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响起祝福的掌声。
颁证员将结婚证递给他们。
“祝福二位,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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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两张结婚证正式拉开豪门阔太和哑巴霸总的爱情篇章
——ps:哑巴霸总(曾经有嘴·以后或许会重新有嘴·版
第7章
领证是个体力活,彻底办完之后饭点已经过了一些。
纪阮一饿就精神涣散,没什么力气地缩在车后座,旁边的顾修义倒看不出什么变化,坐姿依旧挺拔端正。
司机已经被顾修义放了回去,现在是宋岭亲自开车,他扣上安全带,瞟一眼后视镜,问道:“我们现在怎么走啊老板?”
顾修义看了眼腕表,问纪阮:“想吃什么?”
吃什么?
纪阮一下子没答上来,他饿得什么都想吃。
顾修义等了两秒,果不其然没得到回应。
他几乎快要对纪阮这种全凭心情的听话方式习以为常,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撩纪阮耳边的头发。
但这次没碰到。
纪阮半道截胡了。
顾修义抬头,他的手腕被纪阮用两只手抓着,每根手指很漂亮,顾修义的肤色在大部分男性中已经属于偏白了,但纪阮依旧比他白出很多,像从来没晒过太阳。
纪阮抿着嘴看上去有点无奈:“我这次听见了,我是还没想好。”
“……”
顾修义收回手,下意识摸了摸手腕:“那你再想想。”
他手腕被纪阮碰过的地方现在还是凉的,顾修义有些心惊,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体温这么低的人。
……不过,他原本也没和多少人有过肢体接触。
可能只是因为他自己体温高吧。
纪阮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看了眼手机,说:“我想吃炸鸡。”
顾修义也在看手机,闻言不咸不淡道:“别闹。”
“这……怎么是闹呢?”纪阮侧过身面向顾修义,两手撑在椅座上:“不可以吃炸鸡吗?”
顾修义这才把眼神分给纪阮,意识到这孩子好像来真的。
“不觉得腻吗?”顾修义问。
“不会呀,”纪阮微仰着头,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顾修义:“嗯……可能吃多了会吧,但我上一次吃还是初中的时候,现在都快要记不得是什么味道了。”
他像是要认真和顾修义商量一样,轻轻动了下,柔软的发丝蹭着椅背:“我不可以放肆一下吗?”
这些话一半真一半假,书里的纪阮上一次吃炸鸡是什么时候不得而知,但他本人确是因为一直生病不能吃油炸食品,于是现在有了个勉强还算健康的身体,纪阮就头脑发热想尝试一下。
顾修义一言不发地看着纪阮。
别说初中了,他一辈子没吃过炸鸡也活到这个岁数了,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的小孩儿都如此钟爱那些味重还不好吃的油炸食品。
但纪阮把吃炸鸡称作“放肆一下”,那么几块便宜的鸡肉就叫放肆吗?
顾修义想到这个,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纪阮是个平时没什么追求,但一旦想要就必须得到的人,而且心里想七分永远只说三分,飘飘忽忽拿捏人。
他放松地坐着,像是随口道:“今天星期四诶。”
星期四怎么了,顾修义热爱上班全年无休,哪怕法定节假日对他也没有任何特殊含义。
“所以?”
“所以是KFC的疯狂星期四呀。”
“……”
“那又是什么?”顾修义是真觉得有代沟了。
星期四为什么要疯狂?闲得慌不如去加班。
纪阮想了想:“一种促销?”
顾修义扭头:“我不吃促销的东西。”
“噗嗤——”纪阮被这种霸总浑然天成的造作挑剔逗笑,“哎呀,就是一种活动嘛,活动。”
什么活动,商人谋取利益的手段罢了。
顾修义瞟了眼纪阮笑出来的酒窝,也只有这种爱凑热闹的小朋友才会跟着傻乐呵。
纪阮笑够了,又开始盯着顾修义看,顾修义不表态,他就一直盯。
顾修义简直看不下去。
这么大的眼睛一直睁着不会酸吗?
