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歌道:“欸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知晓这段时日他为什么冷落你吗?”
楚肖转头对上霓裳满目通红,眼中却溢着泪水,楚肖不明所以,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霓裳那边,听到陶歌的话,下意识道:“什么?”
陶歌道:“当然是,他的未婚妻来了。”
话音一落,殿门“唰”地打开,陶歌还在敲门的手顿在半空,见状道:“陛下,你这变脸的功夫可是十足十的厉害呀!陶某佩服佩服!”
他抱拳,楚肖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明长苏的好友也不止他一个,他见过的李长明和眼前的陶歌完全是不同的性格,李长明较为正经且温润如玉,而眼前的这个就跟个春天的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半天都不带喘气。
要不是陶歌自始至终都住在宫内,楚肖和他相处也有段时日了,楚肖都会以为他被夺舍了。
如此想来,当时刚见面时客客气气的陶歌,这个才是真实的他,感情昨天晚上算是打破他的封印了。
开了门,陶歌忙伸脚往里头跨,边走边揽住楚肖的肩膀道:“陛下,这你就不知晓了吧,这明长苏呢,有个自小就有的未婚妻!长得还可美了!”
作者有话说:
嘶……这两个人怎么越写越有cp感……
事实上两个人都是互怼类型……
小明子不在存在感也十足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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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临危险境
从栓手腕到铐链子, 楚肖的行动范围倒是大了不少,至少能到屋外去,不过走路时铁链多少会发出些声响, 陶歌瞥了一眼他脚下的链子, 不咸不淡道:“欸, 我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也能够这么在乎一个人……嗯,如今未婚妻都来到门口了, 啧,陛下, 你日后可有的受呢。”
楚肖偏头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陶歌举起手道:“好好,我不放了,陛下您不用瞪我,我也是最近才知晓这个八卦的。”
陶歌歪头道:“长苏连玉佩都送给你了,自然是陛下更为重要的。”
楚肖打断道:“到底什么未婚妻, 你说清楚点。”
陶歌道:“行行, 我说,长苏小时候被接回宫中,蜀国的陛下便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齐国公的女儿, 这门亲事在长苏很小的时候就被定下, 当时我们都还是孩子,蜀国陛下就等着长苏长大成人后能够独当一面,这样便能完成这门亲事。”
说着, 陶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十五岁便离开皇宫常年在外, 据说齐国公的女儿长相可是美貌非凡, 配长苏绰绰有余。”
他又低头道:“陛下你拳头别攥那么紧啊,你现在手上有长苏的玉佩,那门亲事定然不会妨碍到你,说不定长苏还会提前和你成亲呢!”
楚肖道:“你又如何知晓?”
陶歌道:“陛下不知晓吗?这玉佩可是长苏母妃的遗物,长苏自小便带着,格外宝贝,如今送了出去,定是遇见能够交付真心之人。”
楚肖道:“竟是……这样。”
陶歌道:“那是当然,像长苏这样的人,光看看就知晓,他古板的要死,像这种东西一旦送出去绝对不会拿回来的。”
陶歌拍拍楚肖的肩膀道:“放心吧,这些事情陛下完全不需要操心,要相信长苏。”
楚肖被他这一下拍的没喘过气,他道:“你既然叫我放心,那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陶歌道:“不知道,我可能闲的吧,渊王命我过来为陛下诊脉,如今脉已诊,我也该回去开药方给您喝了,陶某告退。”
说着,他便转身离去,一只脚迈出门口时却一顿,他道:“哦对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们几个自小生活在一起长大,我头一次听长明说我们渊王心底有了人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就想着过来看看,毕竟,渊王如此在乎你,我也想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陶歌语气自然,他抖了抖双肩,说完话继续走,转身便对上一人,那人行色匆匆,脚步微乱,见了陶歌便跪地道:“请陶大夫看看我家王爷。”
楚肖一愣,陶歌脸色一变道:“长苏他怎么了?”
那人道:“王爷突然晕厥,鹤行大人说是、说是中毒了!”
陶歌道:“那快带我去!”
言毕便真的转身离去,他们的对话声音并不小,楚肖和霓裳在殿内听得一清二楚,见人走了,楚肖便飞奔到门口,奈何他能行动的距离只有这么点,最多到殿内回廊处,再多铁链拴着他,再也无法往外走。
楚肖站在回廊内,他低头盯着脚踝上的锁链,眉头紧锁,霓裳跟着跟着他出门,面色苍白到:“陛下……”
楚肖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道:“有没有办法,把这个铁链斩开啊!”
