海常年对执法者不满,这件事情竟然成了众人口伐执法者的导火索,纷纷扰扰地喊着让执法者放掉可怜的绾珂儿。
聆夜声见时机差不多了,在朝会上公开了执法者控制绾珂儿伤害沐子扬的真相,西洲天命作证。
聆夜声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念在是初犯,从轻发落,往后,执法者的所收财产回归天枢财库,这件事情,神九一你去做。”
神九一施施然地行礼:“是,大人。”
继收了执法者的制定制度的权力之后,聆夜声再次出手,夺回了财力。
属于聆夜声的一切,他都在一步步地收回来。
橘枉辞有点狗急跳墙,他觉察到了聆夜声的意图,手段越发坚硬,明里暗里和聆夜声作对。
东洲和南洲的通商运河提上了日程,这件事情是聆夜声主张的,执法者挑拨苏雾淮和南洲天命向晚的关系,但是不管是向晚还是苏雾淮都不是那种人人挑拨的人。
尤其是向晚,他在光海的资历和橘枉辞差不多,都是创世者,跟橘枉辞在一起共事了那么多年,向晚最了解橘枉辞的为人。
橘枉辞来说服他的时候,向晚就装作没有听懂,跟橘枉辞东扯西扯的,就是不顺着他的思路走。
苏雾淮直接没有见他。
简直是笑话,苏家人和橘枉辞不共戴天,他居然还有脸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枢朝会也近了。
苏清眠重新搬回了原先的寝室,重新画了一个通向聆夜声家的传送阵法,和往常一样,他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去找聆夜声。
有一就有二,自从上次尝了点好处之后,苏清眠总是缠着聆夜声卿卿我我,但是聆夜声坚持不做到最后,苏清眠心里也怕,点到为止罢了。
苏家几个人也开始着手准备天枢朝会礼物的事情,苏清眠看着他们讨论也在想送给聆夜声什么东西。
第九十四章 发疯 爱恋 反对者
想了好几个,比如手链、项链、珠宝等等等,都有点套俗,而且这些东西聆夜声都不缺,苏清眠有点愁了。
苏雾淮倒是早早选好了礼物,是一件琅琊金丝雕像,刻得是聆夜声本人。
苏清眠偷偷去看了一眼,雕像还原度很高,美妙绝伦。
美虽然美,但是比起聆夜声本人来说还是缺少了些神韵。
假的永远没有真的好。
聆夜声洗清绾珂儿的冤屈,绾珂儿裕宴的探险日记被放了出来,苏清眠就把绾珂儿接到了山河别院里面住。
万一要是橘枉辞恼羞成怒,把怨气撒到绾珂儿身上,对绾珂儿下手那就不好了。
绾珂儿在黑塔里面受了刑,都是一些在外面看出来,皮里头眼中受挫的阴毒的伤,苏清眠给她治疗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疼,绾珂儿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身体上的伤容易治愈,心理上的伤却需要时间来慢慢治疗,绾珂儿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生人,觉得陌生人都是可怕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伤害她。
苏清眠耐心地陪在她身边,饭菜端到她面前,看着她吃完才离开。
绾珂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给苏清眠添麻烦了,强大起精神来,试着走出房间和山河别院里面的下人说说话。
绾珂儿一天天的恢复,橘枉辞又搞起了小动作。
橘枉辞以天枢朝会在即,需要加强光海的警备为由,挨家挨户地查看,一发现有值得怀疑的人就抓进黑塔里面。
他抓的人不分贵族还是贫民,只要不是站在他这边的人就统统抓起来。
一时间光海里面人人自危,当然除了那些甘心当橘枉辞狗腿子的人。
有些人实在是找不到疑点,就用他们的天赋说事,强行把他们的天赋和黑暗挂钩,说他们是恶化者的可疑人,要多加“照顾”。
苏清眠盘腿坐在聆夜声房间的地毯上,啃着一颗圆润的康果:“这件事你不管管吗?橘枉辞也太嚣张了。”
聆夜声坐在桌案前处理奏书,这些奏书里面十个里有八个是弹劾执法首的,抱怨橘枉辞把光海搞成了人心惶惶的地狱,剩下的两个是夸赞橘枉辞的,说他为了维护浮光端的和平呕心沥血,让聆夜声奖励他。
“还不到时候。”
“那你说什么是时候啊?”
苏清眠翻了一个白眼。
“怨气到达一定地步,橘枉辞犯致命错误之后。”
聆夜声一字一顿。
苏清眠不是很明白聆夜声说的怨气到达一定的地步具体是指什么地步,他只觉得橘枉辞过分到家了。
他这样做无非是乘着还有点权力,在聆夜声眼皮底下威威作福,逞逞威风。
苏清眠把自己的想法跟聆夜声说了,聆夜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觉得橘枉辞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苏清眠被他看得心虚:“要、要不然呢?”
聆夜声走到苏清眠身边坐下:“你记住,凡事都要把思维发散出去想,不要被自己的想法局限住。”
苏清眠古怪地看着他:“你干嘛和我说这些?你是我对象,不是我老师,别这么严肃行吗?”
就好像临终遗言一样,想尽办法教给他一点东西,不至于他死了之后苏清眠会活得很惨。
“橘枉辞这样的动机有两点,一是给我施压,二是给贵族施压,告诉我们他就算是削权了,他依然是创世者之一,是执法首,地位在哪里,不是我可以撼动的。”聆夜声耐心地给他讲,“你能听懂吗?”
苏清眠敷衍地点头:“懂了懂了。”
“清眠,”聆夜声皱眉看他,“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说,这些很重要,你哥和你说过这些吗?”
苏清眠哎呀了一声:“我最近因为你的事情和他们闹冷战呢,他们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
聆夜声手一招,桌子上的奏书来到他的身边,聆夜声展开奏书,一字一句给苏清眠解释每句话后面的意思。
苏清眠听得云里雾里的。
聆夜声除了给他讲里面的潜意思,还给他讲朝会上的臣子,每个人都掰开了给他分析。
苏清眠都要听睡着了。
聆夜声看他这样,没有强迫他去听,给苏清眠盖上了一层薄被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算了,时间还长,还不急。
他们有时间。
聆夜声看了看自己的手,回到浮光端之后,奉原帮他把本身和兽身融合了,重新控制住乱七八糟的灵力,也控制住了天赋的进化,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地范围之内,所以有些事情也不用着急。
聆夜声越是放任不管,橘枉辞越是嚣张,连天命手底下的人都敢动了,他第一个动的就是西洲天命的人,谁让西洲天命不知道好歹,站错了队呢。
手下被关进黑塔,西洲天命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愤怒来,表现得和聆夜声一样,两人大概是通了信,西洲天命有恃无恐,任凭橘枉辞和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浮光端胡乱蹦哒。
西洲天命能忍,有的天命却忍不了,比如说南洲天命向晚,橘枉辞对向晚的手下动手之后,向晚当天就去了找了橘枉辞,橘枉辞给出的理由很足,那就是她怀疑向晚的手下的天赋有恶化的迹象,眼看天枢朝会在即,他不允许一点隐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