他避开视线用力捏了捏眉心:“去去去——宋岭,找一家近的。”
·
十五分钟后,顾修义面无表情坐在了商圈一家KFC的二楼卡座。
他一身从公司开完会出来的全套西服,和店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引了不少悄悄打量的目光。
但顾修义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来了就来了,说好陪纪阮吃炸鸡就会一直陪他,别人的目光不重要。
饭点已经过了,店里客人比高峰期少了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青春活力的学生,有补暑假作业的孩子,也有约会的小情侣。
纪阮领完证就重新换回了他的T恤小短裤,此时坐在顾修义对面拿手机扫码点单,完美融入店里的气氛。
顾修义突兀得像扎在里面的一根针。
虽然字典里没有后悔,但是……
顾修义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财经新闻尝试冷静。
纪阮大致选了一份套餐,正要下单,忽然想起他今天已经消费21元巨资请韩小林吃牛肉面了。
顾修义全身心沉浸在财经新闻的魅力中,对面却传来一道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
一抬头,对上纪阮温软如水的大眼睛,长睫毛很轻微地颤动着。
顾修义:“?”
纪阮语气平常得像在和好朋友说话:“我记得你好像说要请我吃饭?”
顾修义:“……”
他没说过。
可纪阮这孩子是不是练过什么失传已久的不眨眼功法?只要顾修义不回避,他就能一直盯着。
盯到你心软为止。
顾修义叹了口气,把自己手机递出去。
纪阮立刻笑出小酒窝,双手接过:“谢谢款待。”
他快速扫码把看好的套餐点进购物车,又问顾修义:“你要吃什么?”
顾修义就看着纪阮细长的手指在他的手机上快速戳戳点点,指尖接触屏幕的皮肤被荧光映得雪白。
他对快餐没有任何兴趣,随口道:“咖啡吧。”
纪阮抬头:“就这个?”
“嗯。”
事实证明,快餐店的咖啡也不合顾总的口味,太甜了。
他象征性抿了两口就放在一旁,撑着下颌看纪阮吃东西。
啃鸡腿的纪阮又和平常吃饭不太一样,虽然坐姿依旧端正,吃相依旧优雅,腮帮子却鼓得更大,擦嘴也更用力,唇珠都被摁红了。
顾修义盯着那颗红彤彤的唇珠看了半天,没头没脑来了句:“你为什么总爱压你的唇珠?”
“什么?”纪阮没听清,眼神茫然。
顾修义掩唇咳了声,看向一边:“没什么,吃吧。”
正值暑假,店里坐了很多学生情侣,顾修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像是忽然被提醒了什么,敲敲桌面。
纪阮抬头。
顾修义:“吃完跟我去个地方。”
·
盛暑天气,商圈的购物中心冷气开得极低,纪阮一进去又开始咳嗽。
顾修义一边带纪阮往前走,一边听他有气无力地咳,终于没忍住在他后背拍了拍:“你嗓子到底怎么回事?”
纪阮捂着脖子眉头紧锁,声音哑哑的:“空调太低了,炸鸡……可能也有点咸……”
顾修义想到刚才纪阮啃出的一排小骨头,还有那一大杯冰可乐,冷笑一声:“活该。”
全是刺激的食物,他不难受谁难受?
纪阮:“…………”
顾修义带纪阮进了一家奢侈品首饰店,纪阮眨眨眼:“?”
顾修义理所当然:“买婚戒。”
“啊……”纪阮皱起眉头,往墙壁上靠:“可是我好累啊,不想动了。”
不知道是这一天跑了太多地方,还是刚才啃鸡腿太专注,纪阮现在很累很想睡觉,这里的冷气也低得让他嗓子难受。
顾修义看着纪阮泛白的嘴唇,面不改色:“没让你动,坐着选。”
虽说是带纪阮买婚戒,但实际上都是顾修义在挑,并且非常挑剔难伺候。
纪阮随意指了几个款式,但那人都不满意。
经理极力推荐的几款新品,顾修义看过后也还是兴致缺缺,最后要求定制。
纪阮半靠在沙发上捧着玻璃喝水,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顾修义的侧脸,是非常认真专注的神情。
只是这种神情,不应该匹配他们名不副实的婚姻,纪阮一晃神,忽然感到一种丝丝拉拉的不自在。
他趁经理去请设计师的空当,轻轻扯了扯顾修义的衣袖,顾修义回头,相当自然地向他倾斜了一点:“怎么?”