真是太烦人了!
陶族后代行医人的名声远扬各个国家,是以当蜀国攻入楚国时,就算蜀国人对楚肖不敬,但对陶歌却不会有什么偏激的思想,这一点他们很分明,一旦明长苏出了事情,第一个反应便是去请陶歌,其中并不会有什么波折。
明长苏躺在榻上,双目发青,嘴唇发紫,陶歌一见此便神色严肃至极道:“拿针来。”
当时想着请人时,鹤行便想到这一点,命人火速去往陶歌的寝殿将陶歌看病需要的家伙都拿过来,没成想当真有了用处,好在这几个地方的距离不远,陶歌过来的时间总共也不用多少。
细细诊了一番脉,又施过针,陶歌的表情还是和方才一样紧绷,鹤行道:“怎么样了?”
陶歌来此后便屏退众人,如今殿内就只有鹤行在,陶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道:“有点麻烦,但是命已经保住了,不过只是暂时的,这种情况,还需要解药。”
鹤行紧皱着眉道:“什么解药?”
陶歌闻言抬头道:“千疮解,你应当知晓。”
鹤行道:“知晓,你现在身上还有药吗?”
陶歌道:“我当然没有,当初我师父给我的那几颗我不是都给他了吗?”
他抬高下巴指了指昏迷的明长苏道:“这么快就用完了?”
鹤行点了点头。
陶歌道:“怎会如此……我记得最后一颗的药性最强,可以匹敌百毒解,按理来说长苏应当不会随意用的,你们遇到什么情况把这最后一枚药用了?”
闻言,鹤行忽然紧握成拳重重砸在墙上道:“是楚肖!”
陶歌眸光微顿,鹤行又道:“当时我们的人给楚肖下了毒,却不想毒下在饭菜里,主上也跟着吃了中了毒,那时候最后两颗药也用了,主上吃了一颗,最后一个,主上让我喂给楚肖!”
陶歌道:“我猜得到。他现在中的毒很深,我只能在暂时保住他的命,还需要些时间配解药,你老实回答我,长苏被放过来之前,那边的人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
鹤行忽然闭了嘴,陶歌道:“我的医术我心里清楚,我方才把脉时发觉长苏的脉象已经极其紊乱了,这不应当是毒性忽然发作的表现,更像是压制过后才导致的,你说,长苏体内的毒存在多久了?”
鹤行对上他的双目,依旧咬着口,陶歌忽然笑了笑道:“不说也没事,那么我现在就飞鸽传书去问问长明。”
鹤行这才道:“三个月了。”
陶歌道:“果然啊,那件事情一发生他便被喂了毒吧。”
鹤行道:“你还是赶紧配解药,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陶歌道:“你个护卫怎么说话的呢?怎得了,我离开皇宫你们几个人就抱团取暖是吧?还是觉得我不靠谱,想防着我?我告诉你,长苏我一定会救!这件事情我也一定会管!你别多嘴。”
楚肖带着铁链站在门口,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婉莹的声音忽然响起,婉莹道:“楚公子?”
楚肖转过头,对上婉莹的双目,婉莹道:“你怎的站在这里?为何不进去?”
楚肖道:“小明子的伤如何了?”
婉莹道:“伤?”
楚肖道:“这你别瞒我,今天他们过来请陶歌时,陶歌人就在我这里,我看着他走的,婉莹姑娘,你快说,小明子到底如何了?”
婉莹眸光微顿,闻言道:“楚公子,这……”
陶歌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话音一落,二人循声望去,对上楚肖的目光,陶歌道:“长苏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他中的毒很深,但解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我便从现在开始调配,尽量加快速度。”
顿了顿,他道:“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楚肖的脸色瞬间惨白,他道:“小明子到底中了什么毒,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他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陶歌道:“是千疮解。”
楚肖一愣,陶歌道:“剩下的事情陛下不必担心,我来此便是告知于你,我很快便要闭关研究千疮解的解药了,接下来一段时日可能无法按时来为陛下诊脉,还望陛下在这段时日里好好照顾自己,陛下现在的身体不能够受寒,还望陛下多加注意。”
言毕他告辞转身离去,独留楚肖一人在身后。
楚肖盯着他的背影,扶着柱子的手背青筋突出。
那日过后,楚肖果真一段时日没见到陶歌,与之一样的便是明长苏,明长苏住的殿并不在楚肖那边,反而是相反的地方,鹤行和婉莹轮流守着他。
陶歌一边研制解药,一边调配一些放缓毒性的汤药,喂给明长苏喝下,连续三日后,终于见好转。
明长苏睁开浓重的长睫时,还有些恍然,他重重咳了咳,被鹤行扶起身,鹤行道:“主上,您感觉如何了?”