纪阮咬了咬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顾修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对结婚做出解释,只说:
“这是我们未来三年都要戴在手上的东西,你希望得到一个不喜欢的吗?”
纪阮怔了怔。
顾修义的瞳色很深,近距离看人的时候,哪怕平静得像深潭,也会显出一种别样的专注。
纪阮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原主会那么喜欢顾修义。
一个原本就有些心动的人,再看到这种眼神,很难不自作多情的猜测,对方是不是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呢?
幸好他不是原书里的那个纪阮。
纪阮松开顾修义的袖子,笑了笑:“我知道了。”
设计师按照顾修义的要求做出了好几种款式的草图,纪阮窝在沙发里等得昏昏欲睡,被顾修义拉起来询问意见时,眼睛都是花的。
“现在只是最基础的样式,”顾修义解释道:“你选几个,他们下去会完善更细致的设计图。”
设计师也在对面用殷切的目光看着纪阮。
可面对一排的草图,纪阮却犯了难,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审美这么直男过,竟然不是很看得出来这些款式的区别。
僵持两秒后,纪阮毅然放弃。
他忽然靠到顾修义身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朝设计师款款一笑,声音柔柔的:
“他做主。”
没有男人能抗拒在外人面前当家做主的滋味。
几乎是纪阮话音刚落,顾修义身体很细微的僵了僵,随即好像脊背都更笔直了些似的,没有表情的脸上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神清气爽。
设计师顿时笑得一脸向往:“二位真是恩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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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阮阮摆烂三宝——《我没听清》《我不想动》《他做主》
阮阮:他爽了。
顾总:我没有,你看我有表情吗?
第8章
回家的路上,纪阮在车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非常沉,几乎可以算得上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无知无觉的一次。
就连车停后,车门被人拉开,阳光倾泻,也只是刺得纪阮下意识蜷缩,却醒不过来。
顾修义扶着门框喊了纪阮好几声,座位上的人也不给反应,不知道是又听不见,还是彻底睡晕了过去。
顾修义等了几秒,不得已弯腰探进车里查看纪阮的情况。
纪阮歪头靠在椅背上,右边耳朵被压住,顾修义捏着纪阮的脸把他耳朵露出来,那只小小的体外机果然又被关了。
真是睡了场与世隔绝的觉啊……
他给纪阮把耳蜗按开,松了手才发现纪阮脸颊已经被自己掐红了,白白的皮肤上留下两个清晰的指印。
因为离得太近,顾修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纪阮脸上细小的绒毛,脸又嫩又滑,皮肤质地好得惊人。
这种像饱满果实一样蕴含丰富生命力的皮肤,只特定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上帝对“青春”的献礼。
“……”
顾修义手都僵了。
再一次对十八岁的身体感到堂皇。
他拍拍纪阮的脸,声音紧绷绷的:“纪阮,该醒了。”
耳朵里突然充斥清晰的声音,纪阮睫毛狠狠抖了抖,有蝉鸣、有风声,还有顾修义喊他名字的声音。
世界在这一刻像被按下激活键,一切都有了色彩。
顾修义在纪阮睁眼的前一刻抽身离开。
盛夏日光灼眼,纪阮双眼眯成一条缝,看到顾修义扶着车门笔挺地站在门边,阳光在他身边烧出一圈光晕,朦朦胧胧的。
“怎么睡得这么沉?”顾修义问他。
纪阮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没……”
话音刚出口,纪阮就本能地感觉不对,声音不对,嗓子也很痒。
没等他迟钝的意识彻底恢复,嗓子里就像被点燃了一簇棉花,痒意瞬间窜破喉咙迸发而出。
“咳咳咳——!”
纪阮猛地弯下腰,撑着膝盖剧烈咳了起来。
要不是顾修义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能直接栽下车,趴跪在院子的鹅卵石小道上。
“咳……咳咳咳——我靠……咳!——咳咳——”
这串突然剧烈的咳嗽打得纪阮猝不及防,他弯着腰面红耳赤,血压一下子上来,咳得天灵盖都疼。
顾修义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反应了两秒才把手放到纪阮背上拍:“怎么回事?”
纪阮说不出话。
顾修义拍了一阵,发现不仅没给纪阮拍好,反而好像越拍这小孩儿咳得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