明长苏道:“阿肖呢?”
鹤行道:“他没事,还在殿内好生呆着。”
明长苏闻言这才舒展开眉,放心睡过去。
鹤行扶着他,薄唇紧抿。
渊王孤身一人呆在楚国之中担当大任,如今身体垮了,这件事情传到蜀国之后,自然会有其他人过来接替他的位置。楚肖连着求了婉莹一个月,他终于解开铁链一路摸到明长苏殿内。
楚肖猫着腰在殿门口探头,进去时极为小心翼翼,呼吸放的格外缓,生怕惊扰了殿内休息的人,殿内烛火微弱暗黄,寂静无声,楚肖一点一点走到内室,只见明长苏躺在床上,紧闭双目,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而床边站着一个人,从背影看,那人身高不似男子,但在女子之中已经算是很高了,那人身穿铠甲,束着高马尾,身形挺拔。
楚肖脚步顿住,那人忽然道:“谁?”
楚肖微愣,出口的声音偏低,却不哑,听得出来是女声。
楚肖还欲走,又听那人低喝道:“站住。”
作者有话说:
未婚妻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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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生死抉择
楚肖脚步顿时停在原地, 那人从内室走了出来,楚肖对上一张脸,那是一张很中性的脸, 可以说是男人, 也可以说是女人, 那人眉毛浓密,眼神很是锐利,周身的气质也透出一种不可侵犯之感, 楚肖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位女子。
女子道:“你如何进来的, 我此前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来,你是谁?”
楚肖嘴唇动了动,余光瞥见女子腰间的剑便要出鞘,他眸光一顿,婉莹闪身至他身前道:“齐麟主恕罪, 是我带他来的。”
那位被婉莹称作“齐麟主”的女子闻言目光落在婉莹身上道:“哦?竟是你带来的, 你知晓长苏现在的情况如何吧,竟还擅自带人过来,出了问题谁来担?”
婉莹低头道:“齐麟主恕罪。”
齐麟主望向楚肖道:“还有你,胆子真是大, 如今这种情况还敢擅自进入渊王寝殿, 就不怕我当你是刺客就地斩杀吗?”
楚肖道:“第一,我不是胆子大,第二, 我来此处就算被当成刺客, 我也并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杀意, 按照常理来看,你并不会当场杀了我,反而会将我扣押下来盘问。”
齐麟主道:“你嘴倒是伶俐。”
楚肖还欲说话,婉莹忽然偏头看了他一眼,楚肖便闭了嘴,齐麟主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停顿片刻道:“行了,看你们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事情,说吧,你来干什么?”
楚肖还欲说话,齐麟主忽然拔剑横在他的脖颈间道:“你可得给我好好说清楚了,不然刀剑无眼,可别怪我不客气。”
内室忽然传来轻咳声,明长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道:“慢着。”
三人同时一愣,齐麟主闻言便收了剑进去,明长苏已经先一步起身出来,道:“他们没有恶意。”
明长苏看着婉莹道:“他和鹤行一样,都是跟着我的。”
齐麟主扶着明长苏道:“我看出来了,那这个呢三更半夜闯入你的寝殿,看穿着也不像是蜀国之人,难不成,是被你囚禁在这里的俘虏?”
对上楚肖的目光,明长苏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移开齐麟主的手,示意无碍,他道:“你来干什么?”
楚肖嘴唇抿了抿,不知该怎么说,原先求了婉莹那么久,现在终于见到明长苏,对视时却在明长苏开口询问时泄了气。
明明明长苏的语气没什么问题,楚肖就好像整个人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齐麟主就站在明长苏的身侧,二人站得很近,方才明长苏起身时齐麟主还跟着去扶人。
他从没见明长苏和谁这么亲近过。
楚肖哑声道:“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闻言明长苏一愣,随后苍白的嘴角勾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别担心,这么大半夜的,睡不着吗